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秀

◎[日] 石田裕辅

极光秀

◎[日] 石田裕辅

踏入加拿大国境，我来到一个叫做白马市的地方，到约翰家的庭院里露营。

约翰告诉我：“你如果只花一两天时间是不够的，从第四天开始，你才能慢慢感受到森林带给你的寂静，第五天就能体会到动物的气息，第六天和大河融为一体，第七天才能真正感受到玉空河的真实面貌。”

但当时已经是八月，秋天的气息已经越来越浓。这一带只要夏天一结束就开始下雪，更何况我还要越过加拿大的落基山脉，越早南下越好。我现在从阿拉斯加出发已经太迟了，根本没有时间进行玉空河之旅。结论已经很明显，但是连出来旅行都还被时间追着跑，我难免有些惆怅。

到了大约午夜一点，我才回到自己的帐篷，写完日记正想缩进睡袋，听到有人叫我：“裕辅，快出来看。”爬出帐篷看到约翰就站在我的身边。“怎么啦？”我问。他指着夜空中的某一点：“极光。”朝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宛如带状雾气般的东西浮现在夜空中，发出淡淡的绿光，静静地流动着。我被这种景色惊呆了！光带越来越宽，渐渐变成帘幕状，移动得越来越快，就像被强风不断地吹动，光幕渐渐变多起来。重叠了好几层，范围也随之加大，直到占满整个夜空。我根本没时间回帐篷拿照相机，实在是一秒都不愿错过。

光线的明灭闪动越来越强烈，我看得入了迷，极光终于在最亮的时候像烟火一样爆发了。当时我被感动得无与伦比。那应该就是所谓的极光崩离吧，我以前根本不知道极光会是这样爆发。

光的粒子再度组合成细长的带状，徐徐晃动，逐渐变成了帘幕，最后又爆发。

这样的极光秀总共重复了三次，持续约一个小时。我一直呈现在入迷的状态中，好几年都没有这么专注的投入了！

极光秀终于结束了，夜空回归平静，我听见周围蟋蟀的鸣叫声，微风轻轻吹动青草露水的气息，勾起了深深的怀念，脑袋中不断地重复刚刚的诡秘景象，等情绪平稳下来，我在心里低语：去感受玉空河的真实面貌吧。

（摘自《不去会死》上海译文出版社 图/海洛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