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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女性主义文艺思潮的演变

2016-05-09贺娟

青年文学家 2015年2期
关键词:文学思潮超越回归

摘  要:从“五四”时期作为政治运动的附庸,到20世纪八九十年代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从阐释和建构到在思想解放和商业洪潮中发生的变异与回归,从关注女性情感、表现女性审美意识,到大胆的自我描摹和剖析;从独立意识的表现,到关注民生和社会。女性以其独立的姿态,体现了对自我的探寻。

关键词:女性主义;文学思潮;建构;超越;回归

作者简介:贺娟;性别:女;出生日期:1982.04.29;籍贯:陕西榆林;工作单位:陕西学前师范学院科研处;职称:研究实习员;学历:硕士研究生(2012级文学硕士);研究方向:文化传播。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02--02

一、 从阐释到建构

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现代启蒙运动为现代女性文学提供了产生的温床。拿破仑法典规定:“未成年者、已婚妇女、犯人及精神病患者没有行使法律的权利。”美国妇女在解放黑奴的运动中才意识到自己的无权地位,引爆了19世纪女权运动,发表了《女性独立宣言》。“妇女总是被忘却的人。女性被父权社会压制、驯化乃至沉入地心,活在有躯体而无灵魂、有生命而无历史的边缘化中,她们在书写中被父权一直掠夺,被父权意识重塑,成为承载男性欲望与想象投射的沉默者,因而女人从未构成过一个独立的等级,作为一个性别,实际上也从未扮演过一个历史角色。是历史境遇中的‘空白之页。”[1]阿伦普·德·朱戈发现了法国革命的人权宣言只是男权宣言,在1791年发表《女性与女性市民的人权宣言》,并因此被送上了断头台。 “人和人的价值具有首要的意义”是超越民族、地区和时间的属于全人类的精神财富,对于深受阶级与性别双重压抑之苦的中国女性更具有吸引力和认同感。

中国女性从“启蒙”中摒弃传统偏见,反对“女子无才便是德”,摆脱宗法礼教的束缚,反抗“三从四德”,提倡“个体自由”,意识到自己受压迫的现实境遇,开始以独立于男权的视角关注生命和生存,对男权文化进行批判,表现女性作为“人”的基本权利。最早是陈衡哲在《新青年》上连续发表了六篇关于妇女问题的小说,《洛伊斯的问题》表现了现代知识女性在爱情与事业、家庭与婚姻间的迷茫徘徊和艰难抉择。之后的冰心、凌叔华、陆澄、沉樱、袁昌英、石评梅、丁玲等一大批优秀女作家,在中国文学史上形成了言说女性话语的作家群。她们开始关注社会现实,表达现代资产积极的民主、平等、自由的启蒙思想,这是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标志之一。但女性的声音只是主流民族话语的陪衬,依旧残存着传统价值取向的痕迹。石评梅、庐隐、冯沅君等早期女作家的作品弥漫着浓浓的徘徊、迷茫和悲凉之气,总是以构造一个理想世界来解决问题,把抽象的“爱”作为改造社会的手段。五四新文学强调释放本我,表现人的天性,更加注重女性的生存现实,表现女性在新旧夹击时代中的困境。

中国现代女性主义区别于西方在于它不是一场自下而上反父权的女性主义运动,而是依附于民族运动和政治变革。女性主体意识只是以平等论、自由论和民族论为政治诉求的社会思想的支流;“女权”的提出也只是作为“救国图存”的手段,女性话语在这个时期被遮蔽在了民族话语之下。

二、 从自觉到变异

新时期经济发展,文化也逐渐走出沉闷。桑竹影、南珊翻译的西蒙·波娃的《第二性—女人》,凯特·米勒特《性别政治》,伊格尔盾的《女权主义文学理论》,弗吉尼亚·伍尔夫的《自己的房间》,贝蒂沸里丹的《女性的奥秘》等被介绍到中国。西方女性主义思潮直接唤起了中国作家的创作,张洁的《爱是不能忘记的》、《沉重的翅膀》、《方舟》,堪蓉的《人到中年》,王安忆的《雯雯系列》、“三恋” 、《岗上的世纪》,翟永明的《黑夜的意识》,残雪的《山上的小屋》,铁凝的“两垛”、《玫瑰门》等,宣告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女性世界的诞生。

