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疏解背景下北京市职业教育发展策略研究*

张 帅，孙雯雯，闫志利

(河北科技师范学院 职业教育研究所，河北 秦皇岛 066004)

人口疏解背景下北京市职业教育发展策略研究*

张 帅，孙雯雯，闫志利

(河北科技师范学院 职业教育研究所，河北 秦皇岛 066004)

“十三五”期间，北京市人口疏解任务巨大。在此背景下，北京市必须调整职业教育发展策略，助力人口调控目标的实现。本文基于北京市人口发展趋势及疏解任务，分析了北京市职业教育发展及供需情况，提出了应进一步明确职业教育转型发展对疏解人口的重大意义，精心制定职业教育机构外迁的激励政策，强力推进职业教育疏解人口的具体措施，积极促进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进程，加快构建京津冀区域统一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发展策略。

北京；人口疏解；职业教育；发展策略

为全面实施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有效破解北京“大城市病”，党中央、国务院决定全力疏解北京市“非首都功能”，严格控制北京市人口增长。两年来，北京市坚持“一手控增量、一手去存量”的方针，以重点疏解带动连片疏解，为实现2020年全市人口控制在2 300万人以内的目标奠定了基础。职业教育与社会经济发展密切关联，必须随企业升级、产业转移而转型。同时，各级各类职业学校作为典型的人口聚集实体，也直接影响着区域人口规模。2016年5月，京冀两地教育行政部门签署合作协议，决定共同推动北京市职业教育机构的转移和人口疏解目标的实现[1]。在这种情况下，北京市职业教育必须实施全新的发展策略，以“大空间”助力于解决“小空间”难以解决的人口疏解问题，推动人口控制目标的实现。

一、北京市人口发展趋势及疏解任务

(一)发展趋势

《北京市统计年鉴》数据表明，北京市2000年拥有人口1 363.6万人，2010年增长到1 961.9万人，十年间增长了43.88%，年均增长59.83万人；此后，增速逐年放缓，2014年达到2 151.6万人，四年间增长了9.67%，年均增长47.43万人。有研究表明，未来一段时间内，北京市人口将持续2011年以来的低幅增长态势[2]。按2010～2014年相关数据预测，如不采取有效的人口疏解措施，北京市2020年将拥有人口2 443.76万人(R2=0.993 6)，年均增长73.96万人，见表1。

表1 2015～2020年人口发展预测及控制目标/万人

(二)疏解任务

为有效缓解“大城市病”，《北京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纲要》提出，到2020年全市常住人口控制在2 300万人以内[3]。按北京市2010～2014年人口增长态势，到2020年全市人口将达到2 443.76万人，必须采取有效措施疏解143.76万人，年均疏解22.83万人。利用2015～2020年人口增长拟合方程(R2=1.000)计算的各年度北京市人口控制目标如表1所示。2016年、2017年、2018年和2019年北京市人口需要控制在2 176.35万人、2 201.08万人、2 225.81万人和2 275.27万人之内。尽管上述预测可能存在一定的误差，但若将国家“放开二胎”政策所增加的难以疏解的人口考虑在内，北京市人口疏解的任务将更加艰巨，必须采取有效措施积极应对。

二、北京市职业教育发展及供需情况

(一)职业教育发展规模

依据《中国教育统计年鉴》相关数据整理而成的2010～2014年北京市中职学校和高职院校在校生变化情况如表2所示。北京市2010年中职学校在校生16.18万人，2012年增长到18.97万人，两年间增长了17.24%，年均增长1.40万人；此后，北京市出台了相关控制政策，使中职学校在校生规模逐年下降，2014年中职学校在校生为12.60万人，两年间下降了33.58%，年均减少3.19万人。高职院校2010～2014年在校生一直呈下降状态，2010年高职院校在校生人数为11.91万人，2014年下降到10.53万人，四年间下降了11.59%，年均减少0.35万人。

