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嵌入文化产品探析*

李辉

·前沿问题·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嵌入文化产品探析*

李辉

［内容提要］ 改革开放以来，文化市场日益繁荣是不争的事实。同时，繁荣与乱象并存也是不争的事实。文化市场化、网络文化的裂变式发展进一步催生了文化乱象。要改变这一状况，就需要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嵌入文化产品，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文化市场，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涵养文化主体，用社会主义法治规范文化市场运行。

文化产品；文化市场；文化主体；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嵌入文化产品的必要性

在市场经济时代，文化具有多种属性。作为人类精神的表现形式，文化是人类精神外化的产物；作为经济发展的手段之一，文化是获得经济效益的途径之一。前者是文化产品的精神属性，后者是文化产品的经济属性。精神属性是文化产品的历史属性，受市场影响不大；经济属性是依附于市场产生的属性，具有功利特性，直接受市场的影响。两种属性的交叉互动是当代中国文化产品价值纷争的主要表现。丹尼尔·贝尔指出：“经济、政治、文化三个领域各自拥有相互矛盾的轴心原则：掌握经济的是效益原则、决定政治运转的是平等原则、引导文化的是自我实现原则。由此产生的断裂就形成了一百五十年来西方社会的紧张冲突。”［1］随着全球化时代的到来，文化的民族性和国际性竞争也日趋激烈，文化内在的价值属性与外在的经济属性相互交织。当前，我国文化产品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嵌入问题显得尤为迫切。

1.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凸显了文化的经济属性，功利性成为文化产品的重要价值导向，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关系成为新问题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文化产业和文化产品得到了快速发展。2011年《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将文化产业发展作为国家决策上升到战略高度，提出将文化产业作为新的经济增长点、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的重要支点、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重要着力点。文化产业的快速发展，改变了市场要素构成，在传统的自然资源、人力资源等要素基础上，增加了文化资源这一新的要素。文化产业化成为文化繁荣的新增长极。

文化产业化的动力源是市场经济，市场经济的发展受利益驱动，更具体地说是资本驱动，因此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文化产业不可避免地带有资本属性。所谓文化的资本属性，一方面是指在资本的驱动下文化成为商品，生产者、传播者按照经济效益目标运作；另一方面是指文化产品作为经济效益的生长点，推动文化产品市场化。资本和文化的结合与互动，导致文化产品的功利取向迅速膨胀。正如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所揭示的：“资产阶级在它已经取得了统治的地方把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园诗般的关系都破坏了。它无情地斩断了把人们束缚于天然尊长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羁绊，它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它把宗教虔诚、骑士热忱、小市民伤感这些情感的神圣发作，淹没在利己主义打算的冰水之中。它把人的尊严变成了交换价值，用一种没有良心的贸易自由代替了无数特许的和自力挣得的自由。总而言之，它用公开的、无耻的、直接的、露骨的剥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政治幻想掩盖着的剥削。资产阶级抹去了一切向来受人尊崇和令人敬畏的职业的神圣光环。它把医生、律师、教士、诗人和学者变成了它出钱招雇的雇佣劳动者。资产阶级撕下了罩在家庭关系上的温情脉脉的面纱，把这种关系变成了纯粹的金钱关系。”［2］医生、律师、教士、诗人和学者等都是文化主体，在资本逻辑的主导下，文化主体的独立人格变成了资本招雇的资本人格的一部分。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我国的文化产品一直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这个根本方向。同时，受资本逻辑的影响，“在文艺创作方面，也存在着有数量缺质量、有‘高原’缺‘高峰’的现象，存在着抄袭模仿、千篇一律的问题，存在着机械化生产、快餐式消费的问题”［3］。对文化产品的经济效益的追求，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文化产品的社会效益。

2.多元文化的交流、交融、交锋更加频繁，不同价值观渗透到文化产品中，导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文化领域的主导地位被削弱

