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对鹅侣而歌

王向峰

从出身的血统上考源，

家鹅与被保护的天鹅本是一个谱系，

那时高远的蓝天和碧海，

都曾是它们任意遨游的共同天地。

只是因为家鹅们过早地依附于人类，

白日习惯于红掌清波地流连于青草池塘，

于是身上的翅膀退化得越来越短，

在苟安中习惯于被人不知后果地豢养。

于是家鹅们在由“野”到“家”的退化中进化，

进化成身躯更为适于食用的菜鸟。

这种由人类舌尖决定的命运，

不知是值得庆幸还是应该悲悼？

人的原始本性第一要素是吃，

直到今天遇到什么东西，

首先发问的仍是“这东西能不能吃？”

所以人比一切动物都会吃并吃得更高级。

这样，笼中菜鸟的命运便系于人的舌尖，

在主人“三岁贯汝”的饲养里，

都毫无例外地成了主人的权利物，

不论是生杀予夺的权力都不属于自己。

值得赞扬的是这一对家养的鹅侣，

还保存有天鹅族属超常的聪慧灵异，

虽不能在生离死别时合唱一曲天鹅之歌，

但却做出了让人类不能不动情的诀别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