表2 2010～2014年北京市职业教育在校生人数变化情况/万人

注：数据来源于《中国教育统计年鉴》。

(二)职业教育供需情况

将中国就业网公布的2014年各季度《北京市人力资源市场职业供求状况分析报告》[4]相关数据平均值整理，见表3所示。从需求状况看，北京市高职毕业生需求量最大，占人力资源市场需求总人数的5.34%；中职毕业生需求量次之，占5.25%；再次为本科毕业生，占1.07%；硕士及以上毕业生需求人数最少，占0.15%。从供给状况看，北京市中职毕业生需求量最大，占人力资源市场需求总人数的15.65%；高职毕业生需求量次之，占12.00%；再次为本科毕业生，占3.83%；硕士及以上需求人数最少，占0.20%。分析结果表明，中职毕业生需求与供给比重差异最大，达到10.4个百分点；高职毕业生次之，达到6.66个百分点；再次为本科毕业生，差异为2.76个百分点；硕士及以上学历毕业生差异最小，仅0.05个百分点。可见，北京市人力资源市场中职毕业生供应最为充足，高职毕业生次之，再次为本科毕业生，而硕士及以上毕业生较为紧缺。就人力资源供给侧结构改革而言，北京市应逐步减少中高职人才培养规模，逐步加大本科以上毕业生人才供给总量。

表3 2014年各季度北京市人力资源市场各学历层次人才供需平均状况

注：数据来源于中国就业网。

三、职业教育疏解北京市人口的功能

(一)直接疏解北京人口

“十三五”期间北京市人口疏解任务巨大，如不采取有效措施，恐难完成人口控制指标。2010～2014年，北京市职业院校在校生由28.09万人减少到23.14万人，四年间减少4.95万人，年均减少1.24万人。分析其原因，既是政府调控的结果，也有人力资源市场调节的作用。从市场调节情况看，北京市人力资源市场对求职者学历要求逐步提高，中职学校毕业生就业难度逐步加大，引导民众更多地追求高等教育。杨海燕等分析了北京市医药类职业教育层次结构变化情况，认为随着经济社会的持续发展，北京市职业教育层次结构重心必将继续上移[5]。从政府调控情况看，为控制人口发展规模，2012 年北京市下发了《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接受义务教育后在京参加升学考试工作方案的通知》，确认有资格接受中职教育的非京籍学生仅为3000人左右，为“十一五”时期非京籍学生数量的1/10，最终仅录取447人[6]。目前，北京市人力资源市场非京籍求职人员占求职人员总数的38.38%[7]，基于人口疏解背景，北京市应继续实施更为严格的职业教育招生政策，进而减少人口增量。

(二)跟随产业转移离京

依据《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纲要》给予北京市的“全国政治中心、文化中心、国际交往中心、科技创新中心”发展定位，北京市信息技术、装备制造、商贸物流、教育培训、健康养老、金融后台、文化创意、体育休闲等八大产业将持续向河北省、天津市等转移。在整个京津冀区域，无论是财政性职业教育经费，还是仪器设备资产总值，北京市拥有的职业教育资源最为丰富[8]，特别是在上述产业职业教育方面实力最强。职业教育具有服务经济发展的功能，北京市职业教育发展应从更为广阔的京津冀区域“大空间”谋篇布局，引导部分职业教育机构随产业转移而离京，进而减少人口存量。日前，北京市提出的《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实施意见》强调：“支持有条件的职业院校通过搬迁、办分校、联合办学等方式向外疏解，探索建立京津冀职业教育集团。” “适应产业链分工合作的需要，支持职业院校跨区域合作培养人才、合作开发课程、共享数字化教学资源、共享实习实训基地、共享教学科研成果。”下一步，北京市应积极主动地与京津两地联系，尽快制定相应的配套政策，充分调动部分职业教育机构随产业转移的积极性。

(三)促进京籍人员就业与再就业

《2014年第三季度北京市人力资源市场职业供求状况分析报告》表明，目前京籍失业者求职人员占人力资源市场人才供给总量的37.45%[7]究其主要原因，关键是企业转型升级及产业外迁所致。“十三五”期间，北京市将全力构建“高精尖”经济结构，大力发展服务经济、知识经济、绿色经济，加快发展生产性服务业，巩固扩大金融、科技、信息、商务服务，积极发展现代物流业，转换制造业发展领域、空间与动能，聚焦创新前沿、关键核心、集成服务、设计创意以及名优民生等高精尖产品。同时，大力发展电子信息、生物医药、航空航天、新能源、新材料和节能环保等战略性新兴产业，推动绿色制造智能制造发展[9]立足经济社会发展需求，北京市职业教育应积极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引导职业教育机构强化职业培训、技术开发、社会服务等功能，将服务重点转移到重点产业发展、促进京籍失业者就业与再就业方面来，通过京籍人员就业与再就业压缩非京籍人员的就业机会，实现人口控制目标。

