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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宋金大战

2016-05-09雪域英雄

青年文学家 2015年4期
关键词:韩世忠金人宋军

雪域英雄

黄天荡之役

抓不到赵构,过杭州时,兀术索性一把火把杭州给烧了,杭州城烧了整整三天三夜。其实,岳飞早在兀术刚刚奔杭州的时候就尾随而来,一路上也和兀术的部队打过很多次战,只不过战争都是小规模的,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什么,甚至也不能改变局部战争的状况。岳飞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入江西宜兴,在这里养精蓄锐,等待爆发。

却说兀术一路从明州撤回来,沿途都是烧杀抢掠,身边抢过来的金银珠宝等早已经不计其数,带着这些东西上路,走陆路的话很是不方便,很容易就被敌人的游击部队袭击,唯一的办法就是走水路。

但是水军并不是金人的强项,韩世忠早在金人渡江南下就预料到了,金人此次前去追赶皇帝赵构,最后必定不能在江南久留,定然会想办法早日北归,所以,韩世忠一直在江北以逸待劳。

等到兀术的船队来到镇江的时候,才知道韩世忠的部队早已经截断了自己的归路,为了拖延时日,兀术与韩世忠约期会战,韩世忠久经沙场,闭着眼睛都知道兀术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镇江周围只有一处高位,就是金山龙王庙,只有到得那里,才能看清周围的形势,该从哪里突围,也就一目了然。韩世忠自然知道兀术会首先去龙王庙。

所以,敌未来之,先以伏兵待之,韩世忠命人在龙王庙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即使是外面的人抓不住兀术,龙王庙里面还有伏兵,兀术就算是插翅也难飞。

可是,那天发现五个金人前来龙王庙探听虚实的时候,龙王庙内的伏兵等待不及,首先冲了出来,这一下子就被外面的金军看到,其中有一个人批红袍、系玉带,几次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最后还是逃跑了,后来审问俘虏,才知道那人就是兀术。

第二日韩世忠的水军就与兀术的部队交上了火,韩世忠这边的船只都十分的巨大,水手众多,船航行起来也比较灵活,加上韩世忠的妻子亲自擂鼓,这是多么振奋士气的一项举动,主帅的夫人穿着红袍,站在船头擂着大鼓,多么气势,金人的船只根本无法靠近,即使是靠近了,韩世忠的部队也使用最常见的一个招数,用大的铁钩勾住金人的小船,使得小船无法逃跑,然后是一阵乱箭。金人的小船更多的是被韩世忠的大船直接撞翻。

兀术带着自己的部队在长江南岸一直寻找机会突围,可是无论自己的船队往那边走,韩世忠的军队都会在北岸沿着这条线走,根本就没有给兀术任何地机会。最后,兀术的部队被逼到了一个死角,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黄天荡之役”中的“黄天荡”。

看着宋军水军的强大,兀术就知道如今的出路就只能和宋军谈判,所以多次派遣使者前来与韩世忠谈判。

韩世忠的八千水军生生地把兀术的十万大军扼制在南岸,渡不了江就北归不了,兀术意识到了危险,要是永远被韩世忠这般扼制,等待宋朝的其他兵马赶到,两路夹击,水陆出击,到时候十万人马都将成为亡魂。

所以兀术表示愿意放弃所有缴获过来的金银珠宝和人马,只要韩世忠答应让出一条道,船上的一切东西都是他的。韩世忠毕竟是一个热血武将,对于兀术的这种讲和举动自然是不予理睬,并表示,要我韩世忠放过你们,其实也可以,那就先放回我们的两位皇帝,将占领的城池全都归还给我们,其他条件都免谈。

这样的条件,兀术自然也不能答应,黄天荡为什么会是一个死角,在建康城东北,黄天荡只是一个长达70里的死水巷,称之为死水巷,是因为只有一条出口,而且出口并不宽大,所以只要有水军扼制住出口,那么困在里面的部队无论有多少都会是砧板上的鱼肉。

