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臊子面

文/韩培栋

奶奶的臊子面

文/韩培栋

我从小爱吃面，可能是遗传了爸爸的喜好，尤其爱吃奶奶做的臊子面。

“今天中午能吃臊子面吗？”我和爸爸回老家，见到奶奶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吃奶奶做的臊子面。奶奶疼爱地抚摸着我的头，眼睛笑成了一条细线，喜盈盈地说：“那就吃面吧，奶奶给你去做。”

爸爸串门子去了，我拉着奶奶干枯的手往厨房里跑。奶奶系好围裙，高兴地对我说：“你在外边玩，奶奶现在就做饭。”我一想到今天要吃奶奶做的臊子面了，心中就异常兴奋，哪有心思在外面玩耍！我围在奶奶身边上蹿下跳，好奇地望着奶奶和面时的每一个动作。不知是因为岁月的冲刷，还是辛勤的劳作，奶奶脸上“崎岖不平”，已经“严重地水土流失了”，深深的皱折布满了奶奶干瘪的额头和面颊。奶奶的动作有些迟缓，揉面显得吃力。

我看出奶奶的身体不好，硬是支撑着为我做面条呢，心里很是感动，于是拉着奶奶的围裙说：“奶奶，我来帮您做饭吧！”没等奶奶回答，我就从奶奶手里抢过面团，学着奶奶的样子在案板上用力地揉。

奶奶的脸顿时笑成了花：“不是这样的，你力气太小，揉不了面！”奶奶见我认真地按着面团不肯撒手，便说，“那你给咱把锅里的水烧开吧。”

我灵机一动，点点头，三两步跑到锅台前，给锅灶的门洞里塞满了柴火。当火柴闪动的火苗跃进灶洞，干柴借着抽风的力量很快燃了起来。我盖好大木锅盖，不一会儿水就烧开了。

我兴奋地跑到奶奶的案板前，哇！奶奶把面条已经擀好了，犁成了细细的丝，比挂面还细呢，整整齐齐摆了一案。

“我娃真乖，把水都烧开了。”奶奶不断夸赞着我，接着又说，“奶奶看着，你给咱下面好吧？”我激动地“嗯”了一声，奶奶就帮我把擀好的面条放在手上，我迫不及待地捧着面条向锅边走去。“注意，别烫着自己！”奶奶揭开锅盖，我小心翼翼地把面条放进沸腾的水里。奶奶叫我让开，她用筷子在冒着热泡泡的水里搅合着刚下锅的面条。

在奶奶的指挥下，我把案上的面条全部放进了锅里。奶奶哈哈大笑，一边翻搅着锅里的面一边夸奖道：“栋栋长大了，能帮奶奶干活了。”听了奶奶甜蜜蜜的表扬，我的心头泛起无限的骄傲！

奶奶盖好锅盖，从锅盖周围冲出的热气迅速在厨房的上空任意扩散，仿佛是为我帮助奶奶干活而欢呼呢！

面条熟了，奶奶揭开锅盖，从翻滚的锅里把长长的面条捞进了我的碗里，浇上早已做好的肉臊子，撒上蒜苗香菜花，再舀上臊子汤，热喷喷的臊子面就摆在了我面前。

我顾不得烫，急忙吃了一大口。奶奶做的臊子面真香啊！面条好细好长好筋道。我来不及细嚼就把面条吸进了肚里，口中还回荡着臊子面的香味。我一口气连吃了三大碗，晚上回到西安肚子还是胀鼓鼓的。

日落日出，几度春秋，疼我爱我的奶奶已经去世了。但是，奶奶慈祥的笑容，辛劳的身影，还有她亲手做的那香喷喷的臊子面，却永久留在了我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