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型批评视角下《所罗门之歌》中哈格尔人物原型解读
2016-05-09刘丹
摘 要:《所罗门之歌》是美国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的一部优秀黑人小说,迄今为止已引起广泛研究。本文主要依据弗莱的原型批评理论,试对《所罗门之歌》中哈格尔进行原型解读,从而更好地理解这一人物形象,同时探究其背后的深远意义以及作者的创作目的。
关键词:《所罗门之歌》;托尼·莫里森;原型批评理论;哈格尔;意义
作者简介:刘丹,吉林大学英语语言文学研究生。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02-0-02
一.引言
托尼·莫里森是20世纪美国杰出的黑人女作家。作为历史上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黑人女作家,莫里森始终关注着黑人女性的现状和未来。《所罗门之歌》(1977)是她继《最蓝的眼睛》(1970)和《秀拉》(1975)之后的第三部力作。在这部作品中,莫里森将西方神话,《圣经》与非洲神话巧妙地融合到一起,不仅唤起读者的共鸣,更使这部作品产生了独特的艺术魅力。 因此,本文将主要依据弗莱的原型批评理论,通过对哈格尔的原型解读,来更好地了解这一人物形象,同时探究其背后的深远意义以及作者的创作目的。
二.原型批评理论
“原型批评或神话批评作为一种文学研究途径或文学批评方法,起源于20世纪初的英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兴盛于北美,成为取代统治文坛多年的新批评派的一个新派别”。[1]
原型批评的理论基础主要是弗雷泽的人类学理论和荣格的精神分析学说。1957年,加拿大的文学理论家诺斯洛普·弗莱发表了《批评的剖析》,系统地建立起以神话原型为核心的文学类型批评理论。与前面两位学者不同,弗莱把原型放到了文学领域,赋予原型以文学的含义,他指出,一个原型就是“一个象征,通常是一个意象,它常常在文学中出现,并可被辨认出作为一个人的整个文学经验的一个组成部分”。[2] 同时,在弗莱看来,“批评将永远有两个方面,一个转向文学结构;一个转向组成文学社会环境的其他文化现象”。[3]
三.哈格尔的原型解读
“在文学界,仅仅描述某一出处从来就是不够的,学者应当表明该出处在手头作品中是如何加以利用的,它本身又是如何成为创造的工具的。重视使用,而不是重视起源”。[4] 因此,本文将主要从起源,相似性与变化三方面对比分析《所罗门之歌》中哈格尔与《圣经》中夏甲的人物形象及悲惨经历。
1. 哈格尔与夏甲的故事
《所罗门之歌》中的哈格尔(Hagar)与《圣经》中的夏甲(Hagar)英文名字相同,两人的遭遇也很相似。在《所罗门之歌》中,哈格尔是派拉特的外孙女,同其母亲丽巴一样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祖孙三代在没有男人的家庭中过着自由闲散的生活。在哈格尔十七岁时,她认识了比自己小五岁的表舅奶娃。在奶娃的追求下,哈格尔与奶娃开始相恋,随后她便深深地陷入与奶娃的爱情中,认定奶娃就是她终生的依靠和归宿。 然而当他们在一起十二年后,奶娃开始对哈格尔感到厌倦。在哈格尔三十六岁时,当“她理所当然地在他俩的关系中加上了一种责任感;可他却在想找一个出路”[5]。最终,奶娃向哈格尔提出了分手。在《圣经》创世纪中,夏甲是亚伯拉罕的妻子撒拉的婢女。由于年迈的亚伯拉罕尚未有子嗣,于是撒拉对亚伯拉罕说:“神使我不能生育、求你和我的使女同房、或者我可以因她得孩子”。[5]于是,亚伯拉罕听从了撒拉的话,和夏甲同房。不久,夏甲就为亚伯拉罕生了一个儿子取名为以实玛利。但不幸的是,撒拉的儿子以撒不久后也出生了。因此,为了避免以实玛利与以撒共同继承产业,撒拉便要求亚伯拉罕把夏甲和她的儿子赶出去。最终,亚伯拉汗听从了撒拉的话,把夏甲和以实玛利送走了。
2. 哈格尔与夏甲的相似性