砧板上的鱼肉,嗯!韩世忠就是这样想的,在他的眼中,他扼制的不只是一条死水巷,还是兀术和他十万部队的所有生机,他们无路可逃。所以虽然属下频频有人建议早日出击,将兀术的十万人马全部击毙,虽然夫人梁红玉亦多次前来苦苦相劝,早日用兵,可是韩世忠还是不为所动。

以韩世忠的观点,现在金人虽然被困住,但是狗急会跳墙,他们还有巨大的反击力,反正留给他们的只有死路,想要歼灭他们,又何必急于一时,现在出击说不定还会损失大批的军员,等待兀术军队粮草殆尽之后再行出击,他们就无还手之力,将伤亡减低到最小程度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为什么不等等呢?

可就是因为这一等就等出了问题,兀术是一个很英明的将领,所以虽然眼前是一条死路,但是他不会坐以待毙。有时候就算是在所有人眼中看起来是一条死路,其实只要自己不放弃,只要自己够努力、够坚持,还是能够找到出路。兀术就以他的坚持,找到了一条出路,一条活路。

而这条活路是当地向导给他指明的,那就是黄天荡之内以前其实还有一个老鶡河,只不过由于水量不够,枯浅了而已。但是这条老鶡河故道之上的土层很松,能够轻易打通。但是,坐在巨船之上的韩世忠并不知道这个消息。

兀术正好利用韩世忠的这一心理,打通老鶡河与长江联系起来,至少需要几十里的水道,这样一项巨大的工程,需要消耗的人力简直是巨大的。可是,我们不要忘了,现在兀术手下有十万人的部队,所以对他来说打通这条水道并不是不可能,兀术立刻就动员十万人的部队,在一夜之间打通了老鶡河故道,队伍也顺利地通过长江,撤到北岸去。

而韩世忠还是在高傲地认为兀术只有死路一条,没有想到的是,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不可思议。

等到韩世忠再次派军队追赶时,哪里还跟得上,十万人的军队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留给韩世忠的只能是懊悔。

既然从黄天荡顺利突围,渡过长江到达六合之后,兀术自然还是舍不得这些从南方带过来的金银珠宝等物,势必要带回北方去。但是要想顺利地带着这些东西北归,唯一的办法还是只能走水路。

但是当时走水路还是有一个障碍,那就是控扼京杭大运河的楚州还在宋军的手中,而楚州城的守将是赵立。

楚州城虽然并不是江北孤城,但是驻守在扬州城的郭仲威并不想去解救楚州城,因为兀术与韃攋已经兵合一处,合力攻楚州城,兀术本来就有十万兵马,加之韃攋的东路军几万人,楚州城根本就坚守不住,面对这样的情况,郭仲威不但不救,反而在扬州城内饮酒作乐,最后赵立在楚州战死,赶来救援的几路义军也都在金人的打击下相继失败。

但是,兀术带着自己的战果正在楚州这边激战正酣之时,上头却传来命令,把他调离岗位,从一个战区调到另一个战区,另一个战区就是川陕战区。

川陕前线

金人这次南下分为三条战线,较之粘罕那次多了一条战线,在徽宗钦宗时代,金人南下只有两条战线,那就是东路和西路。

所谓的东路就是从今天的北京出发一直南下,渡过黄河,最终包围开封城;而西路就是从今天的大同出发,经过太原,渡过黄河抵达开封城。而现在多的第三条战线就是川陕战线,经过几年与宋朝的交战经验,金人渐渐意识到川陕战线在整个战局中的重要性。只要控制川陕地区,金人的军队可以从长江上游直下,抵达杭州。就像之后蒙古大军实行的战略一样,首先拿下四川地区,然后在中原地区以兵力牵制,大军从上游直下,直攻大宋王朝的心脏。

