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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叙事美学风格探究

2016-05-14叶捷

中国校外教育(下旬) 2016年9期
关键词:宿命余华美学

叶捷

摘要:作为上世纪80年代崛起的先锋派作家,余华在中国文坛及美学领域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他在艺术创作上的贡献,也得到了国内和国际的一致认可。《活着》作为他的第二部长篇作品,诞生于1992年,也让“富贵”这一人物形象及其坎坷波折的一生,深刻地烙印在广大读者的心中。《活着》在叙事结构和风格上,有着重要的美学研究意义,他通过一种几乎与非线性叙事,让主人公不定期跳脱剧情,对发生的一切进行评论,是一种双重活着镶嵌式的手法,带给读者极大的心灵震撼,具有极强的表现张力。对《活着》的叙事结构进行美学风格上的研究解析,寻求叙事大师带来的灵感与经验。

关键词:《活着》叙事美学美学风格

作为实力派作家,余华是上世纪80年代崛起的先锋作家中,最具代表性,也是最具有创新性、颠覆性的一位。他的第二部长篇小说作品《活着》问世以后,不仅在国内掀起了热潮,在国际上也取得了巨大的影响,斩获无数奖项,更是被改变为电影作品,就是由张艺谋导演,葛优、巩俐主要的同名电影《活着》。

包括作者本人也认为,“活着”是他知道的最有力的一个词,代表了中国人对于生活的一种呐喊,作者坦言,这个题目也是他最为满意的一个作品标题,余华自己也称自己其实是为了写作而活着。同时,余华也表示,如果有天被人剥夺了写作的能力,但是自己还是会坚强活着,因为这是生命最本真的需求,也是小说作品《活着》表达的精神内核。文章的中心思想固然重要,但是本文将从叙事手法上进行解析,探究作品《活着》中呈现的美学风格。

一、双重叙事视角

对于作品《活着》,讨论最多的,也是作品本身最具创造性的地方,就是作品对于叙事视角的设计。在叙事学中,各种林林种种的视角多达几十个,本身都不存在优劣上的区分,但是运用上的合理与技巧,则造成了作品品质的千差万别。所以,合理的运用叙事的视角,是一个作品成败的关键。

作品《活着》的叙事视角并不复杂,却十分巧妙,在叙事上,作品分为两个层面,第一个层面里,是“我”这个在市井间游走的民歌采风人,这是整个小说的叙事者,因为这个角色的设定,才有了整个故事的框架。在第二个层面里,同样存在一个“我”,那就是故事的主角富贵,同样,在富贵的故事叙述中,他也以两个不同的视角出现,意识主人公富贵,是一个被观察者,另一方面,富贵自己也是自己故事的叙述者,通过不断地跳脱故事本身,去表达内心情感,感慨人生的颠沛流离与所得所示。

在这一点上,作者余华十分大胆,作者的创作并不局限于第一人称,没有完全用故事描述故事,也没有完全采用第三人称叙事,更增加了作品的代入感。在创作思路上,余华充分运用了这两种视角所能带给读者的感官体验,并将其综合运用,最为可贵的,就是取得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这种叙事手法,在现代文学作品,特别是很多电影作品中,被广泛运用,但是在余华创作《活着》的年代里,这却是相当罕见的一种创新。可以想象,《活着》对于当代中国作品,甚至世界范围内作品叙事结构的影响和推动,都是十分巨大的[2]。

在《活着》中,余华采用故事讲述者和主人公自身的统一。在第一个视角里,民歌采集者作为故事的主人公,将故事娓娓道来,增强了故事的铺垫,说明了由来,让接下来的内容变得有了根基,更容易为读者所接受并相信;在第二个视角里,富贵作为小说的主角,在他的叙述里,满是沧桑,面对不幸,他没有悲观绝望,但也并非无动于衷,而是以一种从容的心态,将故事娓娓将来,让读者产生一种站在富贵面前亲身倾听的感受。这种视角的运用很大程度上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在这种叙事方法上,余华增强了作者对于剧情的代入感,使得大家产生极强的心灵震撼,也在情感上取得了共鸣,不管是人物的讲述,还是第三者旁观,两种角度,都在增强着小数整体的故事感染力,不断让“活着”这两个字一次次敲打读者的心,作品整体悲而不哀,让人回味。

在《活着》中,余华充分发挥自己作为作者的创造力,通过整篇作品的谋划布局,把整个叙事结构,拉成了一张立体化的大网,用这样立体的视角,把一个从清末到现代文化大革命时期的小人物的一生,立体展现在大家面前,给人的一个直接感受就是,大时代下的小人物,脱离不了时代的变革与历史的洪流,但也有自己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这样的叙事结构,让篇幅并不算很大的作品,容纳了生活中的无限量。

二、重复叙述与并置

在《活着》当中,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并置结构的应用,这种结构突出了作品的主题与深远含义,通过对时间线索的打破,让作品存在于空间之中,让读者体会到生命的意义。

首先存在并置结构的,就是富贵的家产,这些家产,既是死亡的导火索,也是活着的救命绳。在文章开头,富贵少爷花天酒地,不学无术,终日出没声色犬马的场所,最糟糕的是,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万贯家财不经败坏,最后将祖上的宅子输给了地主龙儿,自己的老父亲因为这一切,说了一句“我还以为我能死在这间屋子里后”,就被气死了,从此以后,富贵开始了贫贱的生活。但是这样的伏笔在数十年后,出现了戏剧的转折,同时也是历史的写照,在土改开始后,人物的命运出现了颠覆,当初逍遥搬进富贵家祖宅的龙二,因为被打成地主,被枪毙了,在游街的过程中,富贵就目睹了这一幕,并且感叹,如果自己当年不把祖宅输给龙二,今天刑场上枪毙的就是自己。一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宿命感油然而生,这也很容易让读者产生共鸣,因为很多人的真实人生,就是如此。

