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讲好中国故事

陶德臣

改革开放30多年来，中国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巨变深刻影响着当今世界，深深吸引着全球眼光，呈现出中国故事的巨大魅力。外部世界给中国许多正面评价的同时，也因多种因素的影响，对中国故事产生的误读、误解、误判相当普遍。针对这些情况，2013年8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强调，要精心做好对外宣传工作，创新对外宣传方式，加强话语体系建设，着力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达，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增强在国际上的话语权。2016年2月19日，他在实地调研人民日报社、新华社、中央电视台后，在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座谈会发表重要讲话，再次指出，要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增强国际话语权，集中讲好中国故事，优化战略布局，着力打造具有较强国际影响的外宣旗舰媒体。贯彻落实好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对外宣传工作的新要求，必须深刻认识讲好中国故事的重大意义，清醒地把握讲好中国故事的现实困难，系统做好讲好中国故事的各项工作。

一、讲好中国故事的时代意义

一段时间以来，通过举国上下、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中国的国家形象日趋正面。通过制定播放国家形象宣传片，推动媒体主动走出去，积极加强与世界各国的交流，中国政府倡导的“中国梦”、“打造中国经济升级版”、“新丝绸之路经济带”等，得到越来越多国际人士的好评。但也要清醒地看到，讲好中国故事，绝不仅仅是宣传部门或政府机关的事，必须从国家发展战略出发，通过政府主导，社会统筹协调，形成全民参与的合力。只有这样，才能回答好国际社会对中国的角色追问，才能有效塑造国家良好形象，才能全面真实清晰地展示完整中国。

1.讲好中国故事才能回答世界对中国的角色追问

一方面，一些西方发达国家的现代市场经济、民主政治、福利社会陷入困境；另一方面，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迅速崛起，世界经济重心东移的趋势不可逆转，特别是中国从世界经济的边缘前所未有地走向世界开放中心，在国际事务中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对长期习惯了以西方主导和支配地位的世界带来极大震动和不安。这种震动和不安不可避免地带来地缘政治和国家利益的冲击，引起西方国家对中国的认同重构，国际社会越来越关注中国“从何处来、向何处去”的问题，就是这种认同重构的突出表现。在西方人看来，中国崛起就是说明西方衰落，中国必将替代西方主宰世界，这就意味着直接挑战西方世界宣称的普世价值观。面对西方国家的种种疑虑甚至恐惧，我们不能完全置之不理，也不能无动于衷。如果麻木不仁，就会陷入恶性循环的死胡同。这就要求我们高度警觉，充分重视，在快速发展的同时，实现与西方国家的良好沟通，尽量降低可能出现的国际代价，避免直接恶性冲撞，维护好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良好外部环境。讲好中国故事，就是要清晰地告诉世人，我们的目标是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没有任何其他企图。对我们是“什么样的人？要做什么？可能带来什么？”这些他们十分关心的问题，给以明确严谨、说服力强的回答，达到释疑解惑的目的。

讲好中国故事才能有效塑造国家的良好形象

《外国人眼中的中国》一书指出：“国家形象对当代中国来说是最为根本的问题，假如把这个问题解决好了，那么许多其他困惑和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该书又说：“国家形象问题是中国当前最为棘手的问题，国家形象在某种意义上将决定中国改革发展的前途和命运。”西方社会之所以对中国做出各种误判，甚至传播各种谬论，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双方缺乏必要交流。2013年3月23日，习近平总书记在访问俄罗斯时指出：“文化交流是民心工程、未来工程，潜移默化、润物无声。”这一重要论述告诉我们，必须高度重视国家形象的积极塑造，特别是运用文化力量塑造国家形象。国家形象好不好，直接关系到中国能否和平崛起。从这个意义上讲，一个正面、良好且得到受众接受的中国国家形象至关重要。与经济建设相比，以往我们未能把国家形象作为战略核心问题加以足够重视和努力推进，一些工作做得还不够好，今天必须加以改进。事实上，精彩的故事是一个国家形象的生动描写。讲好中国故事，必须注重形式多样，拓展更多渠道。现阶段的中国国家正面形象塑造，应尽力向世人展示三种形象：看到当代中国民主、法治、繁荣、进步的现代国家形象；充满自信、雍容大度、平等待人的中华民族形象；历史悠久、文化积淀深厚且不断创新、充满活力的中华文明形象。

