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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地城市流转前后农民福利变化研究——基于农民分化的视角

2016-04-28敏,

国土资源科技管理 2016年1期
关键词:福利

宋 敏, 陈 青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3)



农地城市流转前后农民福利变化研究
——基于农民分化的视角

宋敏, 陈青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3)

摘要:农地城市流转是土地资源要素在城市化进程中重新配置的必然过程。为探明异质化日益明显的农民群体的福利水平在此过程中是否发生了差异性变动,采用湖北省武汉市所辖6个远城区的问卷调查数据,运用模糊积分评价方法对纯农业生产者、半工半农者和经商兼农者等3种分化类型农民在农地城市流转前后的福利变动情况进行了实证研究。结果表明,农民整体福利水平在农地城市流转后略有上升;3种分化类型农民的福利水平均有所改善,但改善程度存在差异,改善幅度由大至小依次为经商兼农类农民、半工半农类农民和纯农业生产类农民;提升纯农业生产者和半工半农者这两个分化类型的福利水平是改善农民整体福利状况的关键;此外,影响这两类群体福利水平的因素集中在家庭经济状况、社会保障状况、心理感受以及环境条件4个方面。

关键词:农民分化;农地城市流转;福利;模糊积分评价

农地城市流转是社会经济发展在土地资源配置方面的必然过程,它改变了农民的生产方式和生活环境,进而影响农民的福利水平。农地城市流转虽然为国民经济的快速发展提供重要的要素支撑,但也引发了征地冲突频发、失地农民生计堪忧等社会问题,对社会稳定与可持续发展产生了一定的负面影响。福利通常可被理解为“效用”、“偏好”、“幸福度”、“快乐水平”等[1]。研究农地城市流转前后农民福利的变动情况对于保护农民权益具有重要意义。针对这一问题,现有研究多是基于森的可行能力思想[2]和塞斯的广义均值双参数构造理论[3]开展的,并运用灰色模糊综合评价法、条件价值评估法等方法从农民福利变动测度[1-4]、农民福利变动的影响因素[5-6]、农民福利的改进[7-8]及农民福利的补偿[5,9 ]等方面对农地城市流转中的农民福利变动进行了研究和探讨。

然而上述已有相关研究均是将农民作为一个均质化整体展开的。实际上,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社会制度的变革,农民群体已经在职业、收入水平与收入结构、社会声望等方面产生了明显的分化。农地城市流转是否导致不同分化类型的农民福利变动情况有所差异?这一问题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解答。因此,本研究试图从农民分化的视角,分析农地城市流转对不同分化类型的农民带来的福利变动差异,从而为提高不同分化类型农民的福利水平、维护农地城市流转过程中的农民权益提供更具针对性的对策建议。

1理论分析

1.1农民分化

农民分化是在农村社会结构逐渐开放的情况下,农民不断冲击新职业和新身份的结果,同时也是农民基于自身资源禀赋、行动能力和主观愿望在面对社会经济变革时做出的不同抉择。随着社会经济发展,农民分化愈加深入。农民从单一群体,逐渐在职业、经济和社会地位等方面显示出异质性,最终将分化成多种类型并固化下来。已有研究表明,影响农民分化的因素主要为个人自然因素、自获因素及社会制度文化因素。其中:个人自然因素是指个人生而具有的或者自然得到的属性,由于农民生活的分散性和地域性明显,因此它对农民群体的分化起着基础性作用;自获因素指个人由于自己的行为或经过自己的努力而得到的一些社会属性,如技术、知识、文凭及工作经历等;社会制度文化因素则为社会经济设置、政治设置、教育设置及社会职业声望等[10]。目前,关于农民群体内部产生的分化以及分化的具体形态,学者们有着不同的观点,从而形成了不同的农民分化类型研究结果(表1)[11-19]。

本研究在总结以上有关农民分化的研究基础上,结合农地城市流转区域农民在收入水平与结构、生产方式与职业等方面的特征,提出适合本研究的农民分化形态:

