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爱无由

2016-05-23舒玲敏

江河文学 2016年1期
关键词:大喜表叔陈家

舒玲敏

凌晨一点四十八分。通常这个时间我都躺在自己的床上,舒服地窝在被子里睡觉。

但今晚,在好吃街一家烧烤店里,我们在喝酒。

昏黄的光从灯箱里散射出来,照得飞飘的雨丝柔柔的,又懒懒的。

我醉了,可是我知道,大喜妹比我更醉。她的头都放到桌子上,长长的头发散乱地披了一肩。

她机械地伸出手打青巴,一下一下的,和雨丝一样懒懒的,柔柔的。

“小悲哥到底是谁……”她近乎于哀求,低垂着头,胡乱地拍打着青巴,“告诉我……”

我不想再喝了,但仍笑着坐在桌前,伸手支着沉重的脑袋,迷糊着眼,看他们打闹。

今晚上不是有约的么?

秦长和涂乐。

秦长是我社会中的老师;涂乐是我在学校的老师。

秦长是个玩世不恭的人,和他说话,你要先想想自己的智力够不够?否则你怎么疯的都不知道。

而涂乐,不苟言笑,是一个极其严谨的人。我离开学校后再没有见过他。

秦长和涂乐是朋友。这两个人能成为朋友,倒出乎我的意料。

涂乐说:“酒是语言。”

秦长说:“女人也是语言。”

趁大喜妹和青巴都在,我决定约他们喝一次酒,聊一聊酒或女人都不错。

涂乐说:“把秦长灌麻。”

秦长说:“你们有什么阴谋?”

他开始玩失踪,电话打不通。

询问知晓行踪的人,说:“白天喝醉死了。”

秦长身边不缺女人,更不缺陪他一起喝醉的女人。在他的空间里,随时可以看到与美女打情骂俏的话语。有些透着媚骨的诱惑。

慧姐常说:“他啊,身边的女人一拨一拨的,奇怪得很,那些女人都爱他。”

这个世界有几种男人会让女人疯狂:一种是特别有钱的;一种是长得特别帅的;一种是特别有才的;一种是特别会说话的。

他属于后两者,不光特别有才,还极会说话。

抛开个人才华所具备的魅力不讲,有几个女人不爱听甜言蜜语的?

然而我却没听过他的甜言蜜语。似乎对于我,他从未当之为女人看待过。

大喜妹从陈家坝回来后一直不能释怀,虽然她去了一趟陈家坝,拣了一块不知道是谁丢下的写着“爱你无由”的石头,但对于那个她叨念了一年多虚无飘渺、若隐若现的小悲哥,却仍旧无法从心头挪开。

“不喝了,不喝了。”或许真是醉了,我随手从青巴手里抢过一杯酒,一仰头喝了下去,“你就告诉她嘛,谁是小悲哥?”

青巴眯着眼睛,含糊不清地说:“我说了,除非我喝醉了,否则打死也不会说出来。”

大喜妹像突然清醒过来似的,抬起头,一把抢过酒壶,满满地倒了两大杯,一杯自己端着,一杯推到青巴面前:“喝吧!喝死了当睡着!”

几个月前,我不认识大喜妹,也不知道陈家坝。

大喜妹在花灯论坛任文学版块的版主,在自己主持的版块里发表了不少文章,不知是论坛的人气不佳还是文章不尽如人意,很少得到网友的赏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论坛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与大喜妹网名相对应的网名为小悲哥的网友,他不光对大喜妹的文章大加赞赏,而且还每贴必回,时不时地有针对性地写一些诗歌献给大喜妹,其细腻的心思、飞扬的文采让大喜妹一颗萌动的心充满了无限的遐想,一心想探究小悲哥到底是谁。

恰逢国庆节,大喜妹正纠结在全国各旅游景点的时空里,不知道去哪里好。突然在论坛看到小悲哥新晒的一组美丽的山水照片,并附有一段文字:陈家坝,依山傍水,竹翠古屋,好山好水好地方。这个假期,非去不可……

于是她决定去陈家坝,希望能邂逅小悲哥。

其实我并不十分相信小悲哥真有其人,我一直怀疑小悲哥无非是花灯论坛其他管理人员杜撰出来的一个虚拟人物,仅仅是朋友们用来捉弄大喜妹的“鬼点子”而已。大喜妹邀请我的时候只说去陈家坝寻找灵感。有美景可去,我自然是欣然同往。只是到半路时才知道大喜妹是来寻找小悲哥的。

“大喜妹,你确定小悲哥在陈家坝吗?”

