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跨越半个云南来见你
2016-05-30王潇跃
■王潇跃
文山,跨越半个云南来见你
■王潇跃
从普洱到文山,从早八点到晚八点,从清晨到日暮,穿过大半个云南,我来赴一场文学的盛宴。
之前对文山的印象只有三七,与文山结缘却是文学。人生总在意料之外。2 0 1 5年的滇东文学创作年会,把我拽进了文山的温柔乡。
出远门,长见识。此次年会不但能当面听到省作协主席黄尧老师的教诲,还能够和张庆国先生、其他9州市文联的优秀编辑共同探讨,实乃万幸。在颁奖典礼上,我从时任州委常委、宣传部部长的徐昌碧手里接过奖状,他握着我的手说:“恭喜你!好好努力!”一个前辈对后辈的谆谆教诲,听来是如此朴实而真挚。1 1月的冬日,阳光暖洋洋的。在文山州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在滇东文学创作笔会的会场,温润的阳光从暗红色绒布窗帘里透进来,我静静地望向窗外,在不远处,一道文学的门里,有光。
仙乐飘扬在仙乡
古色古香的广南县城大有看头,且不说柯仲平先生纪念馆供人瞻仰的“狂飙诗人”传奇人生,也不说县博物馆句町古国的文化遗风,单是一场壮乡礼乐,就足够让人惊艳。
在我的家乡景东,逢年过节总会有花灯、杀戏、洞经音乐等表演,我熟知这些民间文艺形式,也在尽自己微薄的力量为民间文艺事业的传承和发展作努力。到了广南,听说这里也有壮乡礼乐、也有沙戏(景东称为杀戏),倒感兴趣了。景东与广南相距八百多公里,民间文艺却有共通之处,简直让人欣喜若狂。
广南县境内普遍流传至今的壮乡礼乐是唐宋时期流行于中原京城都市的宫廷音乐、诗词曲牌、民间小调流传到边疆之后,与当地民族音乐融合形成的独具地方特色的民族民间传统艺术形式。每一种戏剧形式的传承都具有一定的社会使命,或酬神、或教化、或娱己,壮乡礼乐亦是如此,曾起着陶冶人的情操,维系道德教育规范,增强民族凝聚力的作用。谈演古韵,推行礼乐,是古代广南县安抚百姓,教化乡民的一个有效手段。
博物馆旁为壮乡礼乐专门新搭的舞台并不华丽,甚至有点古朴简陋。在暗红色帷幕之后,一场好戏等候多时。或许一切古朴只为出人意料,当几十位身着壮族传统服饰的群众演员在舞台上开始演奏时,我是被震撼了的。没有任何的传播媒介,他们在台上,我们在台下,几步之隔,纯天然的人声和乐器声不经过任何的修饰直接闯进我们的耳朵和眼睛,又把人的心房一一打开。很难想象,这么重要的一台戏竟然没有几个专业演员。作为以群众文艺辅导的方式开展的一项业余文艺活动,壮乡礼乐在相对稳定的演奏(唱)人员里大多数是农民艺人,少部分退休的文艺专业人员和文化馆在职辅导干部。演员群体的庞大和流动性,注定了这一出戏并不容易演出,只有节庆期间或者接待来宾时,这些平日里各司其职的“演员”们,才能够放下手中的毛笔、电脑、锄头、针线活,操起古筝、琵琶、弦子,弹起二胡,吹起唢呐,敲响铜鼓,穿上唯一一套演出服装上台表演。演奏者虽然来自不同村寨不同岗位,但技艺娴熟、步调和谐,《折桂令》《仙家乐》《清河颂》……曲目丰富,形式活泼,旋律、调式富于变化,曲调或慷慨激扬,或情意绵绵,或轻柔舒畅,吹拉弹唱打,每一样都拿得出手。
