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莫言《生死疲劳》的叙事方式

摘 ； 要：莫言的小说一般都是农村与历史的发展概括，莫言的《生死疲劳》超越原有的书写形式，采用大胆独特的叙事方式，分别以人与兽的口吻讲述了中国从1950—2年农村史的变化情况。以人与动物混合交替的主观叙事形式，展现了主人公六道轮回的收获和感悟，为读者奉上一部强烈主观体验的巨制。本文解读了莫言《生死疲劳》的创作背景及内容，对《生死疲劳》一文的叙事方式进行深入分析。

关键词：解读；《生死疲劳》：叙事方式

作者简介：孙英（1980.10-），女，汉族，甘肃武威人，文学硕士，兰州工业学院人文社会科学学院讲师，研究方向：现当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08-0-02

莫言是中国文坛公认的一位实力与个性兼备的作家，阅读莫言各个时期风格各异的小说创作，都可以看出其不同的荒诞叙述过程。莫言在《生死疲劳》中采用六道轮回的转化，在叙述的过程中掺杂了荒诞、反讽等多种技巧，使本部小说展现出丰富的文学内涵。小说以土地改革时期被枪毙的地主西门闹六道轮回的经历为创设情景，采用诙谐、荒诞的故事情节揭露历史暴戾的真实状态。在该小说中，一个被枪毙的地主历经驴、牛、猪、狗、猴、大头婴儿六道轮回的转变，莫言以农民的角度反思历史，呼吁人们坚持从阶级和权利的暴力圈中获得解放，时刻谨记历史的教训和仇恨，必须克服由新权利与贪念致使人性的突变。他讴歌中国广大农民安守土地、辛勤劳动的优秀美德。

莫言的《生死疲劳》曾选入中国小说学会2006年度小说榜首，该部小说以荒诞诙谐的叙述手法，描绘出中国农村半个世纪的变化。《生死疲劳》是作者2005年耗时43天创作的长篇作品，讲述了从1950—2000年间中国农村的发展历史，通过动物的眼睛表述农民与土地关系之间的变化。该部作品的书名出自佛经的“生死疲劳，从贪欲起，少于无为，身心自在。”莫言曾说“：佛教追求的最高境界是成佛，只有成佛才能让人脱离不堪的六道轮回之苦，人会因为贪念而难以与命运斗争。莫言在参观承德庙宇的过程中，看到“六道轮回”这几个字从而有了创作灵感。作品介绍了农民与土地之间的关系，运用生死轮回的形式，表达了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农民的生活情况和他们乐观、坚强、不懈努力的精神。小说讲述的是一个在土地改革时期被枪毙的地主，他觉得自己只是富有，没有做过犯罪的事情，所以在阴间为自己喊冤叫屈。该小说中他经过六世的轮回之苦，每一次转世人间都是不同的动物形象，但是他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家族和土地。该作品正是通过不同动物的眼睛见证和感受着农村改革的变化。地主最后转世成为一个患有先天性疾病的大头婴儿，这个孩子乐此不疲的讲述出他转世为畜生时的种种感受，也讲述了地主西门闹和农民蓝解放一家的悲欢故事。小说正是通过他的讲述，展示出中国农村五十多年的改革和变化。《生死疲劳》的叙述方式和结构具有特殊的意义，该小说以两条生命链条建立起西门家族的成败史、六道轮回的隐喻链条把人畜的世界与阴曹地府进行连接，两条生命链条的合理结合，形成了人畜混杂、阴曹地府共同存在的画面。

（一）用同一灵魂，不同的叙述者形成多元化主观叙事

《生死疲劳》是以土地革命时期被枪毙的地主西门闹为第一叙述者，西门闹在阴曹地府灵魂不散，他认为自己只是富有，没有犯罪不应该被枪毙。于是，他在阎王那里据理力争，为自己喊冤叫屈，顺应民意、无所不能的阎王就赐他以六种不同的牲畜形象在人间地狱穿梭六道轮回。采用这种叙事方法，让叙事者可以从容淡定的上天入地，让本部小说的故事有非常宏阔的空间。小说中的西门闹，不论化身为何种动物及小说中的其他人物，都是由西门闹、蓝解放及文中“莫言”的讲述来表现他们之间不同的生死命运。历经六道轮回的西门闹最后以大头婴儿的形象出现，同蓝解放及文中的莫言分别讲述了“驴折腾”“狗精神”及“猪撒欢”“牛犟劲”的经历。小说中的莫言虽只讲述小说的开端和结尾，也不过在小说中露露脸，可以说是看者或见证人的形象出现。本小说采用的叙事方式主观色彩浓重、层次划分较多，这也是莫言小说的一个特点。在他的荒诞、幽默的主观描写身后，是该作者对于自己民族最深刻的爱和责任。事实上，小说展现了一个社会的发展变化，以及出于这个社会中人的思考和价值取向，从而引发他们对于命运及本身的思考。

（二）不同的叙述者，相同的心理体验

莫言的小说多采用呓语狂言式的叙述方法讲述历史的真相，在《生死疲劳》中，没有采用传统的章回体小说原有的形式，而是采用不同的我，通过不一样的动物形象，采取有些癫狂的姿态来让我们感受主观心理的变化。

