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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丁电影《八恶人》的暴力美学

2016-04-12余晨晨

视听 2016年6期
关键词:暴力美学昆丁

□余晨晨



昆丁电影《八恶人》的暴力美学

□余晨晨

摘要:昆丁一直崇尚视觉和听觉双重感官暴力,他的电影对于暴力的表达别有一番风味。2015年昆丁的新片《八恶人》依然延续着血腥暴力的个人化的风格,又给观众呈现了一台完美的暴力盛宴。本文从“暴力美学”的角度分析《八恶人》中独特的暴力艺术审美。

关键词:八恶人;暴力美学;昆丁·塔伦蒂诺

美国鬼才导演昆丁·塔伦蒂诺被称为暴力美学大师,他从《落水狗》《低俗小说》《杀死比尔》《被解救的姜戈》等电影中创作出属于自己的风格化的血腥暴力世界。“暴力元素”在每一部电影中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残忍血腥的杀人方式和粗暴的台词让观众大呼过瘾。昆丁·塔伦蒂诺自编自导的新电影《八恶人》于2015年底上映,讲述了一段混杂着暴力和生死的故事,再一次将“暴力美学”与影片完美结合,呈现出特有的艺术张力。

一、解读“暴力美学”

“暴力”和“美”无论从字面意思上还是本质上来看,是完全相反的两个词。暴力带给人们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恐怖、恶心,美则是一种令人愉悦的感受。艺术把两个完全相反的词语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别样的审美体验。

“暴力美学”的概念在20世纪90代中后期开始在全世界盛行,它最初源于20世纪60、70年代的美国新好莱坞电影,20世纪90年代的中国香港电影把电影中的暴力推向美学高度。吴宇森的《英雄本色》《喋血双雄》等电影刷新了人们对武侠电影的看法,并且使得暴力电影自成一派,受到越来越多人的重视。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如今的暴力美学电影已经发展成为具有类型和风格意义的电影形态,并且影响着全世界的电影。笔者认为,“暴力美学”是通过对直接或间接的暴力动作、语言和暴力行为的运用,利用暴力元素挖掘暴力场面中的形式美,使观众从暴力中获得独特的审美体验。

二、电影《八恶人》中“暴力美学”的审美分析

电影《八恶人》延续了昆丁以前的暴力风格,直截了当地把暴力的过程和血腥的画面呈现给观众,带来强烈的感官刺激。《八恶人》在题材和故事内容的选择上依然延续了昆丁的个人暴力风格,选择了他惯用的黑帮题材,基本故事框架建立在关于仇杀和斗争的基础上。在封闭的小木屋里,上演了一场令人血脉膨胀的暴力狂欢。

(一)暴力中的人——八恶人

“暴力美学”中的人物往往具有亦正亦邪的特征。昆丁作品中的人物几乎都是无恶不作但富有浓厚的人情味的多性格的人。犹如影片片名“八恶人”,影片里的主要八个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他们性格迥异,身份各异,种族相疏,派别对立而且都各怀鬼胎。赏金猎人约翰·鲁斯性格暴躁,只用拳头和枪说话;女谋杀犯多摩格身负几条人命,狡猾残暴,举止粗俗;黑人赏金猎人马奎斯·沃伦为了逃命一把火活活烧死了47条人命;四个劫匪杀人越货,无恶不做,个个都是身价一万多美金的通缉逃犯。这八个十足的坏人在一间被暴风雪包围的小木屋里上演着一场有关政治、谎言、种族、暴力的恶斗。

昆丁的剧本在人物塑造上一直登峰造极。八个恶人看似是独立的个体,但是角色矛盾多重化。首先是政治立场对立的黑白两个恶人。故事发生在美国南北战争以后,黑人赏金猎人代表着北方军的黑人代表,自称治安官的马奎斯·沃伦代表着南方军的白人代表。两个政治立场完全不一样的人在封闭的马车里和小屋里爆发一场又一场关于政治的争锋。第二是四个劫匪和赏金猎人们的对立。四个劫匪为了解救杀人犯多摩格,和赏金猎人们进行了一场关于谎言的争斗,最后演变成血肉齐飞的暴力冲突。昆丁将本片从一个单纯的悬疑式暴力故事升华到了家国政治、关于友情信仰的层次,这亦是昆丁式人物塑造的成功之处。

(二)暴力的血腥性——影像暴力与语言暴力共生

昆丁一直崇尚视觉暴力,善于运用血腥的画面和残忍的打斗场面,通过各种暴力元素达到形式美。影片后半部分属于血浆视觉系,镜头充满了血腥味,情感得到快、准、狠地抒发。

赏金猎人约翰·鲁斯喝咖啡中毒后喷井式的吐血,两个劫匪被一枪爆头,鲜血四溅的视觉冲击让人看得大呼过瘾。昆丁的暴力一直带有恶趣味,黑人赏金猎人让别人玩弄他的生殖器得到心理上的满足,最后他的生殖器也被别人用枪打碎。这种恶趣味虽然低俗,但让暴力显得更有趣味。

