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猎王（上）

文◎冰 夫 图◎咖啡磨

少年猎王（上）

文◎冰 夫 图◎咖啡磨

楔 子

阳光似无数根银针刺入黄染秋体内，针灸一般地将他激醒。他发现自己被卡在悬崖峭壁间的一棵树的树干上。树干只有他的胳膊那样粗，根须插入岩石缝隙中，还算牢固。向上望，距离谷顶至少三十米，向下望，距离谷底至少六十米。

这里是百丈谷。黄染秋生活在距百丈谷不足二十公里的骆驼村，百丈谷就像大山最高峰塌陷下去的坑，四周峭壁如刀切一般，谷底什么样，无人知晓。传说百丈谷中有一只凶猛的禽兽，能飞上天空几千米，能俯冲下来捉虎豹。猎人们每每谈起百丈谷，无不瑟瑟发抖。因此，黄染秋从来不敢和父亲来这一带打猎。

黄染秋浑身开始打战。虽然在村子里，他获得了“少年猎王”的称号，但毕竟刚满十四岁。他努力驱赶心中的恐惧，慢慢冷静下来。他再次向上望，根本没有爬上峭壁的可能；向旁边看，距他不足两米处有一簇从峭壁石缝间长出的藤，绿色瀑布一样向下延伸——这是一条救命绳！

黄染秋看到了希望，他咬紧牙关，一手紧紧抓住树干，一手使劲儿贴在石壁上，慢慢蜷起一条腿跪在树干上，然后将另一条腿也慢慢跪上来……他的嘴唇已经发白，上面爆出一层干皮。他将身体扭向石壁，抓住树干的一只手缓缓松开，缓缓地移向石壁；有汗珠滚落进眼睛里，又涩又咸，疼痛难忍。他只能闭着眼睛，像盲人摸象一样保持身体平衡，另一只手慢慢摸向石壁。当两只手全部按在石壁上，重新调整好身体平衡，他才腾出一只手揉揉眼睛，慢慢睁开。

看着两米处的青藤，黄染秋慢慢地向下蹲，感觉膝关节已经弯到最佳弧度，他吸一口气，咬紧牙关，拼命向前一跃，双手一齐向前伸出——他想通过这一跃抓住青藤。可是，他的双手还没碰到青藤，身体已如滚落的石头一样坠落。

顷刻间，黄染秋惊恐极了，奋力将双臂向前猛探，身体向前倾斜，一只脚蹬到了石壁，身体又向前一纵，双手终于抓住了青藤……他的身体像钟摆一样摆动几下，终于停住。他闭上眼睛，嚅动几下干渴的嘴唇，脸色惨白得如同刚刚漂洗过。

恐惧的心终于恢复平静，黄染秋将青藤缠绕在腰间，双手紧抓青藤一点点滑落……

1

黄染秋的故事发生在1940年的夏天，他的家位于辽宁省铁岭地区，距离辽河不远的地方。自1931年发生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侵略者占领整个东北，这个距离九一八事变发生地沈阳最近的辽北，便成了日本侵略者任意践踏的重灾区。生活在这里的老百姓在饱受日军奴役的同时，更多人的心中萌生了抗争的意愿，一些抗日武装相应而起，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游击队也进入这一地区。

黄染秋家不但有十几亩良田，还是当地有名的猎户，生活还算富裕。但被日本侵略者大肆抢劫后，生活变得饥寒交迫，黄染秋的父亲被抓走了，连小小年纪的黄染秋也被抓进临时中转油库，成了日军兵营里的劳工。他怎会甘心为日本侵略者卖力？就在昨天夜里，他逃出了日军兵营。

昨夜下着非常大的雨，像所有的生灵在一起哭，泪水汇集成无边无底的海。黄染秋终于盼到了逃跑的机会。他将夜餐送进岗楼，想趁几个日本兵狼吞虎咽之际悄悄逃走，可还是被发现了。他拼命奔逃，忍受着箭矢一般的雨柱砸在头上、身上。后面追来的日本兵如幽灵一般如影随形，不时地打着冷枪，鬼嚎般地叫着……

