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反杜林论》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贡献
2016-04-07王会香
摘 要:《反杜林论》是恩格斯写于十九世纪末期的一部巨著,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想的发展起了不可磨灭的作用。本文简要探讨了《反杜林论》的写作背景与基本框架,并从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地位的巩固与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想的系统化和丰富化两方面论述了《反杜林论》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想发展的伟大贡献。
关键词:《反杜林论》;马克思主义哲学
1 《反杜林论》的写作背景及基本框架
《反杜林论》全名《欧根·杜林先生在科学中实行的变革》,是恩格斯写于1876年至1878年的巨著。该书的写作目的是批判德国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者杜林的反动学说。1871年实现统一后,德国资本主义迅速发展,阶级斗争也日益加剧。与此同时,由于巴黎公社的失败与德国工人运动的迅猛发展,欧洲工人运动的中心也逐渐由法国转移到德国。德国资产阶级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在支持以俾斯麦为首的德国政府依靠武力镇压无产阶级革命的同时,大肆宣扬庸俗的经济学理论和折衷主义。在这种情况下,以杜林为代表的一大批小资产阶级学者反对暴力推翻资产阶级统治,主张通过逐步改良资本主义社会来调和阶级矛盾。1875年前后,杜林自称要在科学领域中进行一次彻底的“变革”,毫不含蓄地攻击马克思主义。他的学说无论对于马克思主义,还是对于刚刚才最终统一起来的德国工人党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为了回应杜林的攻击,为了捍卫马克思主义,为了促进德国工人运动健康发展,恩格斯自觉承担起批判杜林的重任,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撰写了《反杜林论》这部百科全书式的著作,全面地、系统地批判了杜林的反动观点,同时也使得马克思主义进一步系统化。
由于杜林的学说涉及范围较广,《反杜林论》也因之涉及包括哲学、政治经济学等在内的众多领域;而为了更加深入地揭示杜林学说的谬误,相比马克思的大多数哲学著作,恩格斯的《杜林论》对于哲学的论述也更为系统。在结构上,《反杜林论》全书共分为序言、引论、哲学、政治经济学、社会主义等五个部分。其中,序言指出了该书的写作背景,说明该书绝非“内心激动”的成果。引论包括两个章节,主要阐述社会主义由空想转变到科学的发展历程。哲学部分共分为十二章,作者从先验主义、世界模式论、自然哲学、道德和法、辩证法等方面深刻地批判了杜林的哲学思想。政治经济学共分为十章,系统阐述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和方法、暴力论、价值论、劳动价值论、剩余价值理论、经济的自然规律等。社会主义部分包括五章,阐述了空想社会主义转变为科学社会主义的发展历程以及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理。
2 《反杜林论》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地位的巩固
恩格斯通过撰写《反杜林论》,深刻批判了杜林的唯心主义哲学思想,维护和巩固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在社会主义运动中的指导地位。杜林的哲学思想是他的整个学说体系的理论基础。杜林的哲学思想虽然漏洞百出,却带有很大的蛊惑性,以至于欺骗了当时德国社会民主党的许多上层人物以及普通群众,给社会民主党带来分裂的风险。因此,批判他的哲学思想,揭示其谬误之处,是肃清杜林学说在工人运动中影响的极为关键的一步。
首先,恩格斯严厉地批判了杜林的先验主义理论与世界模式论。杜林颠倒了原则与现实世界的关系,在他看来,原则从思维中产生,并且应当被应用于自然界和人类,而只有当适应这些原则时,自然界和人类才是正确的。恩格斯批判道,杜林这种理论,不过是黑格尔“精神哲学”的翻版,杜林忠实地抄袭了黑格尔的《全书》。事实上,思维本身是人脑的产物,而人本身又是自然界的产物,因而思维本质上也是自然界的产物。针对杜林的世界模式论,即“把全部现实的基础从现实世界搬到思想世界”的理论,恩格斯指出,由于世界模式“仅仅是通过头脑从现实世界中得来”,因而为此所需要的就不是杜林先生文本中的哲学,而是实证哲学。针对杜林将世界的统一性归结为它的存在性的观点,恩格斯指出,“虽然世界的存在是它的统一性的前提”,“但是世界的统一性并不在于它的存在”,不能将存在规定为世界上万事万物唯一的共同属性。
其次,恩格斯深刻地揭示了杜林自然哲学的谬误之处。杜林认为,时间和空间都是有限的,对此,恩格斯指出,这完全抄袭自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恩格斯批判道,康德并没有解决这个命题,而在另一个场合,康德甚至得出相反的结论。杜林只是抄下对他有用的东西,而将其他弃之一旁。对于杜林的物质与机械力统一的观点、物质和运动既不能创造又不能消灭的观点,恩格斯指出它的空洞与荒唐,并在理论上予以澄清。在与生物学相关的问题上,杜林提出了一系列违背科学的观点,诸如生物是有意识地适应自然界等,恩格斯对此予以了深刻地反驳。
再次,恩格斯科学地分析了杜林道德与法的学说的漏洞。杜林认为,“真正的真理是根本不变的”,这种真理可以扩展于一切世界、一切时代。对此,恩格斯通过列举不同学科的事实指出,所谓的永恒不变的真理是极少的,人们对每一事物的认识总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在逐渐完善。在道德问题上,杜林认为,存在不变的善与恶,恩格斯则指出,不同的时代存在不同的道德,不同的阶级也有不同的道德,而这些道德并不一致。且任何道德都是复杂的,它是过去遗存,今天的反映和未来的萌芽。恩格斯指出,杜林不过是把认识对象进行简单分解,再将自己构造的道德公理进行简单运用,进而推断出错误的结论。。杜林运用这个方法,设想只存在两个人的社会,他们的意志就其本质而言是完全平等的,而由于两者道德上的不平等、精神上的不平等,平等化为乌有,为了实现平等化,就会产生暴力等等行为。恩格斯批判道,两个意志的完全平等,只存在于它们尚未形成的时候,一旦其转换为现实的个人的意志,平等就彻底结束了。在法律方面,恩格斯指出杜林对于法兰西法与英吉利法的无知,而在自由和必然方面,恩格斯指出杜林的观点的内在矛盾以及对于黑格尔观念的极端庸俗化。在历史方面,恩格斯指出杜林對于历史的虚无主义也同样地给自己的理论当头一棒。而对于杜林的差异规律,恩格斯批判道,这不过是对于现实经验的神秘化,而且这一现实经验,并没有因他的阐述而变得清晰。
