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击海外的“二院”人
2016-05-19肖蕾
文:肖蕾
搏击海外的“二院”人
文:肖蕾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常年身在离家万里的海外、身在风吹日晒的工地 ;他们用专业的头脑、过硬的技术从平地上建起了一条条铁路、一座座大桥、一幢幢高楼;他们肩负着国家赋予他们的重任、承载着作为一名中国人的自豪感。为了兑现大国的承诺,为了扛起大国的责任,他们,一群平凡但不普通的建设者成为了“一带一路”的开路先锋。
2016年6月25日,俄罗斯铁路公司总裁与中国铁路总公司总经理盛光祖在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和俄罗斯总统普京的见证下签署了全面战略合作协议,双方将加快“莫斯科—北京”欧亚高速运输走廊项目的建设,并共同开展“莫斯科—喀山”的高铁项目。
这场万众瞩目的签约仪式的推进有着一张清晰的时间表:
2014年,李克强总理与时任俄罗斯总理的梅德韦杰夫会晤,在此次会晤中,双方商定共同规划、优先实施莫喀高铁。
2015年5月2日,由莫斯科国家运输工程勘测设计所(莫院)领导、下诺夫哥罗德地铁设计股份公司和中国中铁二院工程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参与的俄中联合财团中标“莫斯科-喀山”高铁项目设计。
2016 年4月27日,中俄高铁合作小组在北京会晤,中国同意为莫喀高铁提供约62亿美元的贷款。
“走出去”,将高铁项目建到国外去。在中国与俄罗斯这样两个世界大国的战略合作背景下,中俄莫喀高铁的建设成为了中国高铁走出国门的“第一单”,同时也让更多的国内优秀技术人员走出国门,站上国际舞台展现中国人的专业技术和奉献精神。
初出国门,肩负重任
见到刘洪升,这位北方汉子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内敛。简单的平头、利落的穿着、平实的说话语调,让他和印象中的北方汉子有着不小的差距。作为此次“中国高铁海外第一单”俄罗斯高铁项目的行车专业设计负责人,当他谈起自己负责的莫喀高铁项目时,让人感受到了一股子强烈的韧劲儿与钻劲儿。
作为中国中铁二院工程集团交规院运输所员工、行车专业高级工程师,此次刘洪升可谓是身兼重任。
2015年9月的一天,刘洪升和家人道别,跟随团队来到了离家万里、冰天雪地的北国俄罗斯。这里,一年里绝大部分时间是严冬,刘洪升将要和团队大部分成员从9月待到12月。严峻的自然条件和陌生的国外环境给初次踏出国门工作的工程师们身心都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9月的俄罗斯已经入冬,住在出租屋里的刘洪升,每天早晨七点起床,吃过早饭后就要冒着凌冽的寒风步行到项目部。虽然项目部并不是特别远,但零下20度的寒气,还是让这位北方汉子有些哆嗦。对于9月的俄罗斯,他这样形象地描述:“风一吹就能穿透裤子”。
白天,他常去的地方有三处:办公室、莫院、业主处。
刘洪升的工作轨迹照他自己的话说:“主要干的事情就是开会”。由于两国理念的不同,所以在设计之初会议占据了他和他团队工作的大部分时间,这其中包括他们自己内部总体组会、二院和莫院的技术讨论会、业主组织三方联合参加的技术讨论会。除此以外,还要负责大量的技术类的来往函件的拟函和回函,最后还要进行专业上的设计和研究。
艰难磨合,主动作为
而对于刘洪升来讲,他最在意的还是工程设计的进度,然而恰恰在进程上,却磨了他们几个月的时间。
因为莫喀高铁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走出去”的中国高铁技术,是中国高铁技术体系与俄罗斯铁路技术体系的融合。按照双方的分工,行车专业承担技术伴随工作。虽然中方不做具体的设计工作,但行车专业关系技术标准、设计规模和设备配置,与各个专业的设计密切相关。
因此从一开始刘洪升就格外重视技术伴随工作,他带领团队积极主动参与到俄方的设计中去,希望把中国高铁的运营和设计经验介绍给他们,引导他们的设计思路。
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一方面俄罗斯缺乏高铁项目设计的经验,另一方面却又很排外。面对刘洪升团队提出来的设计理念和方案,俄方专家常常抱着不采纳、不认同的排斥态度。
有一次,刘洪升到俄方处去找相关的项目弹性开放资料,俄方地铁设计公司的一位老太太对此十分的不满,认为这是他们的工作,为什么中国人要来干预。面对观念上的极大冲突,刘洪升只有每天都给俄方打电话催要资料,这电话一打就是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后,资料才传到中方人员的手里。
“怎么办?”这样的沟通障碍是刘洪升始料未及的。之前在国内做项目设计,国人与国人的理念、想法都有共通之处,很多事情的开展也是按部就班或者说自成体系的。但面对差异巨大的俄罗斯人,刘洪升决定要好好研究下“应对策略”了。
俄方工作人员有一个极大的特点是对于某些事情“极其认真”,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所以如果在这里生搬硬套中国高铁规范肯定是行不通的,因此中方工程师必须“知其然并知其所以然”,把规范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了,才能让俄方接受。接下来就是有针对性地集中攻坚。不知道多少个白天和夜晚,项目团队潜心研究每一条细则和方案,力求在会议上能够一次性说服俄方。
身为异乡客,心怀国家事
功夫不负有心人。刘洪升和他团队里的每一位技术人员通过几个月的潜心学习和研究,终于逐渐打破了中俄双方在理念和技术方面的坚冰。
让刘洪升记忆犹新的是一次关于“高铁跑机车牵引集装箱货车”的分歧。当时俄方坚持要采用这个方式,因为这个方式被西方国家大量使用,因此俄方认为已有经验足以说服这个方案通过。但是刘洪升通过比对俄铁的时速和西方国家高铁时速后,认为俄铁的时速比西方高铁高了很多,所以不适宜沿用西方的做法。但是俄方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肯松口。由于刘洪升的工作很大一部分属于技术伴随,因此必须对各个环节审核和负责,他在查阅了大量资料,结合了许多实际案例后,经过多次交涉终于成功地说服了俄方改用动车组的特殊货运方式。
身在异乡为异客。白天紧张的工作,到了晚上总是让这些几个月无法和家人见面的技术人员平添几分伤感。由于俄罗斯方面不喜欢人员变动和更替,因此本来一个月就能回一次家的刘洪升放弃了回家的机会,他说不能让自己的事成为整个项目进展的阻碍。于是,三个月里刘洪升硬是没有回过一次家。
当问到刘洪升怎么看待“高铁第一单”带给自己的意义。刘洪升自豪地说:“负责这个项目,对我个人来说,意味着转变。我们要把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高铁技术教给我们曾经的老师,我们不再是一个单纯的设计者。有时候,我们也需要站在对方的角度上思考问题,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沉淀和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