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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人日记》读法
——内外叙述者“中间物”形象分析

2016-04-16聂家伟

福建江夏学院学报 2016年4期
关键词:序文狂人日记狂人

聂家伟

(云南民族大学预科教育学院,云南昆明,650500)

《狂人日记》读法
——内外叙述者“中间物”形象分析

聂家伟

(云南民族大学预科教育学院,云南昆明,650500)

作为现代文学史上的第一篇白话小说的《狂人日记》,在其形式被忽略的情况下,往往被简单地解读为对于封建制度和礼教的反抗。而其实,这篇小说的特色正在于序文与正文所构成的矛盾这一结构之中。序文与正文为我们塑造了两个不同的狂人形象,序文在颠覆正文“狂人”的形象;但是,序文的外叙述者却又与内叙述者“狂人”的立场一致,他们都是作为“中间物”而存在。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使得这篇小说就像一个迷宫,亟待我们解决。

狂人;新思维;外叙述者;内叙述者;中间物

收录在《呐喊》集中的第一篇小说《狂人日记》是鲁迅先生的第一篇白话小说,也是现代文学史上的第一篇白话小说。众所周知,《狂人日记》并不是鲁迅先生最好的小说,它的人物塑造、艺术特色等都不及《孔乙己》《故乡》《祝福》等小说:《狂人日记》这篇小说理念性的东西过多,无疑削弱了其艺术性。但是,不得不承认,《狂人日记》的确是一部水准很高的小说,称得上现代文学中的经典之作。

然而,正如温儒敏、旷新年两位先生早就发现的,一般论者和读者忽略了《狂人日记》的结构,因为在他们眼中,序文无深层意蕴,序文与正文可以分开:序文虽然是以“正常”的立场和语态写成,但是给人的印象只是交代“日记”的来龙去脉而已。这就导致我们不能真正理解这篇小说的真正价值与其反讽意味,而这一价值与反讽意味正存在于序与正文所构成的矛盾之中。[1]

“某君昆仲,今隐其名,皆余昔日在中学时良友;分隔多年,消息渐阙。日前偶闻其一大病;适归故乡,迂道往访,则仅晤一人,言病者其弟也。劳君远道来视,然已早愈,赴某地候补矣。因大笑,出示日记二册,谓可见当日病状,不妨献诸旧友。持归阅一过,知所患盖‘迫害狂’之类。语颇错杂无伦次,又多荒唐之言;亦不著月日,惟墨色字体不一,知非一时所书。间亦有略具联络者,今撮录一篇,以供医家研究。记中语误,一字不易;惟人名虽皆村人,不为世间所知,无关大体,然亦悉易去。至于书名,则本人愈后所题,不复改也。七年四月二日识。”

细读这段序文,可以发现,尽管序文与正文“相互嘲弄与颠覆、消解”[2],但是序文与正文两个叙述者却在相互补充,使得这篇小说的结构更加错综复杂、摇曳生姿。

一、正文中的“狂人”及其之于《呐喊》

撇开序文,《狂人日记》正文13则日记的主题,乃是“意在暴露家族制度和礼教的弊害”[3](鲁迅《<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亦即“狂人”揭露出了封建社会“吃人”的本质:

开端(1—3节):吃人问题的提出,“狂人”发现自己周围普遍存在着“吃人”的现象;

发展(4—10节):吃人问题的深化,“狂人”发现有亲缘关系和血缘关系的人也相互残食;

高潮(11—12节):吃人问题的反思,“狂人”发现自己也吃过人;

结局(13节):寄希望于未来,急切地呼喊“救救孩子……”

当然,不言而喻的是,“吃人”并非实指,而是一个中心隐喻,它暗指的是中国漫长的封建社会的礼制、文化对于人性的戕害和窒息。这种“吃人”的事例在《呐喊》集中的其他篇目中也有所体现,从表层讲,《药》中的华小栓用馒头沾夏瑜的血治痨病即是一例,从深层讲,《故乡》中的成年闰土、《孔乙己》中的孔乙己、《阿Q正传》中的阿Q,甚至《彷徨》集中《祝福》中的祥林嫂,他们都被封建制度、礼教所吃。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狂人日记》作为《呐喊》集中的第一篇小说,完全可以被视为《呐喊》集的导论,而其文本理念性的叙述、过多的象征与隐喻也正加重了这一特点。

二、序文中的“狂人”及其之于《彷徨》

在正文中,“狂人”揭露封建社会“吃人”的本质,抨击封建社会的腐朽与黑暗,“狂人”是以一个启蒙者、革命者或战士的身份而出现的。但通过序文,我们就会发现,“狂人”病愈后,他转变成为一个封建士人——“赴某地候补”,他不再为革命摇旗呐喊。

