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五当召佛事活动——制作坛城

2016-03-25张山丹包头市五当召管理处内蒙古包头014000

中国民族博览 2016年1期

张山丹（包头市五当召管理处，内蒙古包头 014000）

浅谈五当召佛事活动——制作坛城

张山丹
（包头市五当召管理处，内蒙古包头 014000）

【摘要】藏传佛教寺院举行重大佛教活动时，都会有数百万颗五颜六色的沙粒在高僧手中，以图案形式用来绘制佛教世界——坛城，这种奇异的创作方式要经过数十天甚至数月的时间来完成，这种佛事活动俗称“沙绘坛城”或称“制作坛城”。

【关键词】五当召；佛事活动；制作坛城

在神秘的藏传佛教中，有一种奇特的宗教艺术——制作坛城。坛城梵语称Mandala，藏语为“金廓儿”或“曼扎”或译作金科、曼陀罗。是密宗教徒修密法受灌顶之场所，坛城涵盖人体、宇宙、内心世界、社会结构等各个形象，其意为“佛教聚集”。本智以为主尊，道果功德以为眷众，眷众环绕本尊游戏庄严，称为轮圆。“坛城”，以邀请三世诸佛、本尊莅临，并在坛城中绘制他们的形象，后逐渐衍变出多种类型的坛城。坛城艺术种类主要表现为以下四种：

大坛城：称绘画坛城，使用绿、黄、红、白、黑五种颜色，代表“地、水、火、凤、空”五大本原物质，分区描绘出佛、菩萨、天神及十界凡圣及诸尊相，以表他们前来聚集之义，亦称尊者“坛城”。

三昧耶坛城：不描绘出佛、菩萨、神的尊像，仅绘出佛、菩萨所持的宝瓶、金刚杵、法轮、刀剑、莲花等道具以及手印手势。此类属以繁化简，见物如见佛，同等膜拜。

法坛城：不描绘佛的形象，也不描绘所持法器,而绘出诸尊的种子及真言，或书写种子梵字诸尊的本位，所以这种坛城也称文字坛城。

摩诘坛城：一般指使诸尊的威仪（动作）事业雕刻或塑铸成的立体坛城，更便于人们看懂、修行。所以此类也称立体坛城。

总体而言，大坛城是诸尊的人体，是宇宙本身的全体，为色相；三昧耶是诸尊所持法器，为形象；法坛城是诸佛、菩萨所说的法门，为名相；摩诘坛城是大日如来的圆满相好的各种相，为作用相。以上四种类型的坛城曼陀罗合称之为“四曼（坛城）为相”。

据《密宗要旨》记载：“坛者积土于上，平治其面，而以牛粪涂其表，使之印巩固。于此坛上管宗教之神圣行事”。从此文看，最早坛城形成是藏传佛教僧人在修法时，于居处用土外筑一方形或圆形之“城”，外邪则不敢浸入“城”内干扰。此城并非像房屋一样永久被保留下来，谓之积土为坛。“坛”最早是宗教用语，在包头阿善新石器时代遗址上发现有石筑祭坛，是祭祀用的，虽与藏传佛教所设之坛市两回事，但我们对“坛”的字义可以理解了。以后的“坛城”形成与含义越来越复杂。坛城按其造型形式，表现内容和使用材料可分为平面绘画坛城、立体建筑坛城、立体法器坛城模型、法坛城等多种。绘画坛城主要有坛城壁画、坛城唐卡、坛城木板画、藻井坛城、木刻板印坛城等。在内蒙古坛城壁画和唐卡多见。内蒙五当召阿会殿内藏有保存完好的木板上手绘的彩色“坛城”，大小1米多见方。立体建筑坛城表现在寺院建筑和佛塔建筑。如包头市美岱召就有平面呈方形佛殿，既是与大经堂相连的佛殿，另新建的一座坛城殿。佛塔建筑如有内蒙古五塔寺。立体法器坛城主要是指用各种材质铸造而成的具有三维立体空间，类似小宫殿一样的立体坛城模型，一般以青铜铸造较多。内蒙古五当召金科殿二层存有铜制立体曼陀罗，镶嵌各种宝石，体大而精细，是国家级的珍贵文物，所以该殿也可以写作“曼陀罗殿”、“铜城殿”。法坛城指祭祀使用的法坛坛城。此类坛城是印度最初的原始坛城样式，常见于民间宗教祭祀活动中。沙绘坛城，制作这种坛城的主要原料多用高山瀑布下的砂石碾磨成粉，再渗入染料制成各种颜色的粉沙，根据密宗教理，在地面上或木板上按纹样漏印制成浮雕状或半立体的坛城。