随着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发展，多元文化的交流、交融、交锋更加频繁。多元文化是在文化交流过程中产生的，这也就决定了多元文化的基本特征——并存、共生、融合、矛盾和冲突。第一，并存是多元文化的基本样态。由于文化发生机制不同，文化产生的背景不同，不同文化形成了属于自己的文化个性。一定文化的个性通过习俗、生活方式、价值观念等积淀下来，并以这些形式为载体而表现出来。习俗、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等具有相对的稳定性，这也就决定了多元文化的并存样态。第二，共生是多元文化的另一个特征。不同文化之间存在着许多共性，比如对世界的认识、对人生和价值的理解、对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等等。共生性成为不同文化彼此认识和理解的前提。此外，每一个类型的文化都有独立发展的空间，有自我存在的价值。这样，不同文化形态之间相互影响又各自独立。与“丛林效应”类似，共存、共生成为多元文化生机盎然的图景。第三，融合是多元文化的第三个特征。所谓融合是指不同类型文化之间相互接触、交流而相互吸收、渗透，融为一体的过程。文化的相同属性是融合的前提，不同文化之间相互影响的过程也是相互学习的过程。第四，矛盾和冲突是多元文化的第四个特征。文化的矛盾源于文化的意识形态属性。不同文化具有不同的意识形态指向，比如社会主义文化和资本主义文化在意识形态指向上就是不同的，甚至是矛盾的。文化的矛盾和冲突的核心是价值观冲突。这是多元文化之间交融、交流、交锋所面临的难题。

目前，就我国现代化进程中的文化状态而言，多元文化的类型主要包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当代西方文化。这是最有意识形态特征的一种划分。此外，还可以从文化主体的角度，区分为精英文化、大众文化。每一种文化类型都体现了一定的价值观，一定的价值观又渗透到一定的文化产品之中并得到实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居于主导地位，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在执政过程中倡导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基本要求。不过，作为体现主导价值观的文化及其产品还同时会受到其他异质文化的影响，其中流行文化和外来文化是最突出的影响因素。流行文化主要包括影视作品、网络娱乐文化等，其影响对象比较广泛，传播速度较快。改革开放以来，流行文化发展迅速，仅以电视节目而言，大致经历了“戏说历史”“幽默现实”“流行选秀”“抗战雷剧”等阶段。流行文化体现了流行时期的市民价值观，反映了市民的消费心理、逃避心理、世俗心理等心理状态。流行文化及其产品的兴盛，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主导价值观的影响力。此外，外来文化及其产品，尤其是承载西方国家价值观的影视作品、消费方式等，一旦和主导价值观冲突，也会极大地影响主导价值观。

3.广大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对文化产品的健康发展提出了新要求

人是自然性、社会性和精神性的统一体，这是马克思主义对人性的基本概括。人的需要也是生存、发展与享乐的统一。在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的层次构建中，自我价值实现的需要居于最高层次。改革开放以来，在广大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得到满足的过程中，其精神文化需求也在发生变化，对文化产品的质量要求更高。

当前，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求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精神文化消费的需要。精神文化消费是指以文化产品为对象的消费需要，精神文化消费包括生活性消费和生产性消费。人们的精神文化消费需要取决于文化产品的生产状况和人的精神消费能力等因素。在文化产品日益丰富的现代社会，精神文化消费需求更加多样。有的人喜欢体育活动，有的人喜欢看电影和各种演出，有的人喜欢上网聊天查资料，还有的人喜欢打麻将……不同的消费者对精神文化产品的消费需求不同。

其二，精神动力增强的需要。人需要理想信念作为精神动力源，社会进步需要共同理想作为支撑点。无论是在社会变革时期还是在和平发展时期，精神动力都是不可或缺的精神财富。在当代社会，爱国主义精神和改革创新精神是社会发展的动力支撑，以实现中国梦为目标的国家梦、民族梦和个人梦，已成为弘扬中国精神的强大精神动力。

其三，精神家园安顿的需要。人的精神需求最根本的是信仰。信仰在引领和制约人的思想和行为的同时，还有为人提供精神家园的作用，即安顿人的心灵。信仰的形式多种多样，有宗教信仰、科学信仰、道德信仰、法律信仰等。马克思主义是一种科学的信仰。

