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魏晋士人的“独特之处”
2016-04-19羌海朋宋志鹏
羌海朋 宋志鹏
摘 要:在中国历史上,魏晋时期的政治、社会都是比较黑暗的时期,阶级矛盾,民族矛盾激化;政权更迭,各种纷争,叛乱不断,导致怨声载道,民不聊生。从上至下,不论是平民还是士族都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然而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魏晋士人迸发出超凡的“独特之处”,他们的独特性超脱了传统思想的束缚,在中国的文人的精神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们这种独特性主要表现在重自然,重自我两个方面。
关键词:士人;独特;重自然;重自我
[中图分类号]:K23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6)-03--01
魏晋士人重自然,重自我的两个方面,是魏晋士人的重要且明显的独特之处。他们寄情山水,自我旷达,追求“逍遥”精神世界,他们的这种独特之处无论是对后世的文人风度的形成,文人作品的创作,还是对文人生活习性的养成,都有深远的影响。魏晋社会的黑暗使他们逃避,麻木,失望,无奈的同时却恰恰创造了这中国精神史上最辉煌的成就之一。
1、重自然
热爱自然,醉心山水是魏晋士人的一大独特之处。孔子云:“仁者乐山,智者乐水”,魏晋士人由于时代的关系超脱了一些传统的束缚,更是把自己的自由洒脱的情怀寄予山水之间。这些魏晋士人把归隐山林,避世隐身看做自己摆脱车水马龙喧闹的方式。他们认为山水神秘而无限,使人遐想。林木葱郁,白云缥缈,猿鸣鹤唳,清风明月,无不令人体验到清爽空灵之感,于是大自然成了魏晋士人心之向往的地方。例如《兰亭集序》中士人们经常聚会的场所正是“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湍激流,映带左右”;而据《世说新语》记载,晋清谈名士孙楚称赞家乡的美景时说:“其山巍以嵘峨,其水渫而扬波”等,可见魏晋士人对大自然的热爱。
除此之外,这一阶段山水画的发展便是他们热爱大自然的结晶。魏晋士人的山水画在当时已经成为当时画坛上重要的画种之一。据记载,当时魏晋士人中顾恺之有《庐山图》、戴勃的《九州名山图》,虽然这些名画现已无存,但是我们还是能够了解到魏晋士人的对山水的热爱,不然也不会有魏晋山水画的大兴。尤其是魏晋的宗炳作的《画山水序》乃是一篇完整的山水画专论,对我国古代山水画的奠基和发展都是有极其重要的作用。这原因就是宗炳自幼热爱山水自然,才能为魏晋的山水画发展做出杰出贡献。其次,由于对山水自然之美的向往,魏晋士人们还常常借助山水之美来评价人物的气质与人品。例如,王导赞王衍称道:“岩岩清峙,壁立千仞”;晋人庾子高评价和峤云时说:“森森如千丈松,虽磊砢有节目,施之大厦,有栋梁之用”;这些利用山水之美对人物的高贵评价都表明了魏晋士人对山水自然之美的准确把握,他们向往这种美感,所以才会把大自然的美比喻人物的品质,这也体现他们把自然之美已经看做人们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2、重自我
魏晋时期也是士人自我意识觉醒的重要时期。由于受到汉末党锢之祸的冲击,儒家思想宣传的士人入世治天下的观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魏晋士人们开始从传统儒学思想的束缚中觉醒,加上当时社会上老,庄思想的开始流行,这也为他们自我意识的觉醒插上了翅膀。
首先魏晋士人自我意识的觉醒的表现之一是他们的行为不愿受到纲常伦理的束缚。如在《后汉书—戴良传》记载:“及母卒,兄伯居庐啜粥,非礼不行;良独食肉饮酒,哀至乃哭。或问良曰:‘子之居丧,礼乎?良曰:‘然。礼所以制情佚也。情不佚,何礼之论?夫食之不甘。故致毁容之实。若味不存口,食之可也”。正如嵇康在《难自然好学论》中说道:“仁义务于伪理,非养直之要素;廉让生于生夺,非自然之所出”,他认为这些纲常名教不过是人为虚伪构造的,并比不得人们因性自然而生的情感实在。魏晋士人的这种放达任性,不拘俗礼,正是发现自我,认识个性的表现。
其次,保持自我人格的独立性也是魏晋士人重视自我的表现之一。魏晋士人受到清议和玄学之风的影响甚重,所以对自我人格的重视也是可见一斑。他们大多视政坛人物为浊流之辈,对自己认为不好的人或事他们从来都是耻与之为伍。陶渊明在任彭泽县令时,郡守派督邮至县。县吏劝诫陶渊明应穿戴整齐,陶渊明却说:“我不能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人”,于是当日解绶去职,归乡躬耕自养。又如,桓温与殷浩齐名,桓温问殷浩曰:“卿何如我”,殷浩回答说:“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可见殷浩感觉没有和桓温相比的必要,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人格的独立性,这不但表现了殷浩自尊自信,还表现了他自我意识的觉醒和对自己的重视。嵇康在《家诫》就明确说:“所居长吏,但宜敬之而已矣。不当极亲密,不宜数往,往当有时。”魏晋士人这种以我为主,人格独立,不受玷污的品质正是他们自我意识觉醒的表现。
魏晋士人重自然,重自我的独特之处展现了魏晋时期任性放达,轻时傲物的风气,是魏晋政治环境的反面反映,也是魏晋玄学清谈之风的不同方面的表现。这些独特之处所表现的精神世界,哲学内涵及文人骨气都也是时代与文化发展巨变的产物。无论是重自然,亲和山水,还是重自我,超脱束缚,亦或是重精神,狂放任诞,都表明了魏晋时期是传统文学主体精神最为深刻,内涵最为丰富的时期。
参考文献:
[1]《魏晋南北朝隋唐史三论-中国封建社会的形成和前期的变化》,唐长孺著,武汉大学出版社1992年12月第一版.
[2]《玄学与魏晋士人心态》,罗宗强著,天津教育出版社 2005年1月第一版.
[3]《话说清谈-关于清谈的回眸与介述》,王文斌著,云南人民出版社2012年9月第一版.
[4]《魏晋清玄》,李春青著,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9月第一版.
[5]《魏晋风尚志》,王升著,古吴轩出版社2011年4月第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