“不知道,就算他不在,陈家坝也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值得我们一游。”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一群人——我、表叔、慧姐、婷婷、大喜妹正走在陈家坝的傍晚里。并且在这座有着古朴吊脚楼的村落里转了好几圈了,一时找不着合适的驻地。

风把我们的头发往湿润的空气里吹,清凉清凉的感觉。

我左肩和右肩各挎了一个包,背后背了一个包。特别夸张的是慧姐,她以为陈家坝是很远的地方(其实从县城到陈家坝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居然带了一个大皮箱。

她拖着皮箱走在不平的青石板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引得我的肚子也一阵咕噜咕噜地叫唤。

“表叔,要是再找不到住的地方,我们就只有露宿山野了。”

表叔是我们这群人里面唯一的男人,是花灯论坛的管理员之一,修长的身材,衬着清慈的面容,斯文里透着亲切,他笑呵呵地看着我们,故意夸张地说:“糟了,今晚就只有去河滩里住了。”

他知道他的话总会引来其他人的反应,至于这反应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其实是知道的。

果然,慧姐沉不住气了,她停下来,皱着眉头,轻轻地跺着脚,不耐烦地说:“我就说嘛,叫你提前联系好,联系好,总是不信,这下看到哪里去住?要是真找不到住的地方,那可怎么办?怎么办?”

面对慢慢落下来的沉沉暮色,寨中的那棵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大树就显得格外的荫郁。大树旁边的那户人家,有着漂亮的吊脚楼,新修的木质房屋吸引着我们的眼睛。

不自觉来到了他们家的院子里,院子里正开了一排红艳艳的鸡冠花,特别耀眼。就像他们家女主人说出来的话那般让人警醒:“不是我不收你们,是因为我们家的房间正在装修,没有床,没有被褥,没有厕所。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我们家没有挂牌(乡村旅游接待点),要是我收了你们,挂牌的人家知道了会说闲话。”endprint

女主人一口一个“收了你们”,感觉我们像一群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妖孽似的。

犹疑再三后,大家一致认为还是去之前没收留我们的一家名为“老书记旅游接待点”的地方。“老书记旅游接待点”在寨子最深处,男主人以前曾任过村支书。沿着青石板七曲八拐地进到寨子的中心,从一条很窄的小巷子里转过去,有一方小天井,一栋精致的吊脚小楼。

一串串金黄色的玉米从吊脚楼上垂下来,空气中似乎都有玉米的味道。

对于我们的去而复返,老书记的女人明显感觉到很意外。可是她也没法子,一群不速之客决意要来家里住着,想赶已经赶不出去了。

“原本住不下,既然你们不嫌弃,那就挤一挤吧。”

陈家坝坐落于红砂溪与钟灵湖交汇的山弯里,向下是宽广的钟灵湖面,向上是蜿蜒、清澈的红砂溪。沿着古寨,来到红砂溪下游,开阔的视野让久居城市的我们喜出望外。一大片沙滩呈现在眼前,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鹅卵石静静地躺在沙地上,清澈的溪水奏着清脆的乐声,欢快地奔流着。

大喜妹对大自然的奇妙有着浓厚的兴趣,她弯着腰走在沙滩上,看到形状怪异的石头就拾起来,往她背上的包里装。看着看着她的包就要装不下了,突然,她的手顿在了空中,惊喜交集地欢叫道:“天啦,桃花运来了,是不是挡都挡不住啊?”

她伸手把一块石头捡了起来,站直身子,向我们亮出了她的幸运之石。只见一块椭圆形的小石头上,用黑墨写着“爱你无由”几个大字。并且那字很有艺术风味,像我平时写的美工字体。

她咧着嘴呵呵地笑着,不停地翻看着石头。

“爱你无由?莫非是小悲哥特意留给我的?”她低着头,羞答答,沉浸在自己的想象空间里。

我们都摇头不置可否,只有表叔神秘地笑着说:“说不准真是呢!没有故事的人谁会无缘无故地将这几个字写在石头上?”

对于小悲哥这个人物,凭着女性的直觉,我始终认为就是花灯论坛几个管理员在大喜妹面前“装神弄鬼”,就算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表叔,我也从没有停止过对他的怀疑。见他这时候还在逗乐着大喜妹,于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表叔,瞧你还在装,我看传说中的小悲哥就是你吧……”

“不知道现在你长什么样子?我可长老了。”

“在我的心里你永远不老,永远是演讲台上激情澎湃的才子。你为我打开了一扇窗,给了我一个宽广的世界。为了感谢你一直以来的教诲,今夜,想请你喝一杯。”

“哪些人一起?”

