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三月菜花黄

王键

早春三月，好多花儿竞相绽放。迎春花儿开得最早，但零零落落，不成气候，黄得有些沉闷；樱花和广玉兰开了，漂亮，但似乎受南北方的地域牵制，没有普遍种植，规模赏花亦不容易。再则樱花花期短，可赏日子不多，没过几日便会凋零，人只能从照片中品味那永恒的美丽；广玉兰在城市街边或小区的花坛里种植得蛮多，可惜太过洋气，脱不尽人工培栽的古板。（文章的开头，作者运用衬托的表现手法，以迎春花、樱花、玉兰花衬托出下段油菜花“鲜艳而璀璨”的特征。）

只有油菜花，在此期间吸足养分，三月的江南，一阵雾气一阵细雨一阵阳光，油菜花儿便鲜艳而璀璨起来，成为这个季节最喧闹最让人挂念的花种之一。恰是这样的由头挠到你心痒处，心才无缘无故受牵引，市民一拨接着一拨赶这趟花潮，公路两旁泊起长长车龙，大多携家带口，他们融入油菜花田，放松一下心情。（紧接着，作者借助雾气、细雨、阳光、长长车龙等景物描写来进一步烘托出油菜花的鲜艳璀璨、引人注目，同时也表现出作者对油菜花的喜欢和赞颂之情。）

十字花科的花儿谈不上美丽，油菜花亦是，我见过乡村路边一棵两棵的油菜花随意地生长，单株单朵杵那儿，花色简单毫不诱人。只有在人类刻意安排下，成千上万棵规规整整簇拥成田，让人产生了视觉上的震撼。如同一两根手指伸直会显得孤零单薄，攥成拳头，即成一股力量。桐浦乡的油菜花田，已经排列成花的海洋了，恣意蔓延在广袤田野，带着江南的韵味。花朵一茬接着一茬，持续灿烂，染黄游客的眼目和笑靥，花色才逐渐地暗淡下来。（作者用类比的辞格，将桐浦乡的油菜花多、广的特点展现给大家。又借用夸张、拟人、拈连等修辞把作者对油菜花的爱慕之情融进了景物之中。）

人若立于花丛中央，不用摆什么姿势或角度，依然可衬托出自然美的意境。一些带着傻瓜数码相机的不是摄影师的摄影师，包括我，很是随意，竟能倒腾出几张自认满意的作品来，那是纯朴和自然的。

镜头里面，人与花儿相拥，构图三分之一的天蔚蓝，三分之二的地鲜亮明黄。印象里呀，很少有花儿能做到如此融洽贴切地与人包容一起，油菜花仿佛与人相溶将人包裹起来了，又特别鲜明地突显出人物形象。那个背景干净明媚，不搀杂什么，只是一片纯纯的无边的黄。美丑在此毫不重要，因为整个构图非常唯美，色彩对比强烈，映衬出的人物当然亦很自然。（作者以天的蔚蓝、地的鲜亮明黄为摄影的背景，将人置于花丛中央，构成了一幅唯美图，有一种人在画中笑却不知人向何处去的视觉上的享受。）

其他地方的油菜花田，我虽未亲临目睹，但从网上可以看到一些照片，各有千秋。青海的油菜花盛开在雪山之下，天田衔接，一望无际，如铺了一层金黄色的毛毯，黄花在云朵映衬下仿若织锦；贵州和云南的油菜花绵延在山岗上，高处远眺，成阶梯的花田随山势层层叠叠，若线条若流水，界限分明，组合成无数几何图案；陕西的油菜花田，规则与不规则间相拼互嵌，与农居、树林、山峦相映成趣；江苏的油菜花田被小河分割成块状的黄色小屿，小舟荡漾于水巷，一派水乡风光。我想，很少有花儿做到东西南北地域都适宜种植，只有油菜花不娇气，给它一片土壤即能汲取营养茁壮成长起来，似乎跟我们温州人的性格亦有些许相像。（作者历数了青海、贵州、陕西、江苏等地油菜花的不同景色，进一步表达了对油菜花的衷心赞美之情。这也是一幅唯美的连环画，把油菜花的不同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

设想一下经典的油菜花田画面，无外乎以下几种：画面一，孩子手牵丝线，牵连翱翔蓝天的风筝，在明黄色的花海里，微蹙头，缓跑步；画面二，姑娘亭立于花丛间，脸上流露俏皮表情，对着相机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画面三，牧童稳坐牛背，头戴草帽，手扬细鞭，在花田中徜徉；画面四，农夫晚耕暮归，肩扛锄把，于花田间笑迎着夕阳。（这也是一幅具有诗情画意的连环画，作者用想象、联想的手法，将人物与景物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达到了景美人也美的艺术境界。）

三月江南，油菜花黄，淳朴的，野野的，吸引住城市人的目光。（呼应题目，自然圆合。）

（选自《散文百家》，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