当“狂人”生病时,他不承认自己是疯狂的,但他病愈后,却与他人一样认为生病的自己是疯狂的,并且将自己生病时所写的日记命名为“狂人日记”(“至于书名,则本人愈后所题”)。在这里,所谓的“狂病”(或“疯病”)正如整篇小说一样,并非实指,而是一种隐喻。

联系这篇小说创作的背景,从鲁迅的思想可以看出,这里的“狂病”指的不是一种新思想,而是一种改造国人而达到“立人”目的的“新思维”。在这里,“狂人”与正常人之间的最根本区别,“就在于他们的思维方式和思维路径的巨大差异”[4]:“狂人”“生病”时,其实他是在以一种新思维来看这个世界,这时候他发现这个世界是一个“吃人”的世界;当“狂人”“病愈”后,他却又以原有的旧思维在看这个世界,这时候,他转而认可了这个世界,“赴某地候补”,又回归到他处于“疯狂”状态时所反对的行列之中。

或许,《彷徨》集中《在酒楼上》吕纬甫那段话正可作为“狂人”的生动写照:

“‘我在少年时,看见蜂子或蝇子停在一个地方,给什么来一吓,即刻飞去了,但是飞了一个小圈子,便又回来停在原地点,便以为这实在很可笑,也可怜。可不料现在我自己也飞回来了,不过绕了一点小圈子。’”[5]

这里的“狂人”也正如吕纬甫所说的,就像一个蜂子或蝇子,从原点起飞,最后又回到原点。虽然他发现“以前的三十多年,全是发昏”,起来反抗,呼喊“‘你们立刻改了,从真心改起!你们要晓得将来是容不得吃人的人……’”,但他最终还是在“救救孩子……”无力的呼喊中放弃反抗,转而投奔到他本所反抗的社会之中。

此外,可以看出,《彷徨》集中所写的魏连殳(《孤独者》)、子君和涓生(《伤逝》)也是吕纬甫这一类的人。从序文这个层面来看,《狂人日记》为我们展示的知识分子变革的不彻底性与变革道路上的艰难性这一主题,也正是收录在《彷徨》集中的多篇小说所要揭示的内蕴。

正是在这个层面上,《狂人日记》可以视为《孤独者》《伤逝》等小说尤其是《在酒楼上》的理念版,而它之于整部《彷徨》的意义也就不言自明。

三、序文外叙述者立场

分析至此,可以看出,正文与序文为我们塑造了两个不同的“狂人”形象:一个是正文中作为日记创作者的正面形象的“狂人”,他是一个启蒙者、革命者或战士;另一个是序文中日记命名者的“狂人”——“至于书名,则本人愈后所题,不复改也”,他是一个在变革过程中妥协、不彻底的知识分子形象,这一形象与正文中所塑造的“狂人”形象正好矛盾。

不过,细读序文,可以发现,序文的叙述者与正文的叙述者不是同一个人,这篇小说的序文和正文所叙述的故事之间呈现一定界限,形成两层叙述,即外叙述和内叙述,而与此相应,出现两个叙述者:外叙述者与内叙述者。

“外叙述者是第一层次故事的讲述者”,[6]43“内叙述者指故事内讲故事的人,换句话说,故事中的人变成了叙述者”。[6]44《狂人日记》中,正文中的“我”(即“狂人”)在用日记讲述自己的故事,属于内叙述者;而序文中的“余”则是外叙述者,他在讲述“狂人”的日记怎么变成“狂人日记”。当然,《狂人日记》的内外叙述并非故事套故事那么简单,小说的两层叙述构成了一种语义关系。

“狂人”及其大哥“皆余昔日在中学时良友”,日记是“狂人”在生病状态下书写的,认为“以前的三十多年,全是发昏”,而“狂人日记”是病愈后的“狂人”命名的。初看起来,病中的“狂人”似乎也否定了“余”这一个“昔日在中学时良友”,也把“余”视为和“我”大哥同样一类人。似乎“余”的立场是与“狂人”的大哥、病愈的“狂人”立场一样的,即认可这个“吃人”的社会,并在一定程度上维护这个世界(“赴某地候补”就是继续回归到“吃人”的行列当中)。

但需指出的是,这里的病与病愈是隐喻,并不是说只有生病(疯狂)了才会看到封建社会“吃人”的本质。病中的“狂人”以一种新思维思考、看待这个世界,而病愈的“狂人”则是以一种旧思维看待这个世界,两种视点,对于这个世界或社会的态度很不一样。那么,外叙述者也是以旧思维在看世界么?细细推究,可以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我们先来对序文中三个语词或短语作细读(close reading)式分析:

