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贵的东西是免费的
2016-03-29流沙
流沙
在失去自由之前,
自由却是免费的。
周五晚上的时光真好。
明天不用早起上班,可以泡个热水澡,喝杯热茶,看本好书。如果有好的电视节目,当然也可以看个饱。
孩子也从学校回来了,“唰唰”地在写作业。妻子在厨房里忙碌,她要烹饪几道小菜。这已是多年的习惯了,难得一家人能放松下来,定要小斟几杯的。
饭菜上桌,热腾腾的。
把在书房里写作业的孩子叫出来,把窝在沙发最深处刷微信的我叫起来,来,吃饭啦!
收音机自然调到“中国之声”频道,这也是多年的老传统了。小区外面的工地上,灯光闪闪,工人们正在起吊一个大型的龙骨架,跑来跑去的,热火朝天。
今天的“中国之声”有些特别,播音员说:“在我们的祖国,现在正是万家灯火,但在马里,恐怖分子劫持了一家酒店,我们非常担心同胞的安危……”
坐在柔和的灯光下,和无灾无患的亲人在一起,享用熟悉而亲切的味道,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巴黎恐袭”“英国警方引爆伦敦地铁口炸弹”、“恐怖分子威胁奥巴马”这样的新闻,妻子说:“这个世界怎么了?”
我们讨论不出什么答案,但儿子问:“他们会不会到中国?”此时此刻,在这个100多平米的家里,是安详的:今晚烹饪的青菜特别嫩,麻辣豆腐特别入味,并且已经得到了儿子的表扬,妻子正眉开眼笑……一切是自由、安详、惬意的。
这些“小乐惠”与收音机播放出来的巴黎恐袭激烈的枪战声,以及警察与恐怖分子的喊话声相比,它是多么昂贵,但它却是免费的。
地球村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信息传播加快,空间感缩小了,人们的种种体验因而加深了。杭州明年秋天将举办G20峰会的消息公布那天,妻子说,她所在的造纸厂可能会停产一段时间,因为总不能让外国政要们看到杭州的雾霾和污水,那自然的,明年我的工资收入会少去一大块。
这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地球村的一个角落里的一名普通技术人员,正在与G20发生着某种密切的联系,从来没有一个时代像现在这样,对发生在千里之外,或者他人身上的故事,或者别的国家的事情,有着近在咫尺的深刻体验。
就在用晚餐前一个小时,我刚刚从杭州南郊监狱参观回来,这是单位组织的一次廉政教育。那些曾经身居高位甚至呼风唤雨的“领导”,一个个地沦为了阶下囚,他们流泪,他们忏悔:自由在这里是最昂贵的。
但在失去自由之前,自由却是免费的。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许多昂贵的东西,都是免费的。但遗憾的是,恰恰因为是免费的,大家都不珍惜,甚至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从餐厅窗口望过去,工地上已经休工,包工头正在分发盒饭。工人们从四处跑过来,还有人在打闹,很融洽很快乐。
不必感叹工人们的辛苦,而应敬重劳动者的光荣,工人们身上的泥污和臭汗,从某种意义来说是有芬芳气息的。
关键在于,你是不是拥有一颗体悟生活并懂得珍惜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