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法国大革命:大众革命文化的起源述论

2016-03-30吕政龙

重庆第二师范学院学报 2016年6期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者大革命大众

吕政龙

(福建师范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福州 350007)



法国大革命:大众革命文化的起源述论

吕政龙

(福建师范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福州 350007)

法国大革命之所以“大”,在于其民众参与的广泛性。但一贯静止的、被动的民众为何突然爆发出狂热的政治参与热情,并使这种革命热情最终沉淀于法兰西民族的政治文化惰性之中,传统马克思主义者、修正学派、托克维尔及相关学者、心态史学派、新文化史学派等均从不同角度进行了阐释,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本文分别对这五种观点进行了梳理。

法国大革命;大众革命文化;起源

政治文化可细分为精英亚政治文化和大众亚政治文化两个层次。可以说,一部法国大革命的历史就是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相互交织、相互对抗和相互转化的历史。精英人物在革命中的“火车头”作用不必多言,但消极被动、相对静止的下层民众缘何爆发出一种狂热的革命参与?是什么促使下层民众产生如此狂热的政治参与欲望,并使这种革命热情最终沉淀于法兰西民族的政治文化惰性之中?当前学术界主要形成了五种观点。本文尝试对这五种观点进行梳理,以便为这一问题的深入研究提供参考。

第一,传统马克思主义者的阐释。传统马克思主义者对于法国大革命中大众革命文化的起源分析是以马克思主义的观点为理论依据,以阶级分析和经济理论为阐释工具的。让·饶勒斯(Jean Jaurès)在其《法国革命的社会主义史》中从封建制、财政赤字、王权、经济贸易等方面分析了大革命的起因。乔治·勒菲弗尔(Georges Lefebvre)创立了一套完整的社会经济和阶级斗争解释体系,深入研究农民革命的动因。阿尔贝· 索布尔(Albert Soboul)、乔治·吕德(George Rudé)等人延续了勒菲弗尔的研究方法,着重研究城市平民为何参与革命。在传统马克思主义者的研究中,法国大革命实质上是一场资产阶级革命,是封建制度向资本主义演进的关键一环,它推翻了封建势力的统治而促进了资本主义的发展,并且最终使资产阶级作为一个独立的阶级逐渐掌握了政治权力。如索布尔就坚持认为,资产阶级“领导了大革命并从中得到好处,它凭借财富和文化占据了社会头等位置”[1]54。运用阶级分析和经济理论,传统马克思主义者将资产阶级从人民群众中分离出来,并提出了社会经济决定论与资产阶级创世说。他们将大革命的起因归结为社会与经济因素,认为正是由于封建贵族制度已不能适应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甚至阻碍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代表新兴生产力的资产阶级才要求改变现有的上层建筑与生产方式。社会经济结构的变动引起了阶级斗争的激化,两个阶级的斗争与对抗引发了法国大革命。在传统马克思主义者眼中,革命是阶级斗争的武器,只有通过革命,资产阶级才能上升为统治阶级。而与此相对应,下层民众只是在资产阶级的鼓动与宣传下,为了“面包”才参加革命。勒菲弗尔认为,对土地分配的不满、生产方式的落后、贵族地主的压迫是促使农民揭竿而起的社会经济原因。在具体描述无套裤汉社会成分、职业和组织的基础上,索布尔提出,无套裤汉为反对贵族特权阶级和大资本家而革命,并且,他们希望从革命后建立的新政权那里获得更多的经济利益和生存权益,以解决他们日益困难的生活需求。吕德则从历次暴动参与者的阶级构成中指出,饥饿与对当局的不满是城市平民参与革命的直接原因,他们是为了粮价和工资而投身革命的。而雅克·索雷(Jacques Solé)在总结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提出,民众革命的重要源头在于粮食供应机制的失灵以及由此导致的饥荒。“消费者与新的市场规则间由来已久的冲突”[2]83致使最古老的革命传统复活。显然,在传统马克思主义者看来,经济和社会因素是下层民众参与革命的主要因素。