(1)纯农业生产者。指单纯依靠或主要依靠耕种收入维持生活的农民,采用以家庭为单位的小规模农业生产模式,一般没有除务农之外的其他技能。一般地,农业生产的收益远低于工业和商务服务,而家庭小规模的农业生产更是效益低下。因此,纯农业生产者通常收益微薄。

(2)半工半农者,即农民工。他们忙时种地、闲时打工,是工农兼顾的一个群体。他们常年外出打工,大部分时间从事第二、三产业,但同时又由于户籍制度的限制无法享受与城镇居民同等的社会福利,农民工是农民分化的一个重要类别,他们在城市中寻找工作,力求取得略高于务农的收入,但处于城市底层的现实和非农收入的不稳定使得他们不得不想要保留农地作为生活保障。

表1 关于农民分化类型的研究结果

(3)经商兼农者。这一群体往往具有某项专门技术和技能,或者具有一定商业经营能力,他们长期经商但却不愿放弃农地。这类群体通常在农民群体中收入最高,生活最为富足。

1.2农地城市流转对农民福利水平的影响

农地城市流转是指在城市发展过程中,随着城市规模的扩大,通过经济手段或行政手段将农村集体土地转变为国有城市建设用地,以满足城市土地需求的过程。简而言之,就是在城乡结合部,土地用途由农用地转为城市建设用地的过程[19]。农地城市流转对农民福利水平的影响主要表现为对农民经济福利和非经济福利两个方面产生的影响。

1.2.1农地城市流转对农民经济福利的影响

农地城市流转后,农民失去土地,转而谋求非农职业并进入城镇生活,一方面农业收入减少,另一方面非农业收入及生活支出增加,因此净经济福利的变动方向存在不确定性,这与农民自身素质、地域经济发展水平以及政府扶持政策紧密相关,需根据情况具体分析。

1.2.2农地城市流转对农民非经济福利的影响

农民的社会公平状态、生活方式、生活状态、环境状况以及心理状态是农民非经济福利的组成部分[7]。农地城市流转发生以后,农民不再固定在土地上,可以自由流动,原有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环境发生改变,引起农民的非经济福利变动,具体表现在以下3个方面:

(1)社会公平状态。一方面,农地城市流转后,土地价值倍增,但农民却无法在土地增值收益的分配中获益,社会资源分配不公平程度加剧;另一方面,失地农民又难以完全享受城市就业、医疗、教育及养老保障等福利。此时农民既失去了土地这个原有的天然保障,又缺乏与城市居民一样的政策性社会保障,特别是对于非农谋生技能缺乏的农民而言,在其疾病状态和老龄状态下将面临更大的生存风险。

(2)生活方式和生活状态。不同分化类型的农民在农地城市流转发生后会产生差异化的福利变动:缺乏谋生技能、失去劳动力或无人赡养的农民会在征地补偿金使用完后,基于陡增的生活成本和微乎其微的收入而生活艰难,继而成为城市新的贫困人群;而对于已经在城市经商或者打工,并且有稳定收入的农民而言,其土地原本是撂荒或者出租给他人耕作,农地城市流转能够使他们得到一笔补偿款,转为城市户口反而更加利于其在城市中生存,因此对其福利产生的负面影响较小。

(3)环境状况和心理状态。农地城市流转发生后,原有的邻里关系、所属社区的公共设施状况、卫生条件、交通条件和社会治安状况均发生变化。一般来说,各种配套设施较完备,交通、卫生、教育及治安条件都将得到改善,社区生活优于原来农村村落散居的状态,但是自然环境景观将下降,噪音、污染等环境问题将随之而来。另外,对于城镇生存能力弱的农民而言可能因失地而产生心理变化,如因对补偿不满意而产生负面情绪,对未来生存和发展状况的担忧而产生的惶恐等,这些都有可能导致农民的非经济福利水平下降;但是对于已经习惯城镇生活的经商农民而言,失地可能不会导致其产生心理恐慌,反而由于对区域城镇化的良好预期而得到鼓励。

