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在记忆深处的花朵

文/孙诗语



开在记忆深处的花朵

文/孙诗语

现在的你，及笄之年，亭亭玉立。却可否记得咿呀学语的柔软时光？你说你记得，因为那是你一生都开在记忆深处的花朵。

推开院门，你又闻到那股味道。于是伴随嗅觉开启的是你记忆深处的后花园。那是什么味道呢？掺杂着阳光的气味，混着尘埃，有一种刚晾干的衣服的清香，甚至……甚至还有从邻家小院偷偷随清风来嬉闹的桂香。小院里有一株石榴树，一口水井，一间小屋，一个鸡圈……你倏然笑了，笑得一院阳光明媚。一边贪婪地嗅着这些气味，一边贪婪地在院里蹿上蹿下。

你明媚的笑声也响起来：“奶奶！奶奶！”“哎！”小屋中传出透着惊喜的声音。你急忙飞进小屋中——这是祖母的大厨房。你望见祖母脸上宠溺又幸福的笑,祖母正熬着你最馋的芝麻糖。“馋丫头，馋猫鼻子尖。做好的在这儿呢！”你拈了一块祖母手上的芝麻糖，半个手掌大，田字格本一样的薄，坐在小凳子上“咯嘣咯嘣”吃起来。祖母也陪你坐在小凳子上“咯嘣咯嘣”吃起来，吃得一屋子甜香。

吃着吃着，你想起小时候来。呵！当时不过三四岁而已。小手胖乎乎，连这个“半个手掌大”的芝麻糖也两手托着，才田字格本厚都要啃半天。祖母搂你在怀里，她是多么小心翼翼地搂着你小小的软乎乎的身体。你看着院中的小鸡出了神。祖母就放你在地上，护着你蹒跚地向小鸡去，小脚丫上全是泥土。祖母抱着你到房里，你看着她飞针走线，不时冲你笑笑。可能你不知道，那是一双巴掌大的柔软的蓝色牛仔小鞋子，后来会舒服地穿在你的脚上。

想着想着，你手里的芝麻糖吃完了，祖母不紧不慢递给了你第二块刚出炉的。你与祖母相视一笑，又望向小院里的抽水井。

那时候你有四五岁的光景吧！学会调皮了，攀着抽水井的把手想要像祖母一般，抽出一股清凉的井水，好解些盛夏的火热。祖母牵着你的手，她说要带你买绿豆冰棒。你们过了一条街后终于如愿以偿，祖母又温柔地牵着你回了家，你快乐地在床上翻起跟头来，给祖母唱上了动画片里的歌。那天下午，祖母带你去了幼儿园，看到你很快与小朋友们玩闹起来，祖母笑了，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亮，月亮下头，却泛起了星星似的泪光，转过身悄悄拿袖口拭去泪珠，她心里定是想着：“丫头啊！我的小丫头又长大了一点呵！”

你转身回望，祖母的小丫头长大了，可是小丫头的祖母也变老了哟！你恍惚之间突然鼻子一酸，也像当年的祖母一样，悄悄用袖子抹去了泪光……那柔软的时光啊！你叹息着。那柔软的时光，究竟还是在荏苒的岁月中，开成了你记忆深处的一朵花。

（作者单位：江苏省郑集高级中学高三（2）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