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海报中多模态隐喻分析
2016-05-30胡小燕
胡小燕
摘要:Charles Forceville将隐喻研究深入到多模态层面,认为隐喻研究不应局限在语言文字层面,而应整合诸如图像、音乐、颜色等其他符号系统,开拓了隐喻研究的视野,意义深远。本文以语法隐喻和多模态隐喻分析框架为理论基础,以电影《美人鱼》海报为例解读电影海报中多模态隐喻的意义构建。
关键词:多模态;隐喻;电影海报
中图分类号:J792.4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9324(2016)23-0096-02
一、引言
科技的飞速发展,引领我们进入多模态时代,人际交流不再局限于文字,而更多逐渐呈多模态的趋势,即语言符号结合图像、声音、颜色、空间结构等共同构建意义的多模态语篇。以Forceville和Kress&VanLeeuwe为代表的研究者通过对图像、声音、颜色等不同模态符号对隐喻的构建和表征,开启了多模态隐喻研究热潮。多模态的综合研究能更加全面准确地解读整个多模态语篇意义,研究对象拓展到漫画、广告、连环画等多种形式。而电影海报同样是一种不同色彩、角度、线条的图片和文字构成的多模态语篇,能够集中反应电影内容,强化宣传效果。作为平面艺术,电影海报还具有很强的艺术价值和收藏价值,特别是在当今社会,更具有广泛的流通性。本文通过采用隐喻模型分析电影海报,分析其通过隐喻表达电影主旨、强化宣传效果的途径和方法。
二、隐喻与多模态隐喻
对于隐喻的研究最初集中在文字的研究,随着研究的深入,逐渐转向以图像、声音等多模态领域。多模态理论的代表人物Kress&VanLeeuwen认为,多模态就是运用几种符号学模态,或综合使用若干符号学模态来强化同种意义的表达,或行使补充功能,或进行有层次排序[1]。他们参照了系统功能语法中的三个元功能,认为三大元功能不再局限于语言,提出了图像分析的理论框架,即“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和“构图意义”。
Forceville以概念隐喻理论为基础,提出图像隐喻或多模态隐喻理论,并对多模态隐喻进行定义:就是指源域和目标域由两种不同模态表征的隐喻现象[2]。然而,这种界定在模态分类、多模态隐喻界定、多模态隐喻分析模式等方面存在一定的模糊性和片面性[3]。因此,在本文的分析中,我们将结合系统功能理论为基础的视觉语法的角度和多模态隐喻理论考察图像隐喻。
三、个案分析
《美人鱼》是周星驰导演,邓超、林允等主演的一档2016年新春贺岁喜剧,在短短2个月时间内,席卷33亿票房。作为一部喜剧片能够有如此大的影响力,海报宣传在其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本文将以其海报作为多模态隐喻的分析案例,分析其通过隐喻表达电影主旨、强化宣传效果的途径和方法。
1.隐喻。文字作为对传递信息和表达意义最直接的模态,其隐喻可以分为概念隐喻和语法隐喻。语法隐喻主要从语法层面探讨语义存在的两种体现关系,即一致式和隐喻式。一个语法范畴体现两种语义特征,就产生语法隐喻。下面将从海报中文字的图文形式、人称代词等方面阐述其隐喻。①文字形式。电影题目“美人鱼”三个字独具匠心,运用文字象形化的表现手法,海报中“美”字很像一只龙虾,而“魚”字用繁体,且最后一点成鱼尾形象,整体很像鱼,源域是文字,目标域是鱼虾,形式活泼,暗示电影会十分生动有趣。②人称代词。一般来说,人称代词具有指代和语篇衔接的功能,然而它还可表达说话者的权利地位、说话态度、建立某种关系等社会人际意义[5]。海报中,把导演的名字简化为“星爷”,这是观众对于导演的昵称。第二人称“你”的运用,不仅把观众直接纳入到情景中来,而且没有距离的“你”,更多包含了亲近与亲切的含义,缩短与观众之间的距离。
2.隐喻。这部分我们将结合Forceville的视觉隐喻理论和Kress等提出的视觉语法隐喻理论,分析图像中的隐喻。①图片颜色。颜色作为视觉模态的主要元素之一,在意义构建中起到重要的作用。首先,画面颜色饱满,在色调上也各不相同,在背景方面采用暗色调:深蓝的天空、深蓝色的海涛、黑色的礁石,蓝灰相见的巨大尾鳍。在画面下方的四个人物形象则色彩鲜明,颜色饱满,映射出影片的丰富剧情。在图像中,源域是波澜起伏的海面,岸边岌岌可危的浴缸,四个表情各异的人物形象,目标域是跌宕起伏的电影故事,牵动神经的紧张情节,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画面中颜色鲜艳的螃蟹站在黑色礁石上白色浴缸边,源域是很突兀奇怪的出现,目标域是标志性周氏无厘头幽默,让观众联想到导演之前参演和导演的多部极具个人风格的电影作品,想到这是周氏幽默的新作。在这样的呈现下,会让观众感受到这是一部情节起伏值得一看的电影,会想要走进影院再感受一下周氏幽默。②人物形象。双域式隐喻是指来源域和目标域同时出现在画面中,双域出现的方式可以融合在一起,也可并列出现。
