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老人

程雪

寒夜幽凉，天空微墨，城市退去了白日的喧嚣，回归于夜晚的宁静。点点的路灯与天上的明星交相辉映，一旁的树木沐着和风，伸向夜空的枝桠落满了月光，偶尔，某个旮旯里传来几乎轻柔的交谈声，须臾又被无声的静谧吞没了。

我沉浸在这恬静的夜色里，忽然耳畔边传来一阵轻柔的乐响，声音悠扬，丝丝入耳。我循声望去，声音的源头来自窗外。我轻声推开窗户，生怕扰了这优美的旋律，探出头，在夜色中寻找，终于发现了眼前的一幕——一位老人在路灯旁的长椅上拉二胡。

路灯的光打在老人身上，柔和的光影遮掩了老人清癯的面容，隐隐只能看见他依稀斑白的短发。我静静望着老人，他身材不算高大，衣着有些单薄，但精神矍铄，拉琴的手法娴熟，琴弓轻巧地在二胡上游走几下，一阵阵美妙的音乐就在老人手里绽放开来。

老人的琴声宛若一弯绵长的清泉，点点滴滴，沁人心田。这琴声，时而高亢激昂，时而悠扬婉转；时而欢悦喜庆，时而悲戚忧伤。我想，老人的琴声中一定蕴含了他一生的经历，不然，这乐声如何能这样打动人心呢？

是不是老人记起了曾经美好的往事，或是往日的恋人，或是成功的喜悦？你聽，这声音欢快淋漓，如歌似舞。

是不是老人想起了自己困苦的人生，或是年华的老去，或是生活的无奈？你听，这声音低回徘徊，如诉如泣。

琴声，如水中的柔波，层层荡漾开来，一直漫延在夜色的边缘。我怔怔地站在窗边，周围是这样的安静，静得只剩下这琴声。

许久，一阵凉风袭来，我回过神，老人放下琴，慢慢地起了身，小心翼翼收好二胡，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接着，愣愣地在昏黄的路灯下站了会儿，踽踽离开了。

这个老人是谁？他家住何处？这些，我都不从知晓，但这个宁静的夜，这个在月下拉二胡的老人，曾经从我的生命中走过。

学校：天津市武清区杨村第一中学

导师：董 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