黑暗、雨水淹没了方向。黄染秋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能一味地向前奔逃。他的速度渐渐慢了，跑得越来越吃力。黄染秋意识到，此刻逃跑的路是一条上山路，身后一声接一声的枪响，使他爆发出绵延不断的逃跑的力量和勇气。

黄染秋不断摔倒，不断爬起，他已睁不开眼睛，有时还会撞到树枝，只能凭感觉继续向前……脚下的路不再那么难走，黄染秋意识到自己已经爬到山上了。他想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环境，雨水却如注般灌进来。为了摆脱身后的追兵，黄染秋铆足劲往前冲。突然，他的一只脚踏出去，却没有踩到物体，身体随之向前栽倒，黄染秋心知不妙，却已收不住，整个人跌落下去……几番颠簸之后，黄染秋不断滚落，疼痛让他眼前金星乱冒，听到几声枪响，他便彻底昏迷过去。

醒来时，他就发现自己被卡在树上，全身剧痛……

2

险中逃生的黄染秋沿着青藤慢慢滑落，可是，青藤没有延伸到谷底。向下看，黄染秋此时的位置距谷底还有七八米。阳光直射谷底，看得清谷底有一处泉，周围植物葱茏，树上鸟儿的鸣叫，天籁般传入耳膜。黄染秋突然精神振奋：谷底有水，有植物，有动物，这下饿不着了！黄染秋的心情顿时轻松下来，攀缘着青藤往上爬，准备撅断两根青藤，接在下面青藤上延续长度。可是，青藤的韧劲儿超常，根本撅不断。黄染秋看到旁边有一条向外凸起的石棱，便拿青藤在石棱上摩擦几下，果然，不一会儿，手中的青藤被割断了。

他用同样的方法又割断一根青藤，然后拿着两根割断的青藤，一点点向下滑。然而，后接的两根青藤仍然没有到达谷底，至少还有三米距离。于是黄染秋轻轻松开双手，让身体坠落。

黄染秋的双脚坠落到地面上，感觉自己似乎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黄染秋心中一阵惊骇：会不会是传说中的猛兽？他正要挪开双脚，突然，脚下传出“阿赫、阿赫”的叫声。他吓了一跳，摔到地上，好不容易爬起身，睁眼向前看，面前竟然是一只大鸟，正瞪着圆圆的眼睛惊恐地看着他！

黄染秋吓得转身逃跑，大鸟在他身后突然一声嗥叫。黄染秋回头看去，大鸟原地趴着，并没有追上来，它的脑袋平放在地面上，眼睛仍然看着他……黄染秋舒了一口气，脸色依然惨白。他将周围环境观察一遍，走到泉水边，捧水喝了个饱，压抑多时的心情舒展开来，他使劲儿在山谷中吼了一声，惊动了谷中飞鸟。

黄染秋打算在谷底寻找一个可以居住的山洞。黄染秋的父亲是当地有名的“猎王”，黄染秋从小就对打猎十分感兴趣，经常和父亲一起外出打猎。每次遇到恶劣的天气，父亲都会带着他寻找山洞，躲藏在里面。现在，黄染秋学会的野外生存技能派上了用场。

细心寻找后，黄染秋果然在谷口的东北角发现一处山洞。他没有贸然进洞，而是在周围捡了一些小石块，试探性地往洞里投。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反应，黄染秋一点点靠近洞口，小心地向洞内张望。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他又拿起石块，使劲儿朝里面扔去。他清晰地听见石块落地，以及落地后向前的滚动声。

这一试探性动作，可以试探出山洞有一定长度，适合长期居住；也可以试探出洞内没有野兽和猛禽，否则它们早已冲出来了。但黄染秋仍然很小心，又试探性地向洞内走一步，嗅着，听着，感觉着，又向前走一步……突然，他听到“嘘嘘”的异常响声，一股阴冷的腥气传来，黄染秋心里一紧，立刻转身逃出洞外。

直到感觉不到那股腥气，黄染秋才停住脚步。他急忙回头看，什么怪异也没有。是发出怪异响声和腥气的怪物没有追来，还是那怪物追出来又闪电般回到了洞内？黄染秋无从得知，但他确定洞内有怪物。