壮乡礼乐由女子艺人承担了首座、副座等主要职责,而且女子唱腔占据谈演主流。服装古朴大方,男性着黑色包头,黑色加蓝色滚边对襟衣衫,女性着蓝色无领右襟衣服和黑色百褶长裙。最有特色的是后排站立的十余位女性演唱演员,她们的头上绑上了两个牛角辫,具有十足的仪式感,壮乡礼乐所使用的乐器种类繁多,有时甚至一个人要演奏几种乐器,各种各样的乐器时而古朴高亢,时而浑厚圆润,毫无保留的凸显了壮乡礼乐的地方化、民族化特征,在表现形式上融入了一向只作舞蹈伴奏的铜鼓,塑造了神奇迷离的音乐形象。在这些乐器的帮衬之下,壮乡礼乐本身的阳刚之气,阴柔之美均被一一的展现出来。
流传于我的老家景东县哀牢山一带的洞经音乐与壮乡礼乐十分相似,在他乡听到异曲同工的妙乐,让我颇有感触。洞经音乐是一种专门为宗教祭祀活动服务的民族宗教音乐,其旋律玄妙悠雅,古色古香,深受景东广大群众的喜爱,他们认为听到此乐者能“消灾避邪,增福增寿”,被人们尊称为“雅乐”“仙乐”。这些在现代文明的夹缝中生存的民间文艺,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亡着,灭绝着。
一切并不算晚,最起码我们还有一群民间文艺的追求者和爱好者,他们对文艺的理解和认同,注定了民间文化遗产不会那么轻易消逝。在广南,就是这样一群人,就是这样一个舞台,就是这样的夜晚,让我眼湿。属于民间艺人的责任,在他们身上熠熠生辉。看完演出的喧闹的夜里,我的心里却是寂静的。也正应该有一颗寂静的心,才能够在这浮华的人世间寻得仙乡之乐,也才能为一路走来孤独无比的民间传统艺术铺就一条远路。
世外桃源空许愿
“你应该到坝美去。”
无数次听友人说这句话,无数次听她说起连绵的油菜花在山间洒落,听她说吱呀吱呀流转在油菜花旁的水车,说那水车摇曳时光里静悠悠的故事。
我是应该来一次。
要如何形容我看到的坝美?很难。
来坝美一定要坐船。坝美在壮语里是“森林中的洞口”的意思,进出寨子没有路,村前村后两个天然的石灰岩水溶洞是村子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通道,村民们要靠撑竹筏、划独木舟、坐小船,经过两个长约1 0 0 0米幽暗的水洞才能到坝美。“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到得洞口,清亮的坝美河水从石洞中缓缓流出,淙淙流水在洞口平缓的小坝里放慢了脚步,积成一汪浅浅的绿色码头。在洞口乘船逆流而上,穿过深邃的水洞进入坝美寨子。借着洞口漏进来的光,隐约可见形状各异的钟乳石倒挂在洞顶,顺着潮湿的石头滴下来的水珠往下看,竟然有鱼儿顺流而下,从我们的船侧轻巧游过。再往里走,洞口的天光渐渐没了,只有艄公头上戴着的微弱头灯晃荡着。船穿梭在漆黑的溶洞里,黑暗中的听觉很灵敏,只听见船桨拍打着河面的哗啦哗啦声,伴随着溶洞顶端钟乳石上偶尔滴落的水滴,船在黑暗中前行。寂静的时光在一次次凝固之后又被一声声船桨拍打着松动起来,时光总在陷入寂静的最后一刻给人一些希望,不多时,漆黑的溶洞顶端突然洒落一束天光,光影斑驳,这个天然的溶洞洞口生长了几株绿色植物,绿植透明生动,是洞里最具有生机的代表。阳光穿透绿叶从洞口跌落,矗立在这黑漆漆的空间里,像是突然有了希望般。脑海里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当船经过这束光的时候,我们会不会像电影里的情节那样被光源和某种特殊的力量带到另一个平行世界里去。这样想着,既期待着奇迹的发生又祈祷着平安无事。
