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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代婚礼礼仪及其当代遗迹
——以“六礼”“共牢合卺”为例

2016-03-25孙娅娇

重庆开放大学学报 2016年3期
关键词:符号学

孙娅娇

(四川大学 文学与新闻学院 符号学—传媒学研究所, 四川 成都 610064)



周代婚礼礼仪及其当代遗迹
——以“六礼”“共牢合卺”为例

孙娅娇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符号学—传媒学研究所, 四川成都610064)

摘要:周代在继承、发展夏商二代婚礼礼俗的基础上,逐渐形成一套完整的婚礼礼仪。“六礼”“共牢合卺”等婚礼礼俗自周代形成后,被历代较为完整地承袭下来,在当代婚姻礼仪中也以不同形式存在。在符号学视域下,婚礼则成为人类公开婚姻关系意义的符号载体。婚礼本身是一个由众多符号组成的意义集合体,由一系列表达婚姻意义的符号历时地转化为一场共时的仪式。本文旨在探讨“六礼”“共牢合卺”等周代婚礼礼俗的符号意义及其存在于当代文化语境中的嬗变和原因。

关键词:周代;婚礼礼仪;“六礼”;“共牢合卺”;符号学

一、符号学视域下的“六礼”

礼仪是文化的重要承载。在中国古代社会中,婚礼不仅跻身于吉、凶、军、兵、嘉五礼之中,成为传统礼制的重要组成部分,更在古代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文化是一个社会所有意义活动的总集合”[1],而意义活动的展开只能通过符号表意来完成。婚姻是文明的起源,也是人类社会基本的组织方式,而婚礼又是婚姻关系开始的标志。婚礼的举行,意味着男女双方开始一段新的人际关系。人一旦追求婚姻的意义,就会进入新的社会人际关系,所以将缔结婚姻关系的男女双方称为“新人”。此时的婚礼作为符号的意义在于将婚姻关系进行告知和公示,并赋予婚姻以合乎法度的地位。此外,婚礼仪式还可以沟通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关系。“从神话原型的角度,解析婚礼的发生实乃源于对天地神婚原型的模仿,其原初的目的在于繁衍创生。士昏礼中存在的神话思维也表明,天地神婚的范型确实存在,并直接型塑了人间的婚姻模式。”[2]叶舒宪认为,人间婚礼的发生是对天地神婚的模仿,因此通过对婚礼仪式的探析,可以透视人与自然、社会的潜在意义关系。东汉班固等编撰的《白虎通》说:“婚者谓昏时行礼,故曰婚;姻者妇人因夫而成,故曰姻。”由此可知,“婚”是指规定婚礼仪式的举行时间为“昏时”,是将婚姻与自然连接;“姻”的含义则表达妇人通过婚姻与男性缔结社会关系。先秦的礼仪选集《礼记》则说:“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婚姻的意义是向未来敞开的,婚姻的社会文化意义可借助婚礼这一符号活动来表达。婚礼的意义是解释行为的产物,随着时代语境的变化而变化。婚礼是人类追求婚姻意义的表现,人类一旦追求意义的传达,就必然要通过符号活动,必然要进入人际社会关系来创造符号,继而表达意义。符号学也为研究婚礼这项人类共同意义的活动提供了基本方法。

《仪礼》中对周代婚礼礼仪的流程有详细记述,整套仪式为“六礼”与“三书”(聘书、礼书和迎亲书),合称为“三书六礼”。“六礼”婚制作为华夏传统婚礼的范式流传至今,后世历朝历代的婚制大多都是在此基础上变化而来,虽然程序有所简化,但仍在六礼的范围内。《礼记·昏义》中对古代婚礼礼仪的形式及意义有这样的描述:“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是以昏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皆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入,揖让而升,听命于庙,所以敬慎重正昏礼也。”由此可见,《礼记·昏义》规定“婚”的程序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也称“六礼”,即从议婚至完婚过程中的六种礼节。陈鹏在《中国婚姻史稿》中写道:“六礼一辞,蜕于仪礼之士昏礼。其仪有六,故称六礼。六礼为周之遗制,春秋时诸侯大夫婚嫁,颇沿用之。”[3]可见“六礼”是周代士阶层的婚礼仪式,反映了周代婚礼礼仪的常态,成为中国历朝历代婚礼礼仪的范式,是中华民族婚礼礼仪的重要组成部分,对现代婚姻习俗也产生了重要影响。中国现代的婚姻习俗对“六礼”“共牢合卺”这些礼仪都有不同程度的继承,在《诗经》《三言二拍》等文学作品中都有记载。运用符号学原理可以对现代承袭周代婚礼礼仪的原因进行探究。在符号学视域下,“六礼”中以大雁为主的聘礼和促成婚姻关系的关键人物——媒人,都具有符号的基本品格,而“六礼”的六项内容则分别成为完整的符号表意过程。

