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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与小说的相映

2016-05-09翟琨

青年文学家 2015年6期
关键词:白流苏张爱玲

翟琨

摘 要:张爱玲,民国四大才女之一,20世纪最杰出的女作家之一,有着不为人知的坎坷人生经历;白流苏,张爱玲最著名小说《倾城之恋》的女主人公,有着属于自己的心酸道路。两个女人,一真一幻,细细品味她们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真正是现实与小说的相映。

关键词:小说与现实;张爱玲;白流苏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06-0-02

一、前言

张爱玲的一生像是一部剧,一部包含人间悲喜的剧。从她本人的家庭出身到她自身复杂性格的形成,从年少时亲情的淡漠到成年后爱情的凄苦,她的一生可谓是历经沧桑,像是昙花,开时美得惊艳,凋时落得离魂。她笔下的白流苏正如她自己所说“传奇里的倾国倾城的人大抵如此.处处都是传奇,可不见得有这么圆满的收场。[1]”白流苏有一个圆满的收场,但是这个不受男人支配,有着强烈自立精神的特殊女性,也是因为一座城的沦陷才有的一个看似像样的结局。在真正对比两个女人的人生时,才明白现实和小说的相映才是完美。

二、身世相映——旧式家族的悲哀

张爱玲出身名门,为李鸿章的曾外孙女,家世着实显赫。但其父张廷重整日抽大烟,过着放纵的生活,母亲黄逸梵虽出身世家大族,思想观念却受“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影响,两人终是走不到一起。所以在张爱玲年幼时,她的母亲黄逸梵和父亲张廷重离了婚。而张爱玲的母亲,一个新式的女人也并没有给张爱玲以一丝一毫的温暖,虽然离婚后他的母亲偷着把她送都到黄氏小学读书,但并没有给她更多的帮助,当张廷重因为新娶的妻子孙用蕃对她拳脚相加时,她的母亲也只是说“万一他打你,不要还手,说出去总是你的错。[2]”母亲也以自己生活拮据为由,三番五次的让她或是回张廷重的家或是找人出嫁,并对她说“女孩子不能当女店员,女打字员,做女结婚员是唯一的出路。[3]”在之后的生活里她亦是没有感受到任何来自母亲的温暖。

《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也是出生于旧式贵族家庭的女子,小说的开头就是“我们用的是老钟”,可见白家公馆也是十分典型的清末守旧贵族家庭。而同样,在这个家庭中的白老太太也是完全的守旧思想的执行者,同样也没有给予自己的女儿流苏一点的母爱,当哥嫂对她恶语相加,逼迫她回唐家时,白老太太不但没有替她说话,还袒护她的哥嫂,劝她回唐家公馆;当徐太太要带流苏去香港时,白老太太便叹了口气道:“到香港去一趟,谈何容易!单讲——”[4],话虽未说出口意思已经是很明白,白家是没有钱让她出去的。单单从这两个细节也可以看出,在这样的家庭中亲情是不存在的。

张爱玲和白流苏在家庭上的遭遇是同样的,先不说《倾城之恋》是她笔下的小说,自然带有作者本人的情感,且说当时的旧式家族中就有两样东西几乎可以支配一切,一是思想,二是金钱。这两者的结合造成了两个女人同样的悲剧,也是小说和现实中悲剧的重叠。

三、性格相映——矛盾的集合体

张爱玲和白流苏作为两个世界的女人,却都有着那个时代下新型女子的特点,她们都渴望寻找人格突破,都以一个柔弱的女子之躯撑起了性格上的坚强。

张爱玲在香港上大学直至后来回到上海成名时一直以奇装异服称艳学校与上海滩,而白流苏却在一个旧贵族不许学跳舞的家庭毅然舞技惊四座。表面物质上的追求却都凸显了两个女人内心深处渴望的突破,冲破旧世界,傲立于世俗之外。张爱玲在自己唯一在香港大学投过的稿《天才梦》中说到“我是一个古怪的女孩,从小就被视为天才,除了发展我的天才外别无生存的目标。[5]”同样,《二十世纪》的主编梅涅特也曾这样说“她不同于她的中国同胞,她从不对中国的事物安之若素,她对她的同胞怀有的深邃的好奇心,使她有能力向外国人解释中国人。[6]”而白流苏则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赌徒,在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女性生存地位的时代,她寻求了突破,为自己的前途命运而赌。“流苏的手没有沾过骨牌和骰子,然而她是喜欢赌的,她决定用她的前途来下注”[7]。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中寻求一点突破,即使是为了自己的生存。