出得洞口,豁然开朗,阡陌交通,良田美景尽收眼底,高原小江南的秀丽让人耳目一新。绿油油的油菜花没来得及开放,矮矮地趴在河边,竹板和木板搭建的桥梁横跨在坝美河上,清秀修长的竹枝顺着蜿蜒的坝美河一路往远处延伸,轻轻摇曳着,摇曳着。近处是稀稀疏疏的村落人家,顺着山谷过去,四面皆是喀斯特破碎的山形。山间裸露带花纹的岩石,柔软的绿色植被捉襟见肘地包裹着岩石坚硬的本质,喀斯特地貌的山大多如此。
过了竹桥,小路延伸进错落的寨子。道旁有桃树,桃树旁有李树。桃李桃李,桃树总是离不了李树。两种植物总是一起开花一起结果,也陪伴着度过没有任何花果附着的孤独冬季。桃树易老,看不出栽种了多少年,弯曲的枝杈总在苍老粗厚的皮里长出新的枝叶,开出嫩生生的桃花来。坝美或许是一个最守时令的地方,这里的古老和安逸使季节的更迭按部就班,毫不偏差。冬天原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我们也并不奢望能够在冬季的坝美看到粉嫩的桃花,桃花当然也没有出人意料的开放。一株树总是比一个人要守规矩,懂时令。它们比人更懂得什么时候应当开枝散叶,什么时候应该开花结果。坝美的桃花或许是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寨几百年来精神的内核,坚守着万物的底线,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人却有些强求,强求黎明能够随心所欲与黄昏做一些交换,强求着在春天去完成秋的收获,进而强求改变自然的生长规律。慢慢深入到村落里去,便可以感觉到坝美被日渐侵蚀的传统。老人并未改变,穿着传统的壮族服装,说着旁人听不懂的壮族语言,在村庄里出售五彩饭和简单工艺品。一个村庄的根在老人那里,但一个村庄的出路却在青年脚下。一些青年走出了村庄,另一些青年们在建盖客栈和农家乐。钢筋混凝土混乱的建造风格全然没了当初的民居形式,传统的形式中混入过于现代的元素,占尽了天时地利的村落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美得很雷同。也许每一个地方都会走一些弯路,为加快发展,反而放弃了最具有优势的竞争力。正如所看到的一样,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在日渐消失,脱离本质的开发模式让这个地方逐渐改变了模样,几百年来的生活状态将在寂静被打破之后丧失了最本真的属性。对神话的过度解读让这原本古朴的村落加速了现代化的进程,走进坝美,我们看到的,不过是一个正在蜕变的村落而已……
带着最初的欣喜和最后的些许遗憾,一路马车,一路水路,我走出了这个传说中的世外桃源。看着夜幕中渐渐模糊的山洞出口,我有些恍惚,这世界或许本来就不存在世外桃源,那只是每个人心中对美好生活的期许和向往罢了。
那就不要期待,不要向往,等时间一天天沉积,当回忆只剩下美好,我也许只记得,百年的古树下,一群因文学而相聚的友人盘膝而坐,时光定格,留下最美好的我们和最有故事的故事。
在普者黑醒来
几次策划着普者黑之行,油菜花开的时候没有去,桃花开了也没有去,后来几百里荷花也开了,我还是未能去。真有机会成行了,已过了最好时节。
