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青岛看海

宋亚军

去青岛看海，是我的夙愿。

我曾多次想象过海的样子，或怒涛奔涌，或平静安详……现在想来，那些想象不过是对电视中呈现出的大海的再现或者改编而已，因为没有对大海的真切体验，所以用来形容大海的词汇也就极其有限，而且空洞苍白。

到青岛的第一站，我们来到了栈桥。440余米的栈桥深入海中，构建成观海的极佳通道。我在栈桥的栏杆上斜倚着，看着那微微漾动的大海。

这里的大海没有怒涛，只有微波荡漾；没有乱石穿空、惊涛拍岸，自然也就不见“卷起千堆雪”的美景了。浅蓝色的海水微微漾动着，一波跟着一波，一波叠着一波，连续不断地翻卷着银白色的小浪花。书本上说大海的微波如鳞，很是贴切。

向远处望，远方被大雾笼罩，对岸的景物及其他高大建筑，也只有一点点朦胧的轮廓，几近水天一色，灰蒙蒙的，也空茫茫的。

从栏杆向下看，这里的海水还是比较清澈的。浪花翻卷之间，可以清晰地看见水中的石块和绿色的水草，极细小却是极密集的小鱼成群出没其间，大海是鱼儿的乐土。

走在栈桥上，摩肩接踵，游人拍照声不绝于耳。

第二站，我们来到了著名的五四广场。广场与奥帆中心相望，巨大的火炬雕塑高大醒目。凭栏远眺，蓝蓝的海水微微漾动，一波接一波涌向岸边，轻轻地拍打着堤岸，传来阵阵细密的水声，也送来海风特有的腥气。海水的腥气，有一种别样的咸味在里面，不是想象中咸菜的味道。

最惬意的，莫过于乘轮渡观海了。

苍天有情，下起了小雨。丝丝细雨滴下，给酷夏带来了难得的清凉。在轮渡上看海，别有一番感受。

海风习习，吹动衣襟，也吹动海水荡出微波。蓝蓝的微波轻轻鼓荡，一波波荡过来又荡开去，一直荡到心灵的隐秘一角。我眼前只有海天一色，海天茫茫，海天无际……

海是蓝色的，和电视上看到的一致。可海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蓝？真的难以说清。面对眼前的大海，我骤然觉得自己的词语储备太少了。蔚蓝？不，那太浓了；浅蓝？不，那又太淡了。我只能说眼前的大海是一种微微的蓝色。在我有限的词语库里很难找到与之相配的词语，一定是我读书太少，不然的话，一定能找到与眼前大海颜色相匹配的词语，来补匮乏之憾。

最后一站，我们终于到了海滩上，双脚真真实实地踩到了海滩的沙土上。我凝望着眼前的大海，呼吸着略带咸味的海风，远方水天几乎无界，加之雾气隔绝，近乎水天一色。近看，浅蓝的海水涌向岸边，可岸边的人却很难觉察到海水在涌动，只待波峰在眼前成一线高峰涌起然后跌落冲向岸边的时候，人才发觉。

面对茫茫大海，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记忆中关于大海的词语、段落，一瞬间倏忽而逝，不留一点痕迹。未见大海之前，我想，当我见到了真实的大海，定会意气风发，任海风吹动头发，高喊一声，声振海浪。或者，见到大海茫茫，我会无比虔诚地跪下去，只为大海的伟岸、神奇……

可是现在，我只是沉默，沉默，沉默……淡蓝的海水在近处形成波浪，涌向岸边，涌起雪白的浪花，然后，一波退去，另一波跟至，雪白的浪花又起，喧响一阵接着一阵……

去青岛看海，我看到了大海特有的蓝色。这蓝色，一直蓝到我的心灵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