先说张浚来到兴元之后,就开始大力整顿川陕地区的混乱局面,川陕地区一向没有统一的领导,虽然曲端在当时地位很高,但是朝廷并没有给他统帅川陕几路兵马的权力。

川陕地区的军事形势也并不像张浚想象得那么简单,赵构刚刚继位的时候,以王庶做过陕西制置使,节制陕西诸军。但是曲端在陕西本地的将军,在陕西地区的军队之中也有很大的威望,所以处处不愿听王庶的节制,两人之间也因此闹了矛盾。

金人看准时机专力攻王庶,而王庶数次遣人向曲端求救,曲端因为赌气未能前去救援。最后王庶战败,曲端顺理成章的取代了王庶的地位,但是曲端与朝廷之间的隔阂也自此产生。

当时陕西五路的统制都想要取得都统制的权力,张浚想要在陕西有所作为,必须倚重曲端的威望。所以,张浚到陕西之后就拜曲端为威武大将军、宣抚处置司都统制,节制陕西诸路军马。

虽然张浚频频向曲端示好,但是曲端却不以为然,因为这个时候张浚才33岁,却总揽川陕诸路大权,曲端不以为然。

在曲端眼中,张浚只是一个书生,在朝廷之上随便提提意见还可以,但是说到打战还是需要像他这样的武人,对战场的一切了如指掌,北宋长期以来都实行的以文制武的政策,武将一直受到压抑。现在国家正处于乱世时期,一切都还需要武将来支撑,武将的地位也稍稍抬头,所以,武将们将长期以来受到的气想办法宣泄出来,这种宣泄自然就牵扯到文武分途上来。而曲端正是持这种心态的代表人物,所以,这种发泄出来的气自然会出到这位年轻而又位高权重的文臣身上。

曲端之所以最后被张浚处死,而无人为之求情,与得罪了三个人不无关系,这三个人首先一个就是张浚本人;另一个就是王庶,还有一个就是吴玠。

之所以得罪了吴阶,是因为金人攻吴阶,而曲端未救。金人从1129年12月开始就一直在对陕州发动进攻,到第二年正月城中粮尽,最后失守,守将李彦仙也自尽而亡。

拿下陕州之后,金人马上就将目标锁定为吴玠,面对金人的强势进攻,面对吴玠的数次要求增援的声音,曲端都置之不理。在曲端看来,吴玠已经散失了一个武将的尊严,经常向张浚示好,无论张浚说的是对还是错,他不顾一个武将的尊严对这样一个文臣大肆地拍马屁。所以,曲端开始从心底里看不起吴玠,对于吴玠的请求自然也不会同意。

张浚从中原带过来的还有王彦的八字军,只不过王彦的八字军在陕西五路军马面前似乎并没有了先前的霸气。

经过一年多的经营,张浚认为陕西的军马已经初具规模,有能力在陕西地区与金人进行一次大决战。所以,张浚开始聚集陕西五路军马,分别是熙河路经略使刘锡、秦风路经略使孙渥、泾原经略使刘锜、环庆经略使赵哲、永兴军经略使吴玠,五路人马加起来有十余万之众,张浚以刘锡为都统制,开始向富平集结,他已经死心塌地与金人决一死战。

曲端对于张浚的这一举动不以为然,当张浚问他此战的结果时,曲端只是简单地说了几个字:“此战必败!”

对于这样地回答,张浚自然不爱听,可是还得强忍住怒气向曲端道:“要是不败呢?”

曲端很肯定地回答道:“要是不败,曲端当即拔剑自刎!”

张浚抓住机会道:“你敢立军令状吗?”

有什么不敢,曲端当即就写下了军令状,看过曲端的军令状后,他也当即拍板道:“要是这一战不胜,我张浚愿意把头拿下来给你当球踢、当夜壶!”