1、以人的口吻进行主观叙事

科学的评判历史、以全新的姿态审视历史，让大众具有强烈的心理体验，还必须依赖人的口吻进行讲述。该小说以蓝解放的口吻进行叙述，由“兽”的口吻中对叙述出来的故事加以补充确保其完整。小说中的蓝解放不仅是故事的亲身经历者，也是故事的叙述者。在他讲述的故事中，有几个故事让人记忆犹新。1、在集市游行示众时，所有人争抢被高音喇叭震落下来的大雁，“我看到在这个事件过程中那些贪婪的、疯狂的、惊愕的、痛苦的、狰狞的表情，我听到了那些嘈杂的、凄厉的、狂喜的声音，我嗅到了那些血腥的、酸臭的气息，我感受到了寒冷的气流和灼热的气浪，我联想到了传说中的战争”。读完这段文字，仿佛亲身经历了那场阻碍中国发展进步的政治改革。2、西门金龙把大队部全部漆成了红色，蓝脸进行阻拦没有成功，进而被西门金龙“全国一片红，不留一处死角”的把另半张脸刷成红色。随后，蓝解放发疯似的寻找姐姐宝凤的时候，让读者身临其境般感受到政治灾难里人性的丧失，表现出那种身临绝境的悲伤和愤怒，在“牛犟劲”的故事中，这种愤怒和悲伤上升到最高点。3、西门金龙领着很多人，用鞭子抽打不耕种合作社农田的牛（西门闹转世），“金龙狂暴地吼叫着，两脚轮番踢着你的头，你的脸，你的嘴巴，你的肚腹”这个时候的蓝解放被看热闹的人们拽住了，他在心里想，这些原本善良的乡亲们，怎么会变得如此冷血无情呢。”西门金龙把牛犟劲放火烧死了，“宁愿被烧死也不站起来为人民公社垃犁的西门牛，”它走进中国唯一一户单干蓝脸家里，沉重的倒在地上。由这些文字构成的画面，具有某种独特的冲击力在不断冲击读者的心灵，增强读者的主观感受，在那个政治混乱的年代，人们遭受身心的折磨和煎熬。

2、以兽为主体进行的主观叙事

《生死疲劳》单单从叙事方式上来说，不能一味认为作者在探寻新的写作手法，其实他是采用这样掺杂人、兽的主观叙述办法来表达那些被压抑的评判家的心情，从而为读者展现出中国在60—70年代那个特殊历史时期的社会情况和人性道德，也简述了那个时期生活的污浊之处。动物不仅仅是该部小说的叙述者，也是被叙述的对象，动物有自己特定的生活规律和自然规则。动物的故事和人的故事相互照应，动物或许对人的世界模糊，但是对自己的故事却是了如指掌。莫言把动物故事和人的故事采用交替共存的叙事结构，让人感受到不一样的文学体验和主观感受。莫言采用这样的叙事方式，采用某种对历史嘲讽的态度，历史的荒诞情况在这种不一样的叙述中让读者去亲身感受如此的变化。在讲述“猪撒欢”这部分故事中，西门闹是西门屯大队杏园养猪场的一头具有抗争意识的猪。在西门屯开展的养猪大会中，有这样一段话让我们解读到革命运动下人们疲惫的源泉，也一丝不苟的描述出中国社会的不好状况。“我”的上树绝技表演“让你们笑，笑死你们，为人民省下小米，不是让我下树撒尿吗？撒尿用不着下树，站得高，尿得远”。作者运用兽的口吻，叙述了深藏在人们心中的罪恶魂魄和苦思，是危害人们的毒液之源。莫言的文字有所指向，坦荡的把人们的丑陋面目展示出来。

3、小说中“莫言”的发问

西门闹在转世成为大头婴儿时，对自己经历的轮回故事进行讲述。与之进行对话的是小说另外一个人物蓝解放，他们之间成为互相共存和对话的关系。只有他们没有办法实现整个故事情节的完整，所以加入“莫言”这样一个主角。故事的某些情节以“莫言”的口吻进行补充，使得故事内容更加丰富完整，作者采用较为直接的声音，否定“莫言”的言论。这里的“莫言”可以是他或是其他人，作者在《生死疲劳》中尝试新的探索，选取多个“我”为叙述的视角，每个我都经历了一段不一样的历史和现实状况。这种方法打破了传统意识上主观叙事的局限性，给读者带来极其丰富的想象空间。从小说可以看出作者对那个时代的痛恶、质疑及反驳，文字中充满对中国现代的关心和感慨。历史永远是历史不可重现的，通过《生死疲劳》让读者产生震撼的主观体验，从而感受那个历史时期的混乱，引发各自的感慨和深思。

莫言的《生死疲劳》采用混轮转世与反讽、荒诞的手法，对中国长达半个世纪农村史进行细致的解剖。莫言在该部作品中的叙述比以往作为更加无拘束，对中国乡土历史采用戏谑化的方式表达，革命与变迁、理想与衰败、历史与暴力这些都被合理的整合在一起，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文中以一个地主投胎轮回六世的角度来叙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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