最后,恩格斯不留余地地揭露了杜林对于辩证法的无知。杜林认为,在现实生活中,矛盾是不存在的。恩格斯批判道,这是由于杜林的形而上学的思维所导致的。恩格斯指出,最简单的机械的位移已经包含着矛盾——“物体在同一瞬间既在一个地方又在另一个地方,既在同一个地方又不在一个地方”。对于最早由黑格尔阐明的质量互变规律,在杜林眼里,只是一种混乱的模糊观念。对此,恩格斯指出,质量互变规律在现实中确实地存在着,例如水的液态、固态、气态之间的转换。杜林对于马克思用否定之否定规律去阐述“个人所有制的重建”的做法表示不屑,认为所谓否定之否定规律不过是对于宗教领域原罪与赎罪概念的抄袭。恩格斯则指出,马克思在对“个人所有制的重建”经历长期的科学分析之后,才确认它是一个必将实现的、并将按一定的辩证规律完成的过程。而对于否定之否定规律,恩格斯通过列举麦粒发芽长大最后又产生大麦粒等例子来证明它是一个在自然、历史和思维领域都极其普遍的发展规律。
3 《反杜林论》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系统化
恩格斯在批判杜林的唯心主义哲学的同时,也使得马克思主义哲学更为系统化。而这一系统化的工作,恩格斯主要是通过深入而系统地阐明唯物主义世界观、唯物主义认识论、唯物史观以及唯物主义辩证法的三大规律完成的。
首先,恩格斯系统地阐明了唯物主义世界观。尽管马克思发现了唯物史观,但对于唯物主义世界观,并没有在专门的著作里予以阐明,恩格斯在《反杜林论》里完成了这个工作,而这个工作是在批判杜林哲学体系基础上通过阐述若干问题,诸如世界统一性问题、时空关系问题等完成的。在世界统一性问题上,恩格斯指出,“世界的统一性是在于它的物质性”。在时空问题上,恩格斯认为,时空是无限的,其无限性指时空“没有一个方向是有终点的”。在运动和物质关系问题上,恩格斯指出,“运动是物质的存在方式”,物质不可脱离运动而存在、运动也必须承载于物质至上。
其次,恩格斯深入地論述了唯物主义认识论。在思维的至上性和非至上性的矛盾问题上,恩格斯指出,“思维的至上性是在一系列非常不至上地思维着的人们中实现的。”一方面,就思维的本性、使命和终极目标而言,它是至上的;另一方面,就思维每次所能实现的程度而言,它是非至上的。在人类社会的长期发展中,通过无数个别人的非至上的思维,思维的至上性方能实现。在真理和谬误的问题上,恩格斯认为,真理和谬误“只是在非常有限的领域内才具有绝对的意义”,当我们把真理从其所适用的领域扩展到其他领域,真理就会变成谬误。
再次,恩格斯进一步发展了唯物史观。在道德问题上,恩格斯认为,至今所有的道德论根本上都是当时的社会经济状况的产物,但由于社会直到现在还是在阶级对立中运动的,所以道德始终带有阶级性。在平等问题上,恩格斯指出,“平等的观念本身都是一种历史的产物,这一观念的形成,需要一定的历史关系,而这种历史关系本身又以长期的以往的历史为前提”。
最后,恩格斯科学地揭示了唯物主义辩证法的三大规律。对于唯物主义辩证法的辩证统一规律、质量互变规律、否定之否定规律,马克思只是在他的著作中,如《资本论》中,加以合理地运用,而并没有系统地进行阐述并证明它的客观存在。这个阐述和证明的任务交给了恩格斯。恩格斯在批判杜林理论的基础上,通过列举生物学、数学、人类历史上的例子,来证明辩证法三个规律的普遍存在。如阐述辩证统一规律时,恩格斯举出了高等数学中直线和曲线的辩证统一;阐述质量互变规律时,举出了碳化物的例子;阐述否定之否定规律时,列举了唯心主义取代原始唯物主义又被现代唯物主义取代的例子。
4 结语
综上所述,《反杜林论》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发展做出了伟大的贡献,一方面,它维护和巩固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在社会主义运动中的指导思想地位,另一方面,它使得马克思主义哲学更为丰富和系统。当然,在恩格斯将马克思主义哲学系统化的过程中,也有将之形而上的倾向。这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笔者在此不多加赘述。
注释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75.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83.
[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24.
[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35.
[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42.
[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81.
[7]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83.
[8]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89.
[9]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99.
[10]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25.
[1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30.
[1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47.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2]时海燕.略论《反杜林论》在马克思主义哲学史上的地位[J].荷泽师专学报,1997,(1).
[3]马云鹏. 试论《反杜林论》的结构与特点及其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新贡献[J]. 辽宁大学学报,1987,(3).
[4]施德福,赵常林,余其铨.杜林哲学体系剖析[J]. 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78,(02).
作者简介
王会香(1981-),女,汉族,四川.青川,研究生,研究方向:科技与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