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珍妮和秀拉看黑人女性成长主题的构建
2016-05-14宋银苗
宋银苗
佐拉尼尔·赫斯顿是活跃在上个世纪30年代的非裔美国女作家,被认为是非裔美国女性文学先锋。其小说《他们眼望上苍》发表于1937年,可以说是美国黑人女性文学的开始。该小说第一次以黑人女性珍妮作为叙述主角,展示了非裔美国女性成长中的身份探求和意识觉醒的过程,呼应了始于20世纪20年代的新黑人文化运动即哈莱姆文艺复兴。托妮·莫里森是当代美国文学史上最重要的作家之一,《秀拉》是其的代表作之一,发表于1974年,莫里森继承了黑人女性文学创作的优秀传统,该小说更被称为“最具有创新性和实验性的小说”。
一、自我追寻
《他们眼望上苍》中的主人公珍妮和外祖母南妮一起生活,家族中并没有关于男性存在的话语,外祖母独自抚养和保护女儿和外孙女。她要求珍妮无论在任何境地都要保持女性的尊严,“尊重自己,别让别人往你脸上泼脏水”的训诫成为珍妮自强、自立、追寻自我的精神源泉,并成就了珍妮女性意识的启蒙。南妮曾经是美国南方奴隶的一员,基于奴隶制的朴素的体验,南妮认为黑人女性的自尊自立需建立在有保障的经济基础上。所以她不相信爱情,认为毫无经济基础的爱情毫无用处,不能保证珍妮过上体面的生活。南妮干涉外孙女的初恋,并将其嫁给富裕但是毫无感情基础的老头。在外祖母强大的权威和浓烈的爱面前,珍妮无法表达自我,一度失语。珍妮此后的三次婚姻中,珍妮通过好朋友芙比的一次次对话发出自己的声音,充满着对爱情和自由生活的向往与甜蜜,以及对自我的肯定和明确。她说道:“如果你能看到破晓时的天光,就不会在乎自己会在黑暗中死去。我正跌跌撞撞地走着,忽然上帝开启了大门。”表现出珍妮对于婚姻生活中的自我反省和追求自我的坚持和勇敢,逐渐实现作为人的独立性和尊严。如果我们说珍妮的自我探求之路是温情的,那么秀拉的成长可以说是坚定激进的。秀拉同样生活在由外祖母掌控的大家庭里,外祖母伊娃性格刚烈,母亲汉娜性意识开放。伊娃崇尚自尊自立,丈夫离开后独立支撑着家,将孩子托付给邻居后外出,数月后拖着一条腿回来了,用赔偿金养活家人。当亲生儿子布朗因为战争的压力沉迷于毒品,伊娃选择将其烧死来保存其人性的尊严。年幼的秀拉目睹了这一切,并接受和继承了这个家族奉行的自尊自强。汉娜一度是秀拉的精神靠山,她的违背传统的两性关系和婚姻态度对秀拉产生直接而深远的影响。
二、颠覆婚姻
上个世纪20年代在美国社会了引发了一场影响深远的文化思想启蒙运动即哈莱姆文艺复兴,在这场非裔美国人争取种族认同和自由的运动中,黑人女性独立意识开始萌芽,《他们眼望上苍》应运而生。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黑人运动的重点已经从争取使得黑人意识得到承认转向黑人为自我实现而进行的个人主义奋斗” 女性主义运动也进入了新的阶段,他们甚至不再赞成母性是与生俱来的,西蒙娜德波伏娃的《第二性》成为女性学主义运动的宣言,她在文中批判女性的母性责任,认为生育是女性受奴役的直接原因。 在《他们眼望上苍》中,赫斯顿通过对珍妮三段婚姻的描写,实验性地批判和质疑了现存的婚姻制度。珍妮在她的婚姻中,无论是基里科斯还是乔迪,或是与她两情相悦的锑凯克,他们都认为女性应该从属于男性,他们的控制欲和根深蒂固的传统的男权婚姻观念使得珍妮感到窒息,无法从中获得自由和满足感。因此,赫斯顿安排了三位男性的死亡使得珍妮获得最后的解脱。莫里森在对婚姻制度的解构上走得更远、更彻底。在《秀拉》中,文中提到的婚姻状态都是否定的,从秀拉的外祖母伊娃到母亲汉娜再到好朋友奈尔,婚姻给女性带来的总是背叛和伤害。秀拉则从不愿涉及婚姻,不愿臣服于男性,蔑视传统对于女性身份的界定,拒绝称为妻子和母亲,甚至把爱与性彻底分开。她不断与男性发生关系却从来不与之谈及感情,并不断地将他们抛弃。秀拉对于婚姻与家庭观念的彻底抛弃,实现了对于传统婚姻体系的彻底解构。在黑人女性主义的立场上,莫里森实现了对赫斯顿的传承。
参考文献:
[1]朱小琳.回归与超越——托妮莫里森小说的喻指性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148.
[2]佐拉·尼尔·赫斯顿.他们眼望上苍[M].王家湘译,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0:216.
[3]Wilfred D. Samuels and Clenora Hudson-Weens, Toni Morrison, Boston: G. K. Hall & Co,1990:7.
[4]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M].陶铁柱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