黄染秋向四处观望，希望找到第二个山洞。他沿着峭壁向前走，发现草丛中躺着一只湿漉漉的死兔子，他仰头望了望峭壁的上方，想到昨天夜里那场大雨。这只兔子应该是在雨夜奔跑过程中，不小心跌落百丈谷摔死的。

饥肠辘辘的黄染秋顾不得许多，准备把兔子做成晚餐。

3

黄染秋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第二个山洞，他开始思考，先前那个山洞中，发出那股腥气的是什么东西？如果能把它赶出来，自己就有可能占有山洞。在黄染秋思考的时候，他又看到了自己刚坠落谷底时踩到的那只大鸟。大鸟原先湿漉漉的羽毛在阳光下已经干了，蓬松起来后，大鸟的身体变大了几倍，但精神状态仍然不佳，仍旧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两只红色虹膜内，一双褐色瞳孔饱含着惊恐和哀求。

黄染秋仔细端详大鸟。这只大鸟的上喙前端向下弯钩，显然是一张鹰嘴；头部和脖子上没有羽毛，颇似秃鹫，可头上长着一个较大的肉冠，颇似公鸡的鸡冠；脖子下端紧挨胸部处，长了一圈白色羽毛，蓬松起来，颇似皮大衣的毛翻领；左边翅膀偏塌在地面上，看似受了重伤，另一只翅膀收缩在背上，羽毛呈灰黑色……

他实在看不出这是一种什么鸟，但可以确定就是传说中令猎人们谈及色变的凶猛禽兽。现在，它除了翅膀之外，一定还有别处也受伤了，否则不会这样虚弱。

黄染秋并不知道，这是一只来自非洲的康多兀鹫，又叫安第斯兀鹫，也有人称它为“安第斯神鹰”，属于鹰科大家族的成员。康多兀鹫是飞行鸟类中的巨人，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猛禽。

这只康多兀鹫是怎么来到这里安家落户的，无人知晓。昨天，正在百丈谷外寻找食物的大鸟没料到突降大雨，它想返回百丈谷内时，雨水遮挡了它的视线，令它撞到石壁上，翅膀受伤。大鸟栽落下来的时候，右腿也被摔断了，飞不了，也走不了，便瘫在这里。

黄染秋并不知道这些，看到大鸟眼中的恐惧和哀求，他心生怜悯之情。他拿着石块再次小心翼翼地走进先前发现的山洞中，仔细感觉着。如果能确定怪物的身份，凭借从父亲那里学到的捕猎方法，说不定能将怪物赶出洞。

过了一会儿，黄染秋的视力有些清晰了，但仍然看不到前方的怪物。他确定怪物就在前方，便将石块投向前方。石块砸在山洞底部的墙壁上，反弹回来，落地又滚动两下。突然，黄染秋感到一股腥气逼近，又将另一石块砸过去，转身疯跑出来，停在距离洞口十几步的地方。

怪物没有追出来，但黄染秋感觉到一股浓烈的腥气包围了自己。他屏住呼吸，又向前走几步，腥气稀薄了很多。他判断腥气出自哪种动物身上，和父亲学打猎六七年，捕获的猎物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但是，没有一种动物身上具有这种腥气。看来，一定是怪物了。

黄染秋下决心将山洞占为己有。他想到了那只受伤的大鸟，说不定大鸟是怪物的克星呢。黄染秋打定主意，用木棍挑着自己准备当晚餐的兔子送到大鸟面前。贪吃的康多兀鹫已经多日没有捕获猎物，抬起头，一会儿便将野兔吃掉了。黄染秋走到它身后，试探着将它受伤的翅膀一点点挪回背上。大鸟痛得“阿赫、阿赫”直叫，但似乎感觉到黄染秋无意伤害自己，并没有挣扎。

黄染秋将大鸟抱起，一步步走进山洞。大鸟突然警觉地将头仰起，“阿赫、阿赫”地叫着。那声音有些激昂，毫无恐惧之意。看来，虽然洞内漆黑一团，但大鸟还能看清怪物。黄染秋放心了，他认定大鸟是怪物的克星，里面的怪物不敢乱动，可以在洞内过夜。