农民的综合福利变动情况取决于上述各福利要素的变动方向、幅度以及各要素在农民总体福利中的重要程度。

2模型构建

由于农民福利这一测度对象只能用模糊的定性叙述来描述,且衡量农民福利的各项指标在一定程度上相互作用,例如家庭经济收入的提高会改善社会保障水平以及心理感受,社会保障水平的提升会改善农民心理感受等等。因此本研究不适合采用模糊综合评价法、多因素综合评价法等常规的加权平均类方法。模糊积分是定义在模糊测度基础上的一种非线性函数,适合测度主观性变量,而且与其他主观评价理论不同的是,该方法能很好地处理指标之间的相关性问题。因此,本研究拟采用模糊积分算法对不同分化类型的农民的福利变化情况进行测度。

2.1指标体系构建与量化

2.1.1指标构建

以往相关研究中的指标体系多建立在Amartya Sen于1980年提出的可行能力理论的基础之上[1,2,7],该理论强调衡量人们福利水平的关键在于研究其获取福利的功能性活动、注重个体获取和维持福利水平的能力。本研究依据森的可行性能力理论,结合以往研究和本研究对象的实际,选取以下6项指标来衡量农地城市流转前后农民福利变化情况。

(1)家庭经济状况。经济收入是农民福利的主要组成部分,而家庭经济状况可以反映家庭成员的社会经济地位,农民能否适应农地城市流转带来的角色转换也与家庭经济收入密切相关。一般来说,如果农地城市流转前农户的家庭经济状况较好,那么流转给农民福利带来的冲击可能相对较小,反之亦然。本研究采用家庭经济收入和家庭剩余可支配资金两个下级指标衡量家庭经济状况。其中家庭经济收入指农地城市流转前后全体家庭成员的年收入,包括来自土地的收入和其他收入。家庭剩余可支配资金指家庭经济收入扣除日常必须经济支出后的剩余。农地城市流转前农民的土地收入表现为每年的农业收入;农地城市流转后,土地净收入表现为农民获得的土地征收补偿金。前者具有长期性、稳定性,后者具有短期性、一次性。为提高流转前后指标的可比性,我们将土地征收补偿金均摊到各年,作为流转后土地的年净收入。这样来自土地的净收入将以年务农收入和年均土地征收补偿金的形式被纳入评价体系。

(2)社会保障状况。在农地城市流转前,土地是农民在就业和养老方面的天然保障。流转发生后,农民失去了土地保障,只能依赖于政府提供的各种政策性保障。该指标用于衡量在农地城市流转前后各种保障对于农民福利的综合影响。本研究所指的社会保障主要包括家庭医疗保险、家庭养老保险、失业保险以及工伤保险。

(3)居住条件。居住条件是福利的重要内容,人们对于住宅的要求已由最初的遮风挡雨上升到安全、舒适和便捷。因此本研究所选择的居住条件指标涵盖住宅质量、区位、交通条件以及厨卫情况等影响居住质量的内容。

(4)社区生活。农地城市流转后,农民所处的生活环境发生变化,从原有的农村集体生活转变为社区生活,这种转变通过影响农民的邻里相处方式、生活丰富程度以及社会治安等来影响农民福利。

(5)环境条件。农地城市流转促进了当地的经济发展,居住地周围往往新建了工厂、道路或商业区等,这种转变可能产生空气污染、噪音以及绿化减少等自然环境的负效应,使农民福利水平发生变化。

(6)心理感受。一个人是否快乐、是否有安全感以及是否对未来有期待等心理感受对于个人的福利有重要作用。农地城市流转后,农民对于未来的期望或者安全感等心理感受使农民福利产生变化。