1. “持归阅一过,知所患盖‘迫害狂’之类”。当“余”把“狂人”的日记拿回家看过一遍,知道他所患的病是通常所谓的“‘迫害狂’”一类的病。细读文本,“迫害狂”三字上有引号,但是,依据文本,这里的引号用得有些突兀。这个引号中的内容不是引用,也不是着重论述的对象,那么,这个引号只能表示否定、反义。可以看出,序文中的“迫害狂”并非实指迫害狂这种病,而意在否定这一命名,亦即不认可“狂人”害了“迫害狂”,而在讽刺那些命名的人(病愈后的“狂人”等人),也就是说,外叙述者否定了那个病愈后“赴某地候补”的“狂人”。

2.“间亦有略具联络者,今撮录一篇”。《狂人日记》的正文由13则日记组成,虽然这些日记的逻辑较为混乱,而狂人也产生虚幻的幻觉以及变态心理,但是,总体而言,《狂人日记》整个小说文本(包括序文)并不是很难阅读。从本文第一部分的解读可以看出,《狂人日记》的文本是有迹可循的。但是,一个真正处于疯狂状态的人所写所言一定会和威廉·福克纳《喧哗与骚动》中的班吉一样语无伦次,不借助译者的注释,我们完全不理解班吉们的所思所想。之所以我们觉得《狂人日记》整个文本并不晦涩难懂,这是外叙述者“余”精心“撮录”、将有联络的片段编缀之后的结果:外叙述者刻意让我们看到狂人反抗传统的正面形象。不仅如此,外叙述者还在序文中讲述了“狂人”的现状,以引起我们思考。

3.“以供医家研究”。“医家”是理解的关键。很显然,医家并不是指“借了看脉这名目,揣一揣肥瘠”的何医生之类。如果指这类医生,显得没必要,因为正文中何医生一类(包括“我”的大哥、陈老五)已经认定“我”是疯子,已经没必要再让这类人来给我把脉。那么,“医家”到底指的是什么呢?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这里的“医家”当指潜在读者,外叙述者希望能够有读者理解“狂人”并理解自己(“余”)的初衷。

综上所述,可以看出,外叙述者的立场是很明显的,他对于“狂人”病中所作所为是表示支持的,他对病愈后“狂人”的所作所为是否定的,两个不同的叙述者(序文中的“余”和正文中的“我”)所构成的是类同语义关系——潜伏在“文字游戏”式的叙述之下,外叙述者的叙述无形中补充了正文中“狂人”已经塑造出的正面形象。

四、“狂人”“余”之“中间物”形象

序文与正文为我们塑造了两个相互矛盾的“狂人”形象,但在同一文本中,“狂人”的两个形象怎样合二为一、成为一个整体呢?有些论者认为,“狂人”的两种状态是由于“狂人”人格分裂了。这种解读似乎合理,但却难以让人信服:这种解读将“病”坐实,完全忽略病和这篇小说的象征隐喻。其实,鲁迅笔下的“狂人”这类人(吕纬甫、魏连殳等人)是作为历史“中间物”而存在的。

“中间物”一词源自鲁迅《写在<坟>后面》一文:“在进化的链子上,一切都是中间物。”[7]鲁迅在用“中间物”这一界定时,他一方面意识到现代知识分子(包括他自己)从中西文化冲突中获得了一定的“现代的”价值标准,但是,他又清醒地认识到他们自己本身尚构植于传统文化之中,这一两面使得这一群知识分子自觉或不自觉地对传统文化存在着某种“留恋”,而“这种‘留恋’使得他们必须同时与社会和自我进行悲剧性抗战”。[8]183

“狂人”曾以一种新思维观照这个现实世界,发现这个世界是个“吃人”的世界,于是奋起反抗,但最终却放弃抵抗,归于失败。“狂人”是一个有着现代意识的人,他曾这么呼喊:“要晓得将来容不得吃人的人,活在世上。”但是,他毕竟是从漫长的封建制度之中走出来的一个人,他身上因袭、背负着这个漫长封建制度的糟粕——这是他无法与整个传统文化斩断关系的一个毒瘤,这个毒瘤随时都可能占据上风,弱化其现代意识,这也正是“狂人”的悲剧。

意识到自我与社会对立而产生的悲剧性孤立境地,并不足以让人清醒地进行自我剖析,却往往会使人产生自我肯定的浪漫主义情怀。[8]184虽然鲁迅《呐喊》集的集名意在“呐喊几声,聊以慰藉那在寂寞里奔驰的猛士,使他不惮于前驱”,但是,他没有完全“听将令”,从而产生一种浪漫主义情怀。鲁迅之所以为鲁迅,就在于他不仅意识到这种悲剧,还意识到自身是与那个传统无法割舍的,从而才有了他的包含着自我否定的“中间物”意识。[8]185

