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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文明观:中日版本纪录片《新丝绸之路》比较

2016-05-14曾丽芸谭天

西部学刊 2016年8期
关键词:跨文化传播纪录片

曾丽芸 谭天

摘要:纪录片作为文化传播的一种重要形式,具有重要的价值。本文通过比较中日版本纪录片《新丝绸之路》以及背后所蕴含的文化差异,以“文化折扣”的观点来阐述中日不同语境下的文化对纪录片外传播效果的影响,探讨中国纪录片走向世界的途径。

关键词:纪录片;文明观;《新丝绸之路》;跨文化传播;文化折扣

中图分类号:J95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CN61-1487-(2016)04-2-0032-04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央电视台和日本NHK首次合作拍摄了大型纪录片《丝绸之路》。时隔20多年后两家再度合作,采用统一命题、分别拍摄、各自制作的办法摄制了《新丝绸之路》。中日两个版本纪录片风格和理念完全不同,并且两部片子呈现出两种不同的文明观。本文对此作一比较分析。

一、中日版本《新丝绸之路》的对比

古罗马著名学者塔西陀说过,要想认识自己,就要把自己同别人进行比较。对于中日两个版本的《新丝绸之路》,只有通过比较才能了解纪录片背后传达给我们不同的文化内涵与历史观。2005年中日合拍的《新丝绸之路》沿途选取楼兰、西安、敦煌、龟兹、和田、吐鲁番、黑水城、青海之路、草原之路、喀什这十个拍摄地点,面对同一条丝绸之路,同样的记录对象,却有不同的关注视角,体现了中日文化差异对记录片创作的影响。

(一)表现内容

CCTV版本所聚焦的内容,大多数是古城、壁画等文物遗迹,着力表现的是古代丝绸之路上人民的生活生产状态,在人物展示方面,主要是对古代人物的刻画,如《生与死的楼兰》《一个人的龟兹》《探访黑水城》都用了“情景再现”的方式去构建的古人生活影像,再加上专家学者关于历史或者文物的讲解。

日本NHK版本的《新丝绸之路》着重表现丝绸之路上当下人事的自然状态,如丝路之上的城市建设、宗教问题、环境问题、经济发展等。NHK尤其关注以群像或个体为代表的普通人,在历史与当下交融的丝路上的时代记录。十集NHK版本中有七集是从现代人的生活开始,再回到现代人结束,呈现了对普通中国人的现实关怀。这一点,在《哈拉浩特·消失在沙漠中的西夏》表现的尤为明显,片中一张拍摄于1980年黑水河水量充沛的照片,与当今黑河支流干涸的状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沙漠与绿洲的环境矛盾,民族游牧传统与世俗定居生活的文化冲突,都成为对自然与社会环境的拷问。

同样是哈拉浩特,CCTV版本《探访黑水城》中展现的是通过情景模拟再现的方式,为观众重现了两千多年前西夏黑水城一户人家在兵荒马乱之年的故事,再现这个中国边疆小镇的风土人俗以及西夏时期的文物展示。显然,相比两千多年前的人物,在《哈拉浩特·消失在沙漠中的西夏》噶米一家和多尔吉夫妇该何去何从的疑问更能牵动观众们的心。

(二)影响范围

CCTV和NHK呈现给观众的版本都是十集的容量,但日本NHK版本的总时长比央视版的多了一倍,虽然素材共享,主题相同,但两个版本在内容和思想的呈现,却大相径庭,这并非是简单的内容删减问题,更涉及到纪录片创作的极大差异。

作为向NHK建台80周年的献礼片,日方的《新丝绸之路》于2005年首播,采取边拍边播的形式,一个月播出一集。而央视版的《新丝绸之路》于2006年在央视黄金时段首播。两个版本的《新丝绸之路》在播出后都在本土获得了很大的反响,其中日本NHK关于和田玉的一集,在本土创下了13%的收视率,而CCTV版《新丝绸之路》在首播当晚北京地区的收视率已达到4%。

但两个版本在本土以外的传播,可谓相距甚远,日本NHK的版本在东南亚和东亚都获得了广泛的传播,甚至通过网络吸引了部分中国观众,而CCTV版本在全片播完之后却未在其他国家的观众中产生太大影响。

然而这并不仅仅是个别现象,尤其是日本NHK涉华题材纪录片中,对于中国场景的展现,如“故宫”“黄河”等,都比中国版本在国外收获了更广的传播效果,要探讨中日版本纪录片主题、视角乃至影响范围,都要从中日纪录片不同的文明观说起。