“有两个你不认识,一个叫青巴,一个叫大喜妹,算是我新近结识的文友。另一个也是文友,你的老相识,秦长。”

“秦长在,我就来……”

涂乐也许不知道,我对他这个老师,一半充满了感激,一半充满了敬佩。他也许不知道,当年那个坐在教室里睁着眼睛睡觉的姑娘,那个一下了课就偷偷看小说的有着圆圆脸蛋和白晰皮肤的少女,只为他一场精彩的演讲,从此埋下了生命中受苦的根源。

于是,仿着他的诗歌写诗歌,仿着他的小说写小说;为了能让他更多的关注,还鼓足了勇气走上演讲台去演讲……

不知道这是不是暗恋?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在暗恋我一个铁哥们,似乎又一直在暗恋那长得又高又壮的体育老师,还暗恋过隔壁班的一名学长?爬着人家窗户花痴般的不知道偷看了多少次……

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似乎被我暗恋过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有时候从记忆里捞起来晾晾,却发现于我的人生没有带来丝毫的改变和影响。

反而是这个教历史的涂老师,却在历史课上精彩的讲解着文学的题材……当时的他虽然严厉得让我有点咬牙切齿,但他的形貌却一直鲜明地浮印在我的记忆里,从来不曾远离。

清晨的陈家坝特别美丽。薄薄的水雾笼罩着整个钟灵湖面,并不断升腾,向山野和村庄漫延。似乎只是一瞬间,整个山野和村庄都被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

空气里有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后山的小径上,朵朵茶花开在风中。抽一根空心草,对着花朵,轻轻一吸,那晶亮晶亮的花露就流入了身体里,浸润香甜。

带着一身湿润润的雾气从山上下来,沿着溪流而上。阳光穿过晨雾,温暖照耀着我们的眼睛。我和大喜妹坐在光洁的大石头上,赤着脚踩在透明的水中,里面映着五彩的石子,有一些小明虾轻轻地碰触我们的脚,美得我们不忍离去。

“爱你无由,爱你无由。小舒姐,爱情真的是不需要缘由的么?”大喜妹抱着写有“爱你无由”的石块,喃喃自语。这句话她都惊叹整整一夜了,我也记不清到底回答过她多少个说不清道不白的“缘由”。

我发现,女人都有着轻度的小毛病。比如慧姐,表叔总是笑她,年纪不小,却小孩子天性,见到什么都“惊为天人”。在慧姐的眼中,钟灵湖水的美妙画面是“惊为天人”的,红砂溪的流水是“惊为天人”的,她有一个特别漂亮的朋友也是惊为天人的……看到漂亮的东西,她都觉得“惊为天人”。而大喜妹的小毛病,则在于太专注于爱情,太注重别人不经意间所施舍的虚情假意……

“大喜妹,你还年轻……”我无奈地笑。如果我知道人世间的爱情是否有缘由,那么我此刻还会这般惆怅么?

坐在河滩上,看着清澈的水流,清幽的水声正打破四野的宁静。那一圈一圈的波纹远远的荡开,像极了心底那抹尘封已久的回忆……

夜晚的陈家坝非常宁静,阵阵风从湖上吹来,带着湿润润的感觉。湖对面的灯火在漆黑的夜里昏黄昏黄的,让人觉得很温暖。

漫步在夜色下的公路上,我们像游走在黑夜里的精灵。转过村口,我们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在刚才我们玩耍的河滩上,不知道是谁生了一堆篝火,那火苗正左右突窜着。

“哇!好浪漫!”大喜妹叫起来,向火堆奔去。我们也快步跟了过去。endprint

近了,却看见大喜妹站在那里东张西望。

“怎么了?大喜妹。”

“好奇怪哦,这儿烧了一堆火,却没有人。”

“肯定是走了呗!”

“管他是谁生的火,我们就当是自己的呗。”慧姐笑着说,然后从沙地上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这火安逸,要是有一个红薯烤着吃,会更安逸。”表叔啧啧赞叹。

我说:“那我回书记家里去拿吧。我看到他家的屋角堆了很多。”

“这儿有红薯。”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的暗处传了过来,大家齐转过脑袋看,就见一个瘦高瘦高的男子从黑色的夜里走了出来,脚下踩着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一只腋下夹了一些柴禾,一只手里提着一只塑料袋子。他一步一步走来,带着冷风,走到我们的视线下,我们才惊异地发现是一个脸浮笑意的年轻人。

“哇!是你烧的火么?”大喜妹问。

他点点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说:“夜晚有些凉,便生了一堆火。”

“那真是不好意思,没有打扰到你吧?”慧姐说。

“不会,你们能来,我很高兴,总比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好。”他忙说,把袋子里的红薯递给表叔说,“来,这红薯烤着吃很香的。”

表叔很不客气地接过,然后一一取出来放在火堆旁边。

“你是本地人么?”