坚强,对于张爱玲和白流苏来说,坚强就是即使在战火纷飞,狂轰滥炸中也可以躲在箱子间看书,也可以平静的张罗吃的。战争在两个女人的内心早已经不算什么,张爱玲在这之前因父母的离异而遭受的孤独与无助,白流苏与丈夫离婚后受尽的白眼与谩骂早已经使她们撑起性格上的坚强与孤傲。

人格的独立是不分界限的,无论是一个小说人物,还是一个现实中人,张爱玲是现代社会的个人主义者,她笔下的白流苏也是个独立、为自己做主的女人。白流苏的身上有着淡淡的张爱玲的影子,享受现实,冷冷的观望着毫无血色的世界;而张爱玲的身上也淡淡的印有流苏赌徒的气质,用文字为自己在上海滩赌一个绚烂的前程。

四、情感相映——爱情的遗憾与无奈

胡兰成,汪伪政府文化部的官员,一个因为张爱玲才出名的男人。他喜欢张爱玲,第一次相见便有知己之感,后来张爱玲更是写下“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8]。可是他真的爱她吗?那句“愿始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婚书的有效期也就只有仅仅的一年。之后的长期分居,再加上原本就不牢固的动机和两人相异的性格,胡兰成在武汉又和周训德结婚,完全忘记了张爱玲的存在,后来他又娶了自己同窗的庶母范秀美。而在他的心里又有多少真情给张爱玲呢?应该就是胡兰成自己在《今生今世》之中说的吧:“唯对爱玲我稍觉不安,几乎要惭愧,她是平时亦使我悚,洛神赋里有翩若惊鸿,西厢记里有惊艳,红楼梦里林黛玉初见贾宝玉吃了一大惊——我从爱玲才晓得人世真是这样的令人惊,但我当然是个蛮横无理的人,愈是对爱玲如此。[9]”就是这样一个蛮横无理与令人悚的男人式自私断送了这般美好的倾城之恋。

范柳原,一个华侨的私生子,从小经历了各种冷漠与苦难,早已经认识生命和情感的虚无空洞,当他对白流苏说:“我看那是最悲哀的一首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像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10]”可见范柳原并没有真正的想和白流苏在一起结婚,因为他相信自己是支配不了这一切的,他并没有真正的付出一点真心为爱去尝试,他并没有真正的想去尽自己的责任,也只是一时的喜欢那种他自己口中说的“真正的中国式女人”罢了。而最后真正的结合仅仅是因为兵荒马乱中世俗的毁灭和个人主义的无处容身吧。

纵观两个女人的爱情,无论是一个小说中平凡的女人,还是真正惊艳世事的才女,都逃脱不掉一种男人式的自私,也逃脱不掉现实所已经织好的世俗路线。正如《倾城之恋》说的:“有一天,我们的文明整个的毁掉了,什么都完了——烧完了,炸完了,坍完了,也许还剩下这堵墙,如果文明那时候在这墙根底下遇见了,也许你会对我有一点真心,也许我会对你有一点真心。[11]”当世俗文明荡然无存的时候,“真心”二字之前还有一个词叫做“也许”,这大抵便是男人式的自私吧。

五、现实与小说的相映——双重交叠,亦真亦幻

张爱玲和白流苏,一个是惊艳上海滩的才女,一个是平凡温婉的中国式女人,虽说是张爱玲创作出的白流苏,却又可以发现白流苏一直影响着张爱玲。小说是现实的产物,是虚拟的现实,但是小说中作家联想的成分也会在之后创作者的个人生活中默默地影响着他,看似不同空间下的人在现实中也会有重叠的真实例子,而真正现实中的人,他们的生活有时过的又像是小说一般丰富,现实与小说的交叠,不仅仅是爱玲与流苏,也许也处于任何生活中。

参考文献:

[1]张爱玲,《倾城之恋》北京出版集团公司,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2012年6月第一版 第201页

[2]肖辰,《醉花阴 张爱玲传》九州出版社 2012年6月第一版 第34页

[3]肖辰,《醉花阴 张爱玲传》九州出版社 2012年6月第一版 第45页

[4]张爱玲,《倾城之恋》北京出版集团公司,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2012年6月第一版 第172页

[5]张爱玲,《天才梦》广东大音音像出版社 2011年10月第一版

[6]肖辰,《醉花阴 张爱玲传》九州出版社 2012年6月第一版 第75页

[7]张爱玲,《倾城之恋》北京出版集团公司,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2012年6月第一版 第173页

[8]肖辰,《醉花阴 张爱玲传》九州出版社 2012年6月第一版 第94页

[9]胡兰成,《今生今世》中国长安出版社 2013年4月第一版

[10]张爱玲,《倾城之恋》北京出版集团公司,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2012年6月第一版 第187页

[11]张爱玲,《倾城之恋》北京出版集团公司,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2012年6月第一版 第18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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