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染发，要么扮老要么装嫩

钟芳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染发已成为当今社会的流行时尚。其实，染发现象自古有之。苏东坡诗云：“膏面染须聊自欺。”这里的须，是胡子和头发的总称。意思是说，满脸褶子已经是既定事实，将头发染黑，看起来年轻点，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苏东坡作此诗，是对当时染发这一现象的贬斥和批评。

中国文献中较早记载染发的历史人物，是公元1世纪的王莽。王莽43岁篡夺王位后，自封为“新朝”皇帝。68岁时，各地起义连绵不绝，“新朝”政权岌岌可危。为了挽回败局，稳定民心，让人看到自己还很年轻，身板还很硬朗，还有足够的精力来稳定政局，王莽想到了通过大办婚礼来粉饰太平的法子。

只是当时，王莽已属耆年之人，且形貌欠佳，外加一头银白的须发。为了掩饰其衰老的形象，王莽特地把头发和胡须都染黑了，《汉书·王莽传》称他是“欲外视自安，乃染其须发”。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大婚和染发没能挽回王莽的败局，仅仅半年多光景，绿林军便攻入京城长安，王莽死于乱军中，存活了15年的新莽政权败亡。

那么头发又是如何着色的呢？东汉《神农本草经》中记载了一些能使白发变黑的植物，如白蒿能让毛发变长变黑。汉代以后，人们认识和采用的染发剂越来越多。《本草纲目》介绍了不少可供染发的外用药物，诸如用大麦、针砂、没食子等可将头发染黑。东晋医学家葛洪在《肘后备急方》中记载用醋浆煮大豆来涂发染发，可以起到发须“黑如漆色”的效果。该方不仅被隋炀帝的后宫所采用，还被列为宫廷秘方，载入《隋炀帝后宫诸香药方》中，方法是将黑大豆泡在醋中一到两天，然后一同加热煮烂，过滤掉渣子，然后用小火，再慢慢熬制成稠膏状。这是一种天然的染发膏，用的时候，把头发洗净，头发干后把药膏涂上即可，每日一次。黑大豆味甘性平，可以补肾健脾，是黑发的良药；醋浆就是米醋，配上黑大豆，可染白发，是古时非常流行的一种染发美发剂。

王莽染发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年轻些，而南唐开国皇帝徐知诰初当宰相时，却因担心自己不够老成，不足压众，于是服药变其须鬓，一日成霜。后来，徐知诰的做法被宋朝的寇准所效仿。此二人通过服药让头发变白，都是为了装成熟，扮沧桑，目的是在政治上更加稳固。

明朝陆容《菽园杂记》一书云，晋代张华《博物志》即有染白须法，然以前大都用以“媚妾”，如今“大抵皆听选及恋职者耳”，所以，“吏部前粘壁有染白须发药，修补门牙法”。古时当官的如果还想升官，以及过了官员退休年龄而不想退的人，只需通过染发染须，在外貌上加工一番以示显得健康、年轻和有活力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