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边贸易体制的核心地位未变

文|徐昕



多边贸易体制的核心地位未变

THE STATUS OF THE MULTILATERAL TRADING SYSTEM DOES NOT CHANGE

文|徐昕

2015年12月15日至19日，世界贸易组织第十届部长级会议在肯尼亚内罗毕举行。经过艰苦的谈判，会议通过了《内罗毕部长宣言》及9项部长决定。在《宣言》中，各方承诺继续推动多哈议题，这确定了世贸组织未来的工作方向。

回顾2001年世贸组织多哈回合启动以来国际经贸治理领域的发展，此次大会取得如上成果实非易事，其成功亦巩固了多边贸易体制在当前及今后国际经贸治理中的核心地位和作用。

治理模式多样并存 多边体制更显优越

在全球各经济体蓬勃发展双边和区域经济体制之今日，各方亦无法否认，相对区域（双边）贸易体系，多边贸易体制是更优的方案。

首先，区域贸易体制面临自身的发展困境。一方面，如果区域贸易协定涉及面不够广，综合性不够强，则其实际意义并不大。反之，如果区域贸易协定希望能在一些敏感领域有所作为，则设若该区域贸易协定由大国和小国达成，则其影响力不够，设若试图在大国和大国之间达成，则其难度并不比多边贸易协定低。

其次，总的来说，只有在少数情况下，双边及区域贸易协定的目的才是实现更广泛和深入的一体化。很多区域贸易协定带有浓厚的政治色彩。其表现是相关条款仅是劝告、激励，表述模糊，具有更多的外交性质。这和已经走向规则导向的世贸组织体制是完全不同的。

再次，区域贸易主义还会带来严重的“意大利面碗”现象。多个自贸协定交叉重叠，复杂的原产地规则、不同的关税政策和对敏感商品的不同界定等问题使企业无法充分、有效地使用区域贸易体制提供的优惠。此外，如果达成关税同盟，还会产生“贸易创造”和“贸易转移”效应，这对全球贸易而言并非好事。

总之，多边贸易体系在制度上是一个更优的安排。而以世贸组织为代表的多边贸易体系历经60余年的发展，已是眼下全球治理中最精密、最可靠的机制。有鉴于此，尽管全球经贸治理可以多路径前行，但最终还是应回归多边。只有多边贸易体制才能保证规则的一致性，提供最大的市场容量。

坚持多哈发展议程 促进全球问题解决

2001年启动的多哈回合谈判旨在促进世贸组织成员削减贸易壁垒，通过更公平的贸易环境来促进全球，特别是较贫穷国家的经济发展。谈判包括农业、非农产品市场准入、服务贸易、规则谈判、争端解决、知识产权、贸易与发展以及贸易与环境8个领域，涉及20多个议题。该回合谈判以发展命名，体现了世贸组织对贸易实质性公平的追求和对发展中国家及最不发达国家利益的关切。

不可否认，旧有的国际经济秩序维持并扩大了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特别是最不发达国家之间的经济增长差距。正如中国商务部部长高虎城在本次大会上指出，当前世界经济复苏艰难，地缘政治冲突不断。究其根源，与全球范围内贫富差距扩大，有效需求不足，资源没有得到充分利用，发展机会缺失有关。

必须承认，发展问题是全球经贸治理面临的共同挑战，也是需要长期应对的艰难挑战。而多哈回合正是解决发展问题的重要契机。自2001年启动以来，多哈回合解决“规则失衡”和“发展赤字”这两大目标的必要性和可行性不是削弱了，而是增强了。因此，放弃多边贸易体制，废除当前的多哈发展回合只能加剧全球贸易的不公平性，阻碍贸易的可持续发展。全球问题理应通过全球解决。继续推进多哈发展议程，尽早实现发展授权才是符合全球最大多数人利益的正确选择。

面对挑战，各方理应积极作为，而非轻言放弃。增强各方的谈判意愿、提高谈判方式的灵活性、改革最终的决策方式，都有利于推动多边贸易体制取得多哈回合的成功。

积极作为 应对挑战 秉承信念展望未来

尽管多边贸易体制的制度优越性和多哈发展回合的重要性得到多方认可，但不容否认，当前多边贸易体制遭遇到了极大的挑战。一方面，世贸组织成立后，由于大量发展中国家涌入，关贸总协定时期由主要发达国家通过“绿屋会议”操纵整个谈判内容和进程的局面一去不返，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深感在世贸组织内推动符合自身利益的议程日渐艰难，遂转而发展区域贸易体制，这导致多边贸易体制缺乏前进的领导者和推动力。另一方面，发达国家较长一段时间以来经济增速放缓，而新兴经济体则处于不断发展壮大的过程，这也使发达国家内部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并进而导致发展议题遭受冷落。

正视多边贸易体制的遇到的挑战，推动多边贸易体系继续前进，这符合绝大多数国家的利益。面对挑战，各方理应积极作为，而非轻言放弃。增强各方的谈判意愿、提高谈判方式的灵活性、改革最终的决策方式，都有利于推动多边贸易体制取得多哈回合的成功。

不容否认，在经济全球化仍在深入发展的时代，贸易自由化的进程必会按照双边、区域和多边并行的方式向前推进。然而，鉴于多边贸易体制具有的制度优越性及其谈判议程对全球发展问题的关切，其必将一如既往地在国际经贸治理中发挥核心作用。作为一个发展中大国，中国应坚持支持多边的立场，发出中国声音，提出中国方案，促使世贸组织产生新的内容和新的结果。

编辑|王秋蓉 qiurong.wang@wtoguide.net

本文受上海高校智库项目和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资助。作者为上海高校智库国际经贸治理与中国改革开放联合研究中心研究员、上海对外经贸大学WTO研究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