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萧绎的边塞诗
2016-03-29王曙光
王曙光
(华东师范大学体育与健康学院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体育教育教学研究基地,上海200241)
浅论萧绎的边塞诗
王曙光
(华东师范大学体育与健康学院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体育教育教学研究基地,上海200241)
摘要:南朝萧绎的边塞诗内容丰富,数量可观,体裁众多,不仅能反映南朝文人写作边塞诗的一些普遍情况,还与唐朝边塞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文章试对萧绎的边塞诗进行分析和研究,将之还原进其历史文化背景,并结合其个人因素,运用文献研究法和描述性研究法,探究其边塞诗在边塞诗史中的地位。
关键词:南朝;萧绎;边塞诗
梁元帝萧绎(508—554),字世诚,自号金楼子,南朝兰陵(今常州武进)人。萧绎的边塞诗,内容广泛,言辞优美,体裁各异,甚至遵照了一定的格律规范。萧绎的边塞诗,应当在边塞诗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一、诗歌内容
南北朝的乐府诗歌发展迅猛,萧绎的边塞诗中,乐府诗就占了一半。同时,因为南北战乱不断,在宫体闺怨诗的刺激下,也催生了大量闺怨边塞诗。萧绎的边塞诗几乎可囊括边塞诗的所有写作方面。
(一)征人思妇
宫体诗与边塞诗相互作用之下,萧绎诗中多有以征人思妇为对象的描写,在诗中述女子哀思离情或言戍人伤怀思归,哀情柔婉,哀思连绵。其中,征人诗以《陇头水》为代表,思妇诗则以《药名诗》《寒闺诗》为代表。
1.征人
据《乐府诗集》,《陇头水》与《陇头》本是一题,俱述“行役之思”。以《陇头水》一诗为例。萧绎《陇头水》诗云:
衔悲别陇头,关路漫悠悠。故乡迷远近,征人分去留。沙飞晓成幕,海气且如楼。欲识秦川处,陇水向东流。
此诗紧扣一“悲”字,以征人视角写就。塞外风景异,故乡不见,心下悲切,却只以东流的陇头水作结,意极含蓄而情极深远,颇得后世“一江春水向东流”之趣。《关山月》也是质量出众的优秀边塞乐府诗。《关山月》为现存最早的一首,对后世影响颇深。梁元帝此诗紧紧扣住“月”这一主题,以人观月,又以月映人,将个人愁思绵延至无限远处,情感细腻,描景传神,读来颇为哀切动人。
2.思妇
这一部分的诗歌主要包括《寒闺诗》和《药名诗》等。
《药名诗》的闺怨尤为独特,因为在这首诗中,边塞与闺怨两个维度进行了对话式的交流,很好地展现出了思归—闺怨的模式。其诗曰:
戍客恒山下,常思衣锦归。况看春草歇,还见雁南飞。蜡烛凝花影,重台闭绮扉。风吹竹叶袖,网缀流黄机。讵信金城里,繁露晓沾衣。
此诗前四句为征人的视角。征人久戍,心期荣归。南飞之雁在平添愁绪的同时,又自然地将诗歌线索带到了闺阁之中。而后六句视角的转换,也正是此诗出彩的关键。后六句从征人视角换而为思妇视角,通过夜晚痴等、白日女工、心理活动三个方面的共同作用,构成了一个比较丰满、完整的思妇形象。《药名诗》综合了闺怨和思归两条线,写出了戍人和思妇的哀愁别绪,涵盖了征战的豪情与故乡的牵挂。这一收一放、一张一弛之间,也体现出一种人文关怀。
《寒闺诗》体裁短小,语言却清新自然,颇有几分乐府风味,写得相当柔婉含蓄。诗中明月与捣衣的组合相得益彰,更添相思之意。
(二)游侠赴边
在萧绎的边塞诗中,游侠元素出现频率极高,不仅在乐府诗中频频出现,乐府之外的边塞诗也有所体现。甚至,在萧绎诗歌内部,就可以看出游侠元素的构建和发展。作为充满英雄主义的游侠形象,他们往往武艺高强,衣锦任情,敢于捐躯,勇赴国难。在七首乐府诗中,将近一半都是写游侠:《紫骝马》《骢马驱》和《刘生》。这一题材的边塞诗中,乐府诗较有代表性,以《紫骝马》为例。其诗曰:
长安美少年,金络铁连钱。宛转青丝鞚,照耀珊瑚鞭。依槐复依柳,躞蹀复随前。方逐幽并去,西北共联翩。
萧绎此诗,英气勃勃,表现出一种少年游侠的英武气息,更兼有北风影响,可堪一读。
虽然《紫骝马》《骢马驱》《刘生》这三首乐府诗都有游侠元素,但展现的方式却各有差异。《紫骝马》描绘的是一个英气勃勃、富贵豪迈的游侠少年,志气高昂,光辉灿烂。《骢马驱》的气氛却没有《紫骝马》这么明亮热烈,很显然更具有边塞苦寒之气。而《刘生》,则是更加突出了游侠气质,开篇便直言“任侠有刘生,然诺重西京”,比之《紫骝马》更显潇洒姿情。
(三)战争生活
边塞诗本身便有着极其强烈的指向性。南北朝时期,战乱频仍,这也对描写战事的边塞诗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在这样的背景下,萧绎的边塞诗中,有很多都写到了战事,或展望或记述,皆表现出一种振奋激昂、英气勃勃的气概。这类诗歌,如《兽名诗》《将军名诗》《姓名诗》《和王僧辩从军诗》与《藩难未静述怀诗》等。以《姓名诗》为例。其诗曰:
征人习水战,辛苦配戈船。夜城随偃月,朝军逐僻年。龙吟澈水渡,虹光入夜圆。涛来如阵起,星上似烽然。经时事南越,还复讨朝鲜。
整首诗都呈现出一种蓬勃英气。诗歌末尾,踌躇满志处戛然而止,使得整首诗都是一种上扬的姿态。同时,这首诗的内容也极为特殊。它写的是水军操练及作战的场景,这与萧绎的成长经历有关,在整个边塞诗史中都是相当少见的。
《将军名诗》与《姓名诗》结构几乎完全一致,都写出了士兵的勃勃英姿,也都在诗末保持着一种上扬的态势。
(四)边塞风光
萧绎的边塞诗内容不仅涉及了以上大的题材,也涉及了一些边塞风景的描写等,如《骢马驱》的“朔方寒气重,胡关浇苦雾。白雪昼凝山,黄云宿埋树”。尽管诗歌中这些描写只是作为一种点缀,但还是为盛唐时期专写边塞异景的边塞诗铺平了道路。
另外,在萧绎的边塞诗中,还有一首诗相当特殊——《早发龙巢诗》。其诗曰:
征人喜放溜,晓发晨阳隈。初言前浦合,定觉近洲开。不疑行舫动,唯看远树来。还瞻起涨岸,稍隐阳云台。
这首诗没有写王公贵族,没有写神勇之师,没有写少年游侠,写的只是一个寻常士卒的轻松一刻,又在这轻松一刻中以悠然的笔致对士兵眼中所见之景进行了刻画。“放溜”是指任船顺流而下,这种悠闲的心态体现在诗中,使诗歌呈现出一种难得的轻盈明快景象。与之相映成趣的是对于舟上人视错觉的一种描写:“不疑行舫动,唯看远树来。”不怀疑是船在前行,只见远方的树来到了自己面前。这种手法在后世也有一定的继承,得到了颇多赞誉。
二、艺术特色
应该说,萧绎边塞诗主要的特色有两大点:一是以画家眼持诗人笔;二是诗歌边界含糊不清。
(一)以画家眼持诗人笔
萧绎在后世最出名的,还是他的画家身份。他所创作的《职贡图》,绘朝贡小国使节形象栩栩如生,不仅史料价值丰富,而且艺术成就极高。拥有如此之高的绘画水平,萧绎在进行诗歌创作的时候便不免受到它的影响。他的诗歌往往画面感极强,色彩丰富,形象生动,却缺乏作为文学作品的深刻内涵。
他的诗歌善用色彩来营造画面。比如《兽名诗》中,“水涉黄牛浦,山过白马津”,一黄一白,巧妙嵌入两个对应稳妥的地名的同时,也于颜色有所着笔。再如《骢马驱》中的“白雪昼凝山,黄云宿埋树”,状边塞之景色彩感极强。《藩难未静述怀诗》中的名句“霜戈临渐白,日羽映流红”也是画面感极强的作品,一静一动,又通过颜色衬托出一种昂扬的氛围,不可谓不精妙。
萧绎不惟善用色彩,在手法上也善工笔之法。《紫骝马》中的人物形象便极具细节:“长安美少年,金络铁连钱。宛转青丝鞚,照耀珊瑚鞭。”“金”“青”“珊瑚”等,附于具体的配件之上,光彩耀人的英武少年形象跃然眼前。
萧绎诗歌的画面感还得益于对瞬间的捕捉。描写战事的诗往往于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时戛然而止,自成上扬的姿态,仿佛是画面的定格。比如《姓名诗》《将军名诗》《骢马驱》等。
