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潘光旦民族复兴思想述论
2016-03-29郭培培
郭培培
(中央民族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北京 100081)
民国时期潘光旦民族复兴思想述论
郭培培
(中央民族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北京 100081)
[摘要]民国时期,国内民族复兴思潮不断涌现。众多的知识精英在“中华民族能否复兴”和“中华民族如何复兴”的问题上提出了不同的理论设想。潘光旦以生物学的视角,认为中华民族自身的民族品性出了问题。这与生物的演化、地理的环境、文化的传承息息相关。只有实行优生方法、提倡民族位育,才能实现民族复兴。潘光旦的民族复兴设想集中体现了先进的知识分子希冀通过当时最新的学说理论解决民族复兴问题,是近代以来的中国社会在面对国家危亡之际的主动应对。
[关键词]潘光旦;民族复兴;优生;民族位育
潘光旦先生作为近代持有自由主义倾向的中国学者之一,在社会学、优生学、教育学、民族学等领域有着深厚的造诣。自20世纪20年代从美国留学回来之后,一直致力于用所学知识解决中国的问题。面对着当时国内民族复兴思潮的兴起,他在中华民族能否复兴和中华民族如何复兴的问题上提出了独特的见解,为中华民族的复兴开辟了一条崭新的道路。本文拟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①,对其在20世纪20—40年代的民族复兴思想作一简单论述。
一、中华民族“民族病象”的存在
民族复兴是一个民族由盛而衰、再由衰落而重新崛起的过程。自晚清以降,古老的中国不断受到西方列强的侵略,曾经的辉煌黯然失色、世界大国的地位消失殆尽。从林则徐、魏源等人“睁眼看世界”以来,先进的知识分子寻求复兴中国强盛局面的努力一直没有停止。辛亥革命以后,建设一个崭新的国家成为国人的共识。及至30年代,随着日本对中国侵略的日益加深,怀有强烈国家情绪的政治家、知识分子尤其是青年人纷纷大谈民族复兴问题,以此来唤醒民族自信心。当时社会“有一种新的倾向,这是一个重要的运动,就是青年学者底对于本国的热心探讨”[1]。
作为具有强烈社会责任感的知识分子,潘光旦自然而然地加入到了民族复兴的讨论之中。然而,与其他只讲“救国”、“复兴”论调不同,潘光旦最关心的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中华民族走向衰败。他在1935年撰写的《当前民族问题的另一种说法》一文中说道,“我们现在继续要问,何以会有这种纷乱,反复,浮躁的情形?闹了二三十年的救国,寻出路,与复兴运动,何以成绩会这样的可怜,失望?我的答复是,我们根本没有把问题看清楚,也没有把问题说明白”[2]46。这里的问题指的正是中华民族为何到近代就不断衰败的问题。“好比一个病人,中华民族已经到了医生所谓打大针的地步”。近代的中华民族,“面子上总算维持着一个独立的国家,实际上却是遍体疮痍,气息仅属”。他从生物学的角度出发,认为这是由“生理上先天缺陷后天失调而产生的状态”[2]431-435。因而,国人只有认识到根本问题所在,才能够为民族复兴找到真正的出路。他以能力与意志两个标准来详细分析了这种病态的现象。
(一)民族能力方面的“病态”
民族能力是指一个民族面对自然环境和社会活动时所表现出来的素质,分为积极与消极两方面。潘光旦认为,中华民族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积极的民族能力主要表现为:一是对于事业的认真与持久勤劳。他把评判勤劳的标准分为“长”、“宽”、“厚或深”三个方面,“所谓长的一方面,指的是工作的时间久或暂。所谓宽的方面,指的是在勤动中的人手的多或寡。所谓深或厚的方面,指的是在‘不断的认真’与‘持久的措意’里大家究竟花费上多少力量”[3]76,而中华民族的勤劳程度在这三个方面呈现出非常优异的表现;二是有着良好的“撙节”习惯,即遵从明礼、退让、节制的规矩。如饮食方面特别经济、简约,做事遵循一定道德准则等;三是创造文化的力量,她创造了先进的技术和灿烂的文化,同时吸收、调和了外来的文化,“把已经精炼出来的一些民族中以至于民族间共通的经验,握住不放”[3]179。
潘光旦认为,中华民族的能力亦具有一定的消极性,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是狭义文化中的特殊才能与科学头脑的缺乏。潘光旦认为中华民族在某种程度上缺少对于近代先进科技的掌握与运用,如“中国提倡科学,已有不少年头,可是都只是提倡而已,至今并没有很多的成绩”[2]186。这种现象源于“二千年来的选举和科举制度是富有淘汰能力的。因为选举的目的和标准异常狭窄,至后期尤甚……至于声光化电,动植生理,始则为兴趣所不属,终乃成能力所不逮。”[4]425实际上,潘光旦把科学头脑的缺乏归咎于先天意识中的偏废。
其二是组织现象的缺乏。潘光旦认为,一个健全的社会组织应该具有一种随时可以聚散、伸缩的凝聚力。尽管大家都知道“合群”的重要性,但是国难当头之际到处都是“猜忌、妒忌、倾轧、造谣、诬蔑、排除异己等等”[4]423。他把这种能力的缺乏归结于中国家制的发达与乡村中“无为而治”精神的普遍存在,因为家制和村制服从的只是具有一定威望的个体。
