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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陌生化”理论看奥维德《变形记》之爱情主题

2016-04-19隋晓辉

青年文学家 2016年3期
关键词:变形记陌生化变形

隋晓辉

摘 要:《奥维德》的变形记中关于爱情主题的变形故事,用“陌生化”理论完全可以还原为生活故事,神的故事就是人的故事,通过解码这些变形故事来分析《变形记》中形形色色的爱情故事所包含的哲理和美。

关键词:“陌生化”;奥维德;《变形记》;变形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6)-03-0-02

一、“陌生化理论”

“陌生化”意思是“使熟悉的东西变得陌生”,亚里士多德认为“人们喜欢被不平常的东西所打动”,“给平常的事物赋予一种不平常的气氛,这是很好的”[1]。什克洛夫斯基提出“陌生化”的诗学理论,以他为代表的形式主义者推崇诗语的“陌生化”特性,强调诗的功能在于显现其能指与所指的并不同一,认为艺术的使命不在于毕恭毕敬地模仿自然和社会生活,而在于对之进行创造性的“加密”和“变形”[2]。德国戏剧理论家布莱希特将“陌生化”理论发展并运用到戏剧领域,对“陌生化”进行了如下定义:把一个事件或者一个人物性格”陌生化”,首先意味着简单地剥去这一事件或人物性格中的理所当然的、众所周知的和显而易见的东西,从而制造出对它的惊愕和新奇感[3]。本文拟借用“陌生化”理论解读《变形记》中爱情主题的变形描写。

二、研究的目的和意义

本课题将“陌生化”这个理解策略用于解读《变形记》这部作品中的爱情主题变形。《变形记》是西方文学史上璀璨的明珠,在这巨著中有大量的变形描写,用“陌生化”的理论指导来诠释作品中的爱情主题变形,还原变形的生活原型和心理感受,将神话故事还原为人的故事;在此基础上探究西方人民的生活和社会原型,升华变形故事背后的深刻思想,将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一言以概之,本文尝试用“陌生化”理论研究《变形记》中的爱情变形故事,探索出一种对变形作品的新的研究思路和方法。

在物质生活愈加丰富的今天,通过解读古希腊人民对现实生活和存在的思考,完成文学作品中的中西文化和人生哲理的分析,重新审视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关系,用新的视角对经典作品的客观意蕴继续发掘,是本文研究的目的和意义所在。

三、变形解读

变形是中外神话中出现频率都很高的一种现象,在罗马诗人奥维德的《变形记》中有250多个变形故事,每个故事里都有形形色色的变形。在他笔下,变形被呈现得绚丽多姿,光怪陆离。不同民族在历史发展早期,不约而同地产生变形联想,必定有其深层次的心理需要,也包含了丰富的人生哲理。根据布莱希特的“陌生化”的实现过程公式:认识(理解)—不认识(不理解)—认识(理解),《变形记》中的变形,是作者把“认识”(理解)的事物,通过变形,处理为“不认识”(不理解)的事物,引起心理震撼或好奇,拉长受众的认识过程,最终通过体验感悟,变成深层次的“认识”(理解),成为高级的“认识”即对事物共性的感悟和升华。将《变形记》的文本进行详细的阅读分析,以“陌生化”理论进行解读,即通过变形这一“不认识”,先探究生活中之“认识”,还原借变形所言之生存和生活;然后上升总结到哲理层面的“认识”,剖析解读人民之文化、审美和价值观。

爱情主题变形中又可以总结分为神与人,人与半神以及人与人之间的爱情变形故事。以宙斯为中心的爱情故事中包含了宙斯自己的变形和他的恋爱对象的变形,处处都充斥着赫拉和宙斯间背叛与反背叛的斗争和无辜者的无助。宙斯出于对赫拉的忌惮或者对于猎艳对象的哄骗,会变成公牛、乌云、天鹅、伪装成女神甚至金雨达到目的,而他的猎艳对象则毫无自主的时而被宙斯变成小母牛,时而被赫拉变成黑熊。宙斯的变形体现了一个强者实施自己欲望的随心所欲,而被变成动物的女孩则体现了一个弱者面临强者报复或支配时的无助。如伊娥被变成母牛受驱使受牛虻叮咬而奔跑,还原为生活就是在赫拉强大社会压力下被道德社会隔离,被周围的人挤压而流亡。卡里斯托被变成黑熊时面对其他熊及荒原森林无家可归的恐慌,及最后面临被自己儿子射杀而又不能言说的悲惨,难道不就是一个地位低下,没有名分的人遭受贬斥,成为异类,自己所生儿子不能自己抚养反而被教仇视自己母亲的人间悲剧吗?

