中国对苏联和美国的超越

李效东

〔摘 要〕 中国不仅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就走了与苏联不一样的道路，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其实也和苏联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模式不一样。苏联改革试图引入美国自由资本主义模式，中国却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这意味着对传统苏联社会主义模式和美国自由资本主义的双重超越。如此一来，中国将成为传统东方文明以及西方现代两大文明的集大成者，这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关键所在。

〔关键词〕 道路；模式；创新

〔中图分类号〕D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1676（2016）02-0007-03

一、中国探索了全新的发展模式

事实上，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就走了一条和前苏联不一样的道路。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在中心城市圣彼得堡发动起义一举获得成功，而毛泽东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却走了一条漫长的“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道路。苏联革命的主力军是工人阶级，中国革命的主力军是农民阶级。苏联无产阶级革命消灭了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政党，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政治纲领是建立一个无产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各革命阶级联合专政的新民主主义国家，无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共同建立统一战线和联合政府。

中国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也没有照搬苏联模式。虽然社会主义改造消灭了私有制和资产阶级，但这并不意味着模仿苏联模式搞单一的公有制和高度集权的计划经济。1956年，毛泽东在《论十大关系》的讲话中就已经提出，“苏联方面暴露了他们在建设社会主义过程中的一些缺点和错误，他们走过的弯路，你还想走？过去我们就是鉴于他们的经验教训，少走了一些弯路，现在当然更要引以为戒。”以苏为鉴，走自己的路，这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基本思路。中国虽然也是以重工业为重点，但是没有忽视农业和轻工业。优先发展重工业首要目标是为了国防安全，但与此同时，也是为了建立一个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实现农业现代化。“大跃进”主要是在农村搞的，基本目标是实现农业现代化。虽然“大跃进”没有达到预期目标，甚至造成了巨大的经济衰退和饥荒，但大跃进使中国农村有史以来第一次接触到了现代机械工业、科学技术和管理模式，为以后的乡镇企业发展奠定了物质基础、知识储备和人力资源。很难想像祖祖辈辈刀耕火种、男耕女织的中国农村，突然能够涌现出“天下第一村”华西村、“华夏第一钢村”永联村这样的现代化村庄以及像美的、万象这种从乡镇企业开始起步的现代化企业，能够涌现像万向集团的鲁冠球、华西村的吴仁宝、永联村的吴栋材这样的优秀企业家。毛泽东反对生产资料自由基础上的资本主义剥削，但他也同样反对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基础上的官僚主义压迫，他向往的是人民當家作主的集体主义。从国际视野来看，毛泽东试图探索一条超越美国自由资本主义和苏联国家社会主义的道路，这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开拓性探索。

邓小平领导的社会主义改革，单就启动的时间来讲就比苏联和东欧更早。那时候的中国已经完全摆脱了对苏联的跟随心理，也完全不受苏联的控制，能够立足中国、放眼全球来思考中国的道路。但是，受意识形态禁锢的西方世界，普遍认为中国仍然是社会主义阵营当中的“二号选手”，中国的社会主义改革和苏联、东欧的改革也只有时间先后和速度快慢的差别。因此，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之后，他们普遍预测中国也将紧随其后，根本没有意识到中国走了一条完全和苏联、东欧不一样的改革之路。关于中国崩溃的预言始终没有实现，相反中国变得越来越强大，甚至大有超越西方的势头，以至于西方开始宣扬“中国威胁论”。诚然，中国在经济发展水平以及教育、科技、军事等具体领域超越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尚需时日，但是中国在政治路线上无疑已经超越了苏联道路和美国道路，在思想理论上已经超越了苏联模式社会主义和美国模式资本主义，在制度上已经超越高度集中的社会主义和自由放任的资本主义。中国已经开创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形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确立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它们共同构成了当代中国治理模式。

二、中国模式超越了苏联模式和美国模式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现了社会主义的复兴，它也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制度保证。以公有制、计划管理和平均主义分配为特征的社会主义制度已经导致苏联解体，它显然不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以私有制、市场经济和贫富差距为特征的资本主义制度已经带来严重的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危机，它显然也不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在追求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道路上，苏联东欧和美国西欧是中国的两个最主要的参照。一方面，苏联东欧共产党政权解体了，中国人认识到了苏联东欧模式的社会主义道路走不通了，不能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另一方面，经历了苏东剧变的俄罗斯和东欧国家情况并不理想，所以中国认定像苏联东欧一样改旗易帜是一条走不得的邪路。吸取两方面的教训，中国做出的选择是既要学习发达国家的成功经验，又不能照搬西方模式；既要坚持改革开放，又要坚持社会主义；既要强调中国国情，又要尊重普遍规律。“右”的思想将使中国走上改旗易帜的邪路，必须坚决反对。与之相反，“左”的思想看似爱党爱国，但是它将使中国与西方尤其是美国长期对立，甚至使国内也陷入“文化大革命”的阶级斗争的灾难中，最后将导致中国像朝鲜和古巴处于停滞和封闭状态。“左”和“右”总的来说都是不可取的。

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就是公有制和计划经济，马克思和恩格斯在理论上的基本设想就是这样的，苏联东欧的具体实践也是这样的。但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却不是这样的，它坚持公有制的主体地位，但也鼓励、支持和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抛弃了“计划经济”的概念，代之以“规划”和“宏观调控”。中国强调市场起决定性作用，政府的宏观调控必须在市场经济的基础上进行，而且必须有利于更好地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作用。在这点上，它看起来有点像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但是，中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坚持公有制的主体地位，就此一点美国人就不认为中国搞的是资本主义或者市场经济。那么中国搞的是类似西欧的民主社会主义吗？欧洲很多国家也有公有制，而且政府对市场严加管理。欧洲强大的政府和工会在很大程度限制了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欧洲企业比中国企业更多地受制于政府和工会。但是，中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完全意义上的市场经济，因为尽管存在政府的宏观调控，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还是起决定性作用。

