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吐出生产力？

贾亦琦

“这一周，是papi酱和我们整个团队迅速成长的一周。”4月21日，被称为“新媒体史上的第一拍”的papi酱视频贴片广告拍卖会上，papi酱合伙人杨铭如是说。

经历广电总局下线风波后的第三天，papi酱的命运在一片沸沸扬扬的传言中成功反转。拍卖以21.7万起拍，最终以2200万天价被美妆品牌丽人丽妆拍出。再一个反转是papi酱团队将2200万的净利润捐献给母校中央戏剧学院。网友慨叹：正能量来得太快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

“人怕出名猪怕壮，我可千万不能胖。”papi酱在视频里的这句“心声”一语成谶。

距离4月21日的papi酱广告招标会倒计时还有3天半，社交网络上突然传出广电总局将封杀papi酱的消息。消息一经传出就震动了社交网络。贴片广告拍卖的第一桶金还没赚到，这个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女子papi酱便已经“发胖”了。

4月18日下午的短短几小时之内，#papi酱下线#话题的趋势走向几乎是以分钟为单位在不断更新。经过了炒作猜忌、投资人辟谣、粉丝热议、看客唱衰等沸沸扬扬的戏剧性反转，人民日报官微最终确凿了结局：据群众举报和专家审查，广电总局要求《papi酱》系列作品下线整改、去除粗口低俗内容。

广电总局一锤定音之时，正值papi酱每周一更新的前夕。当晚6点，papi酱微信公众账号及各大视频网站中的《papi酱》系列视频被下线删除。30分钟后，一条关于减肥的新视频如约而至。相比papi酱以往攻击力满格的嬉笑怒骂风格，这条以自嘲为主的《一个人减肥的全过程》就像是经过了“绿坝”的净化。而视频下方的自述里，papi酱也迅速回应了“坚决响应网络视频整改要求”的端正态度。

一场新媒体内容整改事件引发了全民的眼球。媒体的追踪、网友的关注、广电总局的反应、papi酱的回应，一切反馈行动之迅速，让这条新闻事件迅速发酵变化。papi酱的火爆是网红时代的产物，papi酱下架风波也体现了网红时代的传播速率。

吐槽也是生产力？

“我是papi酱，一个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女子。”

2015年9月，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研究生在读的papi酱开始上传自编自导自演自嗨的小视频。上线7个月，总量40条，每条不超过5分钟，每条模拟一个吐槽情境。让这个自称papi酱的女生收获了千万粉丝，成为2016年最具话题的人气网红。

“女人真是不好做”，“微信有些功能真让人崩溃”，“有些人一谈恋爱就招人讨厌”，“2015年的十大烂片简直坑爹”，“过春节如何应对亲戚的盘问”……生活中平凡得不起眼的琐碎槽点，被papi酱准确捕捉并予以痛快回击。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扶尺而已，却一股脑倒出了憋在很多人心中的苦水，这是papi酱在社交网络上引发共鸣的杀手锏。徐小平甚至将她过誉为“移动互联网时代的轻松版的鲁迅”，因为“她的吐槽有一种对国民性弱点的批判”。

papi酱的外形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网红脸。邻家妹子的清瘦相貌，被网友称为“低配版苏菲玛索”。如此小清新的面孔混搭着犀利的台词和浮夸的表情包，让papi酱的吐槽独角戏在观众心中烙下了鲜明印象。

“她是那种跟你聊着天就可以表演起来的人。”在papi酱的合伙人杨铭看来，papi酱身上具备火的潜质。“从中戏本科毕业以来，她参与过戏剧创作，当过老师，也做过互联网创业，也曾经一度迷茫。去年，自媒体行业发生了井喷，我们就在想，papi是不是也能通过自媒体的形式来表达自己。”

上海话+英语，东北话+台湾腔，papi酱用独特的表达方式在社交网络上迅速引爆。在杨铭看来，papi酱在短视频的内容制作中找到了自己。广电总局宣布下线以前，papi酱系列视频的平均播放量为753万，而点击最高的一集视频《有些人一谈恋爱就招人讨厌》全网播放量达2093万次。在《互联网周刊》所评选的2015年度中国网红排行榜中，papi酱赫然位居第二，仅次于“国民老公”王思聪。与那些“一字眉，杏仁眼，锥子脸”的颜值网红相比，papi酱赢在了才华与美貌之间的落差上。

被勒令下架，祸兮？福兮？

2015年底，徐小平开始观察和研究“网红”这个社会现象。研究一番后，他直言，“崩溃得想要退休”。徐小平给“网红”下了一个定义：“网红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代不需要权威赋权，而能够自我赋权的权威。这是一个巨大的存在物，这个存在物对目前所有的商业逻辑都会造成致命的威胁。甚至能够暴风骤雨席卷整个创投界。”

不过徐小平还是把自己置身于网红浪潮之中，他把眼光投注到2016年最具话题性的网红papi酱身上。2016年3月17日晚上，“创投界网红”徐小平叫上了“读书界网红”罗振宇，和papi酱团队约了一顿饭局，三位“网红”电光火石般地生出了一场生意经。5天后，papi酱和她的合伙人杨铭获得真格基金、罗辑思维、光源资本和星图资本联合注资1200万元。

电影《十万个冷笑话》中曾幻想出一类“吐槽星人”，吐槽会让吐槽星人积攒能量，甚至能唤醒体内巨大的洪荒之力。如今，电影中的情节照进现实。吐槽技能不仅成为网红脱颖而出的手段，还能变现成为真金白银的商业价值。

罗振宇的“逻辑思维”把papi酱的商业变现分析得很清楚：网红经济最好玩的就是人的不确定性。papi酱能火多久，没人知道。所以才要以新媒体历史上第一次广告资源拍卖的形式一次性收割，落袋为安。

对此做法，有人蜂拥追捧，有人嗤之以鼻。

3月27日的papi酱广告招标说明会上，为了甄别诚意，参加说明会的广告商首先要越过8000元门票的门槛。在罗振宇的解读中，这次广告拍卖会成为中国广告界20年一遇的历史地标事件，他还格外强调，网红经济所带来的传播势能远远大于广告本身。然而就在这场拍卖会紧锣密鼓筹备的倒计时第三天，罗振宇提到的“人的不确定性”应验了，papi酱因为视频中的粗口和低俗被下架整改。

下线风波之后，有人说，是资本的树大招风杀死了网红。新一集“去粗取净”的papi酱明显没有此前那么吸引眼球。也许有一天，papi终将黔驴技穷。但后台数据显示，这场风波反而为papi酱增加了4万的粉丝。更令罗振宇没有想到的是，原本保守预估千万元价格的“新媒体第一例贴片广告拍卖”最终被拍出了2200万的高价。papi酱将拍卖收入捐给母校的慷慨行为也成功地转移了媒体的注意力。如此反转剧情，上演了一出新媒体时代的“塞翁失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