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行知“四力”思想对中小学教育教学的启示

摘 要 陶行知非常关注学生的生活力、学习力、创造力和自治力培养。教育教学的主要目标只有联系实际情况，关注“四力”培育，才能够培养出“真善美的活人”。通过分析陶行知的“四力”思想，能够对当今中小学教育教学提供一定的启示。

关键词 陶行知 生活力 学习力 创造力 自治力

陶行知的教育思想和实践对学生的生活力、学习力、创造力和自治力的培养尤为重视。直到今日，陶行知的“四力”思想依然能够对我国中小学教学改革起到重要的启示作用。

一、陶行知的“四力”思想

1.生活力

“生活力”这一概念最早由陶行知于1926年在中华教育改进社的研究会上提出，他认为，要“深信教育应当培植生活力，使学生向上长”，并将培养“生活力”作为其教育信条之一。什么是生活力？依据陶行知的理解，与其晓庄办校宗旨密不可分，即健康的体魄、农人的身手、科学的头脑、艺术的兴趣、改造社会的精神。上述五点否定了简单的唯智论，而是以培养学生多方面的发展为旨归。归根到底，生活力就是一种生活的能力，这种能力包含了与他人交往的能力、自我生长发展的能力以及改造社会的能力。具体来看，生活力可以划分为两个部分，“一为知识与技能，包括自主学习、生产劳动、创造发明、自我管理等生存技能”，“二是态度与品格，其核心是自立、坚强、高雅、担当”[1]。换个角度来说，美国教育家加德纳提倡的多元智能理论中有“人际”、“内省”、“自然探索”等理念显然是与生活力这一概念不谋而合的。

2.学习力

“学习力”是陶行知关注学生个体发展的重要方面，他无时不在关心学生学习能力的提升。他1919年提出将“教授法”改变为“教学法”就充分验证了他对学生学习力培养的信心。陶行知表示，“对于一个问题，不是要先生拿现成的解决方法来传授学生，乃是要把这个解决方法如何找来的手续程序，安排停当，指导他，使他以最短的时间，经过相类的经验，发生相类的理想，自己将这个方法找出来，并且能够利用这种经验理想来找别的方法，解决别的问题”[2]。经过长期的不断摸索实践，陶行知最终提出了“教学做合一”的学习方法，强调学生在做中学，在做中学会创造。可以说，陶行知对于学生学习力的了解显然是超越了同时代大多数教育家的，他能够在当时的环境下坚持“教学法”，到最终的“教学做合一”，这是他看出了学生作为学习主体的能动性。时至今日，在更为强调学生主体性的时代，学生学习力的培养更应该成为我们关注的焦点。

3.创造力

创造力是陶行知在教育研究领域的一大重要成就，而且他也是公认的我国创造教育的开拓者和奠基人[3]。陶行知认为，儿童身上蕴含的创造力是“千千万万祖先，至少经过五十万年与环境适应斗争所获得而传下来之才能之精华”[4]，“我们要真正承认小孩子有创造力，才可以不被成见所蒙蔽”[4]。为此，在其早期的教育实践中，他大力推广小先生制，鼓励学生在教育教学中创造新的成果。在后期的育才学校时期，他不仅极力推行创造教育，还对创造教育进行理论梳理，相继发表了《创造宣言》等多篇讨论创造力的文章。为了能够实现学生创造力的培养，他提出了“六大解放”原则，即解放学生的眼睛、解放学生的头脑、解放学生的双手、解放学生的嘴、解放学生的空间、解放学生的时间，只有实现这“六大解放”，学生才能够具有足够创造力，中国社会才能够不断进步前行。

4.自治力

学校管理的民主化风向标主要体现在学生自治方面，在这一点上，陶行知是国内较早提出学生自治的学者。1919年，陶行知发表《学生自治问题之研究》，认为“学生自治，是共和国学校里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们若想得美满的效果，须把它当件大事做，当个学问研究，当个美术去欣赏”，因为学生自治“可为修身伦理的实验”、“适应学生之需要”、“辅助风纪之进步”、“促进学生经验之发展”[2]。从教育的本质上来看，学生自治可以提高学生的自觉性、能动性、责任性和探究性，让学生在学习与管理等行为上从被动转变为主动，同时还能够发挥集体的力量寻求共同进步。从这点来说，陶行知强调的学生自治与当今课改中提倡的“自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二、当今中小学教育中缺乏“四力”的问题表象