“不是,从县城来这里度假的。”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听说这地方很美丽,整个县城的人都是用钟灵湖的水,我就想,钟灵湖上面一定有一条很美丽的溪水,一定是没有受过污染的,然后就来了。”他边说边笑着。

火光很温暖,他的笑容也很温暖。

一时间,大家忙着烤红薯,谁都没有说话。

月初,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光,但有篝火,对于这样的夜晚已很难得。

空气里飘着烤红薯的香味。

有时候,静默也是一种享受。不问谁是谁!不问在哪里!不论身在何方!

夜深了,我们向年轻人道了谢,沿原路返回。

走到村口的时候,大喜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溜烟地往回跑,把我们几个都惊得呆在了原地。

“大喜妹,你去哪里?”

“我去问问,他是不是小悲哥……”

我们不放心地也只有跟了过去。

火堆仍然在,但人已离去。茫茫夜色,大喜妹呆呆地站着,望着火堆出神,说不出的失望和难过。

“大喜妹……”

“他走了。”大喜妹转头,露出怅然的笑容说:“我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啊,那人会是小悲哥吗?如果不是小悲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呀?可是,为什么我的感觉那么强烈,他就是小悲哥呢?”

三个人只有青巴还是清醒的。

趁着酒意,大喜妹仍在为小悲哥是谁而“穷追不舍”。可我的思绪怎么老是跑到陈家坝去呢?

在一阵一阵晕眩中似乎又看到了那片湖,那有着黑白画面般的船只划在湖心,水纹荡开时的一动,衬着那静静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在心头炸开。

“大喜妹,小悲哥到底还是没有在陈家坝出现……”

“我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那个突然出现的帅帅的瘦高瘦高的小伙子或许就是小悲哥。”

“错,”青巴突然插话,“那小伙子不管是谁也不可能是小悲哥。”

大喜妹张着嘴巴想了想,突然伸手“啪”的一巴掌,打在青巴的手心里,然后冲着他大叫:“他不是小悲哥,谁才是小悲哥?”

“熟悉的人……”青巴眯着眼睛,含糊不清地说到一半,猛然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打住。

“屁。那个帅帅的瘦高瘦高的小伙子就是我心目中的小悲哥……”

“大错特错,”青巴说,“他是谁也不可能是小悲哥。”

“那你快告诉我,小悲哥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给我写诗?为什么要给我说那么多赞美的话?”

“除非喝醉了,我是不会说的。”青巴也是花灯论坛的管理员之一,他一直向大喜妹声称自己知道小悲哥到底是谁,只是这个人以小悲哥的名义出现在大喜妹的视野里的真实动机他不十分明了,又碍于这个人的情面,所以实在不好将这个人供出来。

大喜妹骂道:“骗人,你们都骗人,小悲哥一定真实存在,他一直暗恋着我,他只是不愿意当着我的面将‘爱字说出来。”说完又开始倒酒,她想我帮她用车轮战对付青巴。

我实在是喝不下去了,就劝大喜妹:“你就别跟他喝了,他是喝不醉的,喝到最后,无非是我俩醉了不可。”

大喜妹哪听劝告,非要倒酒,哪知酒还没倒满,身体前扑,一头醉倒在桌上。

“我猜小悲哥一定是表叔,不然,他怎么会专程陪大喜妹去陈家坝寻找?”

青巴犹豫了半分钟,终于摇头说:“……不是……”

十一

夜深了,雨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今晚,本来还约有两个人的,不是么?

下雨了,没能来?

真的是下雨的原因么?

雨从来都不是理由。

借口可以是雨,也可以是其它的,比如,和朋友吃饭,喝醉了。

再比如,在乡下,喝醉了,不能开车。

只是,男人都是这样不靠谱的么?男人对诺言都是如此的轻贱么?

十二

大喜妹真是醉了,我和青巴扶着她走在无人的街上,送回到爱情广场的一幢公寓里,下楼的时候我走错了方向,被青巴扯了回来。

他要送我回去,我说不。

他坚持要送我,我转身就走了。

爱情广场的灯光特别的柔和,走在灯下,仰着头,就看到那些细如牛毛的雨丝,飞飞扬扬的飘在空中,一丝一丝,一缕一缕,飘在眼前,落在脸上,肩上,睫毛上。

雨丝,冰冰的。风吹透衣衫,透着微微的寒意。

秋天真的来了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很感动。是为了大喜妹那块在红砂溪拾到的“爱你无由”石块?还是黑色夜幕下,正迎着风雨,骑着电瓶车寻觅而至的瘦弱身躯?

责任编辑:肖华endprint

猜你喜欢

大喜表叔陈家
PbI2/Pb5S2I6 van der Waals Heterojunction Photodetector
Porous AlN films grown on C-face SiC by hydride vapor phase epitaxy
表叔进城
我的家乡最美之贺州
大喜说
表叔的幸福生活
二表叔的灶火
陈家谷古战场考察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