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容”快乐

□颜士州



“纵容”快乐

□颜士州

要知道衣服脏了是可以洗干净的，但成长的快乐一旦错过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夏日里的一天，我和老婆带上儿子、女儿回乡下。两个孩子特别惊叹乡下有那么多奇异的景色——孩子到公路旁剥青豆，到小河里捉小鱼，到房前屋后逮蚂蚱。两个孩子忙得“不亦乐乎”。老婆看到他们搞得脏兮兮的显得很不高兴。

第二天早上，下着小雨。孩子们在淅淅沥沥的雨里互相追逐，全然不顾衣服被雨水打湿。当发现前面不远处的洼地上积了一摊水。儿子和女儿竟然对这积水来了极大的兴趣，他们围着这积水，不断地寻来小石块扔过去。

扔过去的薄薄的小石块，迅速跃起溅起一簇簇水花，像一颗颗在水里爆开的炸弹。没想到孩子们对此也会产生极大的乐趣，不一会儿，他们向小水洼里扔石块的兴致越来越高，从最初的扔小石块到后来扔起了大石块来。

那些大石块在水里飞溅起的水花更大、更远，孩子们的身上溅上无数的斑斑点点。水花溅到谁的身上，对方都会有一种“成就感”，所以一有水花飞溅落在对方身上的时候，两个孩子忍不住捧腹大笑。一会儿时间，这摊水变成了浑浊的泥水，地上溅起的就是稀泥了。再看这两个孩子的衣服就像是从稀泥里拖上来的一样，满身满脸都是泥巴。

两个孩子似乎失去了控制，他们一阵比一阵更来劲儿地向着泥水里扔石块，泥水一阵比一阵更猛烈地溅起。换来的当然是孩子一阵比一阵更快乐的笑声……

或许听到孩子们“笑得太不正常”，老婆从家里跑出来——见到“快乐疯狂”的“泥孩子”，她真是忍无可忍了，恨不能马上将两个正用泥水取乐的孩子“绳之以法”。

我见势不妙，迅速将老婆拉进家里。

“看看这俩孩子，都脏到什么样子了，你也不管管!”老婆一脸的不高兴。

“你没发现两个孩子正无比快乐吗?”我对她说。

“那叫什么快乐，那叫疯狂。快乐能以‘脏’为代价吗?”老婆反问我。

“不就是些泥巴吗，有什么脏的，用水一洗不就得了。”我再次拉着她，“再说了，这只是摊泥水就可以让孩子如此快乐开心，这快乐开心的代价是不是极小啊。我看，咱还是不要去制止孩子的快乐为好——就让他们疯去吧，咱出来玩不就是为了让孩子寻找到快乐吗。如果你静下心来观察一下孩子们简单而单纯的快乐，你就会被他们的快乐感动的。不信你仔细看看。”

说完，我打开一条门缝，让老婆透过门缝“偷看”两个“疯孩子”。儿子的“小泥脸”正好冲着我们这边笑，女儿虽然背对着我们，但可发现头顶上的小辫子已经成了“小泥辫”。

看到俩孩子这般滑稽可爱，老婆的怒气立即被冲消了，还“扑哧”一声笑了。她边笑边对我说：“还真没有见过孩子如此快乐呢。”

“怎么样，可爱吧。咱就别过去呵斥他们了，就让他们这般快乐着吧。”

老婆同意了，我们都“撤退”回到屋子里，在屋里还能听到孩子快乐笑声。

俩孩子从外边进了院子，一进院子就开始舀水洗脸。儿子边洗脸边对妹妹说：“咱们弄得这么脏，妈妈会生气的。”

女儿说：“咱们自己换洗衣服，妈妈就不会生气了吧。”

“嗯，那咱们就自己洗衣服。”儿子说。

老婆“偷听”到两孩子的对话后，朝我使了个眼色说：“嘿，这俩孩子‘疯’过了之后居然更加懂事了呢。”我对她说：“快乐的孩子最懂事。所以我们不能随意夺取孩子应该拥有的快乐。”

如今的孩子似乎缺少快乐起来的机会，其实他们并不是真正缺少快乐的机会，只是因为大人常常用自己的价值观限制掉了孩子诸多的快乐。在生活中，只要孩子快乐的原因是正当的，快乐的环境是安全的，快乐的后果是无害的，那么大人就不妨以宽容的心态去“纵容”孩子们快乐——要知道衣服脏了是可以洗干净的，但成长的快乐一旦错过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责编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