2.1.2福利评价指标的量化

三角模糊数是一种不确定数,常常用于不能准确计量或者指标属性非量化的评价模型或决策模型中,表现形式为a=(al,am,au),其中0

表2 农民福利变化评价语言集对应的三角模糊数

本研究将通过实地问卷调查,统计出各类农民对各指标的评价情况,得出指标评价的三角模糊数以及模糊评价的明确值,具体算法如下。

设fk(Xij)为指标评价的三角模糊数,可表示为(aij,bij,cij),其中,aij∈[0,1],bij∈[0,1],cij∈[0,1]。i为农民阶层类别(i=1,2,3,分别表示纯农业生产者、半工半农者和经商兼农者),j表示指标个数(j=1,2,…,6),k为各类别农户数量。为综合各阶层农民的评价信息,采用公式(1)计算指标评价的三角模糊数:

Y=1/k⊗[f1(Xij)⊕f2(Xij)⊕…⊕fk(Xij)〗

(1)

得出指标评价的三角模糊数Y=(a,b,c)后,根据公式(2)计算指标模糊评价的明确值[7]:

(2)

2.2福利评价指标权重的确定

农地城市流转农民福利测度指标的权重不同于其他测度模型指标权重的确定,考虑到农民对于自己的福利最有发言权,本研究通过对农民的问卷调查得出指标权重,并使用模糊数学权重确定中的统计法进行语意量化(表3)。

表3 农民福利变化指标权重语言集对应的三角模糊数

根据问卷调查中农户对各指标重要程度的打分,以及表3中权重语意值得出相应的三角模糊数,可计算出各指标权重的明确值,具体算法如下。

设Gk(Xi)为三角模糊数,表示为(ai,bi,ci),其中,ai∈[0,1],bi∈[0,1],ci∈[0,1]。k表示农户人数,i表示指标个数,通过公式3)计算指标的模糊权重值:

G=1/k⊗{(G1(Xi)⊕G2(Xi)⊕…⊕Gk(Xi)}

(3)

得出指标的三角模糊权重值G=(a,b,c)后,根据公式(4)计算出指标权重的明确值[18]:

(4)

最后,采用模糊积分进行计算时,权重的明确值需要经过模糊密度公式处理,并求解出λ:

(5)

2.3福利水平变化测度

Choquet积分是一种在技术经济领域已得到广泛应用的模糊积分方法,它是采用加/乘运算取代了以往常见的最大/最小运算规则的积分方法,能较好地处理评价指标之间存在相关性等问题。因此本研究采用Choquet积分确定农地城市流转前后农民总体福利水平变化情况。

(6)

主要操作步骤如下:

(1)求得λ值。

(2)求解各层次指标的模糊测度值h(xi)。

(7)

(3)根据各层次指标的模糊测度值计算模糊积分综合评价值H。

h(xi)

(8)

3实证研究

3.1研究区域与数据来源

城乡生态经济交错区是城市与农村相互结合的特殊经济地理单元,是城市快速扩张的重点区域,受城市和农村的双重影响[20],是农地城市流转的集中易发区。武汉市的蔡甸区、江夏区、黄陂区、新洲区、东西湖区以及汉南区,紧邻武汉中心城区,是该市的6个新城区,也是典型的城乡生态经济交错区,区域内农业人口比重较大*根据《武汉市统计年鉴(2014)》计算,截至2013年底,武汉市蔡甸区、江夏区、黄陂区、新洲区、东西湖区、汉南区农业人口占辖区总人口比重分别为71.14%、63.93%、81.11%、77.21%、66.86%、72.94%。。自撤县建区以来,受到武汉中心城区强劲的经济辐射与带动,大量基础设施的兴建和产业结构的逐步调整引发了上述区域土地结构的频繁调整,农地城市流转大量发生,失地农民数量持续增加。因此,本研究于2013年11月选取上述6区为研究区域,采用随机抽样调查的方式对上述6区域进行了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600份,其中有效问卷566份*其中蔡甸区奓山镇(32份)、军山街道(26份)、大集镇(33份)共91份;江夏区纸坊街道(63份)、郑店街道(30份)共93份;黄陂区武湖街道(49份)、滠口街道(20份)、盘龙城经济技术开发区(30份)共99份;新洲区仓埠街道(44份)、汪集街道(54份)共98份;东西湖区将军路街道(40份)、金银湖街道(45份)、泾河街道(15份)共100份;汉南区幸福村(33份)、程家山(52份)共85份。,问卷有效回收率为94.33%。