大战之前这样的叫板,无论战争的结果如何,注定了曲端和张浚之间不可能共存。虽然十几万的大军都已经聚集在了富平,而且陕西五路军马都十分强悍,主帅都是善战之人,但是宋军有一个最弱的地方就是最高统帅张浚并不懂得军情,或者说不懂得陕西地方的军情,所以富平之战最后一定会失败。

宋军集结到富平之后,兀术也从东路带着两万精兵赶了过来,可是西路军的统帅娄室还没有赶到。这个时候以大军包围兀术的两万人马,会有必胜的把握。可是,张浚是一个书生一个文人,就像是纸上谈兵的赵括,更像是宋襄公,还搞个什么约期会战,遵守战争规则。我大宋是礼仪之邦,就算是打战也要打出道德来。

宋军驻扎地区是一片平地,之所以选择这样的平地,并不是宋军统帅没有战争头脑,故意选择有利于金骑的平原地区。主要是因为大军前面有一块沼泽地,金人的铁骑根本不可能在沼泽地上奔来突去。所以,张浚否定了吴玠在山上安营扎帐的建议,认为那样太费时。

根据张浚约期会战的原则,1130年9月24日金军最后全部集结,战争也就这样在双方之间展开,令这些宋军没有想到的是,金人找到了办法解决铺在他们面前的这道坎,那就是一片沼泽地。

战争还未开始西路军统帅娄室就选了几千骑兵带着大量的土壤,将面前的这片沼泽填平。填平沼泽之后,金军骑兵的进攻自然就没有了什么顾虑。

虽然宋军在人数上占有优势,但是金军个个骁勇善战,而且都是骑兵,宋军在这一战中虽然也派出了大量的骑兵,但是,两国的骑兵在质量上并不在同一个等级之上。

兀术带着手下的两万骑兵左突右突,终于找到了宋军的弱点,那就是只要集中兵力攻击一路宋军,那么只要这路宋军溃散,其他几路必定不敢长久坚持下去,这是兀术和宋朝打了这么久战悟出来的一个对宋军来说的一个致命道理。

人啊!就是要学会总结经验和教训,在这一点上,兀术比当时很多宋朝的将领都要做得好,所以虽然当时陕西五路的将领都是将才,但是在这一点上他们完全输于兀术。于是,兀术凭借他的这一优势,开始集中兵力攻环庆军,环庆军统帅是赵哲并不是一个怕死的人,在战场之上拼命地厮杀,但最后还是斗兀术不过,环庆军首先溃散。

这一下又不得了了,陕西军马虽然是整个宋朝最强大的军队,但是军队之中的惰性还是有,一溃皆溃。环庆军先溃,其他几路见自己这边的人马斗不过先行逃散,自然都想着逃命,有谁会不爱自己的命,爱命的话在战场之上局势不利的情况下该怎么办?只能逃。

陕西五路十几万人马立时就全面溃散开来,无论五位统帅怎样阻止,这种溃散之势根本就不受他们的控制,溃兵之势如洪水出山,根本就没有阻止的可能。

十几万人马就这样被金人的几万铁骑打得大败,丢下的辎重等物堆积如山,如同宋朝的第二次北伐,这里的第二次北伐有两层意思。第一指的就是宋太宗在位时期的第二次北伐事件;第二指的就是宋徽宗时期的二次北伐。

这一次,陕西五路完全溃散,辎重是陕西地区农民能上交的所有东西,还未用上,就全都落于金人之手,从此在陕西地区,宋朝散失了主动进攻的能力。

溃军败散下来后,自然还要整顿,不然要张浚有何用!张浚在进行奖惩,惩罚的自然就是赵哲,因为在大战之中赵哲的环庆军是首先溃散的,所以作为主将的赵哲必须承担主要责任。张浚二话没说,也容不得人求情,将赵哲斩首示众。

本来杀一个武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那是在太平时节,张浚忘记了现在是天下混乱时期,武将是一个地方的支柱,对于环庆军军士来说,赵哲就是他们的依靠,环庆军本身也成了赵哲自己的兵马,但是张浚将赵哲杀掉之后,这种依靠关系立时失去了屏障。因此,环庆军许多军士都纷纷降金,立时在陕西地区就引起了一场不小的动乱。