苏东剧变和欧美衰退，使得世界各国人民都对人类社会的前进方向感到迷茫。中国共产党必须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旗帜，为中国人民指明前进的方向，也可能为世界各国提供一个有益的参照。

三、中国模式融合了人类文明的积极成果

2012年中国共产党召开了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新老領导集体顺利实现了权力交接，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又进一步勾画了全面深化改革的宏伟蓝图，中国人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和制度自信越来越坚定。那些整天说“中国这样不行那也不行”的“公知”越来越没有影响力，反过来，“中国模式”、“中国道路”、“中国学派”、“中国学”正成为越来越火爆的舆论和学术热点。

强调“中国模式”、“中国道路”、“中国学派”、“中国学”，并不意味着中国将走向自我封闭，骄傲自大地抵制和排斥一切西方的东西。“中国模式”、“中国道路”、“中国学派”、“中国学”只不过是中国立足历史传统和现实国情，对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或共产主义、自由主义和马克思主义文明成果的中国化。中国经过了100多年的民族解放和民主革命以及30多年的改革开放，所以，相比较而言，中国人对共产主义、资本主义和中国传统都有直观和深入的理解。而且，今天的中国仍然在努力学习西方古典文明和当代资本主义文明的积极成果，继续完善和发展社会主义文明的已有成就。中国在欧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学习的学生居世界各国之首，中国党和政府积极采纳美国、欧洲、日本、韩国、新加坡等国家治国理政的成功经验，中国企业更是热衷于去美国上市、上MBA课程或引进西方管理技术人员。再加上中国自身5000年辉煌灿烂的传统文明，以及中国在历史上吸纳佛教文明、伊斯兰教文明、基督教文明的经验，中国很可能将成为人类主要文明的集大成者。

基辛格曾说，美国人对共产主义和中国传统都缺乏直观和深入的理解。确实，发达资本主义世界以世界先进文明的代表自居，把自己局限于西方传统文化和当代资本主义文明的圈子里。只有为数不多的欧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学生来到中国求学，欧美国家的党和政府热衷于贬斥和指责中国党和政府，而对共产党治理中国的经验不屑一顾，西方国家的企业也普遍觉得中国企业管理模式原始幼稚。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这些过去所谓的“新世界”，完全缺乏社会主义的实践经验，由于受意识形态的影响也对马克思主义缺乏深入理解的意愿，完全意识不到曾经影响了半个世界的马克思主义必定有其成功之处。加之其历史短暂、没有经历人类古典文明的熏陶，也不可能对西方古典文明有深刻的认知，很多人更是简单地把中国传统文化贬低为东方专制主义。相比较而言，欧洲是现代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文明的缔造者，也是西方传统文化的主要继承者，但西北欧对社会主义缺乏足够的历史经验，中东欧对资本主义缺乏足够的历史经验，它们对中国传统文明的借鉴不可能达到中国人的水平。俄罗斯也经历了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文明血与火的洗礼，但除了列夫·托尔斯泰等少数人，俄罗斯人对中国传统文明所知甚少。日本对中国传统文明和现代资本主义文明都有极为成功的学习和实践，但缺乏社会主义的实践经验。印度同样缺乏社会主义文明的实践经验，并且对中国传统文明的吸纳相比于中国对印度文明的吸纳要少得多。拉丁美洲和非洲都经历了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现代文明的尝试，但缺乏中西方古典文明的历史积淀。

站在人类文明顶峰的国家，必定是人类先进文明的集大成者。欧洲罗马帝国吸纳了古希腊文明、古希伯来文明、古阿拉伯文明和通过阿拉伯人传播的中国文明。中国在历史上的兴盛也是因为华夏文明不仅是整个今日中国区文明的集大成者，它还成功地融合了来自印度的佛教文明和来自中亚的阿拉伯文明，以及经过阿拉伯人传播的古希腊、古罗马文明。日本在近代之前从来没有超越中国，就在于日本地处东亚边沿，在世界航海时代来临之前，除了吸纳华夏文明就再也不能学习其他文明的成果。大洋洲、美洲、非洲，由于远离人类文明的中心区，当然只能是落后的地区。欧洲之所以能在经历中世纪的“黑暗时期”后崛起，从根本上说就是因为它通过东罗马帝国不仅吸纳了阿拉伯文明的成果，而且借学习古希腊、古罗马文明实现了文艺复兴，并且在吸纳中国文明的基础上开展了启蒙思想运动，近代欧洲是古希腊、古罗马、阿拉伯和中国文明的积极成果的集大成者。

中国5000年的历史，经历了春秋战国、三国两晋南北朝、五代十国那样的乱世，经历了辽宋夏金那样的汉族与少数民族政权并存的时代，经历了少数民族入主中原的元清两朝，这些历史时期也正是各民族进一步融合的时期，灿烂辉煌的中华文明在此基础上藉以形成。近代以来，中国再一次遭遇了与外来文明的冲突，主要是中国传统文明与现代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文明的冲突。但我们相信，经过“两个一百年”的奋斗，中国人必定能够创造出一种人类有史以来最先进的文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

英国哲学家罗素上个世纪20年代曾预言：

我相信，假若中国人能自由地从我们西方吸收他们所需要的东西，抵制西方文明中某些坏因素对他们的影响，那么中国人完全能够从他们自己的文化传统中获得一种有机的发展，并能结出一种把西方文明和中国文明的优点珠联璧合的灿烂成果！

责任编辑：张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