文化既是一个国家的精神根基，又是一个民族千百年的历史积淀。文化既是凝聚人心的精神纽带，又直接关系民生幸福。文化建设的基本任务之一，就是提供健康向上的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满足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求，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纵观当前的文化市场，主流文化的功能与影响越来越突出。同时，各种文化乱象和不健康的文化产品依然存在，文化产品尚不能完全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精神需要。

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嵌入文化产品的主要路径

将文化产品作为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文化载体，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文化产品，由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主导文化产品，就是价值嵌入。价值嵌入不是简单的、机械的价值观融入文化产品的过程，而是价值观与文化产品有机统一的过程。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文化市场，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涵养文化主体，用社会主义法治规范文化市场运行等，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嵌入文化产品的主要路径。

（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引领路径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内核，是文化创作与传播的精神之魂。从根本上讲，价值观内蕴于文化，指导着文化生产、传播。以不同的价值观为指导会产生不同的文化成果。文化产品的功利性取向表面上是由市场推动的，本质上则是资本价值的产物。一方面，文化作为资本解放人的主体性，获得自由支配劳动力的可能；另一方面，也保证获得解放的劳动力可以被资本支配，服从资本逻辑的安排。因此，从文艺复兴开始到启蒙运动，几百年来西方文化的发展一直在寻找可以使资本主义价值观在社会上生根的价值支撑点，思路就是将人从封建专制中解放出来，再自觉地接受资本这种新的力量的支配。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超越传统价值观对市场经济发展的制衡的同时，也要平衡资本价值观对公平正义价值取向的影响。这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的双重使命。

1.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领社会思潮，凝聚思想共识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社会经历了西方人本主义、新自由主义、后现代主义、历史虚无主义等思潮的影响和冲击。社会思潮是影响人们思想观念的重要因素。社会思潮作用方式的特点是周期性的。社会思潮影响文化产品的创作与传播，其中，文学、艺术、影视、建筑等作品都程度不同地受到各种社会思潮的影响，并反映出一定的社会思潮。改革开放初期的伤痕文学、朦胧诗等是受人本主义思潮影响的结果；此后的戏说历史、调侃生活等作品与历史虚无主义有关；正在流行的选秀节目、真人秀等又和消费主义思潮相关联；正在一些城市兴起的怪楼等建筑景观直接受到后现代主义的影响。社会思潮是社会意识的表现形式，影响社会思想共识的形成。

关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与社会思潮的关系，有学者这样论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与社会思潮存在着结构与功能的关联。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本质体现，是包括社会思潮在内的整个社会价值观念系统中的核心价值观念系统，具有核心性、凝聚性、稳定性和自建构性，有引领社会思潮的结构性功能。……引领功能可以表述为：联结、凝聚、稳定、统摄、导向、整合、超越（自建构）等功能。”［4］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内容来看，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是思想共识的理论基础，决定了文化产品的价值取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是思想共识的社会目标，决定了文化产品的社会责任；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是思想共识的精神支撑，决定了文化产品的精神内核；社会主义荣辱观是思想共识的道德支撑，决定了文化产品的道德标准。这些共同构成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领社会思潮、凝聚思想共识的基本向度。