从哈格尔和夏甲的故事可以看出,这两个女人都有着相似的悲惨命运。首先,她们都是男性欲望下的牺牲品。在《圣经》中,夏甲和亚伯拉罕并没有任何的感情关系,更不用说爱情。对亚伯拉罕来说,夏甲仅仅是一个帮他生育的工具。在《所罗门之歌》中,在交往的近二十年里,奶娃从没把哈格尔视为一个真正的女朋友。对奶娃来说,“她只是第三杯酒,你之所以要喝这第三杯,只是因为现成摆在那里,喝下去不会有什么害处”。[7]哈格尔只是奶娃泄欲的工具,随着时间的推移,激情过后的奶娃便开始感到厌倦。其次,她们在被男人无情地抛弃后都过着悲惨的生活。《圣经》中,夏甲只能带着她的儿子漫无目的地前行着直到他们的食物和水用尽。对于未来,她没有任何想法与希望,面对悲惨的现实,她又无力承担,只能坐在树下放声大哭。在《所罗门之歌》里,哈格尔也同样如此。面对抛弃,她只能通过试图去谋杀奶娃来引起关注,甚至认为奶娃之所以不爱她就是因为她“丑陋”,这种病态的思想和行为导致她最终悲惨地死去。通过以上对哈格尔和夏甲两点相似性的总结,我们可以分析他们悲惨命运的主要原因:一是男女之间社会地位的不平等,男权思想仍然充斥在人们头脑中。对男性来说,女性只是他们生活的附属品,他们并没有真正地重视彼此之间的感情;二是女性自身缺乏应有的独立性。女性无论在身体上还是情感上都太过依赖男性,从而缺乏女性应有的自强自立。而且女性对自己的未来毫无目标,因此一旦被男性抛弃,便只能在悲叹中伤心绝望地生活,甚至毁灭自我。
3. 哈格尔的转变
哈格尔和夏甲也并非完全相同,同《圣经》里夏甲的故事相比,在莫里森的笔下,哈格尔(Hagar)这一人物形象也发生了一些变化。首先,在某种程度上,哈格尔和奶娃之间的爱情是他们的自由选择。当奶娃初见哈格尔时,他确实对这个女孩有好感。“在他看来,她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8]因此,起初他们之间是存在感情基础的。然而,从一开始夏甲和亚伯拉罕之间便没有任何的情感关系。作为一名埃及婢女,夏甲并没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爱情,只能按照安排去和亚伯拉罕同房。其次,当奶娃决定和哈格尔一刀两断时,除了留给哈格尔一笔可观的钱财外,他还给哈格尔写了一封词句美好的信,而且“他确实满怀着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9]。虽然信中“感激之情”,“感谢你”这样的词汇激怒了哈格尔,但从奶娃写信这一举动,还是可以看出奶娃对他们之间感情的一些尊重。但是,在《圣经》中,亚伯拉罕仅仅“拿饼和一皮袋水,给了夏甲,搭在他的肩上,又把孩子交给她”。[10]他仅仅提供给夏甲一些基本的食物,却没有给予丝毫的感情。因此,通过以上两点不同,我们可以看出尽管男女两性社会地位仍然不平等,但与之前相比女性的地位已有所提高。同时,作者也想要通过哈格尔(Hagar)形象的转变向读者展示女性的成长以及她们社会地位的转变。众所周知,在短时间内,哈格尔(Hagar)的问题不能完全获得解决,但通过分析,至少我们可以发现那些受压迫女性正在转变的状态,从而给予更多女性改变命运的希望。除此之外,在《圣经》中,夏甲和以实玛利最终被天使之神所救,而在《所罗门之歌》中,作者却没有创造一个天使来帮助哈格尔。在我看来,作者是想要以此来强调哈格尔缺乏独立性这一严重问题。哈格尔之所以不能放弃她的爱,是因为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因此,作者想要告诉所有像哈格尔一样的女性没有天使会来解救她们,唯一能都拯救自己的方法就是学会独立,并且女性对自己及人生都需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四.结语
作为一名黑人女作家,莫里森始终关注着黑人女性在生活中面对的问题与处境。因此,她的许多作品也都反映着黑人女性的生存现状。在《所罗门》之歌中,哈格尔的出现也许并不是偶然,她正反映着荣格的集体无意识思想。哈格尔(Hagar)这一形象的确存在于黑人女性中,只是通过多年来人们的斗争与社会的改变,已经发生了改变。虽然还有很多困难与不足要克服,不过通过分析我们也可以看出她们的进步。事实上,哈格尔在不同时代不同文学作品中均有体现,正是通过创造不同的哈格尔(Hagar)形象,一方面作家向读者们展示了女性的问题与成长,另一方面也告诉女性自身要自强自立,团结一心,不断取得更好的发展。
参考文献:
[1]-[2]韩雷.神话批评论:弗莱批评思想研究[M].上海:上海大学出版社,2012.4
[3](加)诺斯洛普·弗莱. 批评之路[M]. 王逢振等译.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10.
[4]韩雷.神话批评论:弗莱批评思想研究[M].上海:上海大学出版社,2012.4
[5](美)托尼·莫里森. 所罗门之歌[M].胡允桓译.北京:外文出版社,1978
[6]中国基督教协会.圣经·中英对照[M].中国基督教两会出版部发行组,2008.11.创世纪.
[7]-[9](美)托尼·莫里森. 所罗门之歌[M].胡允桓译.北京:外文出版社,1978
[10]中国基督教协会.圣经·中英对照[M].中国基督教两会出版部发行组,2008.11.创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