影片最后的画面,黑人和白人两个人浑身是血地倒在床上,合力拉绳将女人吊起绞死,女人挣扎着,最终窒息,吊在半空,身子连着一条断臂。最终一黑一白的人倒在了血泊之中。这样血腥残酷的画面在昆丁的手下却别有一番风味,让人看得畅快淋漓。

电影《八恶人》依然延续了昆丁话唠的风格,语言暴力也是昆丁的语言风格。人物语言暴力有利于戏剧的夸张性,富有侵略性的语言让影片更有韵味。《八恶人》里大段脏话连篇的台词相对于昆丁其他作品收敛了许多,但众人暴力的言谈巧妙地构筑了人物的魅力。黑人赏金猎人恶趣味地讲述他折磨将军儿子的故事,多摩格一口一个黑鬼,满嘴粗口。可以说,影像暴力和语言暴力共同将昆丁的暴力风格推向了极致,两者的有机结合营造了血腥残暴的气氛,给受众带来视觉和听觉的双重感官刺激。

(三)暴力的仪式化——耶稣与十字架

暴力美学对动作场景的修饰和夸张本身就已将暴力仪式化。暴力仪式化往往要进行一套个人化的、重复的、遵循一定程式的、具有象征意义的行为。在《耶稣受难记》里面有这样一句话:“凡持剑的,必然死在剑下面”。影片一开始长达两分钟的长镜头里,一直播放着伫立在雪地上的木桩,木桩上雕刻着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形象。耶稣和十字架的形象是死亡的隐喻。一个单调的场景,已经奠定好压抑、凄壮的结局。耶稣和十字架的出现作为一种暴力的仪式,一共出现了两次。第一次是在影片的开始,预示着一个关于死亡的故事。第二次出现是在第四章的开头,四个劫匪驾着马车朝着小木屋前进,预示着这四个人将丧命于此。

(四)暴力的荒诞性——黑色幽默

电影顽童昆丁是一个玩黑色幽默的高手。其电影作品中的暴力从来都不愿一本正经规规矩矩地如约而至,他喜欢将幽默、戏谑、滑稽掺杂到血腥、死亡当中,无疑会给暴力增添黑色幽默,极具荒诞的色彩。

政治立场完全相反的黑人赏金猎人马奎斯·沃伦和自称是红岩镇治安官的白人克里斯·马尼克斯两人,在一开始便因为政治立场争锋相对,甚至拔枪对峙。克里斯·马尼克斯对于林肯写给黑人赏金猎人的信件更是嗤之以鼻。但在影片最后,原本势不两立的两个人抛开政治问题,合力将其他恶人打死,而且克里斯·马尼克斯主动请求看信件,最后两人在读完信件后哈哈大笑倒在了血泊之中。这种剧情荒诞的反转,看似没有规矩和没有逻辑的行事理论和黑色幽默的叙事,是昆丁对于民族政治的反思和讽刺。

(五)暴力的伦理性——合理的暴力

“暴力美学”往往让暴力人性化,弱化观众对暴力合理性或者合法性的追问。惩恶扬善、除暴安良的道德观赋予了电影中暴力行为人性化的外衣,从而消解暴力,让观众尽情享受风格化暴力所带来的快感。①在电影《八恶人》的后三个章节里,导演在封闭的小屋里设计出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暴力场面。虽然血浆喷涌的场面使人心惊胆战,但是影片中所有的暴力行为都是有依据的,所有的暴力行为都符合人物形象,恶人的“恶”的形象使暴力行为合理化。暴力行为营造了视觉暴力奇观的同时,对情节发展起到了一定的推进作用。

多摩格的弟弟为了救自己的姐姐,精心策划了解救策略,杀死了无辜的平民,最后自己也死在自己策划的局里。为了亲情不得已进行暴力行为是合乎情理的。赏金猎人约翰·鲁斯为了除暴安良,抓捕女犯人多摩格坚持对她进行绞刑,这也是一种正义的暴力。

三、结论

《八恶人》无疑是一首属于罪恶的放纵狂想曲。昆丁在半密闭空间里,让观众的情绪在血浆与子弹齐飞中达到高潮。昆汀·塔伦蒂诺又一次将暴力美学和分段叙事手法完美地糅合在一起,他像一个不理世俗的痞子构建着他自己的暴力世界,他将“暴力美学”和影片再一次完美地结合,使暴力成为塔式影片的独特审美风格。

注释:

①司慧慧.解析当代电影中的暴力美学[J].电影文学,2015(3):21-23.

参考文献:

1.王丹.浅论暴力电影中的暴力美学[D].中国美术学院,2012.

2.石克煦.试析当代电影中的“暴力美学”[D].华中师范大学,2008.

3.李硕.昆丁·塔伦蒂诺电影“暴力美学”研究[D].西南交通大学,2007.

4.伍巧芳.昆丁·塔伦蒂诺电影“暴力美学”的价值分析[J].作家,2009(24):215-216.

5.何欣,王海云.昆丁·塔伦蒂诺电影“暴力美学”的艺术研究[J].电影评介,2015(21).

(作者系四川师范大学影视与传媒学院2015级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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