第二,修正学派的阐释。传统马克思主义者以阶级分析和经济理论为阐释工具,认为法国大革命具有资产阶级的、反封建的性质,大革命的根源在于社会和经济方面。而修正学派关于法国大革命大众革命文化起源问题的阐释观点正是在对传统马克思主义者这一观点的“修正”中形成的。修正学派认为,法国大革命是启蒙思想的革命。在启蒙思想的影响下,自由主义在贵族或是富人、产业主等受教育程度高的人群中深入人心。由于拥有共同的思想,贵族和传统马克思主义者所称的资产阶级融合成了一个新的社会经济集团。阿尔弗雷德·考本(Alfred Cobban)在其《法国大革命的神话》中甚至认为传统马克思主义者宣称法国大革命是一场资产阶级革命根本是一种神话。因为“18世纪的法国精英已无法被划分为资产阶级和贵族两大对立阶级,贵族已经基本上资产阶级化,成为资本主义发展的带头人”[3]18。修正学派始终强调意识形态而非经济、社会因素在法国大众革命文化起源中的作用。达尼埃尔·莫尔内(Daniel Mornet)指出,正是启蒙思想沿着精英向大众的逐层下传,沿着巴黎向外省逐步扩散,才最终引发了革命性的思潮和行动。诺曼·汉普森(Norman Hampson)认为,法国大革命是卢梭主义和孟德斯鸠思想这二者的斗争史,下层民众参与革命深受这两种意识形态的影响。弗朗索瓦·傅勒(Francois Fuller)和丹尼斯·里舍(Denis Richet)提出,“到1789年,改革的思想(不论是贵族的自由主义还是资产阶级的自由主义)已普遍深入人心,因此产生了‘反对专制主义的策略会合’,形成了大革命准备时期中各领导力量的暂时联盟”[3]11,经济危机仅仅是大革命爆发的导火索。甚至于在其“侧滑论”中,傅勒和里舍完全否定了人民群众在大革命中的作用,认为“人民大众的革命参与仅仅是受到了精英群体意识形态的鼓动”[3]40。在修正学派中,也有学者不赞成将大众革命文化视为意识形态、思想观念的直接产物。凯斯·贝克尔(Keith Becker)就认为,这种革命文化是“在旧制度末期随着公众舆论的出现和依据人民主权思想对专制政府的批判的阐发而开始形成的”[4]156。在他看来,大革命的进程仅仅是“当时政治观念内在逻辑变化的一个函数”[4]156。国内也有部分学者赞同这一观点。李金昭提出,法国的启蒙思想通过沙龙、俱乐部、共济会等公共领域内的舆论传播,唤醒了法国人“积极参与”的公民意识。尤天然则认为,正是三级会议选举期间流传的抨击性小册子、陈情书和革命时期发行的报刊推动了大革命的舆论动员。在启蒙思想的深刻影响下,下层民众才开始追求自由、民主等政治价值。这里,修正学派强调的是启蒙思想(意识形态)才是法国大革命中大众革命文化的主要起源因素。

第三,托克维尔及相关学者的阐释。从社会与政治视角出发,阿历克西·德·托克维尔(Alexis-Charles-Henri Clérel de Tocqueville)对于法国大革命的起因提出了一种开创性的阐释:大革命源于旧制度。但旧制度的演变何以会将民众拉入大革命的洪流中呢?托克维尔指出,首先,领主制度的破坏滋长了民众的“嫉妒”与“仇恨”情绪。中世纪以来,“贵族虽然享有令人觉得痛苦而且无法忍受的特权,但与此同时,贵族也具有维持公共秩序、主持公正、严格执法、济贫扶弱以及处理各种事务的作用”[5]25。然而,自17世纪起,一方面贵族不再承担政权却依旧享受特权,盘剥民众;另一方面,不再受领主统治的民众已成为土地所有者,饱受压迫。权利与义务的不对等引起了民众心理上的变化,“嫉妒”与“仇恨”情绪不断滋长。这里所说的民众主要指农民。在城市中,财富日益增加的贵族在政治上剥夺平民的政治权利,在经济上对他们进行残酷的剥削,同样引发了城市平民的“嫉妒”与“仇恨”情绪。嫉恨情绪的最终恶果即社会的破裂。其次,文学政治的兴起衍生民众的革命意识。托克维尔发现,在18世纪的法国,文人在政治上的表现异常活跃,“政治被文学吞噬,作家成了舆论的控制者”[5]31。在文人们的作品中,理想社会的蓝图与现实政治的黑暗之间的反差引起民众的共鸣。平等思想、反特权思想逐渐渗进了民众的头脑中,以至于“当时的法国人看不到这个社会有任何被医救的可能,仿佛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忍受,要么将其摧毁”[5]113。再次,王权改革加剧民众不满。托克维尔认为,“一个坏政府,当它决定实施改革的时候,往往是它最危险的时刻”[5]140。路易十六政府便是一个典例。为了摆脱困境,路易十六政府曾发起各种公共建设事业,试图废除劳役制和工业行会,消除额外增派实现税赋平等。然而,不彻底的、半途而废的改革打破了民众的美好愿景,其结果只能是强化民众的相对剥夺感,加剧民众的不满情绪。