新时期女性在寻求女性社会价值的同时,纠缠在家庭与社会、爱情与事业中,凸显出女性在二者之间难以两全的困境。“爱,而不得所爱”,张洁的《爱,是不能忘记的》最早质疑两性关系中非爱情因素的合理性。女主人公钟雨把爱投注在契诃夫小说中,把现实的感情痛苦寄托于来生,表达了埋藏至深而又强烈的生命欲望,表现了呼之欲出而又竭力逃避的自由追求。女性对生命的无奈和对生存的焦虑化作一种对自由和独立的崇高追求,难以自拔却无法出逃,女性心理的复杂自控和辩难,成为一种对普遍真相的返照。女性情谊是一种自觉选择,通过对情谊的追寻获得强大的力量,以建构女性世界来对抗的手段,在坚持自我的前提下平等地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母亲是女性作家情感认同与价值趋向的对象,成为作品表现的重要主题之一。关爱自身、表现自我成为这个时期女性主义文学的主旋律,洋溢着强烈的自尊、自爱、自强,体现了女性主体意识的自觉追求,改变女性形象被书写和被塑造,以第三方的视角解读和审视男权文化。而陈染的《私人生活》、《无处告别》、《破开》,林白的《说吧,房间》、《一个人的战争》、《瓶中之水》,萨玛的《父亲》,王小妮的《应该做一个制作者》,方方的《暗示》,张烨的《鬼男》等将女性文学“身体化”和“私密化”。这种对性的大胆描写和表白,虽然被物质社会所消费,但在当时表明了新时期女性从掌握自己的身体开始,称为独立的个体。

两性斗争作为表现女性意识觉醒的重要主题之一,不仅批判男权意识,而且能够冷静的自我反省和剖析,不再盲目追求性别地位的高低。通过对女性的个体生存和现实困境的描绘来表现女性意识的觉醒与成熟,通过对女性自我价值和社会价值的追求来表现女性人格的确立,而在两性斗争中表现的对峙与同盟表现了女性对男权制度的反抗。

三、 从超越到回归

在西方女权主义思潮的影响下,女性文艺成为女性意识的前沿阵地,达到了新的高度。九十年代海男《私奔者》、《我的情人们》、徐小斌《双鱼星座》和林白《一个人的战争》,引起了对“私人化写作”的争议。这正是埃莱娜·西苏所期望的:“妇女必须参加写作。必须写自己,必须写妇女。妇女必须把自己写进文本——就像通过自己的奋斗嵌入世界和历史一样。”[2]作为性别意识,无论是对男性中心意识的批判,还是对女性意识的审视,都立足于人性的提升完善和女性的成长与解放。

映川的小说在追求纯粹之爱的同时,在面对差异和反复离合中塑造着男性,表现主人公以坚定的女性主义立场对“纯粹之爱”的不懈追寻。在映川构建的爱情中,女性对爱情“纯粹”与“独立”的追求表现出独立、坚强的一面,并在此过程中逐渐完善自我,不断挑战着男性的主导地位,情感和心灵进一步完善和成熟,人性也得到了升华。《女的江湖》塑造了一个知道自己爱什么、怎样爱,在人性和情感的逃离与回归中,实现了自我与对方的互救、铺陈了相互的差异,表现出一种对男性的挑战与和解,是退守的进攻,也是女性最终的理性姿态。

在凸显女性意识的私人写作之外,不刻意追求对性别意识的写作,以个性化风格,从个体经验、天性欲求和生存困境中,营造女性文艺的开放氛围。伍尔夫的《一间自己的屋子》所倡导的“雌雄同体”思想,即:“参照历史上典型的男性精神和女性精神而言,不是生理性别,以往属于男性精神领地可以有女性涉足,反之,传统的女性风度也可以相伴男性角色”。[3]成为建构性别话语的有力支撑点。从卫慧《上海宝贝》和棉棉《糖》到王迟子建的《福翩翩》和安忆的《富萍》构建平等的性别话语权力,是一种蜕变,引导对女性生存困境的关注成为女性主义文艺发展的方向。

参考文献:

[1]常彬.中国女性文学话语流变凹[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

[2]吴黛英.女性世界和女性文学[J].文艺评论.1986(1)

[3]孙绍先.女性主义文学批评[M].辽宁大学出版社.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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