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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习武经历

2016-04-19崔学峰

青年文学家 2016年3期
关键词:练功武功功夫

崔学峰

近段时间,央视综合频道推出的“挑战不可能”这一节目常常吸引着我的眼球。每每看到那些激动人心,叹为观止的绝技,听到他们凭借信念、精神、毅力将不可能变为现实的经历之后,我想起了我的习武经历,想起了我的师傅施乐善老师。

八十年代初上映的武打片《少林寺》犹如给国人注射了一针兴奋剂,大家对中华武功的追求、向往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那时我十四岁,正读初中,对事物的认知还处于似懂非懂的状态,但对中华武功却深信不疑。心想,只要练就一身中华武功,不仅可让自己瘦弱的身体强壮起来,还可行侠仗义,打抱不平。这种单纯而高尚的想法促使我经常跑到学校东北面的包家小山上练习空翻,学用手走路。经过近一年的艰苦训练,还真学会了空翻,用手走路。当第一个空翻翻过,当第一次倒立着用手走出几步,那种激动、自豪,那种伴着成功的幸福感真是妙不可言。那段时间,只要有空,我便会悄悄跑到无人的空地上翻上几个空翻,倒立着用手走上几步,既是巩固,也是不断的体验成功的快乐。

一九八三年九月,我考入宣威师范读书。读书期间,我对中华武功的兴趣依然不减,课余时间坚持练习空翻、用手走路。此外还经常练习踢腿、扎马步等基本功,甚至有段时间还让姐姐打了一副沙袋,将沙袋填满沙后绑在腿上跑步、跳跃,以期练出轻功。几年下来,除空翻较为熟练,倒立走路能走三十米外,其他功夫并无多大长进,尤其是自己希望练就的力量及轻功并未出现。那几年,以介绍中华武术套路、武功练习方法为主要内容的杂志《武林》深受广大武术爱好者的追捧,我也不例外。那时对于一些拳法套路、武功练习方法的了解,以及一些民间武林高手的认识都是从《武林》杂志上得到的。其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燕子李三飞檐走壁的绝技,海灯法师一跃而起、飞上房顶、不留半个脚印的轻功。我对这些功夫半信半疑,但充满了向往。

一九八六年,我从宣威师范毕业,分配到宣威县热水乡关营附中教书。工作之余,我仍坚持着对中华武功的追求、锻炼。记得当时学校里有一大片洋槐树林,环境十分清幽。每当子夜来临,学校师生大多已进入梦乡之际,我便悄悄来到洋槐树林里,先活动活动筋骨,然后扎马步、踢腿、空翻、倒立走路,进行各种各样的功夫练习,直练到浑身发热,大汗淋漓才回宿舍休息。我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坚持着对中华武功的向往、痴迷,但功力总也达不到自己的愿望。

一九八八年的一天,一位叫杨春明的照相师来到我的宿舍里,神秘兮兮地对我说:“我们村里的施乐善老师,功夫高得很,能跳丈多高。”他的神秘的介绍让我对这位武功高人充满了好奇,但又不大相信:那普通的小村子怎会有这样的武林高人?杨春明见我不大相信,又补充说到:“我亲眼看见他跳起丈多高。”这一句补充进一步刺激了我的好奇心:此人即便跳不了丈多高,也一定是有功夫的人,我一定要去拜访他。

一个风清月朗的夜晚,我邀上杨春明去探访他说的那个会武功的高人。高人的家在一个叫热水的小村子里,距离我教书的地方有两公里左右,有一条简易的乡村公路连接。我们沿着那条公路走了近四十分钟才到那里。他家的房子在村子后面的半山坡上,是两间土木结构的楼房。我们走近房门,杨春明轻轻地敲了两下,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戴着帽子,身着中山装,个子不高,身材略显壮实的中年男子。由于背对灯光,脸面看得不太清楚。

“施老师,这是崔老师,他来找你坐坐。”杨春明说到。

“进来。”施老师接了一句。

然后将我们引进屋里坐下,又泡了两杯茶水放到我俩面前,叫我们喝茶。他则在我对面的木椅上坐了下来,眼睛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样子很清楚:头戴一顶洗得有点发白的军帽,方形脸,面容慈祥,眼睛清亮,身着灰白色的涤卡中山装,黑裤子,脚穿一双黄球鞋,两手交叉放于小腹前。