一年四季里,普者黑的阴天应该不多,恰好被我们赶上了。从广南而来,遇到了将醒未醒的普者黑。普者黑醒得挺晚——天知道她到底醒了没有。冬天,大家都早睡晚起,专心发胖。原野上的雾气散得挺慢,雾小姐在凌晨布下了许多雾来,到了中午,才想起来要来收割这些已经飘散了的薄雾。到景区换乘电瓶车,凉飕飕的风吹得车上的人连声尖叫。这初冬的普者黑,冷得绝不雷同。一路上掠过青翠的麦地,麦苗葱葱郁郁,绒毯子似的一铺就是一大片,从小山上一直连绵到了湖边。矮小绿色植物上结了紫色果子,是口感软绵独特的人参果。一层又一层的薄雾之外,是一层又一层的山和一层又一层的水。
普者黑意为鱼虾众多的地方,岸边有摊贩出售新鲜的鱼虾、炸得金黄的小鱼虾米简直是代言。五个人在食物包裹的香气里走上一艘柳叶似的小船,船头船尾各有一位拿着木桨的彝家阿哥。阿哥少言语,一个劲地划船,带我们穿过寂静的湖面,过了桥,又过了村子,仍旧是一路往下游漂去。
一路这样漂着,走着,我发现自己简直错了,错得离谱。相比普者黑的春来秋去,她无人问津的孤单的冬,才是上天给予文人的一种恩赐。
薄雾,残荷,峰林,湖泊,渔船,是名家笔下洒脱的泼墨山水,也是远离世间繁华的禅意人生。冬天的普者黑,像盛宴之后的曲终人散,杯盘狼籍,酒入衷肠,千言万语在一躬。普者黑的冬季给生活的留白太多,让人想不透,猜不全,欲罢不能,欲说还休。
野荷败了,落了,渐渐剥离了日子的明暗。鱼儿在船桨不远处灵巧的游荡,连它们也迷惑了这厚重的落在水里的云。没有阳光也是好的,鱼儿藏在浸了水的厚重云朵里,正好能睡个懒觉。
离船最近的总是残荷,有小船停泊在那里,不知是否在采莲藕。这样的野荷没有人照管,自生自灭许多年,却是越来越成气候了。荷叶的茎秆总在中间折断,一截枯枝挺立,另一截枯枝插进了湖中,形色各异的几何形状随心所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亭亭玉立,这词儿本来就是属于荷的,荷叶的影子长长短短,倒影在湖中,黑白间幻化出优美的曲线,繁乱中的无序和简约中的节奏,犹如一首正在编曲的歌,音符落满了整个普者黑的山山水水。近处是由绿转黄的芦苇,再远处,是被吹光了枝干的桦树(不知是不是桦树),更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小巧的山。山脚下匍匐着一堆一堆的村落,缇色琉璃瓦远远看去有一种虔诚的宗教仪式感,美得很。
船远去了,像开疆破土般的远去了,前面,有许多美好。船儿划开寂静的倒影,闯入了另一个结界。一些不需要知道名字的水鸟划过湖面,拍打着翅膀飞往山脚的村落。远处的小岛或许养了很多这样的鸟儿,为那里的主人们干着通风报信的差事。
在湖里游了几里路,普者黑的残荷渐渐生出一阵阵凋敝来,这样的凋敝驱使着人上岸,远离这个晃荡的江湖,到另一个安稳的有鱼有肉的江湖去。
游罢,艄公将船停靠在一个半岛旁,飞身一跃便下了船。上得岸去,信步走在彝家村落里,整洁,静谧,像是睡着的老者被我们吵醒,仍旧是慢吞吞的不曾慌张。半岛自成一个村落,有开客栈的、有开农家乐的,也有什么生意也不做的农家,高高的土坯墙上随意地挂了些玉米、南瓜,耕田的犁铧和打鱼的网,一串串丘北红辣椒馋得人心里直痒。顺着用磨石铺成的地板走进一户彝家小院,穿着黑褶裙、包着大包头的彝家阿妈坐在炉火旁,看到我们进去,轻轻起身,双手在围腰上来回摩挲着,想和我们说话,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她或许还是羞涩。
