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宏 秩序空间
2016-05-09
曾宏的作品源于他在国有工厂二十余年的生活经历,从一开始他就选择了与权力机制相联系的集体主义建筑作为母题,创作方式也是与之“匹配”的尺规作图。这使得曾宏的画面充满了单调、重复、无感情色彩的秩序感,并且他无意于通过作品传达对于历史、现实的反抗或是任何其他情感,只是面对,而后冷静克制地呈现。在他看来,在艺术中无法获得自由或是自由的表达。“现实政治就像那个驼背一样,也许会一直在身体中并对之产生作用。”
I ART:《楼房》系列作品中同一个建筑的窗户却采用了不同的透视结构,在其他的作品中也有改变透视关系的做法存在,这是基于你对“空间”问题的思考么?
曾宏:这取决于对物体的观看方式,在看与被看之间并不存在一个必然的逻辑关系。我希望能在这种凌乱的透视关系中对秩序进行干扰,在平面视觉中获得空间,并在工作中改变一下机械制图的乏味。
I ART: 2012年似乎是一个分界线,此前的作品能够分辨出具体的形象,但在之后的作品中具体的形象渐渐溶解,变成看似抽象的线条框定与块面色彩,为什么发生这种变化?
曾宏:在绘画的语言的推进中,线条、方块等因素逐渐从具体的物体上脱离开来,成为独立的语言。具体的形象逐渐退到作品背后而成为一个“影子”,它成为这些语言的支撑,而不至于使绘画坠入虚空,沦为空洞的符号。
I ART: 2011年的《黑夜》和2012年的《纯黑》这两件作品是往“抽象”方向的一个尝试么?
曾宏: 不是,这两件作品也就是在绘画中途的小尝试,只是在重复绘画中的某一个动作和程序而获得的结果。你可以把它看作是语言推进的某一个局部。它仍然生长在具体的建筑立面上。
I ART:《公共洗衣房》这件作品是否是你创作过程中的一个重要节点?
曾宏: 目前这样说还太早,但2011年的这件作品确实影响了我后面几年的创作,它的出现也是因为有了之前的工作积累。它对我的意义在于,如何把绘画中的线条从具体的物体中分离出来,但同时又要符合这个物体的存在规律。
I ART: 在绘画语言的推进当中,抽象是必然的结果么?
曾宏: 当然不是,这取决于你什么时候停下来,什么时候继续向前走,甚至又走回头路,这都是不好预料的。在话语讨论中,抽象或者具象这样的说法,往往是比较粗暴的,除非在在特定的语言环境和上下文关系中去谈论,才可能获得意义。
I ART: 集体主义生活方式和意识形态是你创作的起源,但你的态度似乎没有通过图像直接传达,而是冷静、理性地描绘自己的体验,是这样么?为什么?
曾宏:我们的生涯大都从接受现实主义教育开始,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影响,至今仍然难以消除,一定意义上说,这是一种包袱。就象是那个驼背的侏儒人,驼背已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即便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下,它可能提供营养,但仍需对此保持克制。我们常常谈论审美与政治之间的关系,但艺术家首先要面对的是自己。(撰文/郭毛豆 图片提供:杨画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