二、中日《新丝绸之路》文化差异解构

文明是人有意识的自觉的创造,文化正是这种意识的记录和反映。“文化物质主义”的倡导者雷蒙德·威廉斯曾经提出:“文化并不仅仅是物质现实的反映,而且是物质现实不可分的部分”。[1]84任何一部纪录片的表达,都是主创人员在某个文化背景下的反映,因此我们在看纪录片的过程中,不仅看到的是纪录片本身,更加可以看到其文化展现乃至背后的文明观。

(一)CCTV版本中的“中国梦”

塞缪尔·亨廷顿在《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中提出:东亚的经济发展正改变着亚洲与西方的均势,具体讲是与美国之间的均势。成功的经济发展给创造出和受益于这一发展的国家带来了自信和自我伸张。财富像权力一样也被看作是优点的证明及道德和文化优越性的显示。当东亚人在经济上获得更大成功时,他们便毫不犹豫地强调自己文化的独特性。[2]74

随着中国国力不断增强,中国在文化上的自信也日益增强,因此在保持国际交流的同时宣扬本国的文化就成了对外传播的趋势,作为一个享有千年文明的大国,这种文化自豪感在《新丝绸之路》中是随处可见的。同时,中华民族对祖先的追溯以及敬重,是中华文明的特点,古城、壁画、文物、遗址无不是中国作为一个文明古国的见证,对于古代生产生活情景的再现也传达出了主创人员对中国悠久历史的自豪感。此外,片中还着重描绘了丝绸之路上民族融合,东西方文化交流的兼容。青海在丝绸之路上的重要位置,喀什作为中西方文明交融的地方,也借古喻今地表现中国作为一个文明大国的包容姿态。“包容”“民族融合”“历史传承”这些主题都会加深国人的自豪感和国家认同感。

CCTV版本的《新丝绸之路》有两集《吐鲁番的记忆》和《敦煌生命》重点介绍了壁画的保护工作,摄制组辗转各个国家寻访关于古代丝绸之路上的各种文物,其痛心和惋惜溢于言表。但是这种感情,对于本国人民接受是容易的并且易于理解的,而对于国外观众,他们并不完全了解中国历史,对于中国文物流失海外的痛惜之情,或许他们并不能理解。

(二)NHK版本中的日本全球观

亨廷顿在《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中说到,日本民族是一个不断寻找自己从何而来的民族。亨廷顿这样讲述日本文明:“日本在历史上经历着这样一种循环,引进外来文化,通过复制和提纯而使那些外来文化‘本土化,然后是引进和有创造性的推动力被耗竭,从而导致了不可避免的动乱,最终再向外部世界开放。”[2]对先进文化的吸收能力让日本时刻抱有一种全球观念,他们会努力吸收世界先进文化并为己所用。所以在日本历史上,引进过中华文明,也引进过欧洲文明,日本善于吸收和学习别国的文化,并最终被日本民族吸收、改进,最终形成日本文化,但日本民族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自己从何而来的拷问。

这一拷问在片中也得到了具体的展现,在《楼兰·四千年的睡梦》中,通过对小河墓地遗迹考古发掘的展现,不断追问“3800年前生活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人们,他们到底是从何时、何地来的人?有人提出大胆假设:4000年前,一支欧罗巴人从西向东迁徙来到中亚腹地,其中会不会有一个分支继续向东抵达日本呢?而这,或许就是日本人自上世纪初对丝绸之路萌发不懈热情的原因之一。

日本文化相信万物皆有灵,即泛神论,我们可以在众多的影视作品中看到日本民族对山神、树神等众神的尊敬和崇拜,这与西方文明中基督教、伊斯兰教乃至犹太教的一神论不同,也与中国崇拜祖先与皇帝不同,在他们的价值体系中,现世与死后的世界并无太大差别,而是进入一个与自己生活的城市或村落一模一样的地方,并没有超越现世的东西,他们是现世主义的。

这种现世主义在丝路系列纪录片中的呈现就成为了对现实的关照,无论是中国境内丝路上的普通人面临的生存、经济、环境等问题,还是中亚、中东、高加索地区的流血、斗争与冲突,在丝路系列纪录片中都得到了较为客观的呈现和冷静的分析。这些对现实问题的呈现对西方国家的观众无疑是有吸引力的。

在记录片的呈现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日本对于当下人物生活状态的呈现,《喀什·千年小巷流淌着诗歌》中,描绘的都是喀什人们在当下最普通不过的生活,通过对香烟店店员罗扎阿吉木、陶器工匠吐尔逊、巴扎小贩依买木、长老阿普利斯巴库木、跳舞女孩玛甫布拜、馕店学徒萨马德进在恰萨老城平凡的一天的展示,真实亲切,这种具有符号性特征的人物展示,是对丝绸之路上典型的地域与文化的描绘和解释。斯宾格勒在《西方的没落》指出现代社会存在着一种共有命运观,体现为“一种不断斗争的力量。个体生命的历程是内在心灵发展的历程,生存的灾变也是必然的。冲突是生活的实质,没有它,个人生命便没有意义,只是肤浅的生存价值而已。”[3]在这一点,相较于CCTV重点描绘喀什民族融合的茂盛景象,无疑对崇尚人本主义和普世价值的西方更加具有吸引力。