“施老师,我在关营附中教书,很喜欢武术,也经常练练,但总是找不到感觉,几年下来,始终没有长进,听说你也喜欢武术,功夫很好,想请你教教我。”我向施老师说明了来意。

“你不要听人瞎说,我一个干农活的庄稼人,哪里懂什么武术?哪里有什么功夫?”施老师回绝道。

听施老师这么一说,我没有继续请求,三个人只是静静地喝茶,偶尔扯上几句闲话。大约坐了一个钟头左右,我们便起身告辞。出门后,杨春明说:“崔老师,施老师真的有功夫,你怕是要多来几趟才行。”我也这样认为,大凡武功高人,总是虚怀若谷,深藏不露。况且我也是第一次来,施老师对我也没了解多少,怎会轻易和我谈什么武术武功呢。

一个星期后,我又选择了一个晴朗的夜晚,一个人来到了施老师家。敲开门后,施老师平静而略带微笑的地我迎进了小屋,像是知道我还会来似的。进屋后,施老师泡了一杯茶水给我,并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几句寒暄之后,我便将话题引到中华武术武功上来。迫不及待地将自己从《武林》杂志上获得的对中华武术武功的认知以及自己练功的一些感受一股脑儿的讲了出来,以期引起施老师对这一话题的评说。但施老师只是吸着烟,喝着茶水,微笑地倾听,并不说话。虽然他不说,可我感觉得出他对这一话题是有兴趣的。那晚从施老师家出来时,他微笑着对我说:“有时间再来。”“有时间再来”,这短短的一句邀请表明:施老师对我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对我的印象还不错。

再次到施老师家,已觉亲近自然。我还未将话题引到武术武功上来,施老师便问我:

“你相信书上描述的那些中华武术武功存在吗?”

“我有点相信,就是没感受过。”我回答道。

“你把手掌伸过来,放松,意念集中到掌心上。”施老师说道。

当我将手掌自然的伸过去后,施老师用他那短而粗的右手食指指着我的手掌心,然后慢慢地来回移动,我的掌心立即出现了一股细细的温润的气流,那气流在我的掌心上来回移动,恰如母亲噘着嘴对着你的掌心轻轻吹气一般,一种妙不可言的舒服。施老师眼睛看着我,目光柔和而温暖:“你感觉到了什么?”他轻轻地问道。当我激动地把我的感受描述一番后,施老师便对我说:“这是我的真气流。其实人人都有真气,这种真气可以通过长时间的锻炼聚集起来,形成一种能量,并可通过意念引导它流动,这就是气功的一种。”听了施老师的话,我犹如佛教徒长期修行后顿悟一般:高深莫测的中华气功原来如此。感受了气功之后,施老师又带着我来到他家附近的打谷场上,为我表演了拳术套路“小抢手”。在皎洁的月光下,他的表演如行云流水一般,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直看得我目瞪口呆。那晚,我平生第一次从施老师那里感受到了中华武术武功的神奇,我对中华武术武功已深信不疑。从施老师家出来,已近子夜。走在回校的乡村公路上,头顶满天的星斗,脚踏发白的乡村公路,乘着凉爽的秋风,呼吸着清新的田野气息,欣赏着蟋蟀悦耳的低吟,真如侠客一般,心中充满了豪气。

从那以后,我与施老师的交往频繁起来,他也收下了我这个徒弟,并开始教我练习“七星功”。但练了一年之后,感觉长进不大,坚持练功的信念开始动摇。一九八九年,我被调到离施老师家二十多公里远的热水二中教书,那时我也到了谈婚成家的年龄,内心已不再单纯,无法超然于俗世之上,加之急于求成,一时看不到功夫的长进,练功便断断续续,结果功夫不仅没有长进,连之前练就的功力也在渐渐消退,也就无颜去见施老师了。

现在,我与施老师已有二十六年未见面了。在这二十六年里,我的生活、工作不太平静,曾经下海,又几次调动工作。内心浮躁,功名熏心,总也沉不下心来去练练曾经向往的中华武术武功,总也不好意思去见见施老师。如今我半生已过,曾经沧桑,已近知天命之年。半生之中,习武练功,中途而废,未成正果;追求功名,功未成,名未就。但心已渐渐沉静,并已有感悟:不急功近利,心无旁骛,坚定不移,持之以恒,万事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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