整体而言,萧绎写作诗歌的心态与作画相仿,都是一种比较清闲的状态。从而,才会有《早发龙巢诗》式的边塞诗中难得悠闲之作。
(二)诗歌边界含糊不清
萧绎对边塞诗的写作进行了诸多尝试。他所创作的边塞诗,题材、格律、长短都各有不同。仅乐府诗而言,他就广泛涉足了相和歌辞和汉横吹曲。句式上来说,他的诗歌既有五言诗,也有七言诗。这都反映出萧绎本人并没有一种明确的“流派”或者“主题”意识。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萧绎边塞诗的诗歌边界含糊不清。
边塞诗在南朝仍处于发展阶段,南朝贵族统治阶级中,由于多有同室操戈,甚至连“马”也成为了一种追求权力和军事实力的象征。曾有王室宗亲因骑马玩乐而被皇帝问询,这种过度反应的结果是南朝贵族在逃命时居然难以驾驭奔马。而萧绎可以算是一个异类,他兴趣广泛,醉心卜算之术,对马也颇多研究,还专门写过相马论著。萧绎对边塞诗的关注,也与他个人独特的兴趣有关。但总体而言,诗歌艺术在南北朝时期也仍在发展,边塞诗亦然。因为,萧绎的边塞诗不够典型,尤其与盛唐边塞诗相比。各种题材相互掺杂,也是萧绎边塞诗的一个特点。
三、萧绎边塞诗写作的原因
尽管边塞诗写作在南朝已经逐渐兴起,萧绎依然可谓其中翘楚。他创作的边塞诗数量在南朝诗人中数一数二,横吹曲题目创作量更是南朝之最。这固然是时代风气作用的结果,但也与萧绎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以下主要从社会与审美两个方面,就萧绎对边塞诗创作的热情作一分析。
(一)社会因素
文学创作与社会现实密不可分。南北朝时期,百姓罹遭兵燹,战争纷乱不断,这在客观上提供了诗人们关于战争的观感。
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许多文人的作品中都或多或少地涉及了边关战事。他们或是对边塞战事有自己的想象,或是曾切身参与边关战事。在他们的共同推动下,才有边塞诗在南朝梁的一个繁荣时期。
萧绎身在其中,自然不可能不受其影响。而且他不仅有因大量阅读而来的知识积累,也曾亲自参与对外战事。比如侯景之乱,比如江陵之战。梁大宝元年十一月,萧绎遣兵介入侯景之乱。承圣元年三月,随着王僧辩大军攻入台城,侯景逃至胡豆洲时为部将所杀,萧绎成功平叛。在这场战事中,志得意满的萧绎创作了《和王僧辩从军诗》,其诗之昂扬,也就不足为奇。
(二)审美因素
南北朝是一个有了一定文学自觉的时代。在南朝,对于诗歌艺术的追求也是边塞诗繁荣的一个重要因素。从审美角度来看,有以下几点值得关注:
1.旧辞新作的兴起,给边塞诗带来了丰富的生命力。梁朝时,文人热衷于对诗歌作更多的探索和尝试。边塞诗独有的雄浑悲凉对于梁朝文人,是一种创新的体验。古曲都有着一个相类的特点:它们往往名称优美,符合南朝人的审美趣味;同时,这些诗歌名称还多具体可感,能够进行自由敷衍。比如《折杨柳》《关山月》《陇头水》。
2.这是拓展诗歌题材形式的需要。南朝是对诗歌写作艺术进行大胆创新的时期,最极端而具有代表性的是诸多杂体诗的出现。萧绎本人就创作了许多杂体诗。而边塞题材,作为一种与传统宫体诗大相径庭的内容,也给萧绎进行文学创作提供了更广阔的艺术空间。通过对这些边塞题材的书写,萧绎扩大了自己的写作范围,也磨炼了自己的写作技巧。
3.宫体诗的广泛流行,是边塞诗中闺怨成分的重要来源。也即,宫体诗的流行,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边塞诗的发展。在宫体诗中,有大量的闺怨诗,而闺怨诗多写闺阁女子与丈夫别离。南朝战争不断,许多女子只能空守闺阁,在这样的情况下,闺怨诗和边塞诗自然而然地汇合了。诗歌中,对女子的描写往往柔弱而纤细,但因为边塞元素的加入,就可以在女子的柔弱之外平添几分悲壮,而显出一种别致的张力。南朝时期边塞诗的流行,达成了边塞和深闺两个维度的对话,以及两者之间的交互。