潜规则与曲端之死

奖的自然就是曲端,之前和曲端立下的军令状此时张浚自然不会算数,因为输的那个人是他,如果输的是曲端的话,张浚肯定二话不说,肯定命手下人举个大刀将曲端的头给砍下来。但是现在是他张浚理屈,虽然他是领导,但是对于这样一个强硬的下属,张浚还是要拉拢,因为军队溃散之后,张浚已经完全处于困境之中,必须有人出来为他稳定军心,而最佳人选就是曲端。

可是不想曲端出来的人有的是,最为活跃的就是王庶和吴玠,王庶和曲端之间的矛盾早已经解不开,所以看到张浚有起用曲端的迹象,王庶当时就急了,必须想办法除掉曲端,方可保自己的性命无虞,这种借刀杀人的计谋,每一个社会都会适用。

并不是将自己做好就行了,有时候社会黑暗得让人无法想象,原本以为只是一件简单地事情,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却无意中得罪了别人,或许在我们看来只是一个简单地眼神、一个简单地笑脸,可是这一切都会是别人报复我们的初衷。

这个世界并不是我不犯人,人必不犯我,没有这么天真的世界,从来都没有!社会关系很大一个层面上来说就是勾心斗角,只是看这个勾心斗角的理解的层次而已。

曲端只是一个很纯的武将,所以他没有想过这么多的勾心斗角,正是因为他自己没有想过,而恨他的人在这样地算计,那么他在这场较量之中首先就慢了一拍,而且是致命地一拍。

王庶跑到张浚的身边去打什么小报告,实际上也还是借刀杀人的伎俩,对张浚说:“曲端这小子高傲得很,根本就没有把您这位大帅放在心里,在富平之战前夕,您和他就有过军令状的约定,您现在要怎么面对他,等他复出之后,以后都会以这件事来为难您,请问您该怎么办?况且等他重新掌握泾原兵马,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谋反!以绝后患的办法就是杀掉曲端。”王庶甚至还在手掌之上写了“曲端谋反”四字。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心计的人最怕的就是与小人在一起共事,因为我们不知道这种小人会在什么时候在背后捅上自己一刀,有时候这一刀不准,或许还能活命,可是这一刀要是从背后直插心脏,那么必死无疑。

但是这种小人往往是无法防备的,唯一的防备之法就是远离他,并划清界限。

王庶的这番话其实是看穿了张浚的心思,他知道张浚现在容不下曲端这种人,因为张浚是领导,天下的领导都一样,有哪一个领导愿意属下人抓住自己的把柄?有哪一个领导愿意属下人不听自己的话?有哪一个领导不想要属下所有的人都对自己服服帖帖。所以,曲端必须死,因为他违背了做官的潜规则,他不知道做官是不能抓上司的把柄的,他不明白,原来做官是不能和上司死扛的,他不明白原来做官,即使是为了国家与上司结怨都不可以的,因为上司是直接掌握自己生死的人,得罪了上司实际上就是将自己推向了死亡的边缘。这种潜规则曲端不懂,所以,曲端必须死。

任何时代都有时代的潜规则,任何行业也都有本行业的潜规则,这些潜规则看似不同,其实在很大程度上来说都是相通的,这种潜规则里面都直接暗含着一种因素,那就是强权,在这种潜规则关系里面总有个上下级之分,无论是什么行业,无论是什么样的潜规则,在规则里面只可能分出这两种人,所以,注定了在这种规则里面下级要受制于上级,有时候下级还必须为这种潜规则送上自己的性命。

曲端死了,因为违背了大宋时代军队中的这种潜规则。其实,只要曲端服从了这种潜规则,那么他可以不用死,说不定还会过得很好,因为掌握这种潜规则的人往往能给你想要的一切,这就是人们陷入潜规则之中的原因。

潜规则本身是死的,只有有人进入这种规则里面,这种规则才会发生作用,人们明知道这种潜规则的副作用,明知道这种潜规则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会让自己付出很出,但是还是有人甘心进入这种潜规则之中,因为这种潜规则里面有很多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是在潜规则以外的生活之中得不到的,或者说是很难得到的。