往前走,便到了大伙儿就餐的地方。三七鸡,火腿肉,经了霜的青菜,每一道菜都盛满了主人的情谊。如果说之前的普者黑是将醒未醒的,那吃了辣椒之后的普者黑,简直让人醍醐灌顶了。最喜爱那一盘火红的辣椒,过了油的辣椒加一撮食盐蘸着吃,香辣无比,满口余香,颗粒饱满的辣椒籽裹在皮厚油多的辣椒皮里,是会跳舞的精灵。初一尝,味道单一独特,等舌头反应过来,一层又一层不同的味觉已然被叫醒了,一种后知后觉的辣已经占据了脑仁儿。好的食材最宜做减法,这样简单做出来的丘北辣椒简直把人的魂都给勾了去。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在普者黑的辣椒里醒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吃罢午饭,逗馋了的文友们一窝蜂涌着出去买辣椒。我窝在院子里的火炉旁,抱着一只灰色猫儿取暖。看着火炉旁烘着的糍粑慢慢鼓起来,又瘪下去。记忆里的很多美好,慢慢淡忘得只剩下吃的细节。
与摆龙湖对话
出了普者黑,一路顺着山势走,摆龙湖隐藏在高高的山顶。因其湖两边的两条山脉形似双龙摆尾,靠堤坝一方的湖中有一小岛,与两边山脉形成“二龙戏珠”的格局,所以称摆龙湖。偌大一个摆龙湖,哺育着几万丘北县城的人口,它的实用价值远高于艺术价值。一切伟大都是静谧的,悄无声息毫不声张。静水深流,说的就是摆龙湖吧。摆龙湖水均为地下水,湖上8个岛屿和7个半岛各具形态。湖光和山色在这里呈现最美的状态,山牵绊着水,水缠绕着山,不知是多情的水滋养了陡峭的山,还是连绵的山生出了旖旎的水,反正这山水相依,是永远无法分开了。喀斯特地貌的山有灵性,水更有灵性,每一座山都裹挟着山风想凑过来和你说一说悄悄话,或许是摆龙湖久远的传说,又或许是那曾经称为“红旗水库”的峥嵘岁月。而水却缄默,它们簇拥着细密的波浪涌到你面前,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不发一言悄悄退去了。一次次试图与摆龙湖的对话,均被搁浅。那波浪退去之后的余响,留给人细细品味。
天气依旧阴霾,低空厚重的云层压着湖面,把湖里的鱼往湖水更深处驱赶,以至于我在湖边等了半晌,也不见鱼儿送来锦书。
在这样一个寂静的湖畔,坐船简直成了必须。泛舟湖上,迎来了一山又一山,又送往了一山又一山,身后的山逐渐淡去了,眼前的山又扑进了怀中。湖上绿油油的风吹得人心颤颤地,美总是这样让人哑口无言,再多的赞叹都显得苍白。那就静一静吧,赏一赏这湖光山色,听一听这鸟鸣松涛,进而想一想这人生的失去与获得。
只有湖水无行路。孤独的人不适合坐这样的船行走在这样的湖中。如果你抓不住你的心,那在心底潜伏了无数个日夜的纵身一跃的念头就蹦出来了,拉也拉不回来。这样的念头如同洪水猛兽,具备吞噬一切的能力。所以有时候那些诗人的纵身一跃并不是蓄谋已久,而是被当时的情境迷惑所致罢。跳下去吧!跳下去吧!耳畔的风也呼喊着,山也呼喊着。身处这样的湖中央,四下皆水,无路可退。幸好,我心有所归,梦有所想,方能按捺胸中欲望与决绝。在这摆龙湖之中,慢慢平静了下来。
没有任何人会知道,冬日的摆龙湖已经具备了吞噬一切的力量,她的辽阔足于包涵任何的肮脏与美好。
当我重新踏上摆龙湖的湖岸时,突然懂得了,隐逸于群山之中的摆龙湖,是我们这般过客并不熟知的宿命一样的存在。
五天文山之行,个中细节与收获无法一一赘述。文山之美却时常萦绕心头,值得我一去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