“六礼”的具体内容为:①纳采,即男方家请媒人去女方家表明婚姻意图。②问名,即男方家请媒人去女方家询问女子的名氏和生庚。③纳吉,即男方问得女方名氏和生庚后,到祖庙进行卜告祝祷。④纳征,亦称纳币,即男方家送聘礼至女方家。⑤请期,即男方择定吉日,备礼告知女方家,请求其同意。⑥亲迎,即新郎亲至女方家迎娶。可以看出,在这个符号表意过程中,六项内容环环相扣,后一项一步步将前一项具体化,一步步将主观意图实现到符号表意中。“六礼”中每一项内容的展开都是以前一项的完成为基础的,如此循序渐进才可完成整个表意过程。“六礼”整体的符号表意遵守一个基本的符号过程:

(意图意义)(文本意义)(解释意义)[4]

男方家是符号文本的发送者,有明确的意图意义,男方家的意图意义是整个符号过程的起始。“六礼”的具体内容可以看作是符号信息,女方家是符号文本的接收者,对整个婚姻表意结果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一旦女方对符号文本拒绝解释,那么之后的表意行为便没有存在的必要。美国人类学家格尔兹在《文化的解释》里写道:“我主张的文化学概念实质上是一个符号学概念……我以为所谓文化就是由一些人所编织的意义之网。因此,对文化的分析不是一种寻求规律的实验科学,而是一种探求意义的解释科学。”[5]人类的意义活动是通过符号来实现的,文化研究的过程也是对符号的解释过程。就本文研究的对象婚礼而言,婚礼本身是一个意义集合体,婚礼仪式的意义在于公开表达告知男女双方婚姻关系的缔结。一段婚姻的开始,是一段新的社会关系的开始,是男女双方编织的意义之网。通过婚礼仪式,可以起到向社会告知公示婚姻关系的作用,赋予婚姻关系合法的地位,可以沟通人际交往,加强本社群的文化认同感。

二、“六礼”中的重要符号——大雁、媒人

在“六礼”表意过程中,一些辅助表意的重要符号对于整个符号表意过程有重要作用。婚礼仪式是一套程式化系统,有完整的意义。从符号学出发,透视仪式中重要符号的意指关系,可以作为研究婚礼的观察窗口。

1.大雁

纳采是“六礼”的第一项内容。《仪礼·士婚礼》开篇:“昏礼,下达,纳采用雁。”此外纳吉、请期都用雁[6]。此时,大雁作为聘礼就具有了独特的社会文化意义。大雁这种生物本身,已经超越了“物”的属性,成为一种文化符号,一种比喻式像似符号,具有结合自身特点进行符号表意的功能,以大雁本身的特性可以比拟婚姻这种人际社会关系。《仪礼·士婚礼》郑玄注:“纳采而用雁为挚者,取其顺阴阳往来也。”按照郑玄的注释,在这里大雁是顺乎自然规律的象征。大雁从生理属性上,秋季南飞而春季北返,顺应自然规律,而男性和女性的结合也是顺应自然规律的结果。在婚礼礼仪中需要表达这个意义,大雁作为比喻式像似符号出现了:婚姻作为本体,大雁作为喻体,两者间并不是简单的比较,而是凸显了大雁类似婚姻的特质。大雁的符号意义与婚姻的符号意义像似而产生一种像似联想,从而在礼仪中形成连接来表达意义。大雁与婚姻有像似的意义,因此可以运用符号修辞来将大雁作为聘礼修饰符号表意过程。

大雁所具有的生理属性在婚礼仪式中成为一种符号修辞从而主导表意功能。符号修辞作为一种表意功能,能够帮助符号发送者(男方送聘礼者)修饰符号文本,从而更有效地表达发送者的意图意义,并使得符号接受者更易于接收。在“采纳用雁”的符号表意过程中,主要蕴含符号曲喻和符号转喻的主导修辞格。赵毅衡认为:“符号曲喻是潜喻的进一步展开,A(如B,因此)引向B1—B2—B3的一个延展的品质或者行为。”[7]196赵星植进一步认为,符号曲喻有两种表现方式,一种是与对象的声音像似,另一种是与对象的物质形态像似[8]。在本文中,笔者认为,曲喻的最主要表现方式是与对象的意义像似。“采纳用雁”是因为“大雁”与婚姻之间的意义像似,所以将大雁作为提亲聘礼。