其三是民族在经济生活中的自私自利性畸形发展。中华民族的经济生活从总体上看是非常落伍的,尤其进入近代以来在生产、分配、消耗等主要方面都没有取得较好的成绩。尽管技术发明、经济开拓能力和组织能力影响着民族经济生活的发展,但是经济落后的最大原因在于一个“私”字[3]189。“私”的现象所影响的方面极广,与它关系最为密切的仍是经济生活。这种自私性的畸形发展,实质上源于一种牢不可破的民族根性。
其四是消极的体格与活力。这种体格“显然是千百年来饥馑荐臻,人口过剩所造成的一种体格。说他坏,坏在没有相当的火气,可以教人冲锋陷阵,多做些冒险进取的事业。说他好,好在富有一种特殊的顺应性”[4]424-425,从而导致了中华民族在实际生活中“进取的冲动极薄弱,保守的脾气极强烈;斗争的性格比较缩减,妥协的精神比较发达”[3]196。潘光旦还认为,目前除了边疆与滨海区域里的民族成员还带有刚劲之气与雷厉风行般的性格外,普通的中国人遇到天大的事情都可以息事宁人、安分守己,缺少一个民族应有的活力。
(二)民族竞存意志薄弱
一个民族的生存和发展不仅需要有强大的“民族的物质动力,而且还需要有强大的民族的精神动力”,民族意志恰恰是能够使整个民族一致行动起来的精神动力[5]。维系这个精神动力最主要的因素就是民族间力图胜过或压倒对方的心理需要和行为活动,即最大限度地获得群体利益行为的竞存意志。潘光旦把民族的竞存意志分两个部分,一是民族生存与团结的意识,二是民族维持与发展的企求[3]181。他认为,西化东渐以前,中国人的个体生存意志一直表现为“明哲保身”、“保全身家性命”等家族式的生存意识。对于团结的意识,也就是民族共同生存的意识不强烈,“至少历史期内虽有过相当发达的时期,也从未能维持很久”[3]199。与此同时,普通个体追求的不过是生命的延续,而对于生命的发展和民族的整体广延却很少参与。“以一家而论,生男育女的事,倒也谁都不推诿”。“至于民族全般的生命的发扬光大,自然是更无从谈起。消极的攘夷的原则,既很早便成空论,积极的探险远征,开拓疆土,汉武张骞而后,亦几于继起无人”[3]200。潘光旦甚至还认为,中华民族仅在狭义的文化生活里可以同化其他民族。
西化东渐以后,中华民族与其他民族有了对比,才“发见不但武力不如人,文化的能不能终操胜算,也就成了问题。于是于实际的虚弱之上,又添加了一种精神上的自馁。目前民族最大的危险,就是这种自馁的心理”[3]201,民族的竞争力大打折扣。接着,他总结道,当前民族竞存在“个体生存与群体生存意志”、“苟安的心理与振作的精神”、“自馁的心理变本加厉”、“对于改革的失望和不安”四个方面面临威胁。“民族全般的竞存的意志,在四者合力威胁之下,不免呈一种异常瑟缩之象”[3]203。
潘光旦对中华民族病态现象的观察反映了近代被纳入到世界整体之中的中华民族面对民族生存和发展时的颓势,也反映出中华民族自15世纪以来在世界历史的重大转折中缺乏对时势的判断与应对,错过了参与全球民族竞争的机遇。实质上,他对中华民族病象的观察显现的是民族性和民族素质方面的问题,这与民族的生物遗传、生活的自然环境、文化传承息息相关。
二、中华民族复兴的出路
潘光旦透过对中华民族的民族性分析,认为国内关于民族复兴的议论多存在偏颇。“一言以蔽之,在他们的心目中,民族的品质是丝毫不成问题的,民族先天并没有什么不健全的现象,成问题的只是一个暂时的文化的失调”[3]37。可见,他反对将中华民族所处的境地全部归咎于文化的失调。他坚定地认为“民族复兴的问题自有其生物的方面,并且这方面比任何方面更要基本”[2]184。为此,他为民族的复兴开出了以下“药方”。
(一)倡导民族优生,奠定民族复兴基础
清末以来,“优生学以现代西方科学的姿态进入中国知识精英的视野,被崇尚人种改良的知识精英视作可依附应用的科学实体,并以优生学为视角展开了关于如何复兴民族的讨论”[6]。潘光旦运用自己扎实的生物学背景,大力提倡民族优生观点。他认为,民族优生研究的目标主要分为三点:一是解决民族的遗传问题;二为文化选择或社会选择辨别利弊问题;三是寻求民族繁衍的最优方法[7]255-256。
在民族人口演进方面,他着重强调了从选择方面改进中华民族的落后面貌。优生的目的,就是使得民族中优秀的成分相对增多,不优秀的成分相对减少[3]212。具体来说,主要从两个方面来改变。一是生育节制,即在结婚的年龄、血缘、人口质量提高等方面进行限制。他建议男子结婚年龄为二十五岁,女子为十七岁上下。这样的年龄符合男女双方生理发育的现实状况,可以降低不良婴儿的出生率。在血缘关系上,要禁止近亲结婚和生育子女。同时,要禁止身体不健全者结合,否则会祸及子孙,造成体质的衰弱和民族整体素质的下降[8]396-400。在人口质量方面,要增加婴儿的成活率和出生婴儿的健康程度,重视生命的质量。二是采取折中家庭制度②来提高家族制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在这种折中制家庭中,年幼子女由父母教养,年迈父母由子女侍奉,代际之间的责任是相互的”[9]。这样既可以培养家庭意识,避免代际之间的过度干涉,又可以使得种族精神和血缘关系得以延续。只有坚持这样的人口选择方式,才会“庶几可以收汰弱留强之实效耳”[8]400。