与托克维尔相似,西达·斯考切波(Theda Skocpol)主张从社会结构、国际环境,而非社会经济、意识形态入手解释民众革命的发生。在斯考切波看来,旧制度的内交外困构成了“波旁绝对主义的矛盾”[6]63。一方面,国家内部存在一个由上层社会衍生的支配阶级,并且封建制度的变革、村社共同体的组建为民众革命提供了土壤;另一方面,对外战争失败所引发的严重财政危机迫使政府试图通过改革以调动更多社会资源维持统治,这必然造成国家对社会的剥夺:既触碰支配阶级的利益,又增加民众的负担。在君主与支配阶级的冲突中,国家行政濒于崩溃,民众的集体行动得到支持。在农民与剥削阶级的对抗中,农村社会政治结构几乎解体。国家统治力的衰弱与社会财政困境的双重压迫加剧了公众不满。最终,在支配阶级的鼓动与支持下,民众引发了1789年的革命性政治危机。

此外,受托克维尔的影响,弗朗索瓦·米涅(Francois Mignet)利用阶级斗争的观点对封建制度进行了尖锐的批判,认为民众要推翻腐朽的封建王朝,必须采取暴力革命的方式。阿尔伯特·索雷尔(Albert Sorel)以国际视野分析旧制度,认为欧洲各国的军备竞赛与政府的国际野心致使法国陷入财政困境,在政府强制性征税与民众积极抵制的对抗性张力中,民众革命爆发。

第四,心态史学派的阐释。心态史学派兴起于20世纪40年代后半期,其主要关注的是长时段史学,重点研究处于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之间的“中介因素”——精神形态、集体心理。从集体心理出发,古斯塔夫·勒庞(Gustave Le Bon)通过对法国大革命中群众、议会、军队、政府、革命领袖等各个群体的心理分析,提出法国大革命的心理学起源阐释。勒庞认为,“法国大革命每一阶段所发生的事件都是心理学规律的产物”[7]5。下层民众之所以参与革命,并非因为他们拥有很高的政治觉悟或复杂的政治思想,而是因为下层民众在精英分子神秘主义、集体主义、情感主义逻辑的鼓动下,产生了仇恨、恐惧、野心、嫉妒、虚荣和热情等心理因素。这些心理因素的共同作用产生了革命心理、犯罪心理,甚至雅各宾心理。在勒庞看来,群体的精神形态、社会心理在大众革命文化的形成中占据绝对主导地位,精神形态具有某种独立性。与勒庞不同,米歇尔·伏维尔(Michel Vovelle)反对将精神形态的独立性绝对化,认为心态因素应与经济、社会等因素相联系,主张用唯物史观指导心态史的研究,从而构建起了马克思主义史学与心态史学之间互通的桥梁。伏维尔认为,研究法国大革命大众革命文化的起源应重视事件与心态的辩证统一,即长时段史学与短时段史学的辩证统一,因为“短时段中某些现象的发生不仅往往反映着过去长时段中隐秘的演进过程的突然而公开的终结,而且有时也能在瞬息间构成对未来长时段有重大影响的伟大文化创造”[3]8。伏维尔曾通过研究革命前一个世纪普罗旺斯地区民众对死亡态度的变化,揭示了1793年非基督教化运动的根源。在伏维尔的基础上,高毅提出,经济和政治危机是下层民众参与革命的关键因素,但仅仅从这方面解释却不免显得苍白无力。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下层民众从“自发集体”突然转变为“自觉集体”?从心态史学角度出发,高毅认为,法国大革命中下层民众的“决裂”信念以及由此派生出来的危机意识和革命意识促成了“革命群众”的出现,推动了大众革命文化的形成。当然,也正是“决裂”信念的彻底性造成了“革命群众”的过激行为,为大革命增添了非理性色彩。