4.整体文坛都推崇一种审悲意识。南朝战乱频仍,百姓屡遭兵燹。但在一定程度上,正因如此,南朝的文人们对生命有了更加深切的体悟和思考。南朝文坛的审悲意识不能不说与此有关。萧绎自己也在《金楼子·立言》中说:“吟咏风谣,流连哀思。”“哀”成为了一种非常重要的美学意识。“哀”与丽人,是诗歌中两个交相辉映的美丽元素。
5.受到了永明声律论的影响。实践促进理论,理论指导实践。永明声律论方兴未艾,文人们也进行着更多的尝试。在体裁上,萧绎的边塞诗中,既有乐府,也有杂体;既有五言,也有七言。在格律上,萧绎尝试的平仄对应方式也毫不单一。可以说,藉由边塞诗这一写作内容,他开拓了自己的写作风格,丰富了自己的写作题材,也磨炼了自己的写作技巧。
四、对萧绎边塞诗的评估
萧绎并未有意识地形成写作“边塞诗”的概念,他的诗歌往往与边塞有关,进而被人为地归于边塞诗一类。这也是他边塞诗内部游离感的来源。因此,在谈论萧绎的边塞诗时,需综合他的所有作品。笔者以为,可以这样看待他的边塞诗:
(一)开启并完善了“宝马英雄”的写作模式
在他的边塞诗创作中,相当一部分诗歌游侠气息非常浓重。而边塞诗中的这些游侠,都是一种有代表性的边塞英雄形象。他们潇洒恣意,为国杀敌。同时,萧绎也进一步开启和完善着“宝马英雄”的经典形象和叙事模式。萧绎的边塞诗中,游侠元素与边塞题材相互交错,“宝马英雄”的写作模式得到了完善。英雄与宝马相互辉映,更使得游侠形象光芒万丈。而出于塑造游侠英雄的目的,萧绎必须将笔墨相对集中于个人身上。这样一来,在对单独人物的关注之中,也表现出萧绎在一定程度上对个体生命价值的人文关怀。因此,可以说,游侠元素,带出的是爱国精神、游侠元素和英雄主义三者的统一。这也是萧绎的难得之处。
(二)促进了边塞诗流派的开创和形成
萧绎部分诗歌清新自然的笔调在唐诗中都有迹可循。比如《寒闺诗》中,明月与捣衣的组合相得益彰,更添相思之意,也可见唐朝李白的《子夜吴歌·秋歌》中“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之雏形。至于“愿织回文锦,因君寄武威”,则亦有几分“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的味道。回文锦,也作为愁思的象征,在后世诗歌中频频出现。
再者,萧绎边塞诗中边塞与闺阁的对话,也被后世的边塞诗所继承。唐朝王昌龄的《从军行》和《闺怨》、岑参的《题苜蓿峰寄家人》等诗都可谓盛唐时期将边塞与闺怨相结合的成功作品。
萧绎的诗歌在素材的宽度上,也对后世有着一定启发性的作用。比如内容分析时,对于边塞风光的描写。虽然在萧绎的诗歌中,这样的内容只是诗歌组成的一部分,但是这一点在盛唐时,被开拓为边塞诗写作内容的一种,被岑参发扬光大为他的奇峻风格。
萧绎是一名出色的画家,在他的诗歌创作中,诗画技巧往往互相融合,《紫骝马》正似描绘一幅英武游侠图。这种诗画交融的技巧在唐朝诗歌中也非常多见。
(三)推动了诗歌的近体化发展
由于声律论的发展,梁朝时期,诗歌的创作相对规范。萧绎创作的边塞诗中,不仅有五言,还有七言。这些诗歌皆遵循了一定的声律规范,这都是对诗歌艺术的探索和实验。
七言诗的发展,在五言之外,又增添了字数。对于诗人而言,随着字数的增加,更大的展示空间也随之而来。由于南朝时期对于语言艺术的追求,表现手法更是得到了极大的改进,其《燕歌行》就能很好地表现这一点。
这首诗的另一个特点在于对格律的重视。《诗薮·内编第三》云:“《燕歌》初起魏文,……至梁元帝‘燕赵佳人本自多,辽东少妇学春歌。黄龙戍北花如锦,玄菟城前月似蛾’,音调始协。”这都足证他的成就。