在文化选择和社会选择方面,潘光旦认为要借用优生学的方法,提升民族中高质量成员的数量。尽管中国古代的选举制度存有缺陷,然而经过选举制度甄选的个人在竞争力上总要比未经过甄选的占些优势。选举制度不仅可以为国家搜罗政治建设的人才,还能够确保生殖健康。透过选举的优化,可以筛选出较好的人才。人才质量提高,便能够为民族改造提供力量。因而,民族复兴要从根源上祛除其中的颓势因素,就必须“把中华民族的品性重新整顿起来,一种笼括的、科学的、严格的甄别流品的制度,和家庭制度一样,是绝对不可少的”[8]456。
(二)坚持民族位育,铸造民族复兴动力
潘光旦认为,大多数畅谈民族复兴的人忽略民族生物学涵义的结果便是选择的救国复兴道路越来越行不通,逐渐产生了悲观气馁的心理。面对这样的心理状态和现实情形,他认为我们根本没有把民族衰败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看清楚。实际上,民族复兴的中心问题就是如何在“扰攘的二十世纪的国际环境之内,在二三千来闭关文化的堕性的拖累之下,我们的民族怎样寻求一个‘位育’之道”[2]238。这恰恰也是潘光旦为民族复兴开出的另一张“药方”。
“位育”是中国传统文化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潘光旦把它和近代生物学思想相结合,探求民族复兴道路。潘光旦认为,《中庸》里所提倡的“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实际上跟西方生物学中的“adaptation”或“adjustment”现象相似,翻译过来就是“适应”或者“顺应”。适应的现象有两方面:一是静的,指生物在环境里所处的地位;二是动的,指生物自身的发育。地位和发育的缩写,便是“位育”[10]。简单而言,就是坚持民族位育,达到“安所遂生”。为了推行民族位育,他认为应该从以下两个方面着手。
一是在民族发展方面,中华民族必须反对过度的“唯本论”。“本字在我们的民族文化里占有极重大的位置。它是取法于生物现象的一个象形又兼指事的字,象的是什么形,指的是什么事,是尽人通晓无须解释的。”[11]7实质上,潘光旦把这个“本”看成是中华民族传统的文化观念。“从个人的行为,到民族的盛衰兴亡为止,几于无时无地不用到本的观念”[11]7。“务本的观念”不仅支配了我们的文化,还控制了我们民族的寿命,给民族的发展带来了不良的后果。“唯本的不良的结果不一而足,我们不妨提出比较大的两三点来:一不妨叫做唯本的感伤主义;二可以叫做务本而舍末;三是一本论”[11]9。
潘光旦认为,“唯本的感伤主义”使得我们民族在处理内部事务中缺少一种理性思维,过多地把感情放在首位。就整个民族而言,“感伤主义所培养出来而在精神上始终未曾断乳的人,怕是不在少数”,甚至民族文化在这样的氛围下都“不免呈露几分幼稚病的症候”[11]11。“务本舍末”的行为让“我们事事必得走前人的旧辙”[11]11,忽视了文化在新的世界环境下的演进。“中国民族开拓的迟缓、向外发展与冒险精神的薄弱、国家意识的迟至今日才逐渐成为事实”与国人过度重视“本”有直接的原因[11]12。“一个人或一个时代始终只承认一个本,即不知道因时因地因事之宜,而转移本的对象”[11]12的“一本论”更是影响了中华民族团体生活的不和谐,造成了“家族的畸形发展,法治的无由确立,国家组织的不能巩固”[11]12-13。因而,潘光旦建议中华民族务必实时调整自身,反对僵化的“唯本论”,由此推动民族纵向质的演进和横向量的扩展,以实现民族生存和演进的质的和量的提高。
二是在社会适应方面,中华民族需要适应不断变化发展的世界,做到“以此民族,入此环境”,而“环境”无疑是指二十世纪的世界格局。因此,他建议中华民族实现民族复兴的过程中,对于文化的筛选亦要注意两点。第一,对于西方文化不能完全持否定态度,要学会对西方文化中的各个部分进行筛选,甄别出适合我们民族发展的部分。第二,在反对过度“唯本论”的前提下,学会从民族的传统中汲取对中华民族和人类发展都有价值的优秀成分,进而提高民族的自信力[2]48-49。
可见,潘光旦所提倡的“民族位育”就是号召中华民族在面对新的世界环境中因时而应,把积极的创造力和强大的顺应力结合在一起,以民族团结为保障,强化民族发展的意志,提升民族的竞争力。
三、结语
清末以来,实现“民族复兴”是中国社会一直呐喊的声音。抗日战争时期,“民族复兴”话语不断被讨论,逐渐成为国难时期的社会思潮。无论是政府层面、知识精英层面还是民间团体都不约而同的为“民族复兴”寻找出路。潘光旦同其他知识分子一样,希望中华民族迅速走向复兴。他在抗战之际所倡导的民族复兴路径,建立在对中华民族民族性的改造和生物学中的优生位育基础之上,以达到“保种”、“强种”的目的。他特别关注民族性中偏于缺陷的一面,并进行了深入分析。
可是,在当时国难严重的背景之下,这种过度推崇种族改良的方法带有一定的歧视色彩,更与当时倡导的婚姻自由、女权主义相违背。如提倡早婚,“女子即在春机发动期③内成婚,亦不嫌过早”[7]165;强调社会身份高低,仅仅要求“流品之低下者”、“血统由来十分恶劣者”在婚前进行体检[7]181;加大人工选择,禁止体格不健全者结合等观点都与当时社会的主流思潮相悖,具有一定的狭隘性。
