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环境无奈之命运到浪漫主义之反抗

毛柳花

基金项目：本文为（参与）湖南省哲学社科项目（12WLH29）﹑教育部青年人文社科项目（13013YJC752041）阶段性成果。

摘 要：森鸥外的处女作《舞姬》一直深具影响，研究热度不减。作品展现有环境无奈下的命运，亦不乏浪漫主义之反抗。主人公丰太郎与母亲的关系是研究不可能忽略的核心。实际上，作者写作《舞姬》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向“母亲”表达一种不满的情绪，是“自然”环境屈从下追求身心自由的浪漫主义之反抗。

关键词：森鸥外；《舞姬》；环境；命运；母亲；浪漫主义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27--02

大家都认为森鸥外与母亲的关系是相互信赖、相互敬爱、非常亲密的母子关系。在《森鸥外﹒母亲的日记》里写到，以母亲为中心的森鸥外受到母亲峰子的影响是很大的。所以，在鸥外的“生”和“文学”里，这种母子之间的感情落下了一个很大的影迹是理所当然的。但作者认为在鸥外心中，除了对母亲有这种感情之外，是否存在有另外的情绪呢，本文以后者为中心展开讨论。

一、对性格的影响

鸥外自出生以来，就生活在力争成为有用之才的时代，这样的时代对男孩而言就意味着学学问，继而成为全家人的救世主。而且鸥外的父亲静男生性老实，与人无争，所以鸥外的到来，对森家人而言无疑是多重的欢喜。其次，父亲为了学医学，离开家去了江户，鸥外的教育监督就自然落到了母亲身上，因此父亲对鸥外的影响是很淡薄的，相反，自出生以来就从未离开过的母亲对鸥外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在日本，诧摩武俊对母亲抚养长大的孩子进行了性格调查，结果显示，与母亲的支配、过度溺爱、保护相对应，鸥外的性格应该是服从，无自主性、消极、依赖、温和、小孩子气、被动、神经质、胆小。综上所述，鸥外“服从”“依赖”“被动”“胆小”的性格就突显出来了。当然，森鸥外这种性格的形成应归结于大环境的逼迫和母亲的影响，而无奈地屈从于命运的安排。

这种“服从”“被动”的性格表现在很多事情上。最初，鸥外发觉到自己新闻业方面的才能，想从事与文字有关的职业，通过这种新闻方面的活动，往政治或者文艺等方面发展，但是父母极力反对，以至于鸥外放弃了这种想法进而选择了医学。虽说是父母反对，其实母亲的反对更为强烈，而当时的鸥外面对母亲的反对并没有反抗而是服从、被动。但内心对文学的向往从未放弃，当森鸥外留学德国，接触了欧洲文化及思想，特别是哈曼特的“无意识哲学”后，这种兴趣再次被激活，因此，森鸥外在留德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阅读了大量的文学书籍。从这件事情来看，森鸥外已经有意无意地开始反抗母亲。

明治17年，森鸥外作为陆军省派遣的官费留学生，赴德国学习研究军队卫生学。与《舞姬》所写的丰太郎不一样，实际生活中的森鸥外出身官僚，当过日本陆军医务局长，经常出入于日本军政界，他和山县有朋等军界巨头交往甚密，且经常前往各大臣处拜访。森鸥外既没有把情人逼疯，也没有使她怀孕，但是森鸥外回国后确实有位叫爱丽丝的女子尾随来到了日本。怕影响到森鸥外的仕途，母亲未让森鸥外出面把爱丽丝打发回了德国。

其次，在《舞姬》里也多处写到这种服从、被动的性格。

“我因幼儿时接受严格的家训，虽然父亲早丧，学问并未荒废，无论是旧藩学馆的日子，东京读预科或入大学法学院之后，太田丰太郎之名长独占鳌头.将寄托全放在独子身上的母亲，似乎因此感到很欣慰.”

“三年左右的时光如梦般飞逝，不过，对自我的了解，却在这段时间渐渐形成，从小我遵守父亲的遗言和母亲的教诲，以被人称为神童而自喜，从不稍懈怠的念书时期起，到为博得长官的褒奖而勤于工作时为止，并未悟出其实自己一直是被动的，机械式的人……”

“我窃以为，母亲是希望我当活字典，长官则希望我成为活法律……”

“我的心如含羞草的叶子，碰到东西就会收缩避开.我心如处子，自幼谨守长者之教诲，即如学习过程，步入仕途，都不是勇气使然，看来有耐力能念书其实都是自欺甚至是欺人，只是照别人走过的路专心走而已.”