除了家产,朋友的存在也是并置。另一个角色春生,是富贵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俩人一起在死人堆里逃过了劫难,被解放军俘虏后被释放了,随后,富贵回到老家继续生活,春生则决心参军,数年后,春生当上了县长,富贵还是那个农民,在文化大革命中,春生却因为受到了打击,最后自杀而死,而作为那个小农民的富贵,还是那样的活着,在两个人的后代里,也存在着这样的剧情设计,这样的并置结构,都显得十分巧妙。

在《活着》的这些设计里,都呈现了一种浓厚的宿命感,这不是一种随波逐流的宿命感,而是一种坚强不屈的,坚韧生存的宿命感,富贵没有惊天地的毅力和出人的能力,只是出于本能,努力的活着,现在的坏事,若干年后,可能就变成了好事,现在的好事,也可能是将来坏事的根源,这样的理论,相信很多受传统文化教育的中国人,都会感同身受。

《活着》的叙事,就是通过对这些内容的不断重复,来阐述小说的中心思想,表达作者本身的精神哲学,进而让读者产生了共鸣。《活着》中关于死亡的叙述,接连不断,让读者慨叹主人公的命运多舛,同时也并未觉得不公,因为很多看起来,都是情理之中的命运安排,通过对死亡的一遍遍重复和表述,让读者产生最直接的生命体验。就像有些评论所说,“余华的世界是封闭的。”在那里,有着在劫难逃,有着封闭的莫比斯环,但是,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三、叙事节奏充满韵律

在一篇小说中,对于叙事时间的把控,是小说总体效果和氛围营造的重中之重。如何把故事讲好,让故事紧凑却不会让读者感觉疲惫,舒缓搭配,让一个作品呈现叙事上的优美韵律,是每一个作者都要考虑的问题,在叙事节奏的把控上,余华无疑是大师级别的。

根据专业理论,在作品的时间安排上,有两方面作者需要考虑,第一,是读者实际阅读本文,所需要的时间;第二,是在小说的故事中,时间跨度设计如何安排。在这样的理论体系中,如何搭配二者的时间,关系到小说节奏的把握,如何做到节奏的平衡,是难以把控的,通过何种方式把握,也是创作上的技术难题。

在《活着》中,作者采用了多样的叙事方法,这也使小说的节奏感十足,甚至充满了韵律般的美感。对于时间的跨度,详略得当,充分体现了作者的功力。比如说,在死亡面前,作者所用的笔墨是不一样的,有的人的死亡,虽然重要,但是却一笔带过,并没有表现主人公的悲天跄地,痛不欲生,反而是用短暂平静的描写代替,让读者惊讶之余,却没有任何不适,通过反思,反而觉得却是情理之中;对某些人的死亡,则有着细致的描述和展开描写。实际上,这样做的作用,也是对背景的一种特殊交代,以及下面剧情的铺陈而设计。

相信每个看过小说作品的人,对富贵的儿子,有庆死时候的场面描写,都有着深刻的印象,甚至很多读者多年后再回忆那些对话和描写,还会留下泪水来,那些对于人物表现和台词的细致描写,让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也让过去所有的剧情,在这一刻得到了集中的迸发,让每个人都能切身感受到主人公内心的悲痛,那种意外的悲痛,也是情理之中的悲痛,这样的节奏分配,让整个作品呈现了梯度的结构,是一种立体化的结构,营造了一种氛围,搭建起来了框架。

最为称道的一点是,在《活着》这部作品中,每间隔一段时间,正常的线性叙事就会被打乱,富贵本人,就是叙述者就会跳脱处理,加以评论,这样的评论,让全书被分成了五个部分。这样的突然打断剧情,并没有让读者感受到不适,反而,在节奏上得到了一定的缓解,从另外一个层面观看故事,也为读者提醒,这个故事,是一个悲剧,但是并不是一个哀伤的故事,很多事情都散发着宿命的味道,同时也充满着坚强的信念,就像每个读者都会感受到,富贵是整个小说里,离死亡最近的人,但是他却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得最远。

四、结语

通篇来看,《活着》是叙事上的集大成者,这种创新,并不是作者的技巧炫耀,这是表达故事中心思想,提升读者阅读体验的绝妙方式,让读者在感受故事的同时,也能进行人生的思索。这种对于叙述视角、内容、时间节奏安排的设定,让《活着》真正成为了经典作品。通过对《活着》叙事美学风格的研究,不仅有着技术性的启发,也能让每个人体会到人生的真谛,那是一种宿命,也是一种坚韧,那就是活着。

参考文献:

[1]王林.论余华《活着》的叙事艺术[J].青年文学家,2009,(12):51-52.

[2]张沁文.悖谬化叙事:卡夫卡的叙事美学论析[J].西北大学学报,2006,(06):33-37.

[3]唐萍.论余华《活着》的死亡叙事[J].芒种,2015,(03):73-74.

[4]包玲慧.“活着的”叙事——读余华的《活着》[J].绵阳师范学院学报,2013,(06):39-42.

[5]王怡晨.《活着》小说与电影叙事比较研究[J].丝绸之路,2014,(24):4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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