3.讲好中国故事才能全面真实清晰展示完整中国

中国的特殊历史和当前发展，使中国同时具有多种身份和特征，这一点本身并不奇怪。例如中国是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最大的新兴国家、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全球第二大经济体。这些身份和特征集于一身，往往就使外人看不明白，把握不准。当前，我国经济进入提档升级期，改革开放进入攻坚的关键期，各种社会矛盾错综复杂，社会阶层多元多变，利益诉求复杂多样，决定了当前中国具有更加多元、更加多样、更加多变的特征。讲好中国故事，就要讲清楚中国的历史传统、文化积淀、基本国情、制度优势、发展道路、价值观念、内外政策、人民意愿、发展进步，也要讲清楚中国发展面临的巨大挑战和各种矛盾，使国际社会能够全面、客观、理性地正确看待和认识中国。我们有责任有必要，也有能力有信心主动帮助他们避免中国形象“碎片化”现象的发生，使国际社会尽量获得一个全面、真实、清晰且相对完整的中国形象。这一点事关重大。

二、讲好中国故事面临的主要困难

讲好中国故事，我们做了不少工作，下了不少功夫，付出了不少努力，但实际效果与我们的期待还有较大差距。究其原因，主要有三个方面的问题和困难：

1.中西双方话语体系的差异

长期以来，中国和西方世界的话语体系截然不同，双方的概念、范畴、表达无法进行充分有效融通和对接。当前我国经济社会快速发展，国际地位与日俱增，对外开放不断深入，参与国际事务越来越多，维护世界和平与发展的任务越来越重，中国道路、中国理论、中国制度越来越成熟，但理论创造和国际影响力却不大，这很不正常。究其原因，主要受到两个因素的制约：一是我们的话语体系还未建立；二是西方话语体系中我们没有广受接受的解释。

我们强调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在“知其然”上做得不错，但在“知所以然”上做得不够，对一些重大问题还没有从“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角度做出有力且令人信服的解释。比如，中国之所以走社会主义道路，不仅是资本主义道路在中国走不通，而且还是因为历史上从孔子到孙中山，中国的仁人志士都有追求社会和谐、世界大同、天下为公等具有深厚集体主义和朴素共产主义的传统。我们提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也逐步形成了这一理论，并且证明这一理论是有效的，但在学术概念、逻辑体系构造上还缺乏科学性、规范性、严密性。我们的哲学、经济学、政治学、法学、社会学、新闻学等人文社会学科，基本上沿用西方学科体系的分析框架，还没有形成有时代特征和中国特点、可以逐步参与乃至引领世界学术潮流的学科体系。

2.传播渠道和传播能力的不足

与西方强势媒体相比较，我们的媒体在新闻采集、传播、辐射、技术装备等方面的能力，以及重大新闻的自采率、首发率、落地率及国际化人才等方面都显示出不足。我们的外语媒体难以与西方主流媒体在塑造国家形象方面进行竞争。中国媒体从业人员数量虽多，但真正具有国际视野，又能熟练掌握外语，能够全面准确清晰理解受众的国际传播人才相当稀缺。我国高端翻译人才尤其是小语种人才严重不足，相当程度上制约了讲好中国故事的效果。如何讲好中国故事，我们应该向习近平总书记多多学习。2013年3月13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俄罗斯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发表《顺应时代前进潮流，促进世界和平发展》的演讲中说：“继17世纪的‘万里茶道之后，中俄油气管道成为联通两国新的‘世纪动脉。”借古喻今，很好地增进了双方的友谊。2014年7月16日，习近平总书记访问巴西，他在《弘扬传统友好，共谱合作新篇》的演讲中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用这句中国古诗来形容中巴关系再贴切不过了。中国和巴西远隔重洋，但浩瀚的太平洋没能阻止两国人民友好交往的进程。200年前，首批中国茶农就跨越千山万水来到巴西种茶授艺。在1873年维也纳世界博览会上，巴西出产的茶叶赢得了广泛赞誉。中巴人民在漫长岁月中结下的真挚情谊，恰似中国茶农的辛勤劳作一样，种下的是希望，收获的是喜悦，品味的是友情。”这一故事道出了中巴两国人民以茶为纽带、增进友谊的历史，引起了人们对茶文化交往的热情。目前，受到国际社会欢迎的中国文化产品翻译数量、质量难以满足现实需要，不仅难以产生一批博古通今、中西贯通、学识深厚的大师，也难以产生更高水准的产品，有些翻译作品粗制滥造，实在令人失望。