(三)不同文明观对纪录片创作的影响

尼克尔斯在《纪录片导论》中提出纪录片具有“构建民族身份”的作用,认为“纪录片对那些在特定时期、特定地点构成(或争取成为)社会归属感(或集体归属感)的特殊形式的价值观和信仰,并为信仰和价值观的建立提供一种具体可感的表达方式。”[4]161中国对于纪录片也更看重于它的宣传教育属性。因此在2010年10月国家广电总局出台的《关于推动纪录片产业发展的若干意见》一文中,明确表示了“国产纪录片是形象展示中国发展进步的重要文化传播载体”的观点。所以类似于《丝绸之路》《故宫》等历史题材的纪录片,不仅背负着社会民族厚重的历史责任感和使命感,更承载着国人希望在世界中扮演大国角色的期盼。

NHK是公共广播电视机构,造成了NHK虽然有关照本国观众的一面,但更多的还是作为一个国际化的公共媒体的形象出现。它面对的不仅是日本观众,还有国外观众,尤其是西方观众。在纪录片的创作过程中,受到的更多的是西方文化的影响。纪录片创作者为了让纪录片有市场,都会关注观众的想法,以观众的需要作为考量标准。

三、对我国纪录片对外传播的启示

中日版本纪录片《新丝绸之路》由于文化背景的不同所呈现出的不同版本,都在国内获得了很大的反响,但日本在世界范围内传播更广,通过两部片子的对比,或许可以给中国纪录片对外传播一些启示。

(一)用共同价值讲述中国故事

澳大利亚文化产业经济学家霍斯金斯曾提出的“文化折扣”的概念:“扎根于一种文化的特定的电视节目、电影或录像,在国内市场很具吸引力,因为国内市场的观众拥有相同的常识和生活方式;但在其它地方其吸引力就会减退,因为那儿的观众很难认同这种风格、价值观、信仰、历史、神话、社会制度、自然环境和行为模式。假如电视节目或电影是用另外的语言制作的话,因为需要配音和打字幕,其吸引力就会减少。即使是同一种语言,口音和方言也会引出问题。”[5]45

对于CCTV版本在《新丝绸之路》中呈现出的民族自豪感,对文物损坏流落在外的痛心疾首等情感,外国人恐怕很难产生共鸣,而日本文化在明治维新时期受西方文明浸染,在某一方面,具有西方文化共同的理解力,更符合西方的人本主义的接受习惯。

美国人类学家爱德华·霍尔在文化价值维度研究方面提出了“高语境文化 ”(high context culture)和“低语境文化”( low context culture)的概念。他认为中国、日本等东方国家由于历史、传统、民俗风土等高度的重叠性,其社会成员所交流的绝大部分信息都已储存于既成的语境中,成为全体成员共享的资源,这种“同质社会”多属于高语境传播社会,在表达感情和传递信息方面,喜好用含蓄间接隐晦的方式,并且内向羞涩,不擅长自我表现;而西方由于缺少共同的历史文化背景,很难形成心照不宣的非语言的理解,他们在交往中必须更多地借助直接的、清晰的符号编码信息,这种“异质社会”多属于低语境传播社会,其所属成员则喜好用坦率直白的方式进行沟通,并且外向,热衷自我表现。语境越低的国家在跨文化传播中的文化折扣方面越占有优势。[6]

在东西方文化的交流中,整个西方文化属于低语境。所以,西方受众对于更高语境的中国文化乃至东方文化是缺乏耐心的。日本文化受到中华文明影响,但也有保留的提取和吸收,此外日本有过“脱亚入欧”的西方化进程,虽未完全西化,但思想也受到了西方文明的影响。因此,既保留了中华文明,又受到了西方文明影响的日本,对纪录片的创作就经历了“翻译”或“解码再编码”的过程,其中表现出的人本主义和普世价值更容易让欧美国家接受。