海报中四个主演的形象就采用的是双域式隐喻。源域罗志祥金色的卷发,目标域是金色的章鱼;源域林允双叉式辫子,目标域是人鱼的尾巴;这两个隐喻即源域、目标域的形象都出现在画面中,不仅仅是演员形象,也是电影角色所代表人鱼种类:八爪鱼和人鱼。源域是邓超的爆炸式发型,目标域为海胆,源域是张雨绮的奇特的发髻,目标域是鲨鱼的背鳍。这两个隐喻不仅表现演员形象,也蕴含电影角色中的性格熟悉:具有攻击性的海胆和巨大威慑力的鲨鱼。通过双域式隐喻,海报直观地体现了主要演员在影片中担负的主要职责,在海报中处于凸显的位置,更体现了电影中人物复杂的身份关系。③设计视角。在社会交往中,人们之间的社会关系亲密程度通常由他们之间的社会距离来决定。而图像中设计者和读者之间的距离主要通过角度来体现。不同角度,代表的意义也有所不同:俯视的角度会让图片中的物体表现得比观察者卑微。海报中四个主演处于画面中央偏下的位置,让观众处于略微俯视状态,有种让观众更加放心观影的感觉,体现了海报创作者的主观意图,即观众的高贵身份。主要演员是社会中距离,而背景中的尾鳍则是社会近距离,结合片名《美人鱼》,让观众对于美人鱼这个群体更具亲近感。
3.布局。首先,从构图来看,整个海报呈现一种上下布局,并在上下构图秩序表达两个场景存在一定的共时性:尾鳍在海面掀起波涛,浪花冲击岸边的浴缸。
画面的下半部分是岸上浴缸中手扶浴缸、表情各异的四个人物形象。源域为空间上的聚合,目标域为情节上的集中,表明四人将围绕同一个空间(一片海湾)开展故事。
画面上半部分是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显露的巨大尾鳍,华丽的尾鳍以部分带全体,目标域是人鱼族群。在巨大海浪中劈波斩浪,转喻人鱼族群具有强大的能力,也隐喻人鱼的生存环境出现了重大变故。
由此,画面上方的巨大风浪凭借其空间上的比邻共置性激活空间维度上的共存性和社会维度上的等同性解读,对下方浴缸中四个人物产生影响,这样观众将自动调整对上方风浪的解读为发生在四人之间的精彩剧情,自然界风暴的原始解读调整为四个人之间的风波。浴缸左侧有一只螃蟹,微举双钳,仿佛在指挥四人一样,螃蟹的突兀性,导演“周星驰”的名字恰好在螃蟹左下方,且颜色接近,图文共同为源域,目标域为导演本人及其风格:嘻哈、无厘头、幽默。源域是表情各异的四个主演,目标域指向周氏电影中不同人物的不同经历,隐喻不同年龄、不同身份的人均可以通过观看产生不同的感受。源域中夸张、带有双域含义的发型,目标域指向周氏幽默中的无厘头。至此,海报清晰地表达出最终创新意义:《美人鱼》是一部关于明星汇聚、剧情跌宕、老少咸宜的周氏风格的喜剧电影,值得过年和家人同看。
四、结论
电影海报是电影的重要组成部分,由文字、字体、图形、色彩构成的艺术效果,在电影商业运作和宣传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与电影共同构成完整的艺术作品。电影海报充分运用多模态隐喻,传递影片的主要信息和主要情节,充分抓住观众感知上的认同,更加形象准确地抓住主要受众的心理,能够为受众提供更多、更丰富的想象信息空间。《美人鱼》海报就是其中的代表,运用夸张的画风、夸张的发型、表情以及简洁的文字,体现出电影浓厚的周氏风格和雄厚的喜剧功底,为影片的推广增加了更多的信息资源。
参考文献:
[1]Kress,G. & T. van Leeuwen. Multimodal Discourse:The Modes and Media of Contemporary Communication[M].London:Hodder Arnold,2001:20.
[2]Forceville C Urios-Aparisi E.Multimodal Metaphor[M].Berlin:Mouton de Gruyter,2009:4-24.
[3]赵秀凤.多模态隐喻构建的整合模型[J].外语研究,2013,(5):1-7.
[4]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London:Arnold,1994:340-347.
[5]李战子.话语的人际意义研究[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124.
[6]Kress,G. & T. van Leeuwen. Reading Images:The Grammar of Visual Design[M].London:Routledge,1996:45-1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