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容性制度与可持续增长

郑征征

摘 要：文章对包容性制度与可持续增长进行了研究，界定了包容性制度的概念，构建了包容性制度与经济可持续增长的理论模型，认为包容性制度有利于经济实现可持续增长，最后为构建包容性制度提出了几点政策建议。

关键词：包容性制度；攫取性制度；经济增长

一、引言

经济增长一直是经济学家关注的问题。诺思和托马斯（1973）认为富裕国家明显拥有更高的全要素生产率（TFP），更多受教育的工人（人力资本）以及更多的机器、工具和工厂（物质），但是这并不能够解释繁荣的根源，它们本身就是繁荣的一种表现。那么什么导致了一些国家比其他国家拥有更多的创新，更愿意投资教育以及更愿意进行物资资本积累呢？他们的答案可以表述为，根本原因（fundamental determinants）决定近因（proximate determinants）从而进一步决定了经济发展。具体来说，制度决定了全要素生产率、人力资本以及物质资本，从而进一步决定了经济发展。阿西莫格鲁和罗宾逊（2012）则对制度进行了区分，把制度二分为包容性制度和攫取性制度，认为包容性制度有利于经济长期增长，而攫取性制度不利于经济长期增长，并指出中国的制度具有攫取性特征，如果不能够转向包容性制度，那么中国经济将在迈入中等收入后无法持续。阿西莫格鲁和罗宾逊提出的包容性制度和攫取性制度的分析框架对我国经济的改革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但是忽视了包容性制度的运行绩效。

二、包容性制度的概述

什么是包容性制度呢？所谓的包容性制度（inclucive institutions），就是使人们参与政治经济生活的机会相对平等的一种制度，这种制度将导致绝大多数人的利益通过制度的形式达到最大化。Susanne Karstedt则从政治经济权力分配的角度对包容性制度给出了自己的定义。他认为所谓的包容性制度是指制度广泛地分配权力（政治权力和经济权力），给大多数人机会和收益，广泛分配财富，给公民的财产和生活提供一定水平的安全保证。[1]历史上几乎没有国家建立了包容性制度。英国是第一个建立了包容性制度的国家，在政治上实行君主立宪制，公民享有参政议政的权利，在经济上，实行市场经济制度，消除了特权与垄断，公民获取经济资源的机会相对均等，大多数的企业都是民营的，政府对经济的管制也比较宽松。此外，建立了包容性制度的国家还有废除奴隶制度后的美国，大革命后的法国，明治维新后的日本，现在的波斯湾等。包容性制度在政治、经济这两个维度上也可以进一步细分为包容性政治制度和包容性经济制度。包容性政治制度是指既满足足够集权又满足足够多元的政治制度。这种政治制度要求权力在社会中广泛分布，并且受到约束，而不是被个人或一个狭隘的组织所掌控。它需要依赖于一个广泛的联盟或者一个多元的组织。比如，现在的南韩，英国和美国，公民可以广泛参与政治决策。包容性经济制度指容许并鼓励绝大多数人们参与经济活动，发展才能和技术，让他们做个人想要的选择的经济制度。比如，在南韩，人们可以接受到良好的教育，拥有财产，开创公司，销售产品和服务，进行资本积累和投资，在公开市场消费，借贷买房，并且可以预期到只要努力工作就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

三、包容性制度与长期经济增长

包容性制度能够实现经济长期持续增长，主要是因为包容性制度能够克服攫取性制度中阻碍经济增长的因素，为经济的长期增长创造良好的条件。在包容性制度下，经济的高效率能够持续保持下去。第一，在包容性制度下，鼓励人们参与到经济活动中，允许人的自由流动，允许不同的思想观念进行相互交流，从而有助于扩展思想市场，激发创新活动，推动经济的持续增长。[2]第二，在包容性制度下，政治体系相对稳定，拥有健全的法律和司法体系、监督和执行法律法规的相关机构是相对独立的、利益集团之间能够达到有效的相互制衡和相互监督状态、公共舆论及媒体监督是开放的，这些都能有效地预防和治理腐败等攫取性行为，从而避免由于腐败等攫取性行为甚至政治动乱给经济增长带来的不利影响。第三，政府还会通过制定更有效的基本规则，尽可能地降低交易费用，加大对教育、医疗、公共设施等公共物品的投资力度，为经济持续增长创造积极的条件。第四，包容性制度能够为生产者提供激励。在包容性制度下，生产者能够从生产活动中获得相应的报酬。比如，国家实行专利制度保证了创造发明者能够获得自己发明创造的经济收益，从而激励了更多的人从事发明创造活动。