从对比森鸥外和丰太郎的经历和引文中的描写可以看出，《舞姬》中的丰太郎正是当时森鸥外的真实写照。森鸥外早就感觉到自己内心潜在着一种像丰太郎一样的服从的、依赖的、被动的、胆小的心性。再加上森鸥外脱离构成日本社会的封建家庭和官僚制度以及国家机构的束缚来到思想开放的德国柏林，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正因为自觉到了这种心性和感受到了这么自由的空气，让森鸥外自我觉醒、解放思想、追求自我，才成就了《舞姬》的世界。由此也不难看出，森鸥外借用丰太郎之口发出了对母亲不满的信号。

二、爱丽丝事件

鸥外回国的时候，对跟随鸥外回来的爱丽丝，周围是一片反对声，母亲的反对最为强烈。而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鸥外自身几乎什么都没做，就这样爱丽丝就消失在鸥外面前。这样的结局其实并不是鸥外自愿的，而是家庭和社会所带来的被迫和无奈。鸥外在《舞姬》里是这样描述丰太郎和爱丽丝的爱情点滴的：

“但我喜欢她的心情遽然增加，最后离不开她就是这时候造成的。”

“但是我爱爱丽丝之情，比初次见面时还深”

“她不知怎么说动她母亲，让我寄居在她们家中，爱丽丝和我很自然地以两人微博的收入，在忧患中过着快乐的时日。”

“现在的生活虽然贫困却也有乐趣，我抛弃不了的是爱丽丝的爱。”

“我不愿失去我所拥有的；我抵抗敌人，却对朋友说不出‘不字来。”等等，这些描写都直接地反映了丰太郎对爱丽丝的感情。森鸥外正是借用《舞姬》里丰太郎和爱丽丝的感情来表达自己对现实中的爱丽丝的爱慕之情。也正是通过爱丽丝的这件事，鸥外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但为了保持一家人的和谐，口头上没有表达自己的任何不满，行动上也没有任何抵抗，但内心却对母亲的举措抱有了很强的不满。爱丽丝回国后，按照父母的意愿，鸥外与自己毫无感情的赤松登志子结了婚。当然，在这件事情上最高兴的应属母亲峰子。但是，对接触过西欧市民社会实体后觉醒的鸥外来说，内心已经无法容纳封建的包办婚姻。但是在这桩婚姻里，鸥外决不是积极主动的，而是服从被动依赖的。为了立身出世屈服于以母亲为代表的家族利己主义，却以《舞姬》来表达这种屈服带来的反抗。

《舞姬》里有这样写到：

“呜呼！详情不必写在这儿。但我喜欢她的心情遽然增加，最后离不开她就是这时候造成的.关系我前途的大事就在眼前，诚属存亡危机之秋，或许有人对我的行为可疑而毁谤我，但我爱爱丽丝之情，比初次见面时还深.爱丽丝那因为同情我命运坎坷，也悲伤别离而低垂着的脸上，鬓毛散开，娇艳含羞的姿态，直冲我因悲痛，感慨而反常的脑髓，恍惚之间，两人发生了关系，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从这段话里可以看出遭受免官和母亲之死二重打击的丰太郎几乎完全丧失了自己。以前那个“我一生的大事”“危急存亡的秋”的自觉的丰太郎变成了一个完全依赖爱丽丝的软弱的丰太郎。母亲死后，没有了母亲的严格管制，也没有了当时日本社会封建制度的约束，慢慢地就萌生出对爱丽丝的爱，进而两人开始交往。很明显，与之前的服从的、被动的自己相反，表达了对母亲管教的反抗，以及从母亲的掌控中逃脱出来的一种解放。森鸥外通过《舞姬》反击登志子的同时也向父母表达了这种反抗之意，也暗含了对带给自己不幸的母亲的抗议。

综上所述，处女作《舞姬》主人公丰太郎的性格就是执笔时鸥外性格的真实反映。本文通过鸥外成长过程中的一些事情结合《舞姬》这篇文章的内容分析了在当时日本封建制度森严的环境之下，屈从于环境与母亲对自己命运安排的森鸥外的性格，以及通过《舞姬》中的爱丽丝事件与现实版的爱丽丝事件无果这一相同结局，表达了对自己母亲的反抗，因此《舞姬》还具有浪漫主义基调反抗的特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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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王永良.论森鸥外《舞姬》的悲剧性[J].呼兰师专学报，20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