4

一夜过后，在大鸟“阿赫、阿赫”的叫声中，黄染秋从梦中醒来。他感觉身体补充了无限的力量，精神十足。坐起身后，黄染秋看到距离自己不足两步远的大鸟，它抻着脖子，扭回头看着自己，似乎在叫他起床，又似乎在向他乞食，还似乎在向他报告着什么……黄染秋不懂，但心中生出一丝温暖，好像大鸟是他多年的好朋友一样。

黄染秋向山洞深处望望，里面仍然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又向洞口外面望，有些蒙蒙的亮。他站起身，走到大鸟面前蹲下，轻轻抚摸着它的脖子：“宝贝，我出去给你找吃的。”

大鸟好像听懂了他的意思，“阿赫、阿赫”回应两声。

“真乖。”他又轻轻拍拍大鸟头顶的肉冠，“看住洞里面的家伙，让它永远不敢出来！”

黄染秋朝洞外走去。身后传来大鸟“阿赫、阿赫”的回应。出了山洞，黄染秋闻到一股比昨天更湿的气息。昨天夜里又下雨了，阳光洒下来，有些刺眼。他急忙低头，闭眼适应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走到泉边，捧水喝了几口。

吃什么呢？黄染秋向树林走去，发现几棵不同的树上结有不同的果实。他走进小树林，惊起一群鸟儿“呼啦啦”飞向天空，又惊起一只野兔和两只狍子，好似突然见到天敌似的疾跑而去。

黄染秋爬上一棵杏树，摘下一颗杏咬上一口，又急忙吐出来。还没到成熟季节，杏果苦涩难吃。他从杏树上下来，站在一棵较矮的树下，踮起脚伸手摘下一颗不知名的野果，有鸡蛋般大小，也像鸡蛋一样的椭圆形，略有一点儿泛黄，似乎半熟了。他轻轻咬一小口，用舌尖试一下味道，有点儿酸，也有点儿甜。

黄染秋伸手又摘了几颗野果。吃着手中的野果，他想到了大鸟：这家伙长得像鹰又像秃鹫，说不定只吃肉。兔子和狍子难以捕获，黄染秋决定捉几只癞蛤蟆回去，但用石块打了几次，都未打中。

突然，他闻到了一股木头被烧着的烟味儿！黄染秋一边嗅着一边寻着烟味儿走。在石壁下，他发现一棵半截枯树，树干部分冒着青烟。

燃烧的枯树是从哪儿来的？黄染秋仰头向谷口望，悬崖边果然有几棵枯树。一定是昨天夜里下雨打雷，击断了这棵枯树，上面半截掉落下来，而树干被点燃。

他将枯树拖到洞口旁边，将枯枝撅下来，放在冒烟的树干上。然后走进小树林，又撅下一些枯枝。拔草拧成草绳，将枯枝扎成一捆，扛到肩上向山洞走去。

到了洞口，黄染秋将肩上的枯枝捆扔在一旁，发现枯树上冒出的青烟变浓了，但还没冒出火苗。他蹲在枯树前，拿起一根树枝，将枯树上的树枝堆扒开一些缝隙，使劲儿吹气。每吹一口，枯树便泛起通红的火，不一会儿，树枝就“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

黄染秋用棱角锋利的石块砍下几根胳膊粗的松树枝，消掉细小的树杈，拿到篝火旁点燃一根，走进洞内。大鸟惊恐地“阿赫、阿赫”地叫起来，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将右侧翅膀展开扑扇着，挣扎着要站起来，可身体刚刚离开地面又倒下了。看来，它翅膀和腿上的伤很严重。

“别怕，别怕，鸟老大……”黄染秋突然停住，嘀咕道，“对，以后就叫你鸟老大！”然后他慢慢往前走。

“鸟老大，别怕。从昨晚开始，咱们就是朋友了。今后咱们一起生活，相依为命……”黄染秋蹲在大鸟面前，伸手轻轻抚摸它的脖子，又轻轻拍了两下头顶的肉冠。

大鸟安静地待在他身边，黄染秋捡了一块石头放在大鸟右侧，将火把斜立在石头上。然后他站起身观察，父亲跟他讲过什么样的山洞造型不易塌，他全都牢记于心。父亲口中的“安全山洞”，正是这个山洞这种下宽上窄的形状。