3.2结果与分析

3.2.1农民分化状况

根据问卷调查结果,武汉市6个新型城区农民分化情况并不完全相同,根据对受访者收入水平与结构、生产方式和职业等方面的调查,综合确定武汉新型城区的农民分化情况(表4)。结果显示,研究区域内纯农业生产者与半工半农者占绝大多数,分别为45.76%和41.17%,而经商兼农者最少,仅占13.07%。

表4 研究区域农民分化情况

究其原因,武汉市新城区紧邻中心城区,中心城区繁荣的经济发展强烈吸引农民从第一产业向第二、第三产业转移。大量具备基本文化水平、年轻、学习能力较好、吃苦耐劳的新生代农民急于脱离农业这一传统产业,从而大量涌入城市就业,导致半工半农的打工农民群体规模较大。相较而言,相当部分的中年及中年以上农民由于文化水平低和非农工作技能缺乏,并没有到城市谋职,加上近年来农业补贴等政策的实施,他们更愿意留在农村继续从事农业生产,所以纯农业生产者也占有相当比重。而经商对农民的市场意识、资金投入、经营管理能力和抗风险能力都有着较高要求,因此经商兼农者的占比相对较小。

3.2.2福利评价指标权重

根据566份有效问卷中农民对各指标重要程度的打分以及权重语意值得出相应的三角模糊数,由公式(4)可得到各指标权重的明确值并计算得出λ值(表5)。结果显示,家庭经济状况和社会保障状况对农民福利水平的影响最为显著,其次是居住条件与心理感受。

表5 研究区域农民福利变化评价指标权重

如表5所示,各指标权重值明确值G1=0.837 2,G2=0.829 2,G3=0.691 4,G4=0.564 8,G5=0.555 1,G6=0.680 5,而λ=-0.999 5。

3.3各分化类型农民福利变化情况及关键影响因素分析

通过统计各分化类型农民各自对各项福利指标的评价情况,得出农地城市流转前后农民福利变化的模糊评价表现及明确值,如表6所示。

表6 农地城市流转前后各分化类型农民的各项福利变化

表7 农地城市流转前后各分化类型农民福利变化的

将表7中的模糊测度值h(xi)带入公式(8)中,得到各层次农民福利变动的模糊积分综合值H(表8)。

表8 农地城市流转前后各分化类型总体福利变化的模

3.3.1不同分化类型农民的福利变化情况

由表6和表8的结果可知,农地城市流转前后研究区域农民的整体福利水平变化评价值为0.619 2,处于“没有变化(0.50)”和“略有提高(0.75)”两个级别之间,相对而言更接近“没有变化”的水平,即其整体福利水平略有上升。而各分化类型农民的各项福利水平变化方向和程度不一,为导致了各分化类型农民的综合福利变化情况产生差异,具体而言:

(1)纯农业生产者的福利变化。纯农生产者综合福利水平变化的评价值为0.573 2,按照表2的评级标度划分,农地城市流转发生后纯农业生产者福利水平微弱上升,处于“没有变化”和“略有提高”两个级别之间。导致其福利水平正向变动的因素是居住条件(0.672 8)和社区生活(0.520 3),而导致其福利水平负向变动的主要因素依次为家庭经济状况(0.184 4)、心理感受(0.207 7)、社会保障状况(0.263 1)及环境条件(0.353 3)4个方面。对于各种资源匮乏的纯农业生产者而言,微薄的征地补偿金、低水平的社会保障、不稳定的非农就业及骤增的城镇生活成本容易使其陷入经济困境,而社会保障的缺失,更加剧了农民的心理失望和担忧。

