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胆量,你就触摸西藏沙宝亮的阿里转山之旅
2016-03-29杜冬
杜冬
“早就听说过积雪的冈仁波齐顶峰,还有神山脚下鬼湖和神湖的相连,
脑子里已经晕染了很久了”,沙宝亮说。但这是对于西藏的想象,
构成其巨大吸引力的,还有另一方面:极致的、一剑封喉式的体验。
“我不能把自己的时间都用在工作方面,而忘了要感受的东西。人不能被工作牵制,需要更自由的空间来体会,打开感官,来亲自感受周围。”在京郊的赛马场上,沙宝亮说。
“我倒不是想要刻意地去西藏自虐,寻找痛感。只不过一段时间以来,觉得被感动的时候越来越少了。西藏之前没去过,一直想去,想感知以前没有感知过的一切。”
受着“感知”的牵引,沙宝亮飞往拉萨,又从这里驾驭哈雷摩托,轰鸣到日喀则,最后定格于徒步转冈仁波齐的一次世界终点之旅。
这里没有演唱会和舞台,只有山、人、路的一种无声对话,是最古老的命题,或是一部关于淘金与历险的默片。
哈雷摩托运到了拉萨,经过短暂的磨合试车,就驶上了前往冈仁波齐的道路。高反如同前方的积雨云,一路压在头顶,但是并不会顷刻落地。岗巴拉山是观看羊湖的最佳位置,也是出拉萨之后的第一座高山。
哈雷出现了一些症状——“车的声音小了,配比不对,需要慢慢来起来。”
人也感觉到了高原的威力——“这真是磨练人的意志,道路两边都没有护栏,处处都是剪刀弯,载重卡车就像在你头顶开过去一样。”高反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觉得呼吸困难。幻觉开始出现,“只觉得摩托车变得越来越轻。”
岗巴拉山或许有让人产生幻觉的魔力,大约在一个世纪前,按照惯例到拉萨哲蚌寺和罗布林卡表演藏戏的一个后藏藏戏团在徒步翻越岗巴拉山回后藏时,老鼓手生命垂危,眼看是不可能翻越过山顶了。团长于是命令年轻的鼓手接过大鼓,在前跳跃着击打藏戏的鼓点,于是老迈的鼓手跟随着自己敲了一辈子的鼓点,手舞足蹈,到达了山顶。
到达日喀则之后,双重打击降临,沉重的高原反应持续地打击沙宝亮,此外冈仁波齐暴雪的消息也一路碾压而来。
是继续还是打道回府?这似乎和舞台上有一些相似,必须自己做出决定。
“其实此刻进退之间有一种模糊,退比进更难,你输了,你认了,但要保全自己,登山家们总是这样说的。人生也是这样的,不能因为一次冒险丢掉自己,一定要把自己调整的更好。机会有的是,所以在该退的时候,也要退。”只不过退场的是哈雷摩托,人依然在向西前进。
“早就听说过积雪的冈仁波齐顶峰,还有神山脚下鬼湖和神湖的相连,脑子里已经晕染了很久了”,沙宝亮说。但这是对于西藏的想象,构成其巨大吸引力的,还有另一方面:极致的、一剑封喉式的体验。
“生命在一瞬间就可能失去了,根本来不及在意。在你快乐的一瞬间,会夺走你的生命,非常极端,但有胆量的,你就来触摸西藏吧。”
这种触摸,就是沿着传统的转经路,对冈仁波齐转山,平均海拔近五千米,全长四十多公里。对转山本身沙宝亮说的并不多,作为行走者,要“更专注于行走过程中的体会,身体和感官。”而这体会又会转化为艺术和创作的源泉。
“不能浪费这些感官,被自然感动是一件特别伟大的事情,感动的过程中,让你的内心更安静,让你更清晰地看到自己。其中有对自然的敬畏,还有看到自己的渺小,这种敬畏心对于人特别有营养——例如对于转山者而言,在他的世界里,你可能真的微不足道。”
转山道是回旋的,历经坎坷只为走回原点,那么,有什么改变发生了吗?
“我在拉萨的时候请了一个金刚结,一直拴在背包上,这就有了女儿陪伴的感觉。原本是想带到北京。可走到山口的经幡处时,我把金刚结和经幡拴在山口的大经幡上,让冈仁波齐的山峰风永远吹拂,为她祈福一生。”
“这次转山,对我来说,已经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