1.缺“生活力”

生活力是学生能够持续发展的根本动力。只有具备了生活力，学生才能够具备动手动脑的能力，才能够真正将知识转化为生产力。在陶行知提出“生活力”这一概念70年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其《教育——财富蕴藏其中》一书中就曾提出，教育的四个支柱是要让学生能够“学会认知”、“学会做事”、“学会共同生活，学会与他人一起生活”、“学会生存”[5]。报告认为，仅仅是简单的学会认知根本无法满足当今社会快速变化的节奏，而面对21世纪的挑战，我们“要充分地重视教育的作用，就是说使人们学会生存，实现个人全面发展的作用，不再把教育单纯看作是一种手段，是达到某些目的（技能、获得各种能力、经济目的）的必经之路”[5]。但反观我们现今的中小学教学，重知识轻生活的现象非常普遍，导致中小学生学习成绩方面得以提升，但行为习惯方面却大大落后。中小学生缺乏生活力的例子数不胜数，如不会洗衣做饭，不能个人独立生活，不能与同伴有效交往等等，究其根本，是家长与学校不断剥夺且代替了儿童生活的能力，使儿童与一个真实存在的生活环境相脱离。

2.缺“学习力”

学习力是学生自我学习、自我发展的根本动力，从某个角度来说，学习力的重要性远远大于天赋。但在当下的教育环境中，学生自我学习、自我发展的动力不够，能力不够，技巧不够。由于我国长期奉行的灌输式填鸭教育，直接导致学生缺乏思考力，缺乏举一反三的能力，丧失了学习力。正如上文所述，陶行知曾希望通过举一反三的道理不断提升学生的学习力，让学生自己会学，愿学，肯学。但纵观现今中小学教育，学生中愿意主动学习少，被动接受的多；反思质疑的少，服从接纳的多；举一反三的少，统一标准的多。在这一环境下，学生的学习力受到了极大的打压，对学生的主观能动发展起到了反向作用。此外，陶行知还强调学生能够教学做合一，在做中学，但我们的教育中，突出做的部分太少，强调知识建构的太多，这就使得学生无法获取足够的经验巩固现有知识，造成了知识的空洞性。

3.缺“创造力”

创造力是一种高度复杂的能力，它需要人类在成长发展的过程中不断培养这一品质。对儿童来说，它通过问题意识的驱使，鼓励儿童结合现有知识和信息，结合问题产生出独特的、新颖的观点或思路。但创造力缺乏却成为了当下中小学教育中的一种新常态。学生忙于应付各类作业、考试，在课外忙于上各种辅导班，完全是处于对知识的机械性记忆的建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尽管学生会通过考取好的成绩来体现记忆的功效，但他们却无法运用这些知识来解决生活中一些难题，更不能够在这些知识的基础上提出具有创造性的见解。陶行知当年一针见血地提出“六大解放”，目的就是希望儿童从单纯的知识学习中解放出来，让他们能够将知识与生活相结合，培养出强大的创造力。显然，他的这一想法至今依然未能彻底实现。创造力的缺失不仅仅是学生个人发展的桎梏，更是造成我们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过程中的动力缺失，所以我们不能不高度重视这一问题。

4.缺“自治力”

自治力是学生实现自我管理的一项主要能力。相较于西方国家来说，我国儿童自我管理、自我发展的能力相对较弱，其根本原因是学生没有自治的机会和能力。从学校和社会的角度来说，成人往往轻视儿童的自治力，认为儿童没有自治力或很弱。而从儿童的角度来说，长期无自治力的历史也让他们忽视了对这一权力的争取。事实上，作为个体的人，其自治自理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只是需要一定的后天环境让他们培育发展。为什么说自治力对学生的发展有重要作用？从小的角度来说，自治力是对班级、对学校的治理能力的一种体现；从大的角度来说，自治力是公民社会的一项基本能力，是未来中国发展的必然趋势。但反观当今学校教育，儿童普遍没有机会参与班级或学校的治理过程，缺乏个人自治能力培养的机会，同时，教育者甚至忽视了对这一能力培养的想法。