2.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社会生活，凝聚社会共识

价值观的分化在社会生活中表现为人们思想活动的独立性、选择性、多变性、差异性的明显增强。思想独立性的增强改变了个体与社会思想的对接关系，出现了自我主导的价值取向；思想选择性的增强依托于思想文化供给的多样化，改变了思想存在的社会生态；思想多变性的增强受到流动性社会和多元价值观的共同影响，使人的心灵宁静和思想统合具有了难度；思想的差异性增强与前三者密切相关，是前三种情况出现后的必然结果。上述“四性”是新时期人们思想活动的新常态。在个体层面张扬主体性的同时，也给社会层面的思想共识的形成带来了挑战。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通过引领社会生活，凝聚社会共识来影响文化产品。文化产品源于生活、反映生活并影响生活，因此，文化工作者在文化创作时必须肩负起社会责任。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社会生活的变化异常明显，其中，经济生活的市场化、政治生活的民主化、日常生活的信息化是主要特征。在这三个领域，世俗化、娱乐化、功利化等价值取向普遍存在。美国学者兹比格涅夫·布热津斯基在《大失控与大混乱》一书中将这一图景概括为“丰饶中的纵欲无度”，即“一个道德准则的中心地位日益下降而相应地追求物欲上自我满足之风益发炽烈的社会。与强制的乌托邦不同，丰饶中的纵欲无度并不设想对被解放者创设一种永恒的社会天堂境界，而是在个人和集体享乐主义成为行事主要动机的背景下，主要看重于满足于个人的私欲”［5］。20世纪80年代后期，美国雅皮士的口号“贪婪就是好”是对“丰饶中的纵欲无度”恰如其分的现实表达。日本青少年问题专家千石保在《“认真”的崩溃》一书中指出“认真”是二战后日本人引以为荣的国民精神；但现在，“认真”精神却未被日本青少年继承。虽然日本经济迅猛发展，但相应的伦理道德却未能同步发展，造成了前近代与后现代道德之间的巨大断层，进而导致了“认真”精神的丧失。这一批所谓的“新人类”，不再关注为国家、为社会奋斗，而是要忠实于自我的生活，崇尚“即时满足”，“就是试图享受青春的每时每刻，拒绝为达到某一目的时所需要的手段”。［6］无论是“丰饶中的纵欲无度”，还是对“即时满足”的崇尚，都已经在我国经济快速发展的过程中有所体现。在文化创作、生产和传播、消费的过程中是非不分、以丑为美、唯利是图等现象屡见不鲜，如对于木子美的直白以及芙蓉姐姐、凤姐的大肆炒作，等等，鲜见批评诟骂之声，常见追捧笑谈之语。生活中的价值观扭曲产生了不正常的文化，病态的文化反过来再生病态的价值观。

党的十八大提出，倡导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倡导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倡导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积极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明确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基本内容。“三个倡导”规定了个人、社会和国家的价值条目，从整体上奠定了社会共识的价值基础。

（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涵养路径

“中华文化源远流长，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层的精神追求，代表着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为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发展壮大提供了丰厚滋养。中华传统美德是中华文化精髓，蕴含着丰富的思想道德资源。”［7］164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归根到底是通过涵养人的素质实现的。人的素质又进一步决定了文化产品的质量。

1.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涵养中国人的国民性，是中国精神的文化之源

国民性是一个反思性极强的范畴。在我国，这种反思是伴随着现代化和全球化的进程铺展开来的。近代历史上严复、梁启超等基于批判国人的国民性以求观念现代化的启蒙；改革开放初期，受柏杨强烈批判的影响，又以丑陋为关键词进行了再批判。21世纪以来，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全球性与民族性的矛盾日渐凸显，传统文化成为重塑国民性的着力点而备受关注。同以往的反思不同，这次的视角是重构的而非批判的。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深入挖掘和阐发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的时代价值，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成为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在北大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对中华传统文化的优质资源进行了总结，比如，中华文化强调“民惟邦本”“天人合一”“和而不同”，强调“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强调“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主张以德治国、以文化人；强调“君子喻于义”“君子坦荡荡”“君子义以为质”；强调“言必信，行必果”“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强调“德不孤，必有邻”“仁者爱人”“与人为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出入相友，守望相助”“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扶贫济困”“不患寡而患不均”，等等。这些思想和理念，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有鲜明的民族特色，都有永不褪色的时代价值。［7］170-171今天，我们倡导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必须从优秀传统文化中汲取丰富营养。这些思想和理念，既随着时间推移和时代变迁而不断与时俱进，又有其自身的连续性和稳定性，是中国精神的文化之源。