这下，他完全放心了。他又蹲下身抚摸大鸟的脖子，拍拍它的肉冠：“别怕！有了火把，我们都不用害怕了。”

“阿赫、阿赫……”大鸟听懂了似的轻轻叫了几声，眼睛里的恐惧已全然消失。

5

黄染秋转身走出山洞，又点燃一支火把，再拿起另一根松木棍走进山洞。他将松木棍放在大鸟旁边，双手拿住火把使足了劲儿投向里面。火把落在地上，顿时照亮了洞底。这回，他终于看清了，那怪物竟然是一条大蛇！蛇头足有小饭碗口粗，朝这边伸着，不停地吐着芯子。鹰是蛇的天敌，难怪它害怕鸟老大！

洞底的火把，因为没有将火头跷起，很快，整根一米多长的松木棍都着了起来。火把距离大蛇不足一米。看来，它禁不住火烤了，转头向火把示威几下，快速吐着芯子，朝洞口冒险爬来。

大鸟早已对它垂涎欲滴，无奈身体重伤不能扑向前。此刻见大蛇游来，它激动地扑扇几下右侧翅膀，仰头“阿赫、阿赫”地欢叫着。

大蛇不敢停留在洞里面。明知大鸟是天敌，它也要冒险一试，或许它已看出大鸟受了伤，以为可以逃过一劫。待蛇头接近大鸟，它突然加快速度。但不知大鸟突然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身体猛然站起向前一扑，弯钩似的喙钳子一般死死钳住了大蛇的七寸致命处。大蛇不愿认输，加大力量，尾巴向大鸟盘卷而来。

黄染秋抡起松木棍，使劲儿向大蛇的尾部砸下。大蛇愤怒了，突然昂起脑袋向黄染秋拼命吐芯子。大鸟的弯钩喙依然死死钳住它，不一会儿，大蛇就一动不动了。

大鸟松开弯钩喙，仰头看着黄染秋，欢快地“阿赫、阿赫”叫几声。黄染秋立即蹲下轻轻抚摸着大鸟的脖子：“鸟老大，咱们第一次合作成功！等会儿吃饱喝足，我帮你疗伤。你呢，不可以恩将仇报，把我当成你的美食，更不可以忘恩负义，扔下我不管，独自远走高飞。”

黄染秋站起身再看大蛇，足有六七米长！他捡起一块棱角锋利的石头，打算火烤蛇肉。这种蛇身上无毒，而且蛇肉味道鲜美。

黄染秋的爷爷年轻时也是猎人，后来遇到一位医术高明的道长，便跟随道长学医，改行做了医生。在行医途中，爷爷发现用几味中草药煮肉的味道特别好，于是将这种方法传授给了黄染秋。正是这个原因，黄染秋才被日本军官指挥去烧饭。

此刻，黄染秋并不急于烧烤，而是先采了几样草药，包裹住蛇尾，再用泉水边抠来的稀泥包裹一层，才放到火堆上烧。

等他吃饱之后，采了几种可以治疗外伤的草药回到洞中，发现大鸟的弯钩喙下还挂着蛇肉，已经吞不进去了，却还在使劲儿吞。

他急忙蹲下，抚摸着大鸟的脖子：“我的鸟老大，你要撑死自己吗？我不跟你抢，剩下的都归你了！”

说完，他把草药放进口中嚼烂，连同汁液轻轻抹在大鸟的伤口上。大鸟似乎知道他在为它治伤，一动不动，任凭他侍弄着。

然而，此刻的黄染秋忽略了，这里可不是世外桃源。洞口袅袅升起的青烟，竟然引来了追兵……

（未完待续）

下期精彩预告

刚刚逃出追捕的黄染秋再陷困境，这次他的情形更加危急，在大鸟的帮助下，黄染秋直面敌人，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更多精彩后续，敬请关注第6期《小文学》的《少年猎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