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钧佑长篇口承叙事《黄柯氏神医传奇》的母题分析

摘要：何钧佑老人作为锡伯族长篇口承叙事的传承人，所讲的故事内容包罗万象，异常丰富。在其讲述的长篇故事中，既包含着对锡伯族先人鲜卑族人生活与精神的记录，还使用了多个民间故事的母题。本文主要分析何钧佑老人长篇叙事中的一个故事——《黄柯氏神医传奇》，分析本故事中所蕴含的母题以及部分母题在文中出现的形式。

关键词：黄柯氏神医传奇；母题；情节程式化

中图分类号：B3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64X（2016）02-0016-01

从远古时代开始，人们就产生通过口头叙事来记载历史，传承知识的传统，形成了神话、传说、民间故事和史诗等文学体裁。

何钧佑老人的长篇口承叙事作为民间故事自然也有着记载历史和传承知识的作用。除此之外，何钧佑老人的口承长篇叙事被称为“锡伯族的活态史诗”，对于研究锡伯族的文化具有重要的历史文化价值和学术价值。

一、《黄柯氏神医传奇》

《何钧佑锡伯族长篇故事》是何钧佑家族世代传承故事的总称。其中《黄柯氏神医传奇》的故事约有6.7万字，原名《黄柯与神袋子》。故事主要讲述黄柯氏神医家族的兴衰起落，以黄柯氏家族神医衍变为线索，详细描写了黄柯氏大萨满、黄柯氏第七十八代阿卜获得神袋行医救人、第九十六代阿林安都里随军救人、黄柯氏阿林安都里的第四十一代阿尔德盟安都里编写黄柯氏第一部医术以及阿尔德盟后代不断地给皇帝看病再到乌里其充安都里最后到御医的衍变过程。整部故事由黄柯氏家族历代神医们的所见所闻和亲身经历的事件组成，其中大量情节反映的是锡伯族早期社会的部落战争、族群迁徙和王朝更迭等事件。

二、《黄柯氏神医传奇》母题分析

何钧佑老人的长篇口承叙事包含着许多民间故事的母题，《黄柯氏神医传奇》自然也不例外。

1.核桃孩儿。在《黄柯氏神医传奇》中，有这样一篇故事，其所讲内容是：“一对夫妇多年无子，妻子在小溪边发现一个大核桃。几个月后，核桃生出一个孩子……”这个故事就使用了“植物生子”的母题。这一母题无论在丁乃通的《中国民间故事类型索引》还是艾伯华的《中国民间故事类型》中都没有具体的分类，但它却经常出现。如在《中国民间故事类型》中的第210故事类型——孟姜女：（1）生长在两块田地之间的瓜秧结了一个瓜。（2）两家人分瓜时在里面得到了一个姑娘。（3）他们抚养她。……在《孟姜女》中，孟姜女是从瓜中生出来，与《黄柯氏神医传奇》中的核桃生子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作者认为“核桃生子”其实就采使用了孟姜女当中的“植物生子”的母题。

2.宝物被偷——新人使用不灵——最后回到主人手中。在描述黄柯氏第七十八代阿卜成为神医时应用了“宝物被偷，新人使用不灵，最后回到主人手中”的母题。

黄柯氏第七十七代传人阿卜得到布袋后，许多疑难杂症都治好了，其神医的名声也越来越大。许多人开始打起布袋的主意，因此阿卜的布袋三次被盗，但是三次偷盗者都未达成自己的目的，将布袋随手扔掉。路人若打开布袋，里面就会出现老鼠和蛇，因此没有人将布袋带回家，直至阿卜将布袋找到并带回家。

这一故事中，就蕴含着“宝物被偷，新人使用不灵”的母题，这一母题是由《中国民间故事类型索引》的两种母题融合到一起而产生的。

563【桌子，驴子和棍子】（1）（f）会带来珠宝的扫帚，（g）供给一切的尺和锅（h）隐身帽。（2）（e）每次此物被偷都会给贼带来麻烦（f）用别的方法再获得。

565【仙磨】（1）（d）新人用这磨，磨就不灵了。（c）有时磨借给了别人。由于锡伯族先人鲜卑族是游牧民族，而且也曾发生西迁的行动。所以他们可以接触多民族和地方文化，由此可以将多种类型的母题融合到一起，并表现在口承叙事上。

3.救人者得好报。在描写阿尔德盟的亲身经历时，有这样一个故事：穷秀才亏古里被诬陷之后又重获清白。此故事情节与《中国民间故事类型》的505B*相似。第505B*【葬人者得好报】故事类型：（1）〔将死的青年〕一个书生进京赶考，遇到一个重病的青年。青年临死时要求把他安葬，应允给予重酬。书生付完丧葬费用后，将余下金子放入棺材内。（2）〔意想不到的报酬〕几年后，书生到达另一个城市，（a）突然一阵风吹来了一床绣花被给他。（b）一匹马突然自动跑来不肯离去，或，（c）书生骑着死者的马向死者父母报信儿。（3）〔嫌疑和释疑〕（a）马把他带到死者的家。（b）当死者的父母看到书生带着上列各物时，认出是死者的东西。死者父母指控书生是杀人犯。书生说明原委后，带死者父母到青年坟墓前，掘开墓地看到金子都在棺材里面……（4）〔声誉〕书生受到官吏和众人的赞美。

《黄柯氏神医传奇》中的亏古里的故事也可以分为这几部分：（1）〔救人〕亏古里在途中救出落入井内的呼占和阿音达。（2）〔意想不到的报酬〕亏古里找工作，阿音达赠送两颗珍珠。（3）〔嫌疑和释疑〕呼占得到珍珠个，告发亏古里。亏古里被捕。阿尔德盟相救。（4）〔声誉〕亏古里被冯太后封为判官。

两个故事的主要情节相似，只是《黄柯氏神医传奇》中的故事中不是救人者自救，而是通过阿尔德盟才得以洗涮嫌疑获得清白。

由以上这些母题，我们可以看出，虽然何钧佑老人的长篇口承叙事只是描写鲜卑族的故事，但其仍脱离不了母题。即使《黄柯氏神医传奇》添加了何钧佑老人与地方文化精英的再造，但仍旧采用的是传统母题。

三、母题的表现形式

1.普通形式。何钧佑老人的长篇口承叙事中的故事，大多都是以普通形式出现，只是内容略有变动。如：核桃孩儿、神奇的宝物和救人者得好报，这些都是在故事中随着故事的情节发展，自然而然地使用、出现。

2.情节程式化。民间故事情节结构具有程式化特点，其中有一种就是“复合式”，它又分为“三段式”（又称“三叠式”、“三复式”）和“连缀式”。《黄柯氏神医传奇》故事中的母题也带有程式化的特点。故事中的“宝物被偷，新人使用不灵，最后回到主人手中”母题的出现方式就是情节程式化中的三段式。故事巧妙地将“宝物被偷，新人使用不灵，最后回到主人手中”的母题使用三次，不断地揭示出布袋神奇的功能和阿卜拥有布袋是上天注定谁也改变不了的，进一步描述出黄柯氏家族带有的神性。

结语：何钧佑老人的长篇口承叙事不仅包含着许多民间故事的传统母题，在他的故事中还体现出许多民间故事的特点，如民间故事的口语化以及讲故事的地点。因此何钧佑老人的长篇口承叙事不仅有历史文化意义的研究价值，其民间故事中的各个要素也都值得我们研究。

作者简介：刘莹（1991-），女，辽宁省沈阳市，在读研究生，辽宁大学文学院民俗学2014级研究生。研究方向：民俗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