2.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已内化为中国人的行为自觉，对现代文化乱象具有重构价值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最根深蒂固的表现是其日用而不觉的价值观。有学者对“百姓日用而不觉”作了解释，认为“不觉”表示发自内心，而不是刻意为之；“不觉”是一种深深的认同，习惯性的行为，就是不知不觉的行为。［8］不管社会如何变迁，传统文化的精髓经过几千年的积淀已经不自觉地内化为民族观念和人们的日常行为，成为习惯。目前，问题的关键是如何使这些积淀在人们观念深处的价值观，在现代转化的过程中得以有效地保留和延续，成为滋养青少年的教育资源。

在多元文化和市场经济的共同作用下，当代青少年对传统的疏离已经成为不可忽视的现象。如果这种现象持续下去，只会让青少年离历史和传统文化越来越远。没有传统文化的滋养，延续和传承文化传统、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又从何谈起？

（三）社会主义法治的规范路径

文化产品的健康发展离不开法治保障。在全面实施依法治国战略的进程中，法治文化建设是重要内容。在我国文化产业发展迅猛，新技术、新媒体日新月异的大背景下，社会主义法治建设明显滞后。

1.用法治规范文化主体行为

无规矩无以成方圆。文化产品受制于生产、传播和消费几个环节的主体。在消费主体中，未成年人处于判断力不成熟的被动接受阶段，其主体责任的承担者是成年人。从市场作用的角度来说，虽然文化产品和其他商品一样具有经济属性，能够满足消费者的文化需要，但是，文化产品在消费过程中还产生精神价值和社会影响力，对消费者的精神健康、人格完善和国家文化软实力具有重要影响。文化产品的社会效益越大，不健康的文化产品产生的副作用也就越大，规范主体行为的重要性也就越紧迫。

用法治规范文化主体行为责任的基础是对文化产品产生的不良后果作出法律评估，并细化为具体的行为准则和行为方式。目前，我国实体法重视的是文化生产主体之间的责任关系，如知识产权，而缺少对文化生产、传播主体以及社会消费主体的责任认定，对文化产品衍生出的后期负面影响更是缺乏责任认定。虽然立法工作的复杂性不言而喻，但是不做立法准备就是对社会不负责任。

2.用法治提升文化产品质量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回答了我们要建设什么样的国家、建设什么样的社会、培育什么样的公民等重大问题，这些回答关乎我国社会发展进步。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是我国社会发展的现实重点，也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追求的目标。如果说，法制为文化产品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嵌入提供了规范保障，那么全面建设社会主义法治体系则为提升文化产品质量提供了支持。

关于文化法治工作的重点任务，文化部提出加快推进文化立法，重点是推进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文化产业促进法、公共图书馆法等立法项目的进程，切实提高立法质量；深入推进依法行政，深化行政审批制度改革，推行权力清单、责任清单制度，强化文化市场监管，加快文化市场综合行政执法改革步伐；扎实推进法治宣传，着力完善领导干部学法制度，建设法治文化；下大力气加强知识产权工作，尽快制定关于加强文化知识产权工作的指导意见和工作指南，不断提升知识产权服务能力；加强文化法治机构和队伍建设等。这些举措的推进，必将有利于提升文化产品质量。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通过更多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的文艺作品，书写和记录人民的伟大实践、时代的进步，彰显信仰之美、崇高之美。只有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嵌入文化产品，才能保证文化产品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

［1］ 丹尼尔·贝尔.资本主义文化矛盾［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9：41-42.

［2］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402-403.

［3］ 习近平主持召开文艺工作座谈会强调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创作更多无愧于时代的优秀作品［N］.人民日报，2014-10-16（01）.

［4］ 陈秉公.论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领社会思潮的基本途径——关于十七大报告一个基本观点的深层理论解读［J］.政治学研究，2008（6）：13.

［5］ 兹比格涅夫·布热津斯基.大失控与大混乱［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75-76.

［6］ 千石保.“认真”的崩溃［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12.

［7］ 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

［8］ 陶文昭.核心价值观：百姓日用而不觉［N］.中国教育报，2014-06-06（06）.

（编辑：朱效梅）

李辉，法学博士，中山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院长。

* 本文系“打造‘理论粤军’资助项目‘广东提升文化软实力战略研究’”（项目批准号：LLYJ1308）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