四、北京市职业教育发展策略的建议

(一)明确职业教育转型发展对疏解人口的重大意义

当前，北京市正处在落实“四个中心”战略定位、有序疏解非首都功能、加快治理“城市病”的重要时期，必须全力做好人口疏解及职业教育发展转型工作。表面上看，人口疏解政策的实施似乎给北京市职业教育发展带来了诸多负面影响，集中表现在生源减少等方面。但实际上，人口疏解政策的实施为北京市职业教育转型发展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同时，北京市职业教育转型发展也将有力地推动人口疏解政策的实施。二者相互促进，相得益彰。史枫研究认为，北京市人口疏解政策将倒逼职业教育改革，更快更早地实现转型发展，对建立新型职普关系、完备现代职业教育体系、打破职业教育体制分割等均具有重大的意义。未来十年，首都职业教育将出现学历职业教育重心上移、高职教育占比攀升的趋势；职业培训地位不断上升，职业教育同普通教育、成人教育持续融合以及终身化趋势不断加强等诸多特点[10]。

(二)精心制定北京市职业教育机构外迁的激励政策

部分教育机构外迁是北京市实施人口疏解政策的一项重要措施。面对传统思想的制约和部分职业教育机构外迁积极性不高的现实，北京市应加快建立鼓励现有职业教育机构外迁的激励机制。在制定激励政策时，一要坚持政府引导与市场机制相结合，既充分发挥政府规划、政策的引导作用，又注重发挥市场的调控作用。二要坚持集中疏解与分散疏解相结合的原则，综合考虑疏解功能的不同性质和特点，灵活采取集中疏解或分散疏解方式，如整体搬迁、办分校、联合办学、连锁式、集团式、兼并式(职业园区建设)等。三要坚持严控增量与疏解存量相结合的原则，既把住增量关，明确总量控制目标，也要积极推进存量调整，引导不符合首都功能定位的职业教育机构(或专业)向津冀疏解。四是坚持统筹谋划与分类施策相结合的原则，结合北京市产业发展重点要求和资源环境承载能力统筹谋划，有序推出改革举措和配套政策。五是与津冀两地相结合的原则。目前，北京市职业教育机构迁至京津两地仍属于异地办学，教职员工面临者劳保、户口、隶属关系等问题，必须协调两地统筹解决。

(三)强力推进北京市职业教育疏解人口的具体措施

目前，北京市已经制定了一系列有关职业教育疏解人口的“控”与“疏”措施。在“控”方面，《北京市新增产业的禁止和限制目录(2015年版)》明确提出，不再新设立中职学校，不再扩大中职教育办学规模，中职学校不再新增占地面积；不再设立和新升格普通高校，不再扩大高等教育办学规模，高校不再新增占地面积；不再扩大普通高校成人教育、网络教育、自考助学的面授教育规模，不再新增招收京外生源的成人教育机构和办学功能；禁止设立面向全国招生的一般性培训机构。在“疏”方面，2015年北京市人民政府《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实施意见》提出，“引导东城区、西城区中等职业学校向郊区疏解，支持其他有条件的职业院校通过搬迁、办分校、联合办学等方式向外疏解”。2016年初，北京市专门成立了教育和培训机构功能疏解工作小组，具体负责推进职业教育疏解工作。但是，目前北京市的疏解多为城六区职业学校通过搬迁、办分校、合并或联合办学、入驻职业教育园区等方式向远郊区县的疏解，仍局限于“小空间”内，难以从根本上解决北京市人口疏解问题。据此，北京市应着眼于京津冀协同发展的“大空间”，尽快建立京津冀职业教育转移对接机制，推进北京市人口疏解工作。

(四)积极促进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发展进程

随着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的实施，北京市与津冀两地职业教育一体化的进程也不断加快。截至2015年底，北京市已有18所中职学校与河北省、天津市57所职业院校实施了合作对接，涉及电子商务、中西餐烹饪、高级家政服务与管理、计算机、学前教育、汽车运用与维修、物流服务与管理、工艺美术、轨道交通、数控技术应用等多个专业[11]北京市《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实施意见》也明确提出，加强与河北省张家口市职业学校的对接协作，为2022年冬奥会培养培训更多的技术技能人才。但从总体状况看，京津冀职业教育合作的深度与广度依然不够，应通过组建职业教育集团等形式，进一步加大三地职业教育资源的整合力度。北京市应紧紧把握在京津冀协同发展中的核心地位，充分发挥“四大中心”优势，不断创新合作模式与利益分享机制，引导现有职业教育机构逐步发展为职业教育集团总部，具体负责专业建设、课程开发、师资培养以及对外开放等事宜，促使京津冀实现跨区域合作培养人才，共享教学资源、实习实训基地及教学科研成果，实现协同发展、良性互动、互利共赢的目标。

