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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着明亮那方前行

2016-04-05张硕果

新班主任 2016年3期
关键词:教室班级生命

□张硕果



向着明亮那方前行

□张硕果

和多数70后一样,当我回溯起童年时,记忆中几乎没有真正的阅读。在那些无拘无束、自由生长的快乐日子里,书籍的影子无从找寻。不过,因为自幼生长在部队大院,每周一次的露天电影于无意间为我开启了文化的启蒙:从《早春二月》《乌鸦与麻雀》到《一江春水向东流》,从《人世间》到《简爱》《苔丝》,从《大篷车》《流浪者》《啊,野麦岭》到《卡桑德拉大桥》,从《小花》《小街》到《庐山恋》……从王心刚、秦怡到童自荣、乔榛,从荧幕上的演员到荧幕背后的配音,这些老电影为我打开了一扇看世界的窗,构成了我生命中最早的文化积淀。

对于书籍和文字的热爱,则缘于另一种偶然。

小学时代,我属于不受老师喜爱的学生:成绩一般,没有特长,偶尔还会迟到和忘写作业。那时,我唯一的乐趣就是看课外书。只是,当时我可以接触到的课外书非常有限,我记得其中最珍贵的是一本《基督山伯爵》连环画——那也是我第一次读到外国故事,画面上长老消瘦的模样一度令我十分恐惧,因而印象深刻。

大约三年级时,我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令我无比崇拜的人,那就是我的姐姐。姐姐长我近十岁,她十六岁参军,之后考入军校,毕业就进了一所部队医院工作。对于小小的我来讲,姐姐的一切都值得崇拜,让我忍不住模仿。每逢假期,姐姐都会带一些书回家看,如《十月》《收获》《百花》等,待她离开,这些书就成了我的宝贝。

学着姐姐的样子翻看起这些中长篇小说,曾经缺乏书籍润泽的我眼前蓦然一亮:无论是张贤亮的《土牢情话》,还是反映对越战争的《西线无战事》,或者《人的质量》《上穷碧落下黄泉》《阮氏丁香》等,都让我爱不释手。直到现在,那一本本书的封面还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里。或许正是在这种相对拔高的阅读中,我于似懂非懂间萌生了对文字的特殊热爱。

初中时,因父亲工作调动,我们一家从鱼米之乡搬迁到河南北部的一个小城。怀着满心的不情愿,一向大大咧咧的我变得沉默和内敛,写作成为我最喜欢的一件事。也因此,几乎每次上作文课时,我的文章都会被老师当做范文朗读,让我开心无比。渐渐地,我成为了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好孩子,成绩也逐渐好转,一直做着学生干部。

高中毕业,我考入一所师范院校,有了大把的时间用来写诗和进行所谓的文学阅读。《呼啸山庄》《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等书籍,就是在这一时期走进了我的世界。

两年的师范生活转眼结束,不满20岁的我居然站上了高中的讲台,糊里糊涂地开始了职业生涯,更谈不上什么专业阅读了。不过,凭借着伶牙俐齿,我硬是在那台上站住并站稳了脚跟。

和多数年轻的老师一样,我的专业成长源于一节省级优质课。1997年,凭借一纸证书,我从普通教师中脱颖而出,成为同行公认的“名师”。但那时,我总是有意将工作和自己的生活区分开,我与教育之间仍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优质课后,更多的竞赛评选接踵而至。2000年,在几番“过关斩将”之后,我成为河南省最年轻的教育教学专家,先后赴河南大学和华东师范大学进修。为期一年的脱产培训让我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头脑风暴,顶级的课程和全新的教育理论带我走进一个陌生领域。借助这次培训,我迎来了人生中第一个专业阅读的高峰期。只是,因为当时我所阅读的大多是课程理论书籍,在联系实践方面还存在着一段真空地带,这反而使得我陷入了更深的焦虑:在专业成长的路上,我不知道应该具备怎样的知识结构,也不知道如何让教育生活充满意义。

2003年,不甘心的我考取了教育硕士,又一次重返大学校园,开始了一场自觉自愿的修炼。这是我在专业成长道路上的一次刻意规划:读书,听课,查阅资料,作规范的学术论文……

系统化的学习,让我有了相对丰厚的学术基础和较高的阅读视野。但对我来说,修炼的目的究竟何在?如何从现实中突围?如何突破自我?问题的答案仍是一片迷茫。我一次次追问自己:什么样的生活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渴望认识未知的自己,却总是无法看清楚。