“狂人”、吕纬甫、魏连殳这类历史“中间物”,“他们的第一个共同精神特征便是这种与强烈的悲剧感相伴随的自我反观和自我否定”。[8]191“狂人”某一天突然反观他在其中生活过“三十多年”的现实世界,他发现这个联系着传统的现实如此可怕,处处存在“吃人”的现象,但是他同时又发现他自己“未必无意之中,不吃了我妹子的几片肉”,从而从反观置身于其中的环境到自我否定:“有了四千年吃人履历的我,当初虽然不知道,现在明白,难见真的人!”

可以看出,作为内叙述者的“狂人”,他正是作为这样一个“中间物”而存在的。

初看起来,外叙述者将“狂人”的日记公之于众,而他的立场与病中的“狂人”的立场一样,还否定了病愈后“狂人”的所作所为。这样看来,似乎外叙述者要比内叙述者(作为一个整体的“狂人”)要高明,他似乎站在一个更高的姿态上俯视“狂人”。但事实并非如此。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外叙述者的立场与病中“狂人”的立场一样。但是,他同“狂人”(作为一个整体的“狂人”)一样,他的反抗也是不彻底的。当他诉说“狂人”的故事的时候,同我们玩了好几处“文字游戏”——这正是第三部分所作的细读式的分析内容。他完全可以清楚明白地表示自己支持“狂人”,但是他没有。同“狂人”所处的现实环境一样,外叙述者(“余”)同样生活在这样一个“吃人”的社会中,如果他大声揭示出“吃人”的本质,他会和“狂人”一样成为众矢之的,被视为“疯子”。而序文的文言也显示出外叙述者“自己的自觉的变革态度和结果无法摆脱自己的变革对象”。[8]247

正如鲁迅并未始终振臂高呼、摇旗呐喊,而意识到自身与自己所批判的对象(漫长的历史传统、落后的社会生活、愚昧的民众、残酷的道德体系)无法斩断联系一样,[8]241当外叙述者在讲述内叙述者(作为一个整体的“狂人”)的故事时,尽管他否定了病愈后的“狂人”,但他并不比“狂人”高明,他同“狂人”一样难以跨越他因袭的传统,也只是作为一个历史“中间物”而存在。

五、结语

对于《狂人日记》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篇白话小说,现在的文学史大多只关注它的文学史意义及其内容上的反封建性,往往忽略了它的形式。或许,这篇小说理念性的东西太多,以致可以成为鲁迅众多小说的一篇导论,但这并不能削弱其价值。鲁迅在这篇小说中所灌注的“中间物”意识应该是我们关注的重点,而这也正是这篇小说历久弥新之处,因为正如鲁迅所言,在历史的发展中,我们都是作为“中间物”而存在的。这样看来,《狂人日记》并不只是作为文学史上的经典而存在,它同样作为一部文学经典被我们反复阅读。

[1] 温儒敏,旷新年.《狂人日记》:反讽的迷宫——对该小说“序”在全篇中结构意义的探讨[J].鲁迅研究月刊,1990,(08):31-34.

[2] 钱理群,温儒敏,吴福辉.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修订版)[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34.

[3] 鲁迅.且介亭杂文二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26.

[4] 刘俊.表现的深切和格式的特别——《狂人日记》新论[J].南京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版), 2001,(04):37-44.

[5] 鲁迅.鲁迅小说全编[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183.

[6] 胡亚敏.叙事学[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7] 鲁迅.坟[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300.

[8] 汪晖.反抗绝望:鲁迅及其文学世界[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

(责任编辑 林曼峰)

Reading Way to the Novel The Madman’s Diary:Analysis on the ‘Intermediate’Image of the External Narrator and the Internal Narrator

NIE Jia-wei
(School of Preparatory Education,Yunnan Minzu University,Kunming,650500,China)

The Madman's Diary,the first vernacular novel in the history of modern literature,often simply interpreted as revolting against the feudal system and ethics for its form ignored.But the novel's character is in 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the preface and the main text.The preface and the main text set up two different Madmen.The preface deconstructs the Madman's image in the main text,but the external narrator's standpoint is consistent with the internal narrator'.Both of them are existence as 'Intermediate'.We urgently resolved the problem that the complex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preface and the main text makes this novel like a maze.

madman;new thinking;the external narrator;the internal narrator;intermediate

I207.427

A

2095-2082(2016)04-0095-05

2016-06-29

聂家伟(1988—),男,湖北宜昌人,云南民族大学预科教育学院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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