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我的位置》的空间叙事
2016-05-14伏东杰
伏东杰
摘 要:《我的位置》是澳大利亚作家萨莉·摩根的成名作品,也是当代澳大利亚土著文学的经典之作。没有任何讨论当代土著作品的文本能忽略萨莉·摩根的影响。因着小说本身的社会影响,外界对于该部作品的研究也经久不衰,而从空间叙事理论角度来解读的研究却寥寥无几,基于此,本文运用空间叙事理论,从地志空间,权力空间和文本空间三个方面分析了小说《我的位置》的空间叙事艺术。
关键词:《我的位置》;空间叙事;地志空间;权力空间;文本空间
小说中的空间性具有十分重要的叙事功能,作家不仅把空间简单看成故事发生的地点,而且利用空间来表现时间,利用空间来谋划小说的布局,甚至利用空间来推动整个故事的发展。“作品中的时空交叉和时空倒置的方法, 打破了传统的单一时间顺序, 展露了追求空间化效果的趋势”。(秦林芳, 1991:I) 叙事空间理论始于约瑟夫·弗兰克的论文《现代文学中的空间形式》。20世纪后期以来,随着批评理论的空间转向,叙事空间理论也发展了起来,与之相关的研究作品也先后被发表,近年来,国内对于空间理论的研究也成果颇丰,尤其是程锡麟的《论<了不起的盖茨比>的空间叙事》一文,把空间叙事理论具体运用到了具体某部作品中进行理论结合文本细读的分析,引领了国内这种将空间叙事理论来解读文本的风潮。
《我的位置》是澳大利亚土著女作家萨莉·摩根的处女作,既是第一部由土著作家创作的畅销小说,也是第一部拥有完整的评论文集的土著小说,可见其在土著文学乃至澳大利亚文学界举足轻重的作用。休梅克评论说“没有任何讨论当代土著作品的文本能忽略萨莉·摩根的影响。”小说通过她的家庭的三代人的回忆记录,向所有人,包括不了解情况的土著人后代和很多对此一无所知的白人,揭露了土著黑人令人震惊的真实过去,使之几乎成为与白人虚构的历史相对抗的另一部历史。然而,自出版以来,对于《我的位置》的研究就久经不衰,包括对文体的研究、历史学、口述历史、对立历史、澳洲白人故事里的政治干扰,以及侦探小说,研究的理论基础更是涉及广泛,包括后殖民主义,女性主义,种族问题,身份认同等,不过很少有人从叙事空间理论来分析该部作品。基于此,本文通过对小说《我的位置》进行文本细读,选取了地志空间、权力空间和文本空间三个方面来剖析《我的位置》的空间叙事艺术。
一、《我的位置》的地志空间
地志空间是小说人物生存的地方,也是小说故事得以开展的背景,承载了所有故事的开展。《我的位置》是根据作者萨莉·摩根自己以及家人所经历的真实故事而来,故事发生的背景和地点也都是真实存在的。从全文来看,主要的故事发生地区有两个,一个是以珀斯为代表的白人聚居的城市,另一个则是在以Corunna Downs Station 为中心的土著居民生活聚居的西澳大利亚北部地区。
在以珀斯为中心的城市里,是小说开始展开的地志空间,萨莉一家人在这里生活,她在这里出生,成长,求学,遇到自己的另一半,组建家庭,可以说对于萨莉来说珀斯就是她的家乡。然而这种坚持却在她不断地探寻家族故事的过程中逐渐瓦解。她听完舅公亚瑟的故事之后,才逐渐理解小时候母亲和祖母欺骗她说是印度人的苦衷;才明白小时候在学校对于土著居民是赤裸裸的歧视;为了保护她和家人,为了能在白人至上,土著居民受到歧视的珀斯生活下去,母亲和祖母不得不牺牲自己的文化身份自己的背景和根。然而当萨莉第一次真正回到北方,见到自己的族人时,才打心眼里了解自己的背景,自己的根,才知道比起来珀斯,祖辈生活的北方才是真正的根和家园。即使从未相见过,但是萨莉第一次回去就是满满的感动,从一个人到另一个人,把萨莉介绍给更多的人,因为她也留着土著居民的血,大家对她的爱对她的热情,让她知道原来北边对待土著居民是这样的,这里没有人以因为是土著为耻,反而因为自己的背景和自豪,回到了北方才是真正的回到了家。
二、《我的位置》的权利空间