依照Mendoza（2008）[3]、Rauniyar（2010）[4]等人的思路则可以构建包括人力资本与包容性制度因素的经济增长模型，证明包容性制度能够兼顾效率和公平、提升经济增长质量，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增长。假设在一个经济体中生产函数符合柯布-道格拉斯（C-D）函数形式，这种生产函数具有规模报酬不变的性质。

Y=F（K，L）=KαL1-α

Y、K、L分别代表了产出、资本和劳动力，α代表资本产出的弹性系数，且0<α<1。在生产函数中引入制度因素I和人力资本要素H，那么生产函数可以写成如下形式：

Y=F（K，L）=IKα（μH）1-α（1）

式中μ表示参与生产的人力资本的利用程度，且0<μ<1。由（1）式可知，在相对稳定的制度I中，资本要素投入K及资本产出的弹性α即使不发生明显的边化，只要用于生产的人力资本总量μH投入增加，经济总产出也会增加。给大多数人参与经济活动的机会也便是增加参与生产的人力资本总量。如果把人力资本要素写成H=hL，其中h表示人均资本水平，那么生产函数可以写成：

Y=F（K，L）=IKα（μhL）1-α（2）

（2）式说明，在相对稳定的制度环境I中，如果h和μ一定时，那么就满足规模不变的性质；如果h和μ可变时，那么就存在着规模报酬递增的。简而言之，在处于生产的人力资本利用程度和人力资本水平两个变量中只要有一个或两个同时增加相同的百分比，那么产出的增加量就会多余投入的增加量。包含人力资本要素和制度要素的生产函数也可以写成密集形式（intensive form）：

y=kα（μh）1-α（3）

对（3）两边分别取对数并求导，可以得到人均产出的增长率gy：

gy=y·y=αk·k+（1-α）（μ·μ+h·h）（4）

可见，在一个资本投入率不发生明显下降的经济环境中，如果一种制度能够长期提升参与生产的人力资本利用程度和人均人力资本水平两变量中只要一个或者两者同时增加，就能够不断提升经济增长率，实现经济增长的可持续增长。换而言之，改善μ为目标，及通过提高生产过程对人力资本的利用程度来提升经济增长的可持续的政策选择，与以改善h为目标，即通过增加劳动生产率的深化经济增长的可持续的政策选择，都有利于增强经济增长的可持续性。

另外，如果一个经济体的制度坏境有较大的改善空间，并且制约生产力的制度框架的实施和改革是可能的，那么人均产出增长率g还会得益制度框架的显著改善和提高，具体可以表示为：

g=I·I+gy（5）

式表明包括更加合理的分配保障体系、更加公平的市场竞争坏境、更加适宜的法治坏境等内在的制度框架的完善，都将有助于扩展经济的可持续增长，进而把经济增长及其质量提升到新的层次上。

四、结论

本文详细探讨了包容性制度的概念、包容性制度对长期增长的影响。笔者认为建立包容性制度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考虑。

1.以法治为基础保障推进包容性制度建设。首先，法治规范政府行为。政府作为经济、法律和社会规则的实施者，同时又是市场经济的一个最大参与者和统治者。[5]在市场经济发展进程中，政府应该向服务型政府转变，明确各级政府的立法、执法权限，真正保障市场经济的有序参与和公平竞争；推动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实现依靠创新为驱动的新发展方式从而协调和实现经济的可持续。

2.深化行政体制改革。努力转变政府职能，推进简政放权步伐，优化政府机构的设置、职能的配置、工作的流程，提高政府行政效能，激发市场活力和社会创造力。构建发展新型体制，加快有建立创新型市场环境、完善产权制度、改善投融资环境，形成企业自主经营、公平竞争，消费者自由选择、自主消费，商品和要素自由流动、平等交换的现代市场体系，努力清除市场存在的壁垒，提高资源配置效率。（作者单位：福州大学）

参考文献：

[1] KarstedtS.Doesdemocracymatter Comparativeperspectivesonviolencean ddemocraticinstitutions[J].EuropeanJournalofCriminology，2015，12（4）：457-481.

[2] d'AgostinoG，ScarlatoM.InclusiveInstitutions，InnovationandEconomicGrowth：EstimatesforEuropeanCountries[J].InnovationandEconomicGrowth：EstimatesforEuropeanCountries（December17，2014），2014.

[3] MendozaRU，ThelenN.Innovationstomakemarketsmoreinclusiv eforthepoor[J].DevelopmentPolicyReview，2008，26（4）：427-458.

[4] RauniyarG，KanburR.Inclusivegrowthandinclusivedevelopment：areviewandsynthesisofAsianDevelopmentBankliterature[J].JournaloftheAsiaPacificEconomy，2010，15（4）：455-469.

[5] 大转型：中国改革下一步[M].中信出版社，201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