有的人制作坛城叫“沙绘坛城”这个名字有不确切之处，实际上不是绘制的，而是用不同颜色沙粒图案格式要求堆积而成。“绘”指描绘、绘画、绘图。“沙绘坛城”是在已绘制好的图案上操作轻轻敲打线外，不能个人随意变动，于“绘”无涉，所以沙绘坛城应叫“以沙堆积制城”或简称“制作坛城”。

藏传佛教举行重大的佛事活动时，都会有数百万颗五颜六色的沙粒在寺院高僧手中，以图案形式用来制作出佛教世界—坛城，这种奇异的创作方式要经过数十天甚至数月的时间。然而，高僧们历经千辛万苦、花费大量心血完成的立体图案，还没向世人较长时间展示她的精美艺术，就会被喇嘛们瞬间扫掉，将沙子装进准备好的容器，倒入河流中。这里简单介绍的就是藏传佛教精美、神奇艺术—制作坛城。

制作坛城沙画选用极细的小沙颗粒，这些小沙颗粒是经过严格筛选，人工打磨，最后染色，才能形成制作沙画的基本材料。白色石可选用“马牙石”作材料，其他还有黄金、绿松石、玛瑙等金属和矿石，颜色有白、黑、蓝、红、黄、绿六种颜色构成。除白、黑两种颜色以外四色也可以调制深、中、浅色，加起来有十几种。其中蓝、红、黄、绿、白五色对应着“五方五佛”的智慧，如呼和浩特五塔寺有此含义建造。

制作沙绘坛城极其复杂，有着严格的范本和仪轨，不允许自由发挥，而经书上记载很隐晦，比如关于长度和宽度等，不会直接说多少，而是使用修饰丰富的替代词，所以寺院长老或年长的高僧才会制作坛城沙画。五当召历代活佛必修“时轮学”，本召每逢大型佛事活动必须在洞阔尔殿进行“以沙制作坛城”仪式。至今五当召洞阔尔殿尚存有坛城（曼陀罗）制作台。因此五当召制作坛城水平，不应低于其他寺院。

坛城沙制的过程是相当复杂和繁琐。准备制作之前，高僧们会在事先准备好的台座上打上基线、对角线、方形、圆形等一些基本的几何设计元素，作为组合定位。然后画轮廓线，在从中间逐步向外绘制,每个步骤、每一细节都严格遵循佛经记载方法制作，不允许个人自创。

沙子的特性就是流动，流动使造型图形被改变。所以绘制过程中为了不让呼吸影响画面，喇嘛们必须带上口罩，他们事先把打磨好的细沙装在锥形器里面呈漏斗状，通过轻重不同的敲打来控制细沙流出速度和画面色线、疏密，细心绘制整幅图。

而这样美丽的艺术作品，在仪式结束之后，就会被毁掉，倒入河流。华美的宫殿最终化为一堆细沙，在美丽的同时而又显示出沙塑“脆弱”的一面，也表达了世间“变幻无常”的本性。制作坛城的过程和她归宿都是宗教仪式所规定，赋有宗教上的含义，图案的多种多样，沙子的流动性，制作的专业性都会给制作者增添困难。五当召阿会殿、洞阔尔殿属于密宗系统，更多的知识是我们普通人难得一学的，曼陀罗制作专业性很强。本文所介绍的只是一个部分。

因本人工作在内蒙古最大藏传佛教寺院五当召工作，有幸目睹了沙绘坛城制作全过程，但五当召佛事结束后，喇嘛们已毁掉倒入河流中，没有存下影像资料。以下两个沙绘坛城为内蒙古百灵庙大型佛教仪式时绘制的坛城。