(2)半工半农者的福利变化。半工半农者占受访者总数的41.17%,这一群体较为年轻且数量多,他们一般是或者即将成为农村家庭的主要劳动力,对于家庭生活水平的变化起着关键作用。因此研究他们的福利变动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表8结果显示,半工半农者综合福利水平变化的评价值为0.651 6,处于“略有提高”和“没有变化”之间,且更接近“略有提高”这一水平,其福利水平改善程度要高于纯农业生产者。导致其福利水平正向变动的因素也是居住条件(0.683 2)和社区生活(0.672 4),而导致其福利水平负向变动的主要因素依次为环境条件(0.327 9)、家庭经济状况(0.439 6)、社会保障(0.439 9)以及心理感受(0.469 4)4个方面。农地城市流转后,虽然半工半农者与纯农业生产者一样,仅有居住条件和社区生活指标有福利提升,但相较而言,半工半农者其他指标的福利下降程度均远小于纯农业生产者,指标评价值处于0.327 9~0.469 4之间,较为接近“没有变化”的标准水平(0.50),这表明农地城市流转给半工半农者造成的负面冲击要远小于纯农业生产者。

(3)经商兼农者的福利变化。这一阶层属于农民中的高收入群体,数量较少,相较于其他两个分化类型的农民而言其适应能力和抗风险能力更强。表8结果显示,经商兼农类的农民综合福利水平变化的评价值为0.678 1,该综合评价值处于“略有提高”和“没有变化”之间,且高于前两类农民,即农地城市流转给经商兼农类农民带来的福利水平提升程度最大。除环境条件(0.353 3)导致该群体的福利水平负向变动外,社区生活(0.686 7)、心理感受(0.686 0)、家庭经济状况(0.632 5)、居住条件(0.628 2)、社会保障状况(0.572 7)均带动该群体的综合福利水平正向变动。经商兼农者在农地城市流转前已经进入城市从事商业活动,因此他们对于城市生活比较熟悉,并且拥有经商过程中积累的人脉资源、资金和经验。农地城市流转使其完全脱离农村,正式成为城市一员,部分人将获得的征地补偿金以及还建房等实物补偿作为追加资本投入到商业经营中,更有利于其扩大经营规模以获得更多的收入,从而有能力为自身提供更可靠的生活保障,这也使得其在心理上对于未来更加充满信心。

3.3.2影响各分化类型农民综合福利水平变化的关键因素分析

(1)家庭经济状况是影响纯农业生产者福利变化的主要因素。通过研究调查,样本区域纯农业生产者占45.76%,综合福利水平值0.573 2,在三类农民中数量最多,农地流转后福利水平最低,因此提升这类农民的福利水平对于提高农民整体福利水平具有关键性作用。调查结果显示,纯农业生产者的各项评级指标中家庭经济状况值最低,严重影响到这类农民整体福利水平。

(2)社会保障状况和心理因素是影响纯农业生产者和半工半农者福利变化的主要因素。研究结果显示,纯农业生产者和半工半农者的社会保障状况在农地城市流转后都出现了下降的情况,并且这两类农民占农民群体的86.93%,因此,他们社会保障状况的改善对于提升农民整体福利作用显著。此外,农民在农地城市流转发生后所面对的生存风险和生活压力增加,这使其心理上产生失落感和不安全感。调研的过程中能够明显感受到部分农民对于未来生活的担忧,这种心理上的负担严重削弱农民改善生活的动力,降低了生活质量,并且这种消极心理容易在农民群体中传播扩散,不利于社会和谐与稳定。

(3)环境条件恶化对各分化类型农民福利水平变化均产生负向作用。不管是基于人类长期生存的要求还是现代人对于生活质量的追求,优质的环境都是非常必要的。农地城市流转多发的城乡结合部一般建设活动频繁,人们饱受粉尘、噪声和建筑垃圾等环境污染的困扰,导致失地农民所处的环境状况较原有的乡村自然环境而言落差较大。