所以,很多人服从潜规则之后,他们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红了或者是富了。而不服从潜规则的人不是身死就是落魄,还在茫茫无期地奋斗着、奋斗着,不知道成功的日子在何时。

王庶的一番话坚定了张浚杀曲端的决心,可是,该怎么定曲端的罪呢?怎么说,曲端都是统率一方的大将,无缘无故就将他杀掉,恐怕军心不稳。

王庶既然有本事打动张浚去杀曲端,自然把所有的细节都想好都准备好了,要知道小人献计的时候,往往是不遗余力。

王庶向张浚说“曲端曾经写过一首诗,诗里有辱骂当今圣上的意思。”

是一首什么诗呢?张浚自然会问,王庶自然已经将这首诗背得混瓜烂熟,其中有两句“不向关中兴事业,却来江上泛渔舟。”有这两句诗作为凭借。

好啊!曲端你个WBD,你骂谁不好,你竟敢骂皇上,你自己找死也不能怪我张浚。

也不管这证据是真还是假,当然无论这证据是真还是假现在都已经是真的了,无可改变的事实。但是凭借两句诗就杀人,这未免太荒唐了。

其实这也不荒唐,想想之后几百年,朱元璋做了些什么,想想又过了几百年,雍正、乾隆都做了些什么,为了一首诗和一个字杀人都是很正常的,掌握强权的人想要怎么杀你都可以,只要他想杀你,不怕找不到证据。这就应证了那句话,“不怕你做不到,就怕你想不到!”

富平之战失败后不久,张浚就命人将曲端拿下,投入狱中,随后故意找与曲端有仇的康随来审问曲端。

曲端这个没有城府的武将,开始还以为这其中有一个什么误会,肯定是这个年轻地文臣弄错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将自己投入狱中,等到事情解释清楚之后,他自然会放自己出去。可是,曲端打死都没有想到,他触碰到了这里面的潜规则。

等看到康随过来审问自己的时候,曲端一切都明了,康随这人也是一个军人,但是徇私枉法,在这之前曾经被曲端放肆地鞭打过,所以一直对曲端怀恨在心。

经过康随的审问,曲端哪还有存活之理,而康随对曲端的审问简直是惨无人道,可能人对于仇人进行报复的那一段时间,心里都会有一点不正常,因为在这种泄恨之中夹杂着一种无耻的快乐,而这种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而这种快乐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康随在审问曲端的过程之中找寻着快感。

首先命人将曲端捆绑起来,然后关入铁笼子之中,然后用火在铁笼子四周烤,试问这种酷刑有谁受得了,当曲端要求喝水的时候,康随却递过酒,曲端喝过,当即七窍流血而死,对他来说,与其被这样像畜生一样被烤死,还不如来个痛快的,所以明知道康随不安好心,但还是将酒一饮而尽。

曲端就这样死了,但是曲端的死带来的震撼是巨大的,因为在当时陕西地区来说,曲端是唯一一个能够镇住所有军士的人,曲端这样一死,军心动摇,相继降金的人源源不断,而这部分人正好补充了金军在西线的兵力,但是却消减了宋军的实力。

和尚原大战

富平会战失败后,金人自然想要趁机全面地控制川陕地区,但是陕西五路将领还有其四,而且张浚身边还有王彦和刘子羽,二人都是会用兵之人。吴玠在这个时候收拾自己的溃兵,将军队屯在和尚原,和尚原与大散关临近,是金军进入川蜀的第一道障碍。可是经过富平一战之后,吴玠能够聚集到身边的也只有几千上万人,还好凭借和尚原天然的地利优势,再加上吴氏两兄弟(吴玠和吴璘)的慷慨之气(战乱之时,这些武将都是绝好的演说家,往往三言两语就能够激发起战士的斗志,稳定住军心。在陕西战场全面失败的情况下,吴玠以他的气魄首先稳住了自己手下的这批人,使他们绝对地效忠自己,最终这些人也都成为“吴家军”的元老级人物)。