赵毅衡认为,“转喻在非语言符号中大量使用,甚至可以说转喻在本质上是‘非语言’的:转喻的特点是‘指出’,例如箭头、症状、手势等。”[7]194也就是说,符号转喻是以一种事物替代与其相关的另一事物。符号转喻的意义关系靠邻接。在“采纳用雁”的符号表意过程中,符号转喻可通过“大雁”来协助符号发出者的男方来表现男方所具有的某种品质。男方和女方缔结婚姻关系必须通过媒人来完成,女方对男方的了解也需要通过媒人提供信息。于是,媒人除了表明婚姻意图外,还需要对提亲男子的情况进行说明。媒人拿着大雁到女方家,间接证明男子体格健硕并有能力担负家庭责任。《诗经·郑风·女曰鸡鸣》中有这样的描写:“将翱将翔,弋凫与雁;弋言加之,与子宜之。”男子用弓箭射下野鸭和大雁来送给自己心爱的女子,既可以证明自己有维持家庭的能力,又表达了对女子的爱意。此时,大雁作为媒介,用以传达男子勇武有力的信息,直接影响到符号表意及传送的结果,影响到意义解读。“大雁”成为对男方身强体壮、持家有道的转喻,成为向女方家展示男方优良品质的符号象征。

综上所述,在符号学视域下,“纳采用雁”这种将大雁作为聘礼运用于婚礼仪式的符号行为,使大雁超越了自身的使用价值,在婚礼的特定文化语境下具有文化象征意义。从符号修辞角度看,“大雁”在周代婚礼礼仪中作为一种比喻式像似符号,以符号曲喻和符号转喻来完成表意,并由此参与建构了男女双方婚姻人际关系。在周代特定的文化语境下,“大雁”以其自身的特性与婚姻特性像似而产生连接关系,也反映出周代人在婚姻关系中追求顺乎天地自然规律的价值取向。

2.媒人

《礼记·曲礼》中记载: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孟子·滕文公下》:“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古代婚姻制度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其中,“媒妁分官媒和私媒。前者是国家任命的官员,后者是民间自行出现的,多由妇人担当,俗称‘媒婆’。”[9]可见媒人在古代婚姻文化体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是促成一段婚姻关系必不可少的因素。男方家通过“媒人”这个符号载体作为媒介,与女方家建立起联系,形成一种潜在结亲的意义关系。在“六礼”这一系列符号表意过程中,媒人有着代替男方家表达婚姻意图的表意功能。具体来说,媒人的作用如下:首先,媒人是男女双方信息传递的重要媒介。“六礼”中一些礼节的展开是必须通过媒人完成的,男方去女方家表明婚姻意图(纳采)、询问女子的名氏和生庚(问名)等事宜,都是通过媒人来完成。其次,媒人在促成男方和女方的婚姻关系中起到很重要的沟通调节作用。媒人在这里是一个有重要功能的符号,有着独特的文化功能和象征意义。媒人作为活体媒介与其他媒介形式相比较,更具能动性、影响力。所以说,大雁和媒人都可以作为周代婚礼仪式的纽带,通过这两个重要的符号媒介,婚礼可以产生连接个人、社群与文化的功能。借助周代婚礼可以了解到周代社群传统和文化传统。

三、符号学视域下的“共牢合卺”

“六礼”完成后,新郎娶到新娘后还要完成一个很重要的礼节——“共牢合卺”。《礼记·昏义》记载:“妇至,婿揖妇以入,共牢而食,合卺而饮,所以合体而同尊卑,以亲之也。”“共牢合卺”都含有夫妻互相亲爱,从此合为一体之意。“共牢”也称“同牢”,“共牢而食”是指新郎迎娶新娘后,新婚夫妇要一起进食,这第一餐就是祭祀的牲畜。这个婚俗在现代婚礼中演变为夫妻二人共同切蛋糕、吃蛋糕,进食完毕后再进行下一步“合卺而饮”。“卺”是一种瓠瓜,也叫苦葫芦,味道很苦,不能食用,常作为瓢使用。即将“卺”(苦葫芦)一剖为二,盛上酒,夫妇二人各拿一半一饮而尽。夫妇二人共饮这一剖为二的“卺”中酒,表示从此成为一体,名为“合卺”。后世将这一婚俗继承下来,用杯盏取代,称“交杯酒”。周代的这一婚俗流传至今,内容发生了变化,蛋糕等食物取代“牢”,杯盏取代“卺”,这一形式却保留下来。明代白话小说《蒋兴哥重会珍珠衫》中描写了新婚夫妇举行婚礼的场景:“画楼结彩烛光辉,合卺花筵齐备”,其中就有“合卺”这一仪式,寓意夫妇二人同甘共苦、永结同心。“合卺”作为一个像似符号,在婚礼特定的情形下表达了特定的意义,而这个特定意义的表达是通过某种符号行为跨越时间的藩篱而保留下来。