三、陶行知“四力”思想带来的启示

1.结合日常培养生活力

生活力是需要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培养形成的，这种日常包含了学校日常和家庭日常，故而生活力的培养需要家、校结合才能够实现。在学校教育中，我们应当重视校本课程的重要作用，通过开发相应的校本课程，重视对学生生活技能的培育，如开设一些逃生课、技能课、日常交往能力课等等。通过课程开设，帮助中小学生了解、掌握什么是生活能力，使学生在认知、情感和能力上提升生活力。在家庭教育中，家长应当成为学校教育的延续者，为孩子创造有效的、真实的实践空间，将学生在课堂上学习到的生活力恰当地运用到日常生活中去，培养学生诸如人际交往、生存能力等方面的生活力。

2.放宽标准培养学习力

正如上文所述，学习力的缺失根本是因为当今的学习方式、评价标准对学生个体的发展造成了制约。因此，就中小学而言，培养学生的学习力首先需要在学习方法上进行改革，我们可以借助信息化时代的网络媒体学习方式等一系列对学生有促动性，深受学生喜爱的学习方式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改变传统的填鸭满堂灌的方式，让学生爱上学习，能够主动自觉地学习。其次，在评价标准方面，我们应当摒弃传统的、单一的评价模式，以多元开放的动态评价体系，不再以统一标准答案为模板，鼓励学生思考，大胆提出问题和结论，结合自己的知识结构形成与众不同的结论。

3.解放学生培养创造力

创造力的培养需要家庭、学校、社会共同努力，放弃应试教育的思维模式，鼓励儿童联系生活实际和知识储备，大胆去尝试，敢于承担试错的责任。在这一方面我们应该充分借鉴陶行知的“六大解放”思想。首先，我们要解放学生的眼睛，鼓励培养学生的观察能力，引导学生能够透过客观条件的制约观察事物本质；其次，我们要解放学生的头脑，发展学生的思维能力，通过探讨式学习鼓励学生形成多元思维模式；第三，我们要解放学生的双手，发展学生的实践能力，顺利将生活力、学习力等融为一体；第四，我们要解放学生的嘴，发展学生的表达能力，给予学生宽松的环境让他们表达思想；第五，我们要解放学生的空间，发展学生的想象能力，这是创造力的一个重要基础；第六，我们要解放学生的时间，给学生更多的时间让他们自由发展。教师只有将陶行知的“六大解放”融会贯通，学生的创造欲望及创造力才能够充分实现。

4.敢于放权培养自治力

学生自治力的培养就是要鼓励学生能够自我管理、自我发展。学生的自主能动性这一点我们已经明确了解，但当前我们的中小学里，教师却不敢让学生自治。所以，从本质上来说，要实现学生的自治力培养，就需要我们教师敢于放权，敢于相信学生自我管理、自我发展的能力，同时鼓励儿童勇于实践。在班级管理、学校管理的过程中，教师可以给予学生管理者的角色，引导学生首先从小组管理入手，逐步发展到班级自治、学校自治。只有培育这种宽松的自治环境，学生才能够养成足够的自治力，才能够实现我们期盼的公民教育目标，也才能实现陶行知所谓的“可为修身伦理的实验”、“适应学生之需要”、“辅助风纪之进步”、“促进学生经验之发展”的想法。

简而言之，陶行知的生活力、学习力、创造力、自治力这“四力”思想，是从本质上解放学生，培养学生的全面发展能力，摒弃了“分数至上”的错误观念，将越来越多的孩子带到生活中去，带到大自然中去，将“生活教育”、“生存教育”的理念根植到孩子心中。因此，在当前的教育教学改革大潮中，教育者应该学习借鉴陶行知“四力”思想的出发点和实践路径，将这一具有创造性的思想带入到课堂中去，着重培养学生的这四种能力，从而取得良好的教育效果。

参考文献

[1] 高谦民.培养生活力是“生活教育”的根本宗旨[J].江苏第二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1）.

[2] 方明.陶行知全集（一）[M].成都：四川教育出版社，2005.

[3] 徐明聪.陶行知创造教育思想及其时代意义[J].中国教育学刊，2011（11）.

[4] 方明.陶行知全集（四）[M].成都：四川教育出版社，2005.

[5] 教育——财富蕴藏其中：国际21世纪教育委员会报告[R].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中文科，译.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96.

[作者：刘大伟（1981-），男，江苏洪泽人，南京晓庄学院陶行知研究院讲师，博士。]

【责任编辑 孙晓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