这一切,终于在2007年春天得到了彻底改变。

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2007年,我随着灵山新教育贵州支教团队远赴贵州,开始了为其一个多月的支教活动。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次活动将改变我的整个教育生活。

从高三历史课讲台来到了小学二年级讲台,我在一首首美妙的童谣和一个个精美的绘本中和孩子们分享童年的味道。那段时间,我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阅读的力量。《孩子们,你们好》《学校是一段旅程》《静悄悄的革命》《学习的快乐——走向对话》《给教师的建议》《自卑与超越》《童话人格》《儿童心理学》……疯狂阅读中,我也在疯狂成长,理论和实践间的隔阂被我一次次打通。

从贵州支教回来,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传递阅读的力量,用阅读唤醒更多老师和孩子,影响改变更多的师生。我决心放下之前所有的“辉煌”,让一切归零,因为我知道,我需要为自己的成长再次寻找一个起点。于是,我义无反顾地踏上了新教育儿童阅读推广的道路。

一所学校接着一所学校,我不断游说,乐此不疲。在这个过程中,有人热血沸腾,有人半信半疑。慢慢地,一部分老师汇聚到了我的身边,和我一起形成了最初的团队。在一间又一间教室里,我们不断汇聚美好的事物,将它们源源不断地引到孩子们的生命当中:童谣、绘本、童书、电影、诗歌、游戏、音乐、童话剧、大自然……此时的教育,已成为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张老师,您好!我是修武二实小的程新梅老师。苦于找不到适合孩子们的数学阅读书,我根据教材内容,试着自己写了几篇数学童话故事,打算放在校讯通上连载。我想请您帮我看一看,给予指导。”

舒晓辉摄

类似的短信,我收到了很多,有来自团队成员的,也有来自外地来访者的。就像法国作家圣埃克苏佩里笔下的小王子和那朵玫瑰一样,我们彼此驯养,相互编织,共同印证着这一段生命的存在。也因为这样的相互编织,越来越多的人走到了一起,借用焦作修武的一位老师的文字来表达便是:“生命中都有光,有的人暗淡,是因了遮蔽,因了蒙尘。除去这些尘埃与遮蔽,生命的光辉一定散发出其应有的光彩。再活一次,让光出来!”

很多老师告诉我们,他们因为阅读推广活动而产生了“重生”的感觉,真正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意义,而晨诵、午读、暮省,也成为了孩子们的日常生活方式。

2012年,我们团队开始致力于教室建设,致力于“缔造一间完美教室”。我们从班级文化、班级课程、班级家校共同体入手,让教室的内涵不断延展,“丁香班”“小梅花班”“蜗牛居”“竹节轩”……一间间拥有了文化、课程和生命的教室因此涌现,从这些教室里走出的孩子们,也拥有了格外不同的生命气息和文化气质,他们眼神中的那种灵慧、高贵和自信是那么与众不同。

2012年,央视的一档读书栏目《我的一本课外书》在全国寻找最会读书的孩子,焦作有五位读书少年走入央视;2014年5月,河南省校讯通第十届书香班级评选结果揭晓,近900个获奖班级和个人中,焦作有179个,占据“绝对优势”,让人赞叹不已,并称之为“焦作现象”。

2014年,我受邀担任“新教育种子计划”项目负责人,目标是引领全国更多心怀梦想的老师一同成长。虽然工作更加忙碌,但我的内心却变得前所未有的充实:走在这条路上,是寂寞的;走在这条路上,更是幸福的!

2014年4月11日,在“亲近母语论坛”的颁奖现场,我从梅子涵老师手中接过了“书香点灯人”的证书;2014年9月19日,《教育时报》刊文《被“夏洛”们改变的世界——焦作新教育实验七年再扫描》,对我们团队的工作成果进行了专题报道,也让我借机重新梳理了自己和团队的成长路径。

行走在教育路上这么多年来,如今,我再次追问自己:此行目的何在?

在给“新教育种子教师”的一封信里,我这样写道:“一粒种子的成长,必须穿越泥土的黑暗,必须经历岁月的磨砺,才能最终完成一朵花的使命,或者一粒种子最大的生命可能性。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而对于我来讲,我更愿意做的,就是深度参与他人生命的成长,付出,欣赏,喝彩,和他们一起看见更好的未来!

(作者单位:河南省焦作市教育科学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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