符号活动的形态是多种多样的。“从符号叙述学角度看,仪式作为历史指示符号,具有记忆保存、当下展演、作用未来三种机制,同时仪式作为一种指示符号,既指涉着过去的对象,又向未来的解释项敞开,总之仪式牵连着过去、现在、未来,形成一个线性的时间向度。”*朱林.仪式的时向问题:一个符号叙述学研究[J].符号与传媒,2015(10).“共牢合卺”这个符号表意行为,在从周代到现代这个漫长的时间跨度里,其解释项一直发生着变化,不仅在现代婚礼中新婚夫妇会进行这项仪式,而且青年男女平日游戏玩乐时也会将喝“交杯酒”作为一种娱乐。从周代的婚礼仪式“共牢合卺”到现代的“交杯”习俗,以及对这一仪式不同形态的变更,以符号学视角来看则是关于符号的解释问题。符号的解释有一个开放的向度,符号表意过程是开放性的,不同时代不同人有不同的解释标准。符号所处的邻接关系会影响对符号的解释,如果“共牢合卺”这个符号表意行为发生在婚礼的一系列仪式之中,那么就可认为这个符号表意行为是神圣的婚礼仪式的一部分。如果这个符号表意行为发生在娱乐活动之中,那么对于这个符号行为的解释就是纯属的娱乐活动。仪式本身具有文化记忆的储存功能,符号表意活动呈现多样化,人类文化就有了多元性。

在符号学视域下,“共牢而食,合卺而饮”这一周代婚礼仪式在现代社会生活中的嬗变,其实也是一个符用学的问题。符用学的定义是“研究符号行为在什么样的实际环境条件下,在符号信息发送者与接收者什么样的关系中,符号如何释义,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7]175很明显,这一符号行为如果发生在婚礼上,是表达新婚夫妇“合体而同尊卑,以亲之也”的一种社会文化和人际关系意义。如果发生在当代日常娱乐活动中,就仅仅只有游戏意义。“任何符号文本背后都有一个意义身份,它是发出文本意义的意图性源头,这个主体的源头支撑着符号意义。”[10]35在“共牢合卺”这个符号表意行为中,始终有一个意义身份来支撑着符号意义,那就是新婚的夫妇。而这一仪式在历朝历代的嬗变中,始终不变的就是新婚夫妇这个婚礼符号文本中的文本身份。反过来说,没有新婚夫妇这个文本身份,“共牢合卺”的符号表意过程就不会实现。皮尔斯认为,“符号展开最基本的动力,不是一个形式游戏,而是‘心灵与真相的亲近性’”。*赵毅衡.回到皮尔斯[J].符号与传媒,2014(9) .婚礼仪式符号的展开,正是要表达夫妇二人心灵的亲近,历代能将这礼俗继承下来,也是因为这个符号表意行为中的文本身份一直未变。“共牢合卺”的婚俗,将新婚夫妇这个婚礼符号文本中最重要的文本身份与社会文化紧密相连。

婚礼仪式作为历史的指示符号,最根本的性质是将解释者的注意引向符号对象本身,关注礼仪符号本身。在符号学视域下解读“六礼”“共牢合卺”,并探析其存在于当今时代文化语境中的原因与意义,对符号学与人类学的学科沟通具有特殊的意义。

参考文献:

[1]赵毅衡.文学符号学[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0:89.

[2]叶舒宪.仪式叙事与历史书写——代序《<仪礼>文化记忆与仪式叙事》[J]百色学院学报,2009(2):25.

[3]陈鹏.中国婚姻史稿[M].北京:中华书局,2005:186.

[4]胡易容,赵毅衡.符号学—传媒学词典[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2:52.

[5]克利福德·格尔兹.文化的解释[M].韩莉,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2:5.

[6]阮元.十三经注疏[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961-963.

[7]赵毅衡.符号学[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2.

[8]赵星植.礼物交际的符号修辞及其表意特征.[J].福建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3):56.

[9]秦永洲.中国社会风俗史[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2000:220.

[10]赵毅衡.趣味符号学[M].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5:35.

(责任编辑晓白)

doi:10.3969/j.issn.1008-6382.2016.03.003

收稿日期:2016-05-11

作者简介::孙娅娇,女,甘肃天祝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符号学—传媒学研究所成员,主要从事比较文学和符号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H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6382(2016)03-00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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