以太阳神为中心的爱情变形故事则反映的矛盾比较多样,阿波罗单恋达佛涅令后者躲避不及变成月桂树;阿波罗听信他的信使报告,认为克洛尼斯移情而亲手将她射杀,但却随之后悔,将传信的乌鸦变成黑乌鸦并驱赶,并将遗落腹中的男婴取出缝入自己腿里,长大后成为药神阿斯克勒庇俄斯;喀俄涅因为自夸比阿耳忒弥斯漂亮而被射杀,其父难忍丧女之痛而跳海,却被阿波罗变成一只雄鹰;库帕里索斯是一个阿波罗钟爱的男孩,因为自己的宠物牡鹿死了难过不能自已,哭泣至死,阿波罗为了让他分享所有人的悲伤,把他变成了一株柏树;雅辛托斯与阿波罗的故事则更为凄美,阿波罗为了雅辛托斯废弃了德尔斐,与他一起漫山遍野打猎,但却在一次掷铁饼游戏时误杀了他,无力回天之际将他变为风信子。这些故事分别体现了恋爱中的种种问题---单恋、恋人间的猜疑、姑嫂矛盾、恋人早逝及误伤等永恒的婚恋问题,通过变形的描写,给读者感官造成冲击,更加深化这些悲剧色彩。

半神与人的爱情故事中,赛思、格劳科斯和斯库拉的故事中,赛思因为嫉妒斯库拉的美貌和格劳科斯对她的痴情,在她经常洗澡的海湾中加入了魔药并施了咒语,让斯库拉的腿消失,腰上生出一圈吠叫的狗头,格劳克斯在看到斯库拉之后哭泣而去。西琳克斯发现自己被潘(Pan)追逐,在即将被追上的时候,她请求河神把她变成芦苇。潘看到她所追逐的女郎变成了芦苇,当有风吹过时,芦苇就发出忧伤的曲调。潘神依依不舍,神迷意乱地折下了七段芦苇,接成了一种乐器,并以西琳克斯命名。此后,潘神便和这乐器形影不离。一个是三角恋爱中嫉妒引起的对于美好的破坏和对于得不到爱情的毁灭,另一个是单恋引起的美好生命的消亡,变形留下的斯库拉礁石和西琳克斯排箫,令悲剧有一咏三叹的效果。

《变形记》中人与人的爱情故事最感人的当属皮拉缪斯和忒斯比这一对巴比伦情侣。他们互为邻居,恋情不为家人许可,只能隔墙叙情,最后二人相约傍晚在一个墓地旁边的白桑树下相会并一起私奔。忒斯比先到了,但是一头下巴沾满羊羔血的狮子刚好过来饮水,她逃到旁边的山洞中躲避,却不慎将自己的白色斗篷掉落地上,狮子饮水后踏过斗篷并用牙撕扯,留下了一个带血撕烂的斗篷而去。皮拉缪斯赶到后找不到忒斯比,却顺着狮子的足迹看到了被狮子撕扯过的斗篷,悲痛万分悔恨交加之际拔剑自刎在白桑树之下,血向上喷到白色的桑果上,将其染成暗红色,将树根染成红色,自此树上结出的果实成为紫色染料。随后从山洞中出来的忒斯比发现了爱人及怀中的斗篷,旁边的剑鞘,用同一把剑插入自己的心脏。原本心心相印的爱人因为时间空间的错位加上偶然事件却酿成一个荡气回肠的悲剧爱情故事,通过利用桑树的变色而让故事神秘化,陌生化,从而引起更深远的体会和记忆。

总结:

别林斯基说:“浪漫主义艺术把地上的东西搬到天上,它的追求总是朝向现实和生活的彼岸”,布莱希特曾经把“陌生化”的实现过程概括为这样一个公式:认识(理解)—不认识(不理解)—认识(理解)[4],本文认为《变形记》中的变形就是作者将生活中的第一阶段的“认识”经过“陌生化”处理,呈现在作品中而成的“文学性”的“不认识”。

参考文献:

[1]亚里士多德.修辞学[M]].见伍蠡甫编.西方文论选(上)[M].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年,第90,93页.

[2]什克洛夫斯基.关于散文理论[M].见方珊.俄国形式主义文论选[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9年.

[3][4]布莱希特.论实验戏剧[M].见外国文学研究资料丛刊·布莱希特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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