(五)加快构建涵盖京津冀区域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

“十三五”期间，北京市将依靠创新驱动构建“高精尖”经济结构。创新驱动的核心是人才，北京市必须推动职业教育转型发展，构建涵盖京津冀区域、符合首都特点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一是功能转型。鼓励优质学校通过兼并、托管、合作办学等形式整合职业教育资源，引导部分职业教育机构转型、调整或迁出。现有部分职业教育机构可转型为社区教育中心，服务于北京市产业结构调整以及企业外迁遗留在京人员的再就业工作。二是专业转型。北京市职业教育应适应产业的变化，立足人力资源市场需求，不断调整专业设置，适应北京市的功能定位。三是布局转型。根据北京市产业发展布局，应适当调整职业教育机构办学的地理位置。引导部分职业教育机构随企业转移实施外迁，如首钢高级技工学校随首钢搬迁到曹妃甸等。四是层次转型。基于北京市人力资源市场高职以下学历人员供应充足、本科以上学历人员需求逐步增加的现实，北京市应大幅度压缩中职教育和高职教育(专科层次)发展规模，扩大本科及硕士以上层次职业教育。对那些一线劳动者的训练或者一般性、常识性的培训，应转移到河北省、天津市等周边城市实施[12]

[1]人民网.京冀就四项教育内容深度合作[EB/OL].[2016-07-28].ople.com.cn/n1/2016/0513/c1006-28349750.html.

[2]杨开忠.京津冀大战略与首都未来构想——调整疏解北京城市功能的几个基本问题[J].人民论坛，2015(2):72-83.

[3]殷呈悦.北京公布人口控制计划，2020年常住人口控制在2 300万内[N].北京晚报，2016-05-06(2).

[4]中国就业网.2014年北京市人力资源市场职业供求状况分析报告[EB/OL].http://www.chinajob.gov.cn/DataAnalysis/ content/2015-01/06/content_1007388.htm.

[5]杨海燕，李小花.发达地区职业教育层次结构重心上移的实证研究——以北京市医药类职业教育层次结构变化为例[J].中国人民大学教育学刊，2014(1):128-139.

[6]侯兴蜀.政府教育规划如何在持续变革中落地——首都职业教育改革发展回顾、启示与展望[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6(18):24-29.

[7]中国就业网.2014年第三季度北京市人力资源市场职业供求状况分析报告[EB/OL]. [2016-07-28].http://www.chinajob.gov.cn/ DataAnalysis/content/2015-01/06/content_1007388.htm.

[8]王伟哲，闫志利. 京津冀中职教育合作资源基础、内生动因与促进机制[J].河北科技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3):103-110.

[9]中共北京市委关于制定北京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2015年11月25日中国共产党北京市第十一届委员会第八次全体会议通过)[N].北京日报，2015-12-09(1).

[10]史枫.人口调控背景下的首都职业教育：困难、机遇与策略[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4(24):39-44.

[11]赵婀娜，杨柳，靳博.京津冀职业教育如何协同发展[N].人民日报，2016-03-17(18).

[12]苑大勇.试析首都城市功能转型与职业教育应对策略[J].北京财贸职业学院学报，2015(1):24-28.

(责任编辑：刘 燕)

Study on Vocational Education Development Strategy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Population Distributing in Beijing

Zhang Shuai, Sun Wenwen, Yan Zhili
(Institute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Hebei Normal University of Science & Technology, Qinhuangdao Hebei 066004, China)

It is a very difficult task on population distributing in Beijing City in the 13th Five-Year Plan period. In this context, in order to realize the goal of population regulation, Beijing must adjust vocational education development strategy. Based on the demand of population organization of Beijing and the distributing task, the supply and demand situation in Beijing should be analyzed, the significance of transformation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development at population distributing should be clear, vocational education institutions of out-migration incentives should be crafted, incentive policies for vocational education institutions relocation should be elaborately formulated, Beijing-Tianjin-Hebei integration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development should be vigorously promoted, Beijing-Tianjin-Hebei regional unified modern vocational education system should be established as soon as possible.

Beijing; population distributing; vocational education; development strategy

10.3969/j.issn.1672-7991.2016.03.019

河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京津冀职业教育一体化研究”(ZD201418)。

2016-08-12；

2016-08-29

张 帅(1992-)，女，河北省秦皇岛市人，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职业教育经济与管理。

闫志利(1963-)，男，河北省唐山市人，研究员，博士，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从事职业教育经济与管理研究。

G719.2

A

1672-7991(2016)03-0096-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