普遍的道德原则认为,为人们和社会所肯定、接受的价值关系就是道德的、善的;反之,那种不为人们接受的,被否定的价值关系,则是不道德的、恶的。这种原本符合人类共同追求的价值理念,以“普世价值”的名义变成了西方资本主义推行自身价值观的工具,借助经济科技上的优势,维持着思想上的统治。这种包裹着制度、文化霸权的“普世价值”与普遍真理、客观规律有本质的区别。日本本身就是资本主义国家,因此以“普世价值”与西方对话当然没有什么障碍,但如果中国记录片要走向世界,一定要迎合所谓的“普世价值”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国家主席习近平在纽约联合国总部出席第70届联合国大会中提出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而这个共同价值是符合人类共同追求的价值理念的。

因此中国在对外传播融入国际化表达的过程中,是要学会讲述中国故事表达共同价值。我们需要在观念层次上与世界各地的人们对话、交流。如果我们将自己的话语体系永远放置于地方性的位置上,那么外国人对中国的理解只能还是停留在“遥远的”“东方的”“神秘的”甚至具有“威胁性”的,如果希望世界听到我们的声音,那么传播就要在同一个平台展开,国与国之间有差别,而人类共同追求的价值和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却有更多的相通之处,不要认为对外传播就是要“大而全”的国家形象,多从“人”的角度出发,才能挖掘其中的人类精神内核。

(二)发行海外版与国际接轨

中日分别于1980年和2005年两次合拍丝绸之路,但NHK总是比CCTV多了中国境外丝绸之路的拍摄,分别是1983年版的丝路系列第二部以及2007年版的《新丝绸之路·动荡的大地纪行》。中亚、中东、高加索地区都成为了NHK镜头下关注的重点,此外日本还对海上丝绸之路进行了拍摄。

提起丝路,大多数人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来来往往的商队、贸易、文化和物质的交流。但在《新丝绸之路·动荡的大地纪行》中,NHK为观众展现的却是波云诡谲的政治局势,以及在战争背景下无以为生的平民百姓,这时候我们才发现,战争、流血、冲突、动荡也是古代丝绸之路的现实存在。丝路上的国家除了中国,大多在政治上不独立,受外部强国的影响很大,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这都是一条充满鲜血与泪水的道路。民族问题、宗教问题、边界纠纷,各种文化冲突让无数人死在战争中。而在这动荡的背景下,NHK展现的一个个普通民众的故事更加引人深思,在《火与十字架》中80多岁因战争被迫背井离乡的老太太做梦也渴望回到故乡,而她的孙子却认为回到故乡是危险的事;在《望乡的铁路》中,以色列与叙利亚关于戈兰高地的争夺,致使一家人隔着山谷,只能互相呼喊,而无法相见。在NHK的拍摄的纪录片中,用客观的视角记录发生在动荡的丝绸之路上普通人的故事,更多地是人性与情感的体现,由此引发观众对这些冲突的思考。

而CCTV的丝绸之路展现都是在中国境内,并没有着墨于中国境外的丝绸之路,但要想成为如CNN、BBC、NHK那样的国际媒体,恐怕要将眼光放在全世界才行!中国要向世界传达出以和为贵的中国梦思想,并不是要将所有的冲突和矛盾藏着掖着,在媒介全球化的时代,采取回避的做法反倒会适得其反。对具有话题性和国际性的问题采取不回避、不敷衍的做法,才能展现大国姿态。

结语

很多中国纪录片在对外传播的过程中,往往是中国的素材、西方编导重新剪辑才给予播出。探索亚洲电视网制作总监维克兰·夏纳称,中国纪录片虽然在拍摄的角度、人物感情和细节的表达上有独到之处,但往往只是思想性强、故事性弱、节奏缓慢、观赏性比较差,很难迅速吸引观众。在纪录片的制作过程中,多多关照受众,了解观众想看什么,摒弃那些节奏缓慢、晦涩难懂的传统表达方式,增强纪录片的趣味性和娱乐性。这一点与宣传和形象建构并不相违背,而是在“寓教于乐”的过程中让纪录片变得吸引观众。

有人说“只有中国的,才是世界的。”笔者认为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只有世界的,才是中国的。”中国悠久的历史和当下所处的大变革时代都是纪录片巨大的题材库,既要表现“以和为贵”的中国梦,也不要回避冲突,这样纪录片或许更具话题性和国际性,用世界话语讲述中国故事,或许这样中国纪录片乃至中国文化才能真正“走出去”。

参考文献:

[1]张颐武.文化研究与大众传播[J].现代传播,1996.

[2]塞缪尔·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M].北京:新华出版社,2002.

[3]露丝·本尼迪克特.文化模式[M].广州:花城出版社,2003.

[4]比尔·尼可尔斯.纪录片导论[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7.

[5]考林·霍斯金斯等.全球电视和电影产业经济学导论[M].新华出版社,2004.

[6]高峰,赵建国.中国纪录片跨文化传播的障碍与超越[J].现代传播,2009(3).

(曾丽芸系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谭天系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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