由于南朝时期特殊的历史背景,贵族阶级需要通过对知识的掌握来显示自己的地位;诗歌的字数是有限的,于是诗歌中采自坟典中事迹的代表词汇便成为了巧妙的炫耀方式。在边塞诗中,这种词汇带有一定的虚拟性,因为并不是所有的诗人都曾经上过战场。但是这些整饬词汇的采用,可以使得边塞诗的氛围迅速地被构建和营造起来。这是写诗人的用心与读者的用心之间的美妙碰撞,也帮助很多边塞诗越发雄浑壮阔。南北朝一直难以统一,但是梁朝人认为自己才继承了正统,只是苦于国力孱弱。《兽名诗》中,“画像入麒麟”之“麒麟”,在祥瑞之兽的意思外,还指汉代的麒麟阁,供奉功臣之所。到了唐朝,以汉代唐的现象非常普遍,内容也扩展到地点、事件、人物等等,成为唐代边塞诗的一个重要特点。而代用这种手法,还极大地促进了乐府诗歌的近体化倾向。
总而言之,萧绎此人虽有诸多不足,且受到时代背景诸多限制,但也确实做出了相当的贡献。萧绎认为,要“事随意转,理逐言深”,在往往滥用典故的南朝,强调了内容的重要性。而他认为的“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树立了一种评价的标准。另外,他诗作典丽,一定程度上调和了古今文体之争。他的边塞诗写作应当在边塞诗史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就萧绎个人而言,他曾获得过极高的评价:“萧梁时代今、古文体之争中,萧绎以其时文坛领袖之尊和帝王之资的双重身份调和着这种争论,并以自己的学识和创作成就鲜明地提出为文重典丽的标准”,“萧绎的这一思想在中国文学批评史上具有转折的意义”(钟仕伦《金楼子研究》,中华书局,2004年,第230页)。
在一定程度上,萧绎将“叙情志,敦风俗”和“情灵摇荡”的两种主张结合了起来,处在了调和复古和创新的地位上。他可谓文学史上一个特立独行的人。而他的边塞诗歌,也堪称边塞诗上辉煌的一笔。
[参考文献]
[1]郭茂倩.乐府诗集[M].北京:中华书局,1979.
[2]萧绎.金楼子[M]//郭绍虞,辑.中国历代文论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3]萧纲.简文帝集[M]//张溥,辑.汉魏六朝百三家集.四库全书本,1997.
[4]钟仕伦.金楼子研究[M].北京:中华书局,2004.
[5]任文京.中国古代边塞诗史[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
[6]吴大顺.魏晋南北朝乐府歌辞研究[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
[7]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M].北京:中华书局,1983.
[8]王立.心灵的图景[M].上海:学林出版社,1999.
[9]吴光兴.萧纲萧绎年谱[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
[10]朱晓海.萧绎文学观试探[J].中国文学研究(辑刊),2012(1):54-74.
[11]梁斌.论南北朝边塞诗的内容及美学特征[J].作家,2013(16):143-144.
[12]于海峰.汉魏晋南北朝边塞乐府诗研究[D].北京:北京大学,2012.
[13]成曙霞.唐前军旅诗发展史[D].济南:山东大学,2010.
[14]关永利.唐前边塞诗研究[D].西安:陕西师范大学,2005.
[15]何一帆.论萧纲萧绎的乐府诗与文人诗[D].上海:上海师范大学,2011.
[16]佘正松.中国边塞诗史论:先秦至隋唐[D].成都:四川大学,2005.
责任编辑:庄亚华
中图分类号:G12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0887(2016)01-0008-05
作者简介:王曙光(1992—),女,硕士研究生。
收稿日期:2015-06-05
doi:10.3969/j.issn.1673-0887.2016.01.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