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气回肠的婉约词——李清照《一剪梅》赏析

江西省新余市第四中学高二（9）班 李明昊



荡气回肠的婉约词
——李清照《一剪梅》赏析

江西省新余市第四中学高二（9）班 李明昊

李清照是我国文学发展史上著名女词人，在宋词坛上，她以创造性的艺术成就，独树一帜，称为易安体，是极正宗的婉约派。李清照的词清新、委婉，情感真挚。在李清照的词中，总有如丝如缕的忧愁，挥之不去，又如有缥缈如烟的清愁，阵阵袭上心头，随形而动。这思愁像丝线一般从词人的心灵深处外溢出来，并体现了词人的种种行动。也就是这些行动，让人觉得那愁是多么地美。《一剪梅》是词人李清照以自己的真实体验为基础，抒写了普通的秋日别情，是为思念其夫赵明诚所作，从中我们可以见到， 柳眉刚刚舒展， 心中又见翻腾， 词语浅近感情深挚， 体现了漱玉词的艺术风格。用词清新、工稳和质朴；构思别致，曲折宛转，言尽意穷，极为细腻地表达出对丈夫的思念之情。

《一剪梅》词的首句:“红藕香残玉簟秋。”写出了时间是在一个荷花凋谢、竹席嫌凉的深秋。此外，还点明了词的环境与氛围，萧疏秋意让词人感到孤独闲愁。此句含义颇丰。词人借客观的自然物象来引发自身的情绪，先轻描淡写季节的特征，再推出词人的主体形象。那么她如何来消愁呢？“轻解罗裳， 独上兰舟”可看出词人要借游玩来排遣愁闷。词人轻解罗裳，独上兰舟；她轻轻地解开绸罗的裙子，换上便装，独自乘着小船去游玩。这里的“独”字对应“轻”字，充分反映出少妇那如涓涓溪流般的细腻情怀，平淡却隽永，含蓄且悠长。虽然说是“独上兰舟”以消愁，但并不是闲情逸致的游玩。这种游玩不过是像“举杯消愁愁更愁”， 回忆过去的往事，曾经双双泛舟， 而今却独自面对，这“愁”怎么能得以排遣？而李清照并没有将这愁闷归因于对方的别离，而是想对方也在思念着自己。因此，她写道：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这里的“谁”暗指赵明诚；“锦书”指情书，即锦字回文书。词人话语转向对方，这充分体现李清照与丈夫感情真挚与深厚，也表明李清照对丈夫的充分信任。这里她通过写事得以抒情，虽不言情而情自见，艺术感染力很强。作者翘首引怀， 待书于景，眺望秋际云天，希望丈夫寄来情书，而紧接着“雁字回时”一句。“雁字”既是眼前实景，雁阵归然，长空嘹唳；也是寄兴之景，借鸿雁传书。词人在一个幽静的环境中孑然一身，静静地等待雁传尺素，独自咀嚼那离别的伤情，悄然的排遣那铭心的思念。在这“轻”与“独”中不事张扬，无需为伴的去咀嚼、回味、领略。上阕忽见“月满西楼”收笔，妙极。“月满西楼”，这句渲染出月光照满楼头的美好夜景。但真正的含义则不是如此，在这美丽景色的背后却暗藏着词人相思的泪水。这里突出了一个“西”字，月亮西斜，词人伫立在楼头，思念着远方的丈夫，此情此景让人愁更愁。这和“红藕香残”的景象相呼应，呈现在我们眼前是空间感下透现的时态感观，时空的灵动跃然纸上，从最初的绘画美上升到意境美。

本篇词的上阕隐含相思之意，下阕则直宣情愫。“花自飘零水自流”，“花自飘零”点出了她感慨自己青春易逝，红颜易老；而“水自流”是说她丈夫远行，就像悠悠江水空自流，为丈夫不能和自己共享青春而让它白白地消逝而伤怀。此句词人借景抒情，对于流水落花，只能感到无奈与悲伤。杜甫《春望》中“感时花溅泪”，是看落花而发出的对生命的感伤。而李清照这句则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真挚的爱情，体现出词人的“相思”之情。词人描述了她与丈夫身处两地，而彼此思念，所谓“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可见此处是为双向而动。

那么，李清照的“闲愁”究竟有多么深？下面三句就作了回答：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从这三句词中可以看出她的愁是难以消除的，这相思之情时时伴随着她。这里对“愁”的描写和李煜《相见欢》的“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有异曲同工之妙。她的愁是萌生于相思之中，没有“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的慨叹，也没有“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绝望无边，表现出来的是她在愁思中的婉媚轻柔，让我们为一个无计消愁，缠绵情愫眉上心头的女子而感动。然而“此情无计可消除”，作者如何为之？结尾处“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两句绝妙好词，除让人称绝之外，唯有叹然。这两句直承上文，思念之情深切，没法排遣。“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才下”“却上”，两者紧密连接，使人若见其眉头刚舒展又紧皱的样子，从中可以看出词人内心的凄苦，也把那种相思之苦，别一般滋味在短暂中的变化起伏，表现得淋漓尽致，极其质感，给读者以强烈的审美刺激， 使之心灵为之震动， 深思、遐想。

李清照的作品主要是歌唱情绪，她以独特的艺术技巧来呈现社会普遍存在的一种自然情感。李清照这首《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因为在艺术构思和表现手法上都体现出自己的特色，在历史的评价中仍然散发着芬芳的艺术魅力，成为不朽之作，引来无数读者，当我们偶然回望一下千年前的风雨时，总能看见那个立于秋风黄花中的寻寻觅觅的凄美词人。这首词作者大胆讴歌自己的爱情，是纯洁健康之美，整首词清新质朴，加上对偶句的使用，读起来琅琅上口。笔意纤纤，而情浓眷眷，昧昧思之，若非易安居士这样的铸词高手，谁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