然而,不可否认,潘光旦所提倡的民族优生和民族位育设想,如利用遗传学原理保证子代有健康的体魄、较强的生存能力,倡导母乳喂养、反对代乳和代育,“以此民族,入此环境”等思想对提高民族素质都有重要的现实意义。总之,潘光旦的民族复兴思想集中体现了先进的知识分子希冀通过当时最新的学说理论解决民族落后问题,是近代以来的中国社会在面对国家危亡之际的主动应对。
[注释]
①如郑大华的《“九一八”后的民族复兴思潮》(《学术月刊,2006年第4期》)、吕文浩的《论潘光旦民国时期的中国民族观》(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青年学术论坛2002年卷)、徐光的《潘光旦政治思想研究》(陕西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论文,2011年)、尹可的《潘光旦民族主义思想研究(1922-1949)》(吉首大学硕士研究生论文,2012年)等文均涉及潘光旦的民族复兴设想。
②“折中家庭制度”,是潘光旦提出的介于中国社会传统的“大家庭结构”和西方“小家庭结构”的一种家庭模式。
③“春机发动期”,即现在医学上所称的人类青春期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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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潘光旦.潘光旦文集:第5卷[C].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
[收稿日期]2016-01-21
[基金项目]中央高校2015年度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清末民国时期的国家认同和民族复兴思想研究”(10301-01500202)。
[作者简介]郭培培(1987- ),男,博士研究生,从事中华民族形成史和近代民族关系史研究。
[中图分类号]K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7602(2016)07-0080-05
Pan Guangdan’s Revival of Nationhood Thoughts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Era
GUO Pei-pei
(School of History and Culture, Minzu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081,China)
Abstract: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era, the domestic revival of nationhood trend of thought was emerging. There were two questions about whether revival of the Chinese nation and how to revive the Chinese nation. The intellectual elite put forward different theoretical assumptions. Pan Guangdan thought that the Chinese nation’s own national character had a proble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biology. This issue was closely related with biological evolution, the geographical and cultural heritage. We must implement eugenic ways and advocate national adaption, which could realize rejuvenation. This phenomenon reflected that the elite hoped through the latest theory to solve the problem of national rejuvenation. Meanwhile, it turned out that the modern Chinese society could active meet national crisis.
Key words:Pan Guangdan; revival of nationhood; eugenics; national orient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