以珀斯和Corunna Downs Station为代表的两处地志空间的并置,对应的是小说所暗含的社会权力空间。权力是人和人之间的社会权力关系构成,在《我的位置》中权力属于白人和属于男人,小说中所体现的权力反应了澳洲社会的自种族主义和父权压迫。作为白人建立的澳洲社会,白人和男人是这个社会的主要统治者,因此,澳洲的土著居民则被认为是不如他们的,因此在书写澳洲历史以及身份认同的过程中他们是完全被无视的。要想在在这样的社会中生存下来,只能是抛弃自己的原背景,努力融入主流社会被被人文化同化,然后及时做到了,也会面临游离在社会的边缘。于是,格拉迪斯和黛西才决定欺骗萨莉是印度人,而不愿坦诚自己是土著居民背景;在萨莉的成长过程中,对于格拉迪斯和黛西的过往也从不提及,在萨莉的成长记忆力,自家也是很好邀请小伙伴来玩耍,即使有为数不多的几次,祖母黛西也是极力对外人避之不及。
从整个社会来看,这种白人至上的权力,已经深深的影响了萨莉一家的生活,所以即使她们一家能在珀斯安全的生存下来也是在格拉迪斯和黛西惶惶不可终日的隐藏中避开世人。同样的还有作为女性所遭受的歧视。格拉迪斯和黛西在北边,男孩子可以被送去学校,可以选择离开家庭去讨生活,而女孩子则只能被送去做女仆,可以被随便决定去留;甚至成年后生下子女,自己也无权和子女生活在一起,因为这给格拉迪斯的成长打下严重烙印,早早被送去收养所,即使母亲近在眼前也无法一起生活。
三、《我的位置》的文本空间
文学空间的手段有“并置”、“重复”、“闪回”,大卫·米克尔森在《叙事中的空间结构类型》中也指出:并置的情节线索、回溯和闪回的叙事手法和反复出现的意象等都是中断和破坏时间顺序、取得叙事结构空间性的手段。从文本空间的角度来看,萨莉·摩根正是运用了这些手段,才使得全文充满张力,在简短的一本书中能讲述家族历三代,四个人的故事。
在《我的位置》里,情节主线是女主人公萨莉·摩根追溯自己小时候,在母亲和外祖母的严格保护下成长为一个完全失去自己作为澳洲土著居民认同的小女孩。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阅历的丰富,逐渐对母亲和外祖母产生怀疑,于是决定挖掘家族历史,直到真正发现母亲格拉迪斯,祖母黛西和舅公亚瑟的故事,重新找回自己属于土著居民的一份身份认同。在主线索之外同事小说也并置了三条分线索,即:萨莉母亲,外祖母和舅公三人成长的故事。
小说以倒叙的形式开始,从萨莉小时候开始讲起,然后到上学,离开家进去大学学习,再到结婚生子,在这个过程中,作者的讲述都是以自己为第一人称的,以个人的视角去看待发生的故事,以及对家庭秘密重重疑团的不理解。然而在这个一个人讲述的过程中,闪回的穿插了母亲格拉迪斯,祖母黛西和舅公亚瑟的故事,这三人的故事分别又以三个人各自为第一人称,将故事拉回三个人各自成长的时代,又分别从这三个人的视角来重复讲述了一些萨莉小时候一知半解的事情,包括小时候萨莉父亲反复生病;在萨莉眼中非常奇怪的祖母;以及一些其他小时候发生的事情,直到三条并置的线索都呈现在读者面前时,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萨莉小时候经历的故事是这么回事,至此整部小说的情节才得以完全。整部小说中通过并置多人称同时讲述故事,并在这些每个人的故事中不断闪回,一而再地破坏了和中断了原来故事的时间线,从而把小说的时间线从单独的萨莉的成长寻根一代人故事延伸到了家族三代的历史,丰富了小说的情节和故事的张力。
参考文献:
[1]胡妮.托妮·莫里森小说的空间叙事研究[M].南昌:江西高校出版社,2012.
[2]秦林芳,编译.现代小说中的空间形式[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
[3]程锡麟.论《了不起的盖茨比》的空间叙事[M].江西社会学科,2009.
[4] Morgan, Sally. My Place.Fremantle, Western Australian. Fremantle Arts Centre P,19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