和尚原这样傲立在前线,金人自然欲拔之而后快,所以很快,在富平大战失败后没有多久,也就是绍兴元年五月(1131年,赵构这个时候已经改元,或许是想要改改运气。)金人又开始向和尚原进攻了,原本以为和尚原只是一个小的关隘,即使有天险帮助,但是守关之人不过区区几千人,调上万儿八千的人马就可以将这个关隘拿下。

兀术发兵两路围攻和尚原,可是这两路金军根本无法在和尚原周围会合,因为吴家军此时已经初具规模,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后来吴家军中的一些将领,此刻已经都凝聚在了吴玠的身边。

金人虽然有重装骑兵,但是和尚原周边都是山路,根本不利于骑兵的大量出动,而且吴家军早已经对和尚原周边的地形了如指掌,所以金人的这一次出击必然只会失败。

吃了败战,兀术自然不会甘心,和尚原对于兀术来说是必定要拿下的一个关隘,不然根本无法向四川进军,西线的战略也就得不到美满的完成。

所以兀术开始在西线聚集军马和粮草,十月集结十万兵马再次攻和尚原。经过这五个月的发展,和尚原的战备已经初具规模,吴家军的人马也有所增加,一是溃兵的回笼,二是川陕百姓的加入,所以这一次虽然兀术号称十万的南下,吴玠也并不害怕。

兀术从宝鸡开始就步步为营,做好每一个步骤,根本就不给宋军任何的可逃之机。两军交战,正如孙子兵法之中所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所以,在战争开始之时,吴玠就对兀术的兵马进行了大量的分析,分析是必要的,他相信,在他分析兀术兵马的时候,兀术也正在分析他,分析和尚原。

金军最主要的一个特色就是重装骑兵,而这些重装骑兵在平原之上可以发挥很大的效应,但是在攻城战之中,重装骑兵反而会是一个羁绊。

而吴家军有一个优势,就是据险而守,要想攻击和尚原,只有正面这一路,其他几面都是大山,所以只要守住正面战场,那么金人不可能拿下和尚原。

守城最主要的装备是什么?特别是针对金人的重装骑兵,那就是弓箭,所以在战争开始之前,吴玠就命人训练弓箭手,制造弓箭,他相信只要这两项战略储备够多,那么守住和尚原绝对不成问题。

的确,吴玠的战略没有错,兀术向和尚原发动进攻的时候,吴玠就是命弓箭手出击,然后派遣一支飞虎队,前去截住金人的粮草。

兀术自然想不到,和尚原的兵马本就不多,吴玠还敢分兵出来劫掠自己的粮草。最大胆的还不止这,吴玠还要吴璘带着几千人悄悄埋伏在兀术部队的后面,只要兀术的部队稍微有撤退的迹象,就全面出击。

兀术虽然是一个战争老手,但是对于和尚原这块难啃的骨头,兀术除了强攻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种办法。可是强攻,特别是攻这么险的关隘,一定捞不到什么好处。虽然重装骑兵前面有弓箭手,但是从城下往城上射较之从城上往城下射要难得多,而且危险得多,因为城外就是一片平地,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障碍,城上的箭支射过来之后,稍一不注意就有丧命的危险。

虽然兀术心里恼怒非常,但是和尚原的进攻他实在没有更好地办法,所以经过三天的猛攻之后,兀术见实在捞不到什么好处,而且属下人马都已经筋疲力尽,再这样进攻下去,非要累垮了这支军队不可。所以,兀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正是因为这样一个决定,让吴玠有机可乘,而吴璘早已经埋伏在兀术撤退的路上。十万大军在三天的攻城当中虽然死伤了一些,但是只要全身而退也不会太丢面子。当撤回去的时候,在路上突然莫名其妙地涌出一堆的宋军来,仿如天降,到底有多少宋军?所有的人心里不清楚,看了就让金兵觉得恐惧,恐惧之后自然就会混乱,混乱之后自然就会乱跑,但是往哪边跑,后面吴玠的追兵也跟了上来。吴玠和吴璘两面夹击,还剩几万大军的兀术最终也是因为化妆了才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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