3.讲故事方式手段和知识能力的不足

讲好中国故事必须以有效的沟通作保障，这就需要解决好方式、手段问题，并要懂得相关知识，具备相应能力。如果过分专注于“宣传”，讲话死板、僵化，不进行换位思考，不以一种外部世界可以理解、可以明白的方式进行沟通，肯定讲不好中国故事。英国的中国问题专家麦启安提醒说：“在国内使用的方法在国外不一定奏效。”《他改变了中国：江泽民传》的作者库恩表示，中国媒体工作做了很多，但外国人有时并没有关注。真正关注的时候，95%是在出问题的时候。他建议：“中国需要加强负面问题报道的公共外交，这可能成为你讲述故事的最佳时机。”2014年4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比利时布鲁日欧洲学院发表演进，巧妙地以茶和酒这两种中西文化中的典型物品借喻两地关系：“我们要建设文明共荣之桥，把中欧两大文明连接起来。中国是东方文明的重要代表，欧洲则是西方文明的发祥地。正如中国人喜欢茶而比利时人喜爱啤酒一样，茶的含蓄内敛而酒的热烈奔放代表了品味生命、解读世界的两种不同方式。但是，茶和酒并不是不可兼容的，既可以酒逢知己千杯少，也可以品茶品味品人生。中国主张‘和而不同，而欧洲强调‘多元一体。中欧要共同努力，促进人类各种文明之花竞相绽放。”习近平总书记以“茶酒论”阐述文明多元论，倡导各国文明求同存异，共建美好未来，得到海内外人士广泛赞誉。习近平总书记讲故事的方式、手段、知识、技能值得我们认真学习。

三、讲好中国故事的三大着力点

讲好中国故事既要搞好顶层设计，又要全民参与其中；既要硬件跟上，又要软件先进；既要有理论支撑，又要有实际行动；既要有先进技术手段，又要有很高知识技能。只有形成各方面统筹谋划、协同推进的系统合力，才有望取得良好效果。

1.从国家战略层面充分重视讲好中国故事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新闻舆论工作要牢牢坚持党性原则，坚持党对新闻舆论工作的领导。讲好中国故事事关国家安全战略，必须协调整合现有职能部门，成立相应国家形象塑造和传播协调机构。利用好现有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委员会、外交部、中国共产党对外联络部、教育部、文化部、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国务院新闻事务办公室、国务院华侨事务办公室这些国家对外宣传职能部门，使它们在国家安全战略前提下通力合作。从国际跨文化交流、沟通的角度拓展单向宣传的思维模式，对孔子学院、国家形象宣传片等涉及中国故事、中国形象的重大行动、重大事件的真正效果，进行及时跟踪和精准研究，不断总结经验，及时改进不足。努力在打造融通中外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达上下功夫，在概念定义权、使用权、议题设置权、讲故事的话语权方面取得积极进展。认真研究传播的有效性，对讲好中国故事的受众、内容、方式、方法进行细致研究，在形成系统化、针对性、细分化工作方案和行动举措方面取得突破。

2.整合各种资源凝聚讲好中国故事的合力

从系统观念出发，发挥政府组织与民间资源的各自优势，密切协同工作。精心组织和培养相关干部队伍，特别是培养他们的对外交流能力，学会讲好故事，努力展示平和、亲切的个人形象，避免刻板、枯燥的说教。发挥企业、非政府组织、公民个人等不同主体在对外沟通中的作用。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国际新闻报道也要讲导向。利用好媒体、期刊、图书及学者交流、会议等平台，设立并举办好国际新闻奖、国际电影奖、国际图书奖，引领和确立媒体政治“正确性”标准。设立国际基金会，培养基金会学者，支持他们从事中国方面的相关研究。着重建设具有国际知名度的智库，进一步发挥它们在服务国家战略中创建议程、引导舆论的特殊作用。有意识地培养国际学术界中的中国故事代言人，进一步增强讲好中国故事的效果。

3.打造强大媒体集团以助推讲好中国故事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用好国际化传播平台，客观、真实、生动报道中国经济社会发展情况，传播中国文化，讲好中国故事，促进外国观众更多更好了解中国。讲好中国故事，需要尊重新闻传播规律，创新方法手段，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打造国际一流媒体，破除少数发达国家媒体垄断国际舆论的窘境，适时发出发好中国声音，努力用中国话语、中国框架牵引国际涉华舆论。打破新闻单位依照职能部门、行政级别的设置方式，有选择地发展半官方的国际传媒主体。加大政策扶持力度，激发市场机制活力，培育一批跨地区、跨行业、跨媒体的大型传媒集团。加强高技术条件下媒体传播特点和规律研究，坚持传统媒体与新兴媒体并举，加快传统媒体与新兴媒体融合发展，通过引导、渗透、借用等多种措施，使媒体在讲好中国故事方面尽可能发挥更大作用。坚持媒体软件硬件并重，打造一批具有国际知名度的精品栏目和节目，不断提高新闻信息原创率、首发率、落地率，不断提高传媒能力，增强传播效果。加快媒体“走出去”步伐，推进媒体海外本土化发展战略，进一步增强媒体在全球同行中的竞争力。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媒体竞争关键是人才竞争，媒体优势核心是人才优势。加强媒体人才队伍建设，既要选拔和培养一批熟悉全球媒体业，又了解目标受众，既懂得外语，又掌握新技术的全媒型、专家型高素质国际传播人才，为中国国际传播事业的快速发展奠定人才基础，为讲好中国故事提供强大人才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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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彭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