第五,新文化史学派的阐释。新文化史学家重点关注微观社会,主要以法国大革命前后普通民众日常生活的具体实践为研究对象。从大革命前催眠术和畅销禁书传播过程的研究中,罗伯特·达恩顿(Robert Darnton)对启蒙思想在法国大革命起因中的绝对影响力提出质疑。他发现,大革命前,催眠术在法国的影响力远远超过了卢梭的著作,法国民众经常接触的并不是启蒙哲人的经典著作,而是将攻击王权与教权,煽动性思想和色情文学、丑闻纪事等集于一体的“哲学书”。这种小册子“既借助于感情又诉诸理性,利用可以自由支配的各种修辞手段影响一系列反应——义愤、恼怒、蔑视、嘲笑、憎恶”[8]195。它一方面不断削弱旧制度的“合法性”,另一方面又为革命准备着颠覆性的社会心态。罗杰·夏蒂埃(Roger Chartier)同样认为是阅读带来了革命。他认为,正是革命前各种书籍的印刷出版、阅读传播赋予了下层民众一种批判的理性思维,并造就了公共领域及其舆论的最初形成。另一方面,是王权和宗教自身的历史沦陷而非启蒙运动不断削弱旧政权的正统性。在夏蒂埃看来,大革命发生前文化上的“集体无意识”远比启蒙思想更具影响力。林·亨特(Lynn Hunt)在兼收了修正学派与心态史学派等学派思想的基础上,提出了“统一的革命政治文化不可能起源于社会或经济,而是起源于文化因素”[9]15的观点。亨特对法国大革命中文本的修辞、实践的象征物、政治权威的意象等文化现象加以分析,指出法国大革命中诞生了一种新的政治阶级、政治网络以及暗含于其中的一种全新的政治文化。在亨特看来,法国大革命中的各种文化现象催生了一种新的政治阶级。他们并不是传统马克思主义者所言的资产阶级,也不是修正学派眼中不包含下层民众的新精英群体,而是一个包含了律师、医生、商人、小店主、小生产者、花匠等社会上、下层相互融合的一个庞大群体。这一群体在大革命中逐渐形成共同的价值观和新的秩序理念,他们并不将革命看成是马克思主义者所说的阶级斗争的武器,也不是修正学派所言的精英群体发展社会的工具。新的政治阶级认为,“成功的职业生涯靠的是能力,而不是出身,不应该有任何世袭的、团体或地方的特权,应该向广大公民开放通过选举和担任公职来参与政治的机会”[9]244。他们力图通过自身的政治参与建立一种理性的新秩序。然而,在大革命的乱象与危机中,当和平的方式走不通后,新的政治阶级转而希望以革命的方式建立一个与过去不同的,以理性和自然为基础的新的民族共同体,以此达成法兰西民族的复兴。由此,亨特通过文化角度阐释了法国大革命中大众革命文化乃至整个革命型政治文化的起源。

综上所述,这五种观点分别从经济与社会、意识形态、社会与政治、心理和文化等不同角度阐释了法国大革命中大众革命文化的起源。这五种观点各具开创性,但都存在一定的不足。传统马克思主义者和马克思主义心态史学派的阐释均建立在法国大革命是一场资产阶级革命的理论假设上,这表明民众是在资产阶级的带领、鼓动下参与了革命,无形中贬低了人民群众在政治文化形成中的作用。修正学派的观点虽是在对传统马克思主义者观点的“修正”中形成的,但他们其实暗中接受了传统马克思主义者的理论假设,即法国大革命是有产者等新兴力量与传统势力的斗争。在此基础上,修正学派更加强调“精英革命论”,过分贬低甚至完全忽略民众对于政治文化的影响。而托克维尔及相关学者的阐释则将社会冲突置于政治框架之内,更多的仍然是关注精英群体,忽视了革命民众在主观上形成革命意识的过程。诚然,历史的变局往往是在精英群体的引领下前进的,但只有惰性极强的大众亚政治文化将革命属性加以内化,法国革命型政治文化才能最终成形。新文化史学派的阐释虽拓宽了大众革命文化起源的研究视野,但过于强调文化因素在大众革命文化乃至整个法国革命型政治文化起源中的作用,割裂了大众亚政治文化在形成过程中与经济、社会的联系。因此,这五种观点都带有一定的片面性。我们需要思考:法国大革命大众革命文化的起源除了经济与社会、意识形态、社会与政治、心理和文化等因素之外,还有什么因素在大众革命文化的起源中起了关键作用。由此可见,法国大革命中大众革命文化的起源问题还有待于我们从其他角度进行更广泛更深入的研究。

[1]阿尔贝·索布尔.法国大革命史[M].马胜利,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

[2]雅克·索雷.拷问法国大革命[M].王晨,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

[3]高毅.法兰西风格:大革命的政治文化[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91.

[4]刘宗绪.法国大革命二百周年纪念论文集[G].北京:生活·读者·新知三联书店,1990.

[5]阿历克西·德·托克维尔.旧制度与大革命[M].华小明,译.北京: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2013.

[6]西达·斯考切波.国家与社会革命:对法国、俄国和中国的比较分析[M].何俊志,王学东,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

[7]古斯塔夫·勒庞.法国大革命与革命心理学[M].倪复生,译.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

[8]罗伯特·达恩顿.法国大革命前的畅销禁书[M].郑国强,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

[9]林·亨特.法国大革命中的政治、文化和阶级[M].汪珍珠,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

[责任编辑 文 川]

2016-10-08

吕政龙(1993— ),男,福建龙岩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党的建设。

K565.41

A

1008-6390(2016)06-0009-04

猜你喜欢

马克思主义者大革命大众
一汽-大众ID.6CROZZ
上汽大众ID.3
大众ID.4
上汽大众
习近平的马克思主义信仰及对青年马克思主义者培养的启示
青年马克思主义者培养的理论与实践探索——评《青年马克思主义者培养工程机制建设研究》
宛希俨:大革命运动的先驱
青年马克思主义者在高校宣传思想工作中的作用
东北抗联精神与高校青年马克思主义者培养
三大革命在今天叠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