4结论与建议

4.1结论

本研究通过湖北省武汉市6个新城区的问卷调查数据,对农地城市流转前后农户的整体,特别针对纯农业生产者、半工半农者、经商兼农者3种分化类型农户的福利变化情况进行了研究。结果显示:研究区域内农民整体福利水平在农地城市流转发生后略有上升;3种分化类型农民的福利水平均有所改善,但改善程度存在差异,其中改善幅度由大至小依次为经商兼农类者、半工半农类者、纯农业生产者。由于纯农业生产者和半工半农者在农民中所占比重非常大(86.93%),因此提升这两个分化类型农民的福利水平是改善农民整体福利状况的关键。而影响这两类群体福利水平的因素集中在家庭经济状况、社会保障状况、心理感受以及环境条件这4个方面。

4.2对策建议

首先,通过完善征地补偿制度改善农民的家庭经济状况。首先,一方面可通过适当提高征地补偿标准改善失地农民的短期生计;另一方面,可通过设立就业帮扶中心在岗位推介、技能培训及就业激励等方面建立长效机制以提高失地农民获得长期稳定生计的能力,从而有助于农地城市流转后农民家庭经济状况的维持和改善。其次,通过健全社会保障体系改善农民的社会保障状况。农民的生产方式因农地城市流转而发生重大变化,失去了农地这一天然保障和原有来自农业的稳定生计,但却因身份不同于城镇居民而仍只能获得农村最低生活保障,难以抵御可能面临的生存风险,因此应适当提高失地农民的最低生活保障标准;此外,对于因农地城市流转失去土地而生计一时难以维系的农户,尤其是纯农业生产者,可建立应急救济制度,由政府进行帮扶,作为短期社会保障机制与就业培训等长效措施配合使用。再次,通过赋予农民知情权与参与权来改善农民的心理感受。明确农民在农地城市流转过程中的主体地位,赋予农民对农地城市流转相关程序及补偿方式和标准的知情权,畅通农民表达自身意愿和要求的渠道,为其及时、有效维护自身权益提供便利,从而提高农民心理上的满意度和归属感。最后,通过提升环境建设水平改善农民的环境条件。从加强农村生态环境建设、景观美化、控制周边建设项目的噪声及各类污染排放和提高集中安置区绿化率等方面对失地农民的生活环境进行有效治理和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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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Changes of Farmers’ Welfare before and after the Rural-urban Land Conversion on the Basis of the Farmers’ Differentiation

SONGMin,CHENQing

(College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Zhongnan Universitity of Economics and Law,Wuhan 430073,China)

Abstract:Rural-urban land conversion is the essential process of relocating land resource in the course of urbanization.In order to know whether differential changes exist in the process of identifying the benefit of peasant group with improving heterogenization,this paper conducts empirical research on the changes of various differentiated types of peasants’ welfare before and after rural-urban land conversion based on the questionnaire data of six suburban areas distant from Wuhan City in Hubei Province with fuzzy integral evaluation method.In accordance with the different income levels and structure,mode of production and occupations,farmers could be divided into three types:pure agricultural producers,half labor and half peasant,and peasant both in business and farming.The result shows that the overall welfare of the farmers in the survey region increase slightly after rural-urban land conversion;the welfare of three differentiated types has improved,though at different degrees.The magnitudes of the improvement vary among the people both in business of farming,the half-labored peasants and pure agricultural producers.On account of the great proportion of pure agricultural producers and the half-labored peasants,improving welfare of these two differentiated types is crucial for perfecting the overall welfare of farmers.In addition,factors affecting the welfare of these two types concentrated on family economic status,social security status,psychological feeling and environmental conditions.

Key words:farmer differentiation;rural-urban land conversion;welfare;fuzzy integral evaluation

中图分类号:F301;F22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9-4210-(2016)01-031-10

作者简介:宋敏(1982—),女,副教授,博士,从事土地资源经济与管理方向的研究。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71303260)

收稿日期:2015-07-31;改回日期